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也許是丁香凝的運氣很好吧！她想要的「適當時機」就在下一刻發生了。
衛凜在回房的廊上看見辛惜春和衛准抱在一起，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們……」
辛惜春和衛准聽到聲音同時回頭。
「凜！」
「大哥！」
衛凜吃驚地看着他們，然後不說一句話地走進房裏。
「准……」衛凜這樣的舉動比起當場罵他們更令辛惜春難受。
「大哥誤會我們了。」衛准怕辛惜春難過，便安慰地道：「你放心，我會去向大哥解釋的，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沒有用的，還是讓我親自向凜解釋吧！」
說着，辛惜春也走進房裏，看到衛凜正鐵青著一張臉坐在桌前。
「凜，你在生氣嗎？」辛惜春問。
「你看不出來嗎？」衛凜反問。
「可是，我又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辛惜春的表情看起來好無辜。
衛凜揚起眉看她。「看來你是要向我解釋了，你要怎麼解釋？該不會是想說你不小心跌倒了，准剛好扶住你吧？」
「事實就是這樣。」辛惜春道。衛凜一定是有千里眼，才能知道發生什麼事。
「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天底下哪有那麼剛好的事。
辛惜春卻很委屈地道：「有什麼辦法，我還不習慣穿及地的裙子，你沒有穿過那麼長的裙子，所以不知道那有多難走路，如果能穿短裙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
衛凜真是對自己這個特立獨行的妻子沒轍，他氣的是她和衛准抱在一起的事，怎麼變成她在討論裙子的長短這種蠢問題呢？
「本來就是，人家已經覺得很糗了。」
辛惜春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生氣，衛凜嘆了一口氣問：
「你和准很談得來？」
老實說，衛凜還是很在意，他從以前就有這種感覺，辛惜春和衛準是同一類人，而同一類人往往會互相吸引。
「是啊！我們就像老朋友。」辛惜春不想隱瞞衛凜，因為她問心無愧。衛凜沒想到辛惜春會這麼直接就說出來，他忍不住又問：「那麼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個心上人、我以及准，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我真的可以老實告訴你？你不會生氣？」辛惜春謹慎地問。
「不會。」衛凜口是心非地道。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我以前說自己有心上人是騙你的。」
「什麼？」衛凜好吃驚，原來那是假的，辛惜春根本沒有什麼心上人。
「至於衛准只是我的朋友。」
「是嗎？」衛凜再也忍不住地嘴角往上揚，「那麼我呢？」
「你是衛凜呀！」辛惜春調皮地道。
「惜春，你喜歡我嗎？」衛凜認真地問。
「你問了個很笨的問題耶！『』辛惜春在衛凜的耳邊道，「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就算再怎麼逼迫我，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這麼說你是喜歡我的！」
衛凜自行推演出結果，這結果也使他的心霎時飛揚了起來。
「你不生氣了？」辛惜春問道。
「我當然生氣。」衛凜突然將辛惜春拉進自己懷裏。「我真想就這麼將你鎖在身邊，不讓你見任何男人，否則我一定會因嫉妒而發狂。惜春，答應我，別再單獨和准見面了。」
「可是他是你的弟弟、我的小叔，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朋友。」
她知道古代的男人都將妻子視為自己的財產，
而古代的女人也都認為該服從自己的夫婿。
不過，辛惜春卻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她有自己的想法，衛凜不能抹煞了她的想法。
「惜春，如果你愛我，就聽我的話。」衛凜柔聲說道。
「唔……我盡量就是了。」辛惜春喜歡衛凜，可喜歡他的代價就是失去自我嗎？她心裏不禁浮現小小的疑惑。
「這才是我的好妻子。」
衛凜滿意地低頭吻住她甜美的櫻唇，這是他今天一整天都想做的事。
「凜……」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他們身體交融，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要遵守和衛凜的約定不與衛准見面其實很簡單，因為衛准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人影。然而，當辛惜春再次見到衛準時，就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辛惜春忘了和衛凜的約定，忍不住上前去詢問他：「准，你怎麼了？」
「嫂子，你在這裏啊，大哥呢？」衛准問道。
「他出門去了。」唉，衛凜這個兵部尚書似乎有忙不完的公務，他們才新婚耶！不過現在不是自憐自艾的時候。辛惜春問衛准：「對了，你好像有心事，到底是怎麼了？」
「這……」衛准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辛惜春熱心地道。
「我……遇到了一個女孩。」衛准終於擠出一句話。
「什麼？是怎樣的女孩？」辛惜春好奇地問。能讓衛准念念不忘的女孩，一定很特殊。
「她來自東瀛，因為發生船難輾轉流落到金陵，我救了她，將她安置在附近的客棧，可是我和她語言不通，不知該如何溝通，而且我一個大男人去照顧她，也怕落人口實。」衛准道。
「嗯，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樣吧！你帶我去見見她，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助人為快樂之本，而且最重要的是辛惜春也閑得發慌。
「可是，大哥……」衛准擔心衛凜若知道會不高興，他很清楚衛凜對辛惜春的獨佔欲有多強。
辛惜春要衛准安心，她道：「凜一時半刻應該不會回來，只要咱們早去早回就沒問題了，走吧！」
既然辛惜春自己都這麼說了，衛准只好帶着她去找那個女孩。
衛准所救的女孩叫藤宮千晴，她長得非常甜美，但因為語言不通，所以顯得有些怕生。「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辛惜春以日語對藤宮千晴說道。
幸好她以前在學校曾學過日語，現在才能派得上用場。
「你會說我們國家的語言！」藤宮千晴很吃驚，也因此放下了警戒。
「嗯，簡單的對話還難不倒我。」辛惜春又以日語回答藤宮千晴。
衛准見辛惜春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語言也很吃驚，他誇張地道：「天哪！嫂子，你還真是無所不能。」
「看吧！就說我可以幫得上忙。」辛惜春得意地道，「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她，我可以當你的翻譯。『』衛准心裏的確有許多問題想問，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都忙着詢問藤宮千晴的身世，以及討論著要如何幫助她回去東瀛。
「如果大哥肯幫忙的話，他這個兵部尚書要弄到一艘船送＿丁晴回去東瀛應該不成問題。」衛准道。
「我去同凜說說看。」辛惜春相信衛凜應該會答應她的請求才是。藤宮千晴見辛惜春和衛准都那麼熱心地幫她的忙，不禁感動地說：「謝謝你們。」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辛惜春也很高興自己幫得上忙。
此時，衛准看了看天色道：「嫂子，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免得大哥擔心。」
「好。」
於是，辛惜春和衛准便向藤宮千晴告辭，兩人一起走回衛家。
在回家的路上，衛准開口請求辛惜舂：「嫂子，你可不可以教我說東瀛話？」
「當然可以，不過那可不是三兩天就可以學得成的，你有這個耐心嗎？」
「我有。」衛準是認真的，他想學東瀛話，以便和藤宮千晴可以直接溝通。
「好，我有時間就教你。」
「謝謝你，嫂子。」衛准拉着辛惜春的手興奮地說。
衛凜正怒氣沖沖地看着他們。
「凜，你聽我說，我們只是……」
辛惜春想不信邪都不行，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剛好的事，每次她和衛准在一起時，就會被衛凜撞見。
沒有遵守和衛凜的約定是她不對，可她並沒有做出對不起衛凜的事，如果他真要生氣，也應該先聽完她的解釋再說。
「什麼都不用說。」衛凜二話不說，寒著臉將辛惜春扛了起來走進屋內。
「凜，你快放我下來！」天哪，大家都在看呢！她以後要怎麼見人啊？
但衛凜顯然已經氣甜失去理智了。
「大哥……」衛准覺得會發生這樣的事他難辭其咎。
町衛凜喝止他道：「你別跟來！」
因此，衛准對辛惜春也是愛莫能助。
衛凜將辛惜春丟到他們的床上，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體之下。
「我該拿你怎麼辦？」
「對不起。」辛惜存道，「凜，我可以解釋這一切。」
「沒有用了，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可是你卻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以為自己可以辦得到，可是我還是辦不到；
如果你堅持要限制我的行動，我就會變得不像我：既然你喜歡的不是原來的我，那麼我們就不應該住一起。」
辛惜春想讓衛凜知道，如果他喜歡她，就應該喜歡原本的她。
可是衛凜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衛凜怒吼道，「你那麼快就厭倦了我們的婚姻關係嗎？離開我之後你想和准在一起？」
難道他們就不能好好溝通嗎？「我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
辛惜春的話還沒說完，衛凜就像發了瘋似的對她大吼：「我不準！我不準！」
衛凜突然扯開辛惜春的衣服，粗暴地侵犯著辛惜春的身子。
「不！不要這樣……」辛惜春哀求着。
可是衛凜實在太生氣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似乎也聽不見辛惜春的哀求。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拒絕我行使丈夫的權利。」衛凜道。
「不——」
當衛凜離開她時，她竟有着想哭的衝動，雖然她的身體接受了衛凜，可是她的心卻不容許。
「請你休了我。」辛惜春道。
「你說什麼？」衛凜聞言不悅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還要我再次證明你是屬於我的嗎？」
辛惜春搖著頭。
「不管你抱了我幾次都沒用，我永遠都無法成為你要的那種順服的妻子。」
「辛惜春！』』衛凜朝她大吼。
他們誰也不想認錯，如果他們的個性不是那麼頑固，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
「請你放了我，凜。」
「休想！我絕對不會放棄你。」
丟下這句話，衛凜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奪門而
出，似乎這樣就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辛惜春也不會離開他。
然而，事情真是這樣的嗎？
辛惜春想離開衛府，可是衛凜早已命令守門的人不準讓她離開半步。
因此，辛惜春就這樣被因禁在衛府這座華美的牢籠里了。但辛惜春會就這麼乖乖認命嗎？當然不！
既然自己無法離開衛府，只好找人來幫忙，而她惟一能想到的人只有——衛准。
辛惜春知道若讓衛凜知道她找衛准幫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不過她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辛惜春在書房找到了衛准，她開門見山地道：
「我需要你的幫忙。」
「嫂子？」
辛惜春告訴衛准她想離開衛府，衛准心知肚明地問：「是因為我的事嗎？」
「不全然是。」辛惜春說道，「我和凜都太好強了，我們誰都不想認錯。」
「離開大哥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衛准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失去辛惜春后，衛凜恐怕會瘋掉。
「我不知道。」
也許讓他們分開來冷靜一段時間，事情就會好轉。這麼想着，於是衛准又道：
「你最好想清楚，怎麼樣才是對你和大哥最好
的；如果想清楚之後，你還是決定離開，那麼我當然會義無反顧地幫你。」
留下？還是離開？
留下她就必須改變自己的個性，變成一個處處以夫婿為天的傳統的女子；若是離開……她真的能割捨掉對衛凜的感情嗎？
「我……」
辛惜春才要開口，卻有股噁心感衝擊着她，令
她當場下嘔了起來。
『嫂子，你怎樣了？」她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
「最近常常這樣，大概是吃壞肚子了。」可她記得自己今日並沒有吃什麼啊！
「你會不會是懷孕了？」衛准說出另一個可能來。
「懷孕？」辛惜春撫著自己平坦的肚子。可能嗎？她的肚子裏可能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嗎？
那是她和衛凜愛的結品啊！
「大哥若是知道你懷了身孕一定會很高興，這樣你還堅持要離開他嗎？」
衛準的話讓辛惜春不由得一愣。她和衛凜之間若有了最強而有力的聯繫，她還走得了嗎？
「准，我該怎麼辦？」
辛惜春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只有詢問衛準的意見。
「再去和大哥談談吧！所有的問題都是因為大哥太愛你了才會發生，而我相信能改變大哥的也只有你。」
「嗯。」
辛惜春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決定聽從衛準的話，再去和衛凜談一談。
知道衛凜和辛惜春吵架了，認為自己有機可乘的丁香凝親自下廚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端到衛凜房裏打算陪他一起享用。她要讓衛凜知道，她丁香凝是一個多麼賢慧的女人，而他衛凜又是多麼有福氣才能娶到她。
「凜哥哥，你快嘗嘗我的手藝如何。」丁香凝有自信自己做出來的菜絕對是色、香、味俱全，衛凜只要嘗過一口，一定會讚不絕口。可是衛凜面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卻沒有動筷子，反而猛喝着酒。
「凜哥哥，你這是何苦呢？我早就看出她絕對不會是個好妻子；可是我不一樣，我心裏只有你一人，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會順服．。」
「走開！」
如果他要的只是個順服的妻子，此刻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衛凜明知道辛惜春不會是個順服的妻子，卻還執意娶她，那是因為……他愛她！
他愛她的聰慧、愛她的倔強、愛她那自然不做作的行事風格；可那些他愛她的因素，現在卻成為他們吵架的元兇。
「凜哥哥，我不會走開，就算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走開，愛一個人就是這樣，我想辛惜春一定不夠愛你才會處處違背你。」
丁香凝的話只是讓衛凜喝下更多酒。
「惜春、惜春……」
衛凜喝醉了，只是一直叫着辛惜春的名字，教丁香凝滿眼含怨地扶著酒醉的他躺在床上。
「凜哥哥，就算你只當我是辛惜春的替身也無所謂，抱我吧！」
可是，就算丁香凝想以身想許，爛醉的衛凜恐怕也是力不從心。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辛惜春的聲音——「凜，你在裏面嗎？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丁香凝看了看醉得不省人事的衛凜，心裏突然興起了一個惡毒的念頭。
她迅速脫下衛凜的衣服，又脫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和衛凜躺到床上。
「我進去了，凜。」
見衛凜遲遲不來應門，辛惜春便自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天哪！」
辛惜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衛凜和丁香凝赤裸地躺在床上。
她的臉在那一瞬間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