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見者有份?」她以為他談成了一筆大生意。

「嗯,某種意義上你也有份。」他拿過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

「有形的還是無形的?」她一點就通。

「無形的。」

她的眼睛轉了一圈,食指戳了戳他的腰,「是什麼事情?」

「以後再告訴你。」

「我現在就要知道!」好奇心殺死一隻貓。

「乖。」他眼睛直盯着電視。

「哼,不說就算了,電視還我!」她搶過遙控器,鴨霸地轉回原來的頻道。

他偷偷地從身後擁住她的腰身,頭抵着她耳朵,「該睡覺了!」

「不要,今天我要看……啊!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紐約

「呀!」一聲尖叫從一棟別墅中傳了出來。

「怎麼了?」莫岑哲以百米速度衝到了卧房,卻發現沒有人,於是往衣物間走去。

「你這個壞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生父要過來看我!」房內一個小女人正對着滿滿的衣服發愁。

莫岑哲倚在門口,看着忙碌的女人,「下午喝茶,給你一個上午還不夠嗎?」

「我……」她很緊張啦!一想到等等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生父,她就激動不已。

莫岑哲把她拉進懷裏,「好了,別想了,就穿上個星期買的那一套吧!」

「可以嗎?」她抬頭詢問。

「嗯,很漂亮。」他讚許道。

「那就穿那個好了。」她笑顏逐開。

「佳仁……」

「幹嘛?」

他低下頭,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地看着她,「你恨夏伯伯嗎?」那個從來沒有盡過父親責任的男人。

她的眼睛閃爍了幾下,目光看向了地上,良久后才說:「恨?我媽媽教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恨,她說是她不好,才會讓我沒有父親。」

莫岑哲緊緊地抱着她,感嘆道:「你媽媽是一個好女人。」

「岑哲……」

「嗯?」

「如果你敢……」她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他給捂住了,他的」眼裏透露著睿智。

「我不會的,你沒發現我都沒有喝酒嗎?」酒可以助興,也會釀成大禍。

他這樣一說,夏佳仁倒想起了,「你是沒喝酒……」至少在她面前沒有過。

「不要怕,嗯?」他用力地抱着她,恨不得將她納入自己的身體里,她沒有安全感,所以他竭盡所能地給她安全感。

夏佳仁靜靜地被抱在他的懷裏,柔順得如一隻被撫平了毛的貓咪,良久之後,她推開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對了,一直忘記問你,為什麼三樓有一間房打不開呀?」

「這個……」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不相信地眯着眼睛,突然嘴角笑開了,溫柔地說:「不知道呀?那就算了!」

「你……」她的轉變太快,他倒有些不安。

「你不是在工作嗎?快點去吧!」她對他揮揮手。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那我去工作了。」

「嗯,去吧,去吧,我也要換衣服了。」她把他給推了出去。

過了五分鐘后,衣物間的門再一次地打開了,一個賊頭賊腦的人看來看去,看見走廊上空無一人後,她清悄悄地往三樓走去。

走到三樓某間房時,她停了下來,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人影,她偷偷地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一把一把地試着。

「終於找到了!」她找到對的鑰匙,打開了門。

門內一片黑暗,她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帘,陽光灑了進來,她才看清了周圍,是他的工作室,房間里擺着很多成型或者不成型的作品。

「不就是工作室嗎?神秘兮兮的。」她無聊地看了一圈,轉身要走時,左邊架子上的玩意吸引了她的目光。

左邊牆上有數排架子,架子上陳列著一個個拳頭大的陶土娃娃,每個娃娃都有着不同的表情,生氣、開心、鬱悶……栩栩如生。

是她!每個娃娃都是她!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幾乎有四、五排那麼多的小玩偶,每個都做得非常精細,不論是五官輪廓還是動作,她捂著嘴,一排一排地看過來,到最後她泣不成聲。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一道男聲在她輕顫的背後響起。

莫岑哲感覺到了她的古怪,在發現自己口袋的鑰匙不見時,他就知道被她給「摸」走了,他無奈的笑着看她抖動的背影,他悄悄地走上去,「怎麼了?」

「這些……都是我!」她肯定地說。

「要是做別的女人的陶土娃娃,我肯定會被你打死!」他試着讓氣氛輕鬆一些。

她破涕而笑,「廢話!」

「呵呵……」他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這些陶土娃娃是他這三年做的,她不在他的身邊,他總感覺缺少了什麼。

把她所有的表情、肢體語言全都用陶土做出來以後,他又覺得無聊,因為陶土做得再像,也不是真的她。

陶土娃娃不對對他講話、不會故意挑釁他、不會壞心逗弄他……

她,陶土娃娃代替不了……

「不過是幾個陶土罷了,你不用這麼感動吧?」他故意不在意地說。

夏佳仁沒有理會他,逕自半蹲下身子,細細地數着,「一個、兩個……十個……二十……」

「佳仁!」他抓住她,打斷她的算術。

「你很煩!被你打斷了!」她氣憤地看了他一眼,「又得重新來過了。」

「別數了……」他制止她的行為,可她仍堅持不懈地從頭開始數。

「好了,是一百個……」他只好承認了。

夏佳仁哭得慘兮兮地看着他。

「以後不會再做了。」他親親她的額頭。

「為什麼?」

莫岑哲深情地凝視着她,「你都在我身邊了,我還要這些陶土娃娃幹什麼?」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淚痕。

「大叔……」

「嗯?」

「以後陶土娃娃當成我每年的生日禮物,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央求着,沒有人能拒絕她的要求。

「好。」

「大叔,你真好!」她雙腿一跳,環住他的腰,像無尾熊抱着尤加利樹似地抱住他。

「哦!」他趕緊捧住她的臀,「熱情的小東西!」

她大方地在他臉上賞了幾個香吻。

「別惹火了,小傢伙!」他威脅道,暗示性地挺了挺下身,她卻不當一回事,照樣熱情地吻他。

「佳仁……」他出聲警告她,她乾脆就封住了他的嘴。

一旦遇上她,他的意志有多薄弱可想而知,可她卻熱情地要融化他,不斷地用她的吻挑逗著,好不容易逃開了她的吻,他氣喘吁吁,「下午……該死的下午!」

聞言,她哈哈大笑。

「沒良心的女人!」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引得她敏感地縮了縮,「還惹不惹我!」

「大人饒命,小女子不敢了!」她趕緊推開,他卻把她抱得緊緊的,怎麼也掙脫不了。

「我看乾脆下午就不用去了!」

「那我們幹什麼呢?」她魅惑地對他挑了一下眼。

他哀嘆一聲,真的可以的話,他想直接帶她上床,他放開她,「別鬧了,該準備一下了。」約好是下午兩點,總沒有讓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她湊近他的耳邊,耳鬢廝磨之際答應下了一個熱情的晚上。

他艱難地別開了眼,「我,咳,去換個衣服,到樓下等我。」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夏佳仁不忘追加道:「不要待太久哦!」換來他一個白眼。

「哈哈……」大叔為什麼還是這麼可愛,好玩呢!

她又一次地看了可愛的陶土娃娃們,帶着幸福的笑容關好門,上了鎖,大叔不想讓她知道那三年他是如何思念她的,偏偏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她帶着滿足的笑容優雅地步到一樓,門鈴正好響了起來,她小跑步過去開門,心想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呢?

門一開,見到一個高貴的夫人,夏佳仁正想要開口,貴夫人已經開口,「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還沒緩過來,瞥見她盛氣凌人的眼神中戴着輕蔑,夏佳仁心裏一陣不舒服,沒有邀請她進來,「夫人,你找誰?」

夏夫人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不用多說什麼,光是那雙眼睛,她就能確定夏佳仁就是丈夫的親生骨肉,她的心裏又苦澀又難受。

她傲然地重複了一遍,「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耳力很好,她當然聽見了,也聽懂了,可……等等!夏?夏佳仁慢一拍地反應過來,眼前的貴婦人剛剛講的是國語,她臉色一陣蒼白,馬上明白貴夫人的身份。

「你……」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夏佳仁只能不說話地看着她。

「廢話不多說,我丈夫是不會出席你的婚禮的!」夏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狼狽地轉過頭,一聲不響地轉身離開,她無法再待下去,面對這個長得像摯愛丈夫的女生,她竟然狠不下心對她說狠話,但願這個女生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別的了。

夏夫人上了轎車,她難受地捂著頭,這個女孩就是她心中的刺,她怎麼也拔不掉的刺,夏佳仁為什麼和丈夫長得這麼相像呢?如果不像,她的心也許不會這麼難受……

「夫人,你還好吧?」

「快點回去吧,還有,請陳醫生來家裏一趟……」她的頭疼得難受。

「是。」

目送著揚塵而去的轎車,夏佳仁全身冰冷地站在門口,「怎麼了?」身後男人一把將她抱在懷裏,「這麼冷,站在門口乾什麼?」

她沉默不語,他斂眉,「剛剛是誰?」

「岑哲…一下午的見面,我不去了……」夏佳仁推開他,跑回了房間。

「佳仁!」莫岑哲緊張地看着消失在樓梯口的女人,「怎麼回事?」

在那天之後,夏佳仁一直悶悶不樂,即使是莫岑哲也無法開導她,於是到了某個周末,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莫家。

當時夏佳仁正無聊地看着原文書,她坐在自家小院子裏的白色藤椅上,藤桌上放着精緻的點心和熱飲。

莫岑哲就坐在她身邊,她看書、他看她,而她也由着他,這幾天他探究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有人來了,我去開門。」他這麼說。

過了很久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院子裏,夏佳仁頭也沒抬,她以為是莫岑哲,過了好一會,那抹高大的身影一直擋着她。

她不耐地抬頭,卻望入了一雙吃驚的眼眸,她的綠眸里也盛滿了驚訝,「先生,你……」

心中隱隱約約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夏佳仁下意識地找莫岑哲的身影,他卻狡猾地不知道躲在了哪個角落裏。

她放下書,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飛快地看了一眼那張英俊親切的臉,隨即她便低下了頭,莫岑哲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讓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碰見自己的生父呢?

「別怪岑哲……」夏父低沈的嗓音響起,「他只是擔心你。」

他的聲音好溫柔,夏佳仁不由得抬頭看着他,用一種迷茫中帶着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夏父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可以坐下聊聊嗎?」

他的一句「孩子」讓她酸了鼻子,夏佳仁垂下眼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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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再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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