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醉生 4

二七 醉生 4

「子韶,子韶……」我在嘴邊一遍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嫵媚地笑着,那一刻顛倒眾生的笑容,輕聲道,「韶郎,我可以這樣喚你嗎?」喝醉了酒,潛在的意識被喚醒,我如同在夢境之中,身邊事物隔着輕薄水霧,我眯起雙眼辨認他的模樣,用心記住。

鮮少見他有失神的瞬間,那一刻他平日慣常的幽深眼眸忽然清淺,溢滿溫柔,將我摟在懷中,二人絲糾纏在一起,而他彷彿要揉碎我的骨骼,疼痛而清醒的瞬間我卻是笑着的。

忽而感覺髻上的鬆動,手附上間,掌心是一根金鑲玉蝴蝶簪,赤金簪體上細密地刻有祝禱的梵文,淺紫色藍田玉雕成鏤空蝴蝶,金絲緊緊地纏繞蝴蝶翅膀,光漏過那蝴蝶,投下細碎陰翳。

我探尋地看向他,他溫然笑道:「你說過,梨花開的時候就是你的生辰。」

剎那間我生出落淚的衝動了,緊緊攥住那簪,簪子上的梵文彷彿烙印在心中。他也細心惦記着我,並不輸於沈未病待我的好,只是我一直不願正視罷了。

我睜大雙眼,彷彿雲翳驅散,被炫目光芒灼傷,只能聽清他在我耳畔道:「阿柔……」而後他輕輕吻上我的唇,我自然地閉上眼,彷彿輕吻雲端。與他雙手交疊,而糾纏與手指中的那根金簪,被我與他越握越緊,好似要刻入我們的肌膚。

悠長的吻,並不知何時結束,與他在一起,是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我腦中混沌,依靠在他的懷中,身下墊著的是柔軟的錦緞,卻不斷散熱度,胡亂拆開襟扣,露出胸前的鎖骨,散開鬢,一副旖旎之態,此刻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春色。他喉嚨出吞咽之聲,我則更加魅惑地勾引他笑着,卻渾然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理智已被清冽的竹葉青催眠了。

「真不該讓你喝酒,」他無奈地低聲吐出這句話,替我合攏衣襟,「我在自找苦吃。」

我零星地聽他說話,睡意陣陣襲來,伏在他身上,輕聲夢囈道:「等蘭若堂梨花都快要開了,那時,我可以……彈琵琶給你聽。」

我混沌地做了個夢,那是許久不曾做過的夢了,我依舊在那兒等待一個人。

夢中的雨水如女子眼淚綿延不絕,細膩如針,我卻沒有打傘,只是站着淋雨。一窈窕女子在不遠處,她立於屋檐之下,卻撐著傘。她背對着我,不消說,我也認得那是顏蘅,與我在冬夜夢魘中糾纏許久的顏蘅。

我不自覺地向她走去,冥冥中只想看清她的容顏,才走出一步。瞬間卻被人握住了右手,落在身上的雨水也驟然停了,抬頭是一色的純凈傘面,視線順着紫竹傘骨轉去,是他,忽然淚如雨下,夢境的結束原來是他。

睜開眼,卻是躺在漫着龍涎香衣衫的懷中,陛下正捉着我的手,小心的推搡着我,道:「怎麼好好睡着都哭了,是又做噩夢了?」陛下是一身墨綠蘇綉暗花常服,白玉大簪束冠,身上還瀰漫酒香。

「那應該不算噩夢,」我摸了摸臉頰,臉上殘留乾涸的眼淚痕迹,我胡亂抹了抹,瞧了眼晦暗天色,道,「臣妾去了天祿閣的,怎麼還在蘭若堂!陛下怎麼也在這兒。」

他淺淺一笑,替我掖被子道:「你喝醉了,我將你送回來了。」

我掙扎著要從床上撲騰下來,卻因醉酒而頭痛欲裂,寸步難行,我無奈倒回床上,道:「陛下怎麼不攔著,就任臣妾喝下去了,臣妾的酒量很淺,」我小心地捕捉他眼中閃過莫名情緒,試探道,「臣妾醉酒後,沒說什麼吧?」

「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他搖頭佯裝氣惱道,「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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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梨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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