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醫院的走廊裏邊,東宇提着一大袋子蘋果,興高采烈的向民翼的病房裏走去。路上,他一直在想那隻小野貓看見這些又紅又大蘋果時候的表情,會不會孩子氣的歡呼出聲?而他就會坐在床沿邊笨拙的幫他削蘋果皮。長長的紅紅的蘋果皮旋轉着掉落,露出一看就讓人食慾大振的多汁的果肉……他想親自將蘋果割成一塊塊的餵給他吃,也許他會不願意,那他就耍賴,一直一直遞到他的嘴邊。他會對他的執著無可奈何,張開那張誘人的小嘴。他會不會對他說:你也吃呢?他會不會也親手來喂自己呢?東宇就那麽心花怒放的一邊揣測著,一邊推開了病房的門……

但一切卻都不象東宇想像的那樣,因為民翼根本沒有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他正站在床邊穿衣服。

「你去哪兒?」東宇驚愕的問他。

民翼回頭望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他提出的問題,「你回來了?」他避重就輕的說。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東宇提着蘋果走過來。看民翼正低着頭系紐扣,「你病還沒好呢?!有什麽事情告訴我,我幫你去做就好了。」

「我要回去。」民翼系好最後一粒紐扣,整理了一下衣裳說。

「回去?」一時之間東宇有些迷茫。回去哪裏?回家,回……但是瞬間他就明白了一切。激動的一下拽過他的胳膊,「你要回公司去?」

民翼望着他的臉,點了點頭。「社長,找我……」

東宇無法置信的連連搖頭,這一定是假的,這是夢。明明說好了呀,不再過那樣的日子,為什麽,這麽快,一切就都改變了?

「你瘋了?!」東宇氣急敗壞的大吼。

民翼別過頭去,他害怕見到東宇失望的目光,「對不起,對不起!」悲傷的在內心深處一遍遍的道歉,不是他不守約定,而是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躲開東宇質問的目光,民翼拿起床上的外套就要走。

「我不許你去。」東宇拽住他的手腕。

側過臉民翼故意裝出絕情的模樣,「對不起,我一定要走。」他說:「公司為了我專門從美國請了一個製作人,這個機會太難得!」

慢慢拂掉東宇的手,民翼走的頭也不回,病房的門砰的一下關的很大聲,甚至把東宇驚得顫抖了一下。手指也就鬆了,裝着蘋果的袋子落在了地上,蘋果散落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忽然東宇像是明白過來了一樣,他慢慢搖動着頭,把目光從地上的蘋果拽到了門上……

奔出醫院的東宇,還是晚了一步,民翼剛剛坐車離開。

那輛車東宇認識,那是公司的車。

他匆忙的揮手招來了一輛計程車,焦急的對司機大喊,「跟上前面那輛車,快!」

路旁的樹丫光禿禿,街旁的店鋪里時隱時現的傳出他們的歌聲。但不管是東宇還是民翼都沒有那種興緻仔細的去聆聽。司機打開了廣播,裏面說前面大堵車,他就自作主張的轉進了別的什麽路。民翼閉着眼睛假寐,對於這些他都無暇去想,所以更沒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東宇。

公司門口,司機打開車門,民翼走了下來。

很快東宇的車也停下了,他匆忙的付錢給司機也隨着跑了進去。那扇金色的門旋轉的很慢,東宇看着民翼的身影穿過大廳。

電梯門口,民翼在心裏暗暗打定主意,今天不惜一切,也要把錄像帶要回來……

「叮。」電梯門緩緩的打開,裏面空無一人。民翼走了進去。

就在電梯門馬上要全部關閉的瞬間,一雙手出現,因為阻礙,門又緩緩的打開了,於是民翼就吃驚的看見了氣喘吁吁追過來的東宇。

東宇閃身步入電梯,現在電梯裏面不是只有民翼一個人了。

他們一前一後站在緩慢的上升的電梯中。

東宇內心深處一次次升起的希望,卻被民翼一次次當成垃圾一樣踐踏。明明知道他不會聽從自己的,卻還是忍不住,一而在,再而三的去抓緊他誤入歧途的手。只是真的不忍心再見他如此沈倫下去。

「和我回醫院去吧?」東宇近乎在懇求。

民翼低下頭用沉默來回答。

」民翼!」哀傷的抓住他的手,「你看着我,你忘了嗎?不久前你親口答應我的,不在糟蹋你自己,不再過那樣的生活……」

「對不起。」民翼狠下心說:「對不起東宇。這是我盼望了好久的機會,我不能讓它輕易從手中溜走。」他口不對心。可如今他只能拿這個來搪塞他。

「那些對你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是。」民翼回答的迅速並且斬釘截鐵。「我根本就不是你心裏想像的那種人,所以,別再理我了……」民翼在電梯里大吼。

東宇似乎真的死心了,他慢慢放開了民翼的手。

電梯停下了,民翼忍着心頭的傷痛,頭也不回的離開。將受了沉重打擊的東宇一個人丟在了裏面。

民翼刷的一下拉開了社長室的門,憤怒的他連門都沒有敲。

因為太突然了,屋子裏的人根本來不及避諱。

社長伸手推開正在為自己XX的男孩,震怒的一拍桌子,「你瘋了,怎麽不敲門!!」

對於憤怒的社長,民翼更在乎的是不遠處屏幕上正播放着的內容。

──他正在往東宇的酒杯中投藥。

民翼臉色剎白的奔到屏幕前,雙手不自覺的放在了上面。攝影機清晰並且完整的拍攝到了那一晚酒店中發生的一切。

受傷了的民翼瘋了一樣的拍擊機器,搶出錄像帶,丟在地上,拚命的踩踏,撕毀。

社長對倒在地上的男孩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男孩在離開這個房間前,向民翼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

錄像帶的外殼早已被民翼踩成了碎片,裏面的膠片也被他撕扯成了一條條,但他卻沒有絲毫要罷手的意思。似乎要將它生吞了他才能消解內心深處的憤恨。

社長不講話,他饒有興趣的看着民翼的表演。

「那只是拷貝的而已……」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讓他毀掉。

拉開抽屜,將十幾盤同樣外殼的錄像帶丟到地上,「你繼續……」他在嘲弄他。

民翼腳一軟,不自覺的跪倒在地。望着滿地的錄像帶,他徹底絕望了。「不……」他痛哭失聲,「不,社長,您答應我的,絕不把東宇拉下水……」

社長冷笑着說:「你說這樣一盤錄像帶,如果被東宇瞧見了會怎麽樣?他還會像現在這麽維護你嗎?他一定恨死你的……」

民翼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撲到社長的面前,「把母帶還給我!」他淚流滿面,高聲大吼。

「啪。」社長給了他一巴掌。「民翼不乖。」「啪。」反手又是一下。「民翼變壞了!」

社長遏住他的脖頸,直到他的臉孔因為缺癢變成了醬紫色才肯放手。反身將他壓趴在了辦公桌上。

從後面撕掉他的外衣,張開嘴狠狠咬上他裸露的肩膀,直到嘗到他血的味道。

「啊!」民翼痛苦的尖叫,卻掙脫不開社長的禁錮。

扯掉他的褲子,社長掰開他的臀瓣,一個挺身惡狠狠的貫穿。一隻手在他身上任意蹂躪,一隻手從後面拽住他的頭髮,讓他的頭不自覺的後仰,「想這麽輕易就脫離我的掌握,沒門!」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社長兇惡的將民翼的頭推到堅硬的桌面上。「咚」一聲民翼頭破血流。

強硬的在民翼乾澀執扭的穴中抽動着。幾次後就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那是民翼的血。

民翼咬緊牙根,握緊拳頭,痛讓他幾次都差點昏撅過去……

就在社長折磨著民翼的時候,門「碰」的一聲又被打開了。

東宇闖了進來。

對於東宇的突然闖入,還是讓正在橫行霸道的社長措手不及。但老奸巨滑的他,卻馬上又鎮靜自若。

「金東宇,你瘋了?」一邊暴跳如雷的大罵他,一邊迅速整理好了零亂不堪的衣裳,「你給我馬上出去!」他指著門大吼。

可此時的東宇,卻完全被趴在桌上,幾乎奄奄一息的民翼吸引了過去。面對着心愛的人慘遭虐待,他的大腦一片空洞。

在社長的撕吼聲中,他來到了桌邊。顫抖著摸上民翼已經紅腫起來的臉……

民翼虛弱的睜開眼睛,當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東宇後,自認堅強的他,還是忍不住淚流。為什麽?為什麽每次他最狼狽的時候,總是被他看見。

「沒聽到我的話嗎?」社長暴跳入雷,他狠狠扇了東宇一巴掌。

東宇的臉被打偏了,他慢慢轉回頭,望向把民翼一手推進深淵的罪魁禍首,表情變得兇殘起來。

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裁信刀,東宇手起刀落。

「嗚……」刀插進了社長的身體里,他悶悶的喊出聲。「東宇,你,你……」

當東宇恢復理智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望見自己的兩雙手上全是血,而社長就躺在地上。東宇驚惶的連連後退,緊緊握在手裏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東,東宇……」民翼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東宇,你,你殺人了。你,你殺了社長了……」

「走民翼,和我走……」東宇說:「什麽也別想,什麽也別管,和我一起離開!」

滿身是血的東宇扶着衣裳不整的民翼奔出公司。

公司門口,他們正好撞見了從外面回來的赫正。

「哎,民翼,東宇你們幹嗎去啊?」赫正疑惑的望着他們,「民翼你怎麽出院了?哎,東宇你的身上是什麽啊?啊,是血?怎麽了,出什麽事情啦?」

「你別問了。」東宇說:「把車鑰匙給我,我們現在要落跑!」

東宇帶着民翼不知道該去哪兒,他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了。漫無目的他們開着車走了好遠,直到面前再也沒有路了為止。

一座大山阻隔了他們。

東宇走下車,他對民翼說:「我們爬上去吧?」

民翼哀傷的望着他,忍不住淚流滿面。他害了他,真的把他害死了。

那條上山的路很陡,其實那裏基本沒有路。只有條沒有長草的地,被人們美其名曰是路。

東宇走在前面,他爬的很快。民翼跌跌撞撞的從後面追了上來。

「來!」東宇對他伸出手。民翼抬起頭望着他,把自己的手遞了上去。

不清楚那是什麽時節,反正山上漫山遍野的開滿了紅色的小花兒,紅剎剎的一片。民翼有些頭暈,覺得自己來到了一片血海。他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踩傷那些花兒,然後腳下一滑,整個兒摔進花叢里,連累了牽着他的東宇。

花兒被倆人壓倒了一大片兒,手上,脖子上,赤裸的地方全是紅。就像洗花浴的感覺。兩人相視苦笑。

民翼站起身,看到了天,純藍的天,也許加了洗潔精,反正超乎尋常的藍。一片一片的雲在上面,慢慢游過來,又游回去,離他們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夠到一般。

民翼轉回身對東宇說:「我忽然好想跳舞。」

「那你跳啊,你跳舞的時候最好看!」東宇笑着說。

脫掉鞋,脫掉襪子,光着腳,在紅色的花之間,舞動。天離民翼如此近,雲離民翼如此近,就好像幸福那一刻也悄悄降臨到了他的身上一樣。

淚成串的滾落,順着民翼的眼角往下滑。東宇沒有看見,他正望向別處。

民翼抽泣著說:「東宇啊,我現在很快樂!」

東宇望着他說:「是嗎?」

民翼說:「快樂的像只小熊,從長滿厚草的山坡滾到山腳。」

東宇從後面擁住他,「那我再給你的快樂抹上一筆好嗎?我想告訴你,我愛你!」

民翼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別哭!」東宇扳過他的臉,笑着吻了吻他的眼角,吻了吻他的嘴……

天是藍的,花是紅的。他們是白色的。

慢慢脫掉彼此的衣服,赤身裸體的滾進一片花海中。

東宇採下一朵花扔到嘴裏嚼碎。

「什麽味道?」民翼傻傻的問。

吻上他的嘴,「想知道味道,就要自己品嘗一下。」

「什麽味道?」他問。

「很甜。」他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說。

「聽說花朵可以療傷!」東宇摘下一朵花,將花倒放在民翼的傷口上。額頭,肩膀……「痛嗎?」他舔著花經過的地方。

「不……」民翼搖頭。

將花朵放置在他的胸口,東宇攥著花梗輕輕旋轉。絨絨的花芯蹭在民翼的乳頭上,惹得他忍不住渾身顫慄,嬌喘連連。

將他可愛的另一邊含進嘴裏吸吮,讓它變得晶瑩欲滴的模樣,「地上是花,民翼的那裏是果實。」東宇讚美。

細碎的吻,到什麽地方,花就在什麽地方開放。東宇將花插進民翼的發,民翼的肚臍,抬高他的腿,讓他的私處完全暴露在自己眼裏,「民翼的這裏好美,就像一個精緻的花瓶一樣。」

撐開他的洞口,一朵,兩朵……「看啊,民翼,這裏居然可以插進去十朵花之多!」

橫七豎八的花梗攪得民翼的體內又癢又難挨,惹得他拚命扭動自己的身體……

「拔……求求你,拔出來!」民翼哀求。

「好啊。」本以為這樣的誘惑終於可以停止了。但花沒有拔出來,東宇卻一挺深擠進他的身體,和那些花湊熱鬧去了。

「啊……」民翼倒抽一口冷氣,咬緊牙齒。

太擁擠了,有些花掉了出來,有些就和東宇並存着。

花中央,東宇輕輕抽動了一下。粗糙的花枝摩擦著民翼的內壁……

花瓣隨着東宇的抽動紛紛揚揚下落……

***

警察追蹤到了東宇的車。他們就等在山腳下。

民翼和東宇手牽手的從山上下來。

警察走過來給東宇戴上了手銬。

民翼不說話。

東宇被推上警車前回頭望着他笑了。

民翼獃獃的望着警車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眼淚才敢落下來。

***

社長沒有死。

只是受了重傷。

民翼被經紀人帶去了酒店,因為他的家門口等滿了記者。

經紀人望着他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他會怎麽樣?」民翼安靜的問。

「你說社長?他沒什麽事情,沒生命危險!」

「我不是說他。」

「你說東宇?」經紀人慾言又止,「要看社長會怎麽辦?也許三年五年,也許……」他不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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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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