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發突然

1 事發突然

雨,瓢潑似的下;水,不停地漲;雷電驚嚇著每一個人的心。轉眼,洪水進了屋,人們開始逃命。無情的水看不見可憐的人,猛烈地撲向村莊,一間又一間的房屋倒塌……

第二天,一輪紅日冉冉從東方升起,排開層層雲霧,給萬物以無限生機,有一漁夫跨過門前泥濘小心來到水邊觀潮,透過洶湧寬闊的水岸,忽見,一個木盆飄來,裏面傳來嬰兒斷續的啼哭聲,忙游過去將木盆推到岸邊。嬰兒早已淹淹一息,連鼻孔也扇著風。漁夫急忙抱回家中,換了那濕漉漉的小衣服,接着請來郎中,終於將嬰兒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

此戶人家姓呂,膝下無子,夫妻倆視孩子如掌上明珠。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因此給他取名為平安。

小平安自小聰明機敏,雖讀文字,卻喜舞槍弄棍,更有一股俠氣,常為受到欺負的小夥伴抱不平。父母見他如此,在其十歲時,送往龍虎豹鏢局學藝。

龍虎豹鏢局,大鏢頭趙龍,一雙龍形手使得虎虎生風,舞到快時,只見其全身都是手,不見了人;二鏢頭崔虎力舉千斤,一對虎掌巨石可裂,那招黑虎掏心無人能擋;三鏢頭王豹,一雙豹腳又快又准。那招連環穿心腿神出鬼沒,從未逢到敵手。三人本是少林俗家弟子,藝成之後,因志向相同,聚在一處,成立龍虎豹鏢局。

呂平安自此處后,勤奮苦練,九年來,十八般武藝樣樣皆精,深得三位師傅喜愛,各自把看家本領傳給了他。如今他出落得風度瀟灑,濃眉大眼,虎背熊腰。且尊老愛幼人人都喜愛他。呂平安什麼都好,卻有一個弊病;殺一隻雞也下不了手。

卻說大明山下出了二惡人;一是,能上天的天上飛。此人天生一雙長腳。那腳板足有兩尺來長。自幼彈跳極高,只須輕輕一躍就將樹上的鳥兒抓獲,因此而得名。住居大明山的劍聖葉無煙見此奇才,有心栽培,將其帶到大明山之巔,授於輕功之決及劍法秘要。天上飛不愧為奇才,三年來竟將劍聖所學盡為己有。而且那輕功更比師傅高出許多。

然而這個惡性難改的不孝之徒已不將劍聖放在眼裏,趁其睡熟之際,盜走了雲霧寶劍,正當他洋洋得意地一邊走,一邊舞時,劍聖醒來追到。天上飛急忙向一指崖逃去。這一指崖兩邊萬丈峭壁,中間有一石象手指似的指向前方。天上飛只一躍就縱到對面的峭壁上。而劍聖縱有絕頂輕功也只能落在一指石上,天上飛獰笑一聲,揮起雲霧寶劍向一指山石猛然砍去,在「嚓」的一聲后,劍聖和一指石一起掉下萬丈深淵,天上飛哈哈大笑向山下而去。從此一方不得安寧。

另一是,能入地的地下爬。地下爬身材短小,卻是皮堅肉厚,天生一付神力,進入地下,如坦平地。拜西域鬼王為師,藝成之後,私自下山,使用一支大剪刀,目空一切;為害百姓。

二人因同時偷竊一家珠寶而邂逅。從此,聯合在一起。正所謂;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出道以來,從未匹敵。江湖傳言,他們的合作,乃是天下第一。

這一年,又因黃河泛難,下游一帶災情嚴重皇上降旨賑災。欽差大人請出龍虎豹押運銀兩。龍虎豹帶上心慈手軟的呂平安,要他鍛煉鍛煉。

龍虎豹威名遠播,無人敢犯,所到之處,順順噹噹。這一日來到大明山下。天氣陰沉,一大片烏雲從山頂按過來,預告著快要下雨了。趙龍催促大家加快腳步,好在前面的村莊避雨。

忽然,一聲長嘯,眾人抬頭望時,只見一白一黑兩條人影從空而降,輕飄飄的如同一對大鳥棲在押運車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疑惑自己是否看錯了?或看到了仙人——也上那有此絕妙輕功?趙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問道:「你們是何人?」

天山飛看着自己的手指,不陰不陽地道:「我乃天上飛。」

他旁邊的黑衣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乃地下爬。」

趙龍驚道:「就是才出道的天地雙混?」

天上飛冷冷道:「不錯。」

趙龍道:「你們到此何干?」

地下爬道:「聽說你們押了許多錢,我們想見識見識。」

趙龍道:「這可是賑災之銀,豈可看得?」

天上飛含笑道:「我們也受了災,怎麼不救濟我?」

崔虎上前一步道:「你們受了什麼災?」

地下爬捂著肚子瞟着眼道:「我們此時還未吃早飯,這還不是災?」說畢做出一付苦相。

崔虎厲聲道:「此銀子可不是給你們的,識相的快滾?」

天上飛哈哈大笑畢,道:「還不知道誰滾呢?」

崔虎一股氣衝上來催馬上前。

地下爬一步跳到面前,道:「你來做啥?」

崔虎不語,舉槍就刺,地下爬就地一滾躲過槍尖,緊接着向馬腿踢去,只聽得「吁」的一聲大叫,那馬的一隻前腿,竟被踢飛出去。頓時,人馬一起栽倒在地。十幾個隨從握刀上前,忽見前面白影一閃他們都捂著自己的眼睛。原來是天上飛在剎那之間刺瞎了他們的眼睛。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動作;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出劍?在場的人都驚著了,沒有人在敢上前。

趙龍縱身跳下馬來,舉劍一招猛龍過江攻去。天上飛以劍聖授的快劍式第一招利劍探穴擋之。二人都是以快招見長,只見得劍影飛舞,人形重重,看不清誰在攻?誰在守?只有那噹,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

地下爬看着精彩,一時手癢,叫道:「誰來與我切磋。切磋?」

王豹從馬上縱身連環豹腿踢去。地下爬忙用地趟拳招架。此拳正好化解了王豹的腿法。王豹見傷不了他,改用掃堂腿踢去。地下爬以就地十八滾躲過此招,隨即,拔出剪刀。此剪刀很有妙用。時合時分,叫人防不勝防。地下爬舞着地趟剪刀式向前滾來,王豹心下着慌,迅速拔出劍來,頓時,正如地下爬所料的一樣,王豹只有招架之力,並未還手之力,被迫得連連後退。

崔虎見狀,急上前舉槍使出絕招黑虎掏心刺去。黑虎掏心本是拳法,如今被崔虎演變成槍法,着實威猛無比,地下爬被逼得不住往後滾。忽然地下爬一遁土,沒有了蹤跡。崔虎王豹二人急忙四面尋找,豈料,一把大剪刀從地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崔虎後背,崔虎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王豹大叫一聲:「二哥。」緊接着連環穿心腳踢去。地下爬獰笑着,一剪刀夾去。隨着:「啊」到一聲,王豹掉在地上,只剩一條腿了。呂平安大驚,叫道:「師傅」撲上去。

這邊,天上飛畢竟是劍聖的傳人,用力不到五成,趙龍已感不敵,那動作越顯越吃力。而天上飛越戰越輕鬆,好似和對方玩耍似的。忽然,他縱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落在旁邊樹尖上了,趙龍不知他耍什麼招,叫道:「快滾下來有種的與我決一死戰。」但天上飛只是笑,並不搭理。

地下爬戰勝二人後,向這邊走來道:「來,來,來,我與你玩玩。」趙龍轉身持劍再要迎戰,豈知天上飛說道:「這個是我的。」從樹尖挺劍向他的後腦剌來。趙龍聽見聲音忙側頭,劍尖已到了眼前,招架已是不及,情急之中一把抓着了劍身,立即一股鮮血從他的手中流下,而天上飛則在空中凝固了,所有的人都驚出了聲,緊接着暗自慶幸,儘管大鏢頭受了傷,可畢竟躲過了此致命的一擊。那知,天上飛啟動了機關,劍尖之處突又伸出一支小劍直剌趙龍腦門,趙龍還未回過神來,已倒在血泊之中,原來此雲霧寶劍,又名劍中劍,是由兩把劍合成的,外面的劍包着裏面的小劍,劍聖一生從未用過,因此,除了他的愛徒之外,沒有人知道此劍的妙用,天上飛拔出劍來,叫道:「還有誰要上前?」

呂平安在「師傅大鏢頭」的聲音中憤憤站起來,卻被王豹一把拉下,「不可」,又道:「傳令下去,風緊」。呂平安仍然凝著沒動,王豹大叫道:「快撤呀,言罷,由於傷口巨痛,身子軟了下去,呂平安忙蹲下身來扶起師傅,說道:」全撤下去「。隨從紛紛向後退去。天上飛獰笑道:」全都可以走,但你不能走「,言罷,舉劍一指王豹。

王豹道:「好的,但我要看見所有的人走完」。

天上飛猛轉身道:「你們趕快走,要不然我一時手癢……」

卻有幾個人一下擋在王豹面前道:「三鏢頭快走,說着把王豹抱向呂平安背上,天上飛叫道:」哪裏逃!衝上前來,兩個隨從一個猛撲抱着了他的腳。天上飛只在二人背上亂剌,二人仍死不放手。與此同時,地下爬向王豹衝去,也有二人大叫:「呂平安快走,一個猛撲抱着地下爬死不放手。

呂平安淚眼眶眶看過四人一眼,背着王豹向大明山方向奔去。二賊回顧及銀兩,沒有追趕。

呂平安來到無人之處放下王豹后,脫下衣服包在其傷處。

「三師傅,你怎麼樣?」

「沒什麼,其他弟兄呢?」王豹一上呂平安的背便昏厥過去,現在剛醒過來。

「都逃了,只是李廣四人為救咱們……哎!」呂平安側頭過去,眼淚直往下流。

「真是好兄弟」。王豹的眼中漓滿了淚,頭一側又昏了過去。

呂平安將他拉上背,來到一個小村莊。這幾戶人家都蓋的茅草,編著竹笆,周圍是荒山野嶺,獨有那條小溪清澈,透明,是這裏的唯一美景。天空早已下雨,呂平安分不清流在口中的是汗,是雨,已成落湯雞的他上前敲響了房門。

「大嫂,我們遇見的賊人,可以避一下嗎?」呂平安對開門的女人道。

「可以,可以,看你們,傷成這樣」,大嫂瞪着大眼道。

一邊又把呂平安帶入卧室竹床上,扶助王豹躺下。

「大嫂,這兒可有郎中?」呂平安着急問道。

「我們這兒沒有,要到前面桃花村才有」。

「桃花村,離這兒有多遠?」

「不遠,越過山嶺就到,莫忙,先把他這衣服換了」。說着,從箱子裏拿出一件一衣服,道:「就這麼一件,也沒多的,想給你都沒法了」。

「就給我師傅換,我不要緊」。

大嫂出屋后,呂平安換下王豹的血加水的濕衣服,來至門外。

「不遠的,就那個山頭過去就到了」。大嫂說着用手指了指。

「我的師傅,請大嫂幫照管了」。

「你去吧,救人要緊,等一等,我拿一頂斗笠給你」。大嫂說着,從屋裏拿出一頂帽來。

呂平安謝過,疾奔而去。不多時到了山頭,只見前來一片茂密桃樹,株株結滿了桃子,那顏色正如一個個熱后紅彤彤的臉。中間有一條小道通向前方一二十戶人家。呂平安很快穿過桃林,來到人戶前,問起一個老人。老人向他指了指一戶青瓦屋面的房子,呂平安謝過,上前敲響了房門。出來的是一個書童,正抱着書看,呂平安說明來意,書童道:「我爹正在睡覺,我去叫他」進了屋。

轉眼,出來一個中年人士,短袖粗衣,精神炯炯,只說:「斷了腿么?,快,抓起藥箱就走。

二人來至竹床前,王豹已經蘇醒。此時他已氣息奄奄,面如死灰,連說話都沒氣力了。郎中迅速解下那廢腿上的破布,又命端清水,大嫂轉身端來一個盆,郎中洗過後,取出一袋散葯遞給呂安平,要趙龍服下。大嫂又端來開水,王豹微微張著口,此時他連張嘴也難了。呂平安用嘴唇觸了觸碗邊,見不燙了,將散葯倒進師傅的嘴裏,再倒進熱水。

片刻,王豹迷迷糊糊像睡著了。郎中道:「麻藥起作用了」。拿出針把斷腿縫了起來。完后,再用紗布包好,道:「不要吃酒,及辛辣之物」。呂平安答應着,取出銀子要謝郎中,郎中推託道:「龍虎豹我素來敬佩,今日被賊人所害,做這點小事,怎敢要謝!又囑咐要靜養,多吃水果之類后,寄上一包葯,道:」每日沖水吃「。即告辭,呂平安送至壩外。

大嫂的丈夫回來道:「此郎中真是好人,窮人求醫他是不收錢的」。又講起有一次,他上山砍柴不小心摔傷了,被郎中採藥發現后,背了回來的事。呂平安感慨到:「世上還是好人多」。

呂平安師徒自此在此住下。一日,天氣很好,暖暖的太陽照耀着大地。王豹要出去晒晒太陽,這個練武之人在屋裏憋了這些天,實在難愛。呂平安護着他直到壩中,拉過凳子坐下,忽見山嶺那邊濃煙升起,接下來火光衝天,驚動了小村莊,所有的人都跑過去觀望。

大嬸回來時,氣喘吁吁地道:「不得了,不得了,聽說是什麼天地雙混,他們殺了桃花村好多人,要找豹師」。

王豹道:「他們怎麼尋到了這兒?」

大嬸看了一眼呂平安道:「平安穿着血衣過一趟」。

王豹道:「我們快走」。

呂平安忙把他背進屋內,收拾包袱。王豹往竹床上悄悄放上五錠銀子,呂平安背起師傅勿勿離去。大嬸還在後面喚:「到天黑便回來,不會有事的」。

呂平安跨出壩外問道:「師傅,走哪兒」。

王豹目視着前方,道:「上大明山,不要在村莊連累人」。

呂平安一埋頭,踏了上去。

路,越來越陡,越來越難走。王豹命歇下,呂平安放下后。

王豹一臉懊悔:「早知天地雙混這麼歹毒,我就該被他們……免得害了這麼多人」。

呂平安道:「師傅快別這麼說,此惡賊我一定要剝了他們的皮」,說着,緊捏著拳頭。

王豹看了看他,似乎有些不信,後來道:「你敢?」

呂平安聽着此話,腰桿一挺:「此二賊太可惡了,沒什麼不敢的」。

王豹詫異的臉緩了下來。道:「此二人功夫奇高,天底下恐怕無人能敵。」

呂平安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有朝一日勝不了他們。

王豹喜道:「不枉帶你出來一趟,變得有出息了,此惡賊是該懲辦」,忽又眼睛一亮道,「不過你還得名師指點才行。」

呂平安問道:「名師?」

王豹道:「我想起一人,三十年前出現一位奇士,內功深不可測,在打敗天下所有高手后即隱居。此人名叫東方仙,他定住在東方山,我想只有他才能勝他們」。

呂平安道:「待師傅腦傷好了以後,便去尋他」。

王豹道:「好吧,我們現在上山去看看劍聖的屋,你去砍一根拐杖來,背了這麼久,把你累壞了」。

呂平安道:「哪裏?師傅拄拐杖行么?

王豹道:「沒問題,你砍來就是」。

呂平安取下偑劍上前砍斷一樹枝,量了尺寸,削去丫枝寄過去。

王豹接過道:「走吧!」

呂平安不放心地看着師傅。

王豹側臉道:「走吧,我不可能讓你背一輩子」。

呂平安只好跟隨而去,又道:「走一段,我再背」。

路旁有了積雪,天氣越來越冷。再往前走,有一個壩子。中間是石桌,石凳,旁邊則是一個洞口,呂平安扶著師傅進去,頓時感到溫暖如春,和外面寒風剌骨的天氣真是天壤之別。

呂平字道:「這裏面好暖和」。

王豹到:「當然,凡洞都和大地相連,因此保持着大地的溫度,就算這麼高的山也不例外」。

呂平安道:「可也太暖和了些」,他有個脾氣,凡不明白的事,非要搞明白的。

王豹道:「這兒正避著風,我們剛到,自然就察到和外面的區別了。」

呂平安一想道:「正是」。

裏面越來越看不見。呂平安取出火石點燃,再往前走。忽見旁邊寬大明亮,師徒二人跨了過去,見光線是從上面開的一個洞口射進來的。正照見被毀壞的一張床,旁邊一個柜子倒在地上。

王豹道:「此處必是劍聖住宅,這些必是天上飛所為」。

呂平安道:「天上飛抄了劍譜和財物」。

王豹道:「正是,他走了,我們住下了,」說畢,苦笑了一下。

呂平安扶師傅到另一張床坐下后,收拾起來。

呂平安道:「有一袋大米,和幾斤鹽」。

王豹道:「夠我們師徒吃兩個月了。飯後,呂平安撿起一本書翻了翻遞過去,王豹看了看道:」劍聖還有此雅興,看《唐詩三百首》,「又自語道:」也難怪,此山中寂寞啊!「

頓了一頓又道:「只不知,此二賊會不會尋到這兒?」

呂平安憤憤道:「來了,就給他們拼了」。

王豹忙止著道:「不,不,來了只能逃,聽話,只能逃!去學藝,才能報仇,為他們殺死的所有人報仇」。

「報仇」,呂平安不禁脫口而出,此時,他對於此二字感到十分的陌生,儘管他說話時,那麼理直氣壯,可心中總有一種無名的力量阻止他這麼做。他終歸難改心茲本性。雖然從義從理,他覺得是該這樣做,可是,他看見狗滴下的血也會心痛,就不會想到那狗,昨日還咬傷他。報仇,對於他的腦來說,是應該,可對於他的心來講,狠不下去。

王豹瞪大眼睛道:「是啊!報仇,你能為大夥報了仇,我也就死也瞑目了」。

呂平安忙道:「師傅,快別這麼說,我一定要報此仇」。

師徒自此在此住下,一晃一月余。一日,呂平安正在練功,忽聽得身後:「小子,有兩手嘛。」

呂平安收劍,回頭只見天上飛,地下爬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杏樹下。天上飛又道:「你是龍虎豹的愛徒呂平安?」

理智告訴呂平安必須克制下來:「正是本人。」

天上飛笑了笑又道:「你做錯了一件事。」

呂平安道:「什麼事?」

天上飛道:「你做了龍虎豹的弟子,命便不長。」

呂平安惱得向前一步:「你……」

地下爬道:「你着急,你師傅在哪?說出來饒你不死。」

呂平安道:「不知道。」

天上飛道:「是死了么?」

呂平安急道:「你才死了呢?」

天上飛頓時大怒,躍上一步厲聲道:「說,不說,我殺了你。」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我在此,沒有他的事。」王豹拄著拐杖一拐一拐地走了出來。

天上飛側身道:「王豹,你果真還未死,不過,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不必我動手了吧。」

地下爬道:「還有你,陪你師傅一塊上路,不然他的腿沒有了,在路上沒有人扶。」言罷,「咯,咯,咯,」的笑得全身抖。

王豹道:「你們放了他,我自刎在你們面前。」

天上飛道:「不行了,你們情同父子,放了他我的心裏不踏實啊?」

王豹道:「你們太歹毒,必遭雷劈。」

天上飛笑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雷要打人,只聽說過人會殺人。」

王豹說着:「來吧,」拔出劍來。地下爬道:「我來陪你耍耍。」滾上前去。王豹一把推開呂平安道:「快走。」

天上飛說着:「我來與你玩玩。」飛身上前。

呂平安持劍龍形劍第八式神龍不見首尾直刺,天上飛並不拔劍,只用移形換影絕頂輕功躲避,輕淡描寫化解了劍招。呂平安又改為龍騰虎躍,也不能中。慌忙中反被天上飛刺中了手腕,頓時劍掉在地上。呂平安又以猛虎撲羊上前,天上飛則以蟒蛇出洞化解。呂平安再以連環穿心腳踢去,天上飛側身避過,隨勢一掌,擊中呂平安后心,呂平安穩不住重心跌倒在地。

那邊,王豹出招天花亂墜,地下爬看準時機,閃電般的夾着王豹的劍,猛一用手,王豹那裏拉得過?只得灑手。

地下爬罵道:「老禿驢,自行了斷,已保全屍。」

王豹狠狠道:「全屍,我早以不是全身。」側身又道:「平安,快走。」拉過呂平安就逃。

地下爬急追上去。

天上飛伸手擋着道:「不忙。」

地下爬:「為何。」

天上飛笑道:「待會兒,你會明白。」

二賊只隨呂平安師徒不快不慢地跟着,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呂平安扶著師傅只顧往前逃,忽見前面萬丈峭壁,前面那山峰連鳥也飛不過去。大驚道:「師傅,走上了絕路。」王豹怔著了。

天上飛哈哈大笑,笑畢后道:「你們要找劍聖學藝么?來到此一指崖,只可惜只能在陰地里與他學藝了。」

地下爬道:「大哥」又伸出大拇指道:「好,想得好,讓他們在此練輕功。哈哈哈,練輕功,是表演輕功,哈哈哈,我們好看,是表演輕功。」

王豹道:「你這惡賊,殺了你師傅你還是人么?」

天上露出委曲的樣子,道:「我怎麼殺了他?我只是砍斷了一指而石已,怪他功夫不夠,與我何干?」

王豹道:「你要遭報應的。」

天上飛道:「所以,你也別收徒,總有一天,他也會殺了你。」說畢,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王豹道:「他可不象你。」

天上飛道:「當然不象我,我能縱到那山峰上去,他能么?」

王豹道:「別太狂妄。」

天上飛道陰陽怪氣地道:「不是我太狂妄,而是我確實有本領,如果你有此本領,你也可以太狂妄。」

地下爬笑道:「給你們一條出路,如果你們能縱到那邊去,我們不殺你們。」

雲豹看了看絕壁凝神道:「好」,一把拉過呂平安縱身跳了下去。後面是地下爬:「快看,輕功,絕頂輕功,哈哈哈」的聲音。

話說呂平安落下山崖,昏了過去。醒來后,見自己在一個山洞裏。

「我沒有死?這兒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地府。」他自語道,跟着動了動,只覺全身疼痛不已。

「不要動,好好休息。」隨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一拐一拐的來了一個銀須白髮的老人。

「我真沒有死?」呂平安問道。

「你真沒有死,孩子。」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沒有名,只是一個指崖山底。」

「你是誰?」

「我叫葉無煙。」

「你是劍聖?」呂平安聽着要起身施禮。

「不要動,好好睡下。」葉無煙將呂平安按下又苦笑道:「現在的劍聖是天上飛。」

「他是前輩徒弟?」

「這個不孝之徒,我惜他是奇才,沒想到他如此歹毒。」

「我師傅呢?」呂平安忽想起緊張問道。

「是王豹?只是虧了他,你掉在他的身上才保了命。」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啊,師傅為了救我。」呂平安禁不住熱淚滿眶,「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們倆只能保住一個」,劍聖道。

「多久了?」

「兩天了!」

「兩天?」

「你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你的師傅我已經埋葬了。」

「埋了,前輩認識我們?」

「認識,我到你們鏢局時,你還是個小孩。那時,你正在練功。你的師傅都誇你。」

頓了一會兒,呂平安問道:「聽說前輩也掉下了山崖?」

葉無煙臉露痛苦狀,道:「那惡徒削斷一指石后,我隨着岩石而下,當觸倒岩石后,又縱身一躍,這樣,減少了墜力,才沒被摔死,但還是沒有保住這條腿,說着拍了那殘腿。」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呂平安道:「我姓呂名平安。」

葉無煙含笑道:「呂平安好啊,你總會平安的。」

呂平安謝道:「多謝前輩祝福。」

葉無煙道:「好好養傷,好后,我教你劍法。」

呂平安看着劍聖認真的眼神,道:「師傅」,又要下床叩禮。

劍聖忙按下,道:「不必了。」又道:「只顧講話,忘了,你現在定是又渴又餓。」說着,笑了笑,轉身端來開水,道:「先喝着,我去做飯。」呂平安接過。劍聖轉身出去了。自此,中平安在此養份,練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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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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