第三章

第三章

昨晚那丟人的事,讓游芝蘭徹夜難眠!

她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健忘,直到發生像昨晚那樣的事之後!她明明記得自己要去問他的問題……嗯,至少在他開口問她時,她的確都記得。

可怎麼,吃了頓飯、喝了口茶,她那麼急切想要得知答案的問題,居然就這麼輕易給忘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拉起薄被蓋住自己的臉,恨不得時光能就此停佇,別再繼續向前。就讓她繼續躺在床上,躲在房裏別出去見人……「小姐,已經十一點了,您要不要用餐了?」聲音里含着擔憂的管家,正着急地候在房門外。「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聽到這聲音,她輕嘆了口氣,掀開了被子,將晨袍披在身上——日正當中穿晨袍着實有些怪異,但總不能教她穿着薄絲睡衣去應門吧?

「孫管家,你別緊張,我只是睡得比較晚而已。」她開了門,看到管家一臉釋然的模樣。

其實她早在晨光透過白紗窗帘時,便已醒了,只是她一直不願起床,面對某些好不太想面對的事而已。

「呃,這也難怪。」管家很是體諒地說:「小姐昨天坐了一整天的車,一定是累了。那,小姐,我這就吩咐廚房要他們煮點補品,給小姐補補身子。」

「不、不,不必了!」補品!游芝蘭一聽到這兩個字,眉頭立刻皺起。「隨便煮幾樣菜就可以了。」

從小到大,什麼百年老參、天山雪蓮之類的東西,她吃得幾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唉,一想到這裏,她又不禁要嘆起氣來。她也不就是比醫生預期的早兩個禮拜出生,家人就當她是先天失調的早產兒,凈是拿些稀奇古怪的中藥材讓她吃。就算她的身體再怎麼不濟,這二十年可也「補」夠了。

「可是……老爺子交代我們得好好照顧您……」管家有些許的為難。

「我很好,沒事的!」游芝蘭連忙強調。「再說,天氣這麼熱,吃補的話,會讓身子燥熱,要是補多了,說不定會有反效果的。」

「說得也是……」管家被她給說動了。「那,小姐,您再休息會兒,等廚房將您的午餐準備好了,我再請您下去用膳。」

「那就麻煩你了。」

送走了管家,她回到房間內,將睡衣給換下,穿上輕便的服裝,順手抓了把陽傘,準備到別墅附近散散步。

雖然時值正午,但卻不顯一絲的悶熱。這或許和這地方地處高海拔,再加上房子四周儘是蓊鬱的樹,無形中降低了夏日的熱度,就連她這個極端怕熱的人,也敢在正午時分到戶外逛逛。

出了別墅,迎面的涼風讓她的心情大好,幾乎要忘了昨晚發生的事;於是她撐著傘,快樂地漫步在這鮮明的季節里。

走着、走着,她來到主屋后的花園。她記起出門前曾聽管家說,花園裏的繡球花開得正盛。

既然人都已經走到這裏來了,那麼不來看看花、賞賞景,好像有些兒說不過去。

她先繞過佔地百來坪的溫室,小心翼翼地穿過七里香樹叢,然後為避免踐踏照顧良好的韓國草皮,她又多繞了幾公尺,來到了紅磚鋪成的步道。走着走着,遠遠地,看見她現在急於想躲避的霍翊風!

或許是羞怯使然,她連忙退到剛才走過的七里香樹叢后,有了這層屏障,她放心地觀察著——脫去上衣、使勁揮舞手中鋤頭、努力翻土的他。

其實,她不是真的不想見到他,她只是不希望讓他給看到而已。

這該怎麼說呢?這種複雜的情緒,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有這種感覺。想新近他,卻又直覺地想逃……總覺得他身上帶了種危險、不羈的味道,是那麼的教人難以拒絕。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認為他是危險的,更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將他想成一個不受拘束的人……她對他,並不熟悉,甚至是陌生。她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有如此多的想法、如此大的反應?

游芝蘭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叫「偷窺」,並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行為,可她很滿意現在這種情形,她可以沒有任何壓力地欣賞正在賣力工作的他……他該是很有魅力、很受女人歡迎的男人吧?她在心中想着。

以前,她到娜娜母親服裝發表會的後台,總會見到一些又高又壯的男人被一群女人給圍着。

娜娜說,因為這些男人有着俊帥的外表、強健的體魄,所以特別受女人歡迎。

她自己也不清楚霍翊風的長相算不算得上俊帥的標準,可她每回見到他,心律總是不照既有的速度跳動——跳得快還不打緊,每當他的眸子對上她的時,她簡直以為自己居要窒息了!

而且不知怎地,當他一靠近她,她立即察覺溫度要比尋常時刻至少高上個五、六度,每每讓她面紅耳赤、口乾舌燥,直想找點冷飲降降溫。

像現在,他赤裸著上身,讓她有機會和她以前所見過、那些被娜娜稱之為「身材壯碩」的男人的身材做比較。

在傻傻地盯着霍翊風那流着汗水的裸體超過五分鐘后,她有了個結論——那些男模特兒的身型或許十分修長,同時該有的肌肉也沒少,但是,他們所展現的「力度」

,絕對不及正在工作中的他。

怎麼說呢?他的肌肉線長讓她聯想到那些被陳列在博物館里的古羅馬雕像——流暢的線條、結實的肌肉,充分顯露出男人身上特有的陽剛與力量。如果,她能依偎在如此厚實、有力的胸膛上,不知會是什麼樣的感覺……「老天!」她的手掩住通紅的雙頰。「我在想些什麼!」平穩的氣息也因此亂了節奏。

「芝蘭,你蹲在這裏做什麼?」霍翊風高大的身軀替她遮掉頂上的烈日——正如昨天下午,他曾經做過的一樣。

「我……」游芝蘭仰著小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只是……」

她的腦袋急速轉動,正努力地想找出一個不是那麼離譜、同時又能解釋她這行為的理由。可任憑她的腦細胞怎麼運作,就是想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答案。

「只是?」他挑起一道劍眉,正等着她的答案。

「只是……」她不能據實以告,要不然她會三天三夜都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難不成你是在偷看我?」霍翊風有點明知故問。

「你怎麼知道?!」她雙唇微微顫動,瞳眸里泛著水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躲在這裏……」偷窺本身就是件不好的行為。「我只是……」

「你如果想看,何必躲在這裏?」霍翊風受不了這種甜蜜的誘惑,彎下腰,讓臉能靠近她那精緻的小臉蛋。「只要你想看,不論何時、何地,你一聲令下,我立刻服從,絕不會有任何的抵抗。」

他捧住她的臉頰,先是輕輕地、蜻蜓點水似地在她紅潤的豐唇上印下一吻。「就算你要我一絲不掛,那也不成問題。」

他想要以最激烈的方式吻她,但理智告訴他必須溫柔對待眼前這個可人的小東西。他命令自己必須溫柔些,以疼惜替代佔有。

慾火在他體內燃燒……老天!從昨天在她房間里吻了她之後,他就必須藉助冷水浴來降低體內的需要。雖然這股慾望讓他難受極了,但他知道,就算再怎麼痛苦,他也必須忍下來。

他拉起她那成蹲姿的身體,將她的雙手繞上他的頸項。他則單手將她抱起,讓兩人能四目相對;他一手扶着她的後腦,深深地、用力的吻住她。

似乎過了有一世紀之久,直到她在他懷裏蠕動,才結束了這個吻,但是她的動作卻讓他有如掉進煉火地獄!

他的眼在燒、他的心在吶喊,而他男性的象徵則在要求着解放!

這時候,他知道,他沒法子再等了——沒法子在他嘗過她的甜美后,繼續慢慢等待。

他必須加快腳步,比他所能預料的更快。

???「你、你、你……」游芝蘭雙頰在轉瞬間成了酡紅色。「你……怎麼可以這樣!」小手在兩人之間推擠著。

「我怎麼樣?」霍翊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點也不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愧疚」——吻自己愛的女人,何來愧疚之有?

「你怎麼可以吻我!」

昨天傍晚,他在陽台上吻了她的臉頰,她還可以解釋為——他是「禮貌性」的道別。可……可現在……現在……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吻!還是那種被人稱為法國式的深吻!

「我為什麼不可以吻你?」他反問,認為這是個相當不可思議的問題。

「你當然不可以吻我!」脾氣好,可不代表沒個性。「我們兩個人又不是男女朋友,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在游芝蘭的認知里,這麼親密的行為,一定得是戀人之間才有的;雖然,她不討厭他吻她的感覺,可,他們兩人真要算起來,也才剛認識二十四小時不到啊。

「我們當然不是男女朋友。」他直截了當地同意了她的話。

她想談戀愛,他絕對奉陪到底,但,前提是,她得在身上先冠個「霍太太」的名義才行。

他這個人有個癖好,非最好不要——因此,除了游芝蘭之外,他誰都不要,也不想要。

當然,他會這麼想,也難保其他男人不會有同樣的認知。為避免夜長夢多,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先將她正名,免得他還要應付那些不自量力、想和他搶人的男人。

游芝蘭聽他同意得這麼快,心裏有種受傷的感覺。不過,她並沒有將這種感覺表現在臉上,相反的,她板起臉,皺起眉,故作嚴肅的看着他。

「既然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你吻我就是你不對!」做錯了事,就要道歉。「所以,你應該向我道歉才對!」

雖然她那寶貴的初吻被他奪去,但,只要他願意道歉的話,她是可以原諒他的。

游芝蘭那鼓著腮幫子、努力睜著雙水漾眸子的模樣,簡直可愛透了!霍翊風忍不住伸手,輕撫她那紅潤的臉頰,感嘆中包含了寵溺的說:「你連生氣也這麼的美。」

這些年來,入得了他眼的佳麗不少,但能進得了他心的,除了游芝蘭外,再沒有別人了。

他一向是見不得女人使性子的——非關憐憫,是出自於純粹的厭惡。

在他的觀念里,女人是天生的弱者。既然生為弱者,已是無法改變的宿命,那麼,女人至少要懂得隱藏、剋制,別動不動就使性子、鬧脾氣、吵鬧不休,總以為這麼做可以換來男人的同情,好獲得自己想要的……那種女人,向來是他霍翊風不齒的。也因此,在過去沒有游芝蘭陪伴的十二年中,能吸引他目光的,向來是獨立自主、個性果斷、能力卓越的時代新女性。至於那種像菟絲花般的女人,他自然是避而遠之。

他一直知道游芝蘭是他心中最美的存在,也明白她需要的是個堅強、足夠成為她的倚靠、能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而他這十來年的努力,就是為了成為一個能令她完全信賴的男人。

照他以往的喜惡,她該是被歸類為讓他退避三舍的女人。可當他看到她那嬌艷的容顏、飄逸的身姿、絕塵的氣質時,所有的原則、全部的理智已不翼而飛!

所留下的,只是用傾盡所有,去疼惜、憐愛她的念頭——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是惟一能觸動他心弦的女人。

不論過去、現在、未來,她就是他霍翊風一生的摯愛!

由於從小的教養,游芝蘭聽到有在讚美時,直覺的反應總是一聲——「謝謝。」這兩字下意識的出口,直到她說完這兩個謝字后,才事情已經偏了方向。「——不對、不對!」

「怎麼不對?」霍翊風趁她不注意時,長手一伸,便將她給摟進懷裏。「說你美麗,可是千真萬確。」

「當然不對!」她可是在要求他向她道歉耶!他怎麼可以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回頭說她美麗?

美麗?他覺得她美麗?游芝蘭仰起頭來,想要求證,可卻意外地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緊摟入懷。

「你……你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這樣!他自己明明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可卻又對她做出只有男女朋友間才會有的親密行為。「不可原諒!」

游芝蘭使勁想要掙脫,卻悲哀地發現,就算自己使盡渾身解數,他依舊不動如山。

「我哪裏可惡了?」他故作無辜地看着在他懷裏掙扎的美人兒。

「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的錯,卻表現出一副被誣陷的模樣。「你怎麼可以對我又親又抱!」

「為什麼不可以?」他重複之前的問題。

「當然不可以!」她氣呼呼地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場:「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當然不可以!」

以往,別說接吻、擁抱了,她連男人的手也沒牽過幾回。

「小蘭,我問你,」他放輕聲調,在她耳邊呢喃細語:「夫妻之間,難道不可以做這種事嗎?」

「當然可以!」她的語氣是直接清楚的。

可她不明白,人家夫妻之間可以做的事,怎可以拿來和他們的情況相提並論。

「那如果我們成了夫妻,不要說接吻、擁抱,就連做最親密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夫妻?!」她睜著水漾的大眼,吶吶的說:「可是……我們是……」

「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是了。」他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拖上太久。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他決計要讓她成為霍太太——不管是誘、哄、拐、騙中的哪一項,只要能達成他要的他絕對全力以赴!

至於愛……假若她現在不愛他,那也無妨,反正,他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談情說愛;也就是說,愛情的來臨是必然的結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我們很快就會是?游芝蘭黛眉微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在成為夫妻之前,不是應該先談場戀愛、成為戀人……就像一般人會做的那樣嗎?可他們兩人什麼都不是啊!

「你弄錯了,」她搖頭。「應該要先成為戀人才對。」就算她不討厭他,甚至是喜歡他,可是,她連談戀愛是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嫁給他?而且,還是「很快」……這不可能嘛!

「如果我不是弄錯呢?」他一臉堅決。

「不可能的……」她被他的決心給撼動了,心中的否定也逐漸崩解。「爺爺不會答應的……」

是啊,爺爺雖然很疼愛她,可是他也曾經說過,如果她要出嫁,那麼對像必須是經由他挑選才行。她以前總認為,出嫁這事離她還很遠,也沒去細思爺爺的做法是對或錯。

但是,他出現了,同時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他們「很快」就會結為夫妻,這……「就算全世界都反對,也阻止不了我。」他信心十足的向她保證:「相信我。」

「我……」游芝蘭迷惑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只是要求他,因為自己的躍越而道歉不是嗎?怎麼到最後,她不但沒得到她要的,反而牽扯出……牽扯出……他們結婚的事?

她根本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波笙,好無聊耶。」許娜娜躺在沙發上,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從林波笙書櫃里拿出來的雜誌。「怎麼會這麼無聊呢?」

她索性將雜誌往茶几上一拋,仰身一躺,將兩腳高高地給放在椅把上,以雙手為墊,當成枕頭。

「真的好無聊耶。」怎麼少了一個人之後,就會這麼無聊呢?「波笙,你知不知道芝蘭家的別墅在哪裏啊?」

「應該知道。」林波笙放下手中的原文書。「怎麼,你想去找她?」

「想啊,」許娜娜鼓起腮幫子。「她一不在,夏天就變得好無聊喔。」炎炎夏日,她若不隨父母出國,那麼有大半的時間會耗在游家。「人家芝蘭在的時候,都會陪我去看電影、逛街……你都不陪我去。」她有些怨懟的盯着林波笙。「我是很想陪你去,」林波笙決定曉以大義:「不過,你也曉得的,我喜歡看的電影,和你想看的不同;想逛的地方,你也絕對不想去。再說,你別忘了,你要是和我出門的話,難道不怕被華雲陽的影、歌迷給圍堵嗎?」

林波笙就是不懂,那個華雲陽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都已經很明白向他表示,她林波笙對他這種太有名、太過招搖的明星沒興趣了,他卻還死皮賴臉的巴着她,只要一得空,就凈往她家跑。

「唉!」許娜娜又嘆了口氣。「要是芝蘭在多好啊。」她說出自個兒的心聲:「你想,芝蘭住的地方會不會很好玩啊?」要是好玩,明兒個她就坐最早的一班車,到芝蘭家別墅度假去。

「好不好玩,我不清楚。」

許娜娜的提議深深吸引著林波笙。最近,她由華雲陽的私人助理那得得知,華大牌在拍完國際名導的動作片后,會有兩個禮拜的空檔。

如果她的邏輯推理無誤的話,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她絕對不會有什麼清閑的好日子過。

「不過,項爾凡應該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同時,必定是個可以安靜、涼爽度假的好地點。「我要去!」許娜娜一聽到山明水秀四字,立刻聯想到自個兒在清澈的小河裏抓魚、摸蝦的畫面。「波笙,你把地址給我,我這就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發!」

「別急,我手上還沒有正確的地址。」林波笙的確沒有,因為她得先打個電話給游家人,問問正確的地址。「你等我五分鐘。」

她抓起身邊的電話,撥了游家大老的私人電話號碼,和游芝蘭的爺爺寒暄幾句之後,輕易地拿到了游芝蘭現居地的地址。

「好了,地址我拿到了。」她晃晃手中的紙條,然後緩緩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在這裏等我半小時。」

林波笙決定,這麼熱的天氣留在都市裏,實在不是什麼好選擇。甭提再過幾天後又有個煩人的傢伙會在她家裏出沒!她若是繼續留在這裏,那便是浪費了她父母給她生個還不算太差的腦筋。

「為什麼?」

許娜娜不明白,她手上既然有地址,為什麼還得等上三十分鐘?

「因為,我打算和你一起去找芝蘭。」

「是嗎?」她喜出望外的問:「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太好了!她還在擔心着,萬一路上迷路或者發生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現下,波笙願意和她一起去,這下子就沒什麼好顧慮了!

「當然,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咱們先下台中玩個三、兩天後,再上南投找芝蘭。」

要走就要趁早,林波笙如此決定着。要是那個瘟神提早結束工作,準備提前給她個「驚喜」

的話,屆時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好,就這麼決定!」許娜娜興奮地說:「波笙,你一個人收拾行李太慢了,我去幫你!」

「也好,等你幫我收拾完,我們再到你家收拾你的行李。」

兩人一同走向林波笙的卧室,行經客廳的途中,聽到一則不利於她們啟程的消息。

「……丹恩颱風預計自明天開始影響全台氣候,東部、南部地區明起即將進入暴風圈……」

許娜娜憂心忡忡地看着林波笙。

「波笙,有颱風耶。」有颱風……可惡!這颱風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她們要出發的前夕來!

「輕度颱風……」林波笙多聽了點有關颱風地動態的消息。「應該不算太嚴重。」

她曾聽過在台中工作的大哥說,就算全台刮大風、下大雨,台中市的天空也不見得會飄雨。

「娜娜,朋友是不是要同生死、共患難?」她心中有了決定。

「這是當然!」聽到「同生死、共患難」這六字,許娜娜挺直腰杆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很好,」林波笙點點頭,表示嘉許。「如今,颱風來了,而芝蘭又一個人待在南投的城,就算沒有危險,她還是會很害怕的。」

「嗯,」許娜娜雙手抱胸,仔細地想了想。「對,她一定會很害怕。」

「那你說,身為摯友的我們,是不是有義務去陪她?」

這次的颱風應該會受到中央山脈阻隔,西部地區的雨勢,就算有,也不至於太大。再說,這只是個輕度颱風,也許真到它登陸時,早已成為熱帶性低氣壓了。

「沒錯!」說到這裏,許娜娜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能立刻就趕到游芝蘭身邊。「我一定要去陪芝蘭!」

想起游芝蘭平日對她的千般好、萬般好不要說區區一個颱風了,就算龍捲風來襲,她或許使不上什麼力,但她仍舊會飛奔到她身邊,給她壯膽。

「說得好!」林波笙再次讚許。「Friendsinneedisfriendsindeed。」患難見真情——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波笙,你不要說英文啦!」她的天敵——英文,大學念了兩年,英文也重修了兩年。

林波笙聳聳肩,對她的抱怨不以為意。

「既然你同意出發,那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在颱風登陸之前到趕到芝蘭身邊才行。」

「好!」

兩人有了共識之後,便立刻將氣象報告這檔子事給拋到腦後,回到房間收拾行李去。想當然耳,她們全然沒注意到中部地區發佈豪雨特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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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一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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