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文武備考

第一章 文武備考

皓明帝國,順元帝三十六年,兵強馬壯,四海昇平。

丁然、劉征、黃寅並排躺在金色的沙灘上,陽光溫暖而又平和,浪花如同白色的紗巾,一次又一次的輕撫著大地,遠處,大壩礁中林林立立的礁石在隨着風浪忽隱忽現。

「後天就是文武考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劉征歪著個頭問道。

丁然呵呵一笑:「早都準備好了,不就是一篇文采、大局與軍事嗎?我天天都在準備呢。」

黃寅聽罷,側身起來,推起一抔沙土恬然的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擔心的。」

劉征也跟着坐了起來,「是啊,為了文武考,我們努力了近八年,希望有個好的結局吧。」

丁然哈哈一笑,坐起來拍著劉征的肩膀道:「好兄弟,你要是考不上,我考上了也會辭去,陪着你明年一起考,直到我們一起考上為止。」

劉征笑道:「那敢情好啊,我就不怕一個人孤單啦!」

文武考是皓明帝國一年一度的人才選拔考試,十四歲以上的男子皆可參加,除了一些世襲的爵位外,所有的官員和武將們皆是通過文武考選拔上來的。文武考,顧名思義,分為文采和軍事,外加一項大局測試,自太祖時代開始,延續至今。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顯貴的子弟,文武考無疑是他們追求富貴的唯一機會,因此競爭異常激烈。好在文武考相對比較公平,百姓中白衣出公侯的人不在少數。

今年丁然三人正好都年滿十四歲,同住在柏楊村,十分要好。為了文武考,三人家裏都對他們培養多年,希望通過文武考,麻雀變鳳凰,從此光宗耀祖、飛黃騰達。

夕陽沉淪,丁然與三位小夥伴辭別,回到了家裏。遠遠的看到母親正在紡紗,屋裏已經很昏暗了,可家裏卻捨不得點上油燈。柏楊村靠近大海,卻由於近海將近一百多公里的大壩礁,無法出海捕魚,唯有靠手工、打獵和農作,以及前往松明島砍伐木材來得以生存。由於地處偏遠,加上北方小厘國海盜時常掠奪木材船隻,所以村裏生活比較艱辛。

丁然湊著身上前,笑呵呵的幫忙,倒把母親嚇了一跳,忙摸了摸丁然的頭,急道:「傻小子,你不會生病了吧。」

丁然疑惑道:「我生啥病啊?」

母親釋然道:「你啥時候這麼懂事了?整天沒心沒肺的。」

「嫂子這下可說對了啊,丁然,你文武考準備的怎麼樣了啊?整天也不好好努力,明天就要考試啦。」洪亮的聲音隔着院牆穿了過來,吱呀一聲,一個相貌魁偉的男子推門而入,後面還跟着一個二十多歲肌肉結實的青年,笑嘻嘻的看着丁然。

丁然一聲歡呼,撲了上去,「爸爸,叔叔,你們可回來啦!」

丁風捏了捏丁然的肩膀,向著李小梅笑道:「後天然兒就要文武考了,我和小雨特地提前趕回來看看他,這次打獵收穫不小,獵取了一頭上等的豹子和花斑虎,正好給然兒做盤纏。」

李小梅忙放下手裏的活計,起來點燈,倒水,「就知道你們得回來,噥,飯菜都準備好了。」說着,去廚房把鍋蓋一揭,登時想起四溢。

丁雨和丁然一起竄到廚房,齊叫道:「嫂子(媽媽),原來你準備了那麼多好吃的啊!」說着,倆人的五抓龍就躍躍欲試,想要抓起飯菜往嘴裏塞。

李小梅忙攔道:「別忙,去洗手,然後再把菜端到桌子上去,卸完貨再吃。這爺倆,一個德行。小雨,我幫你相中了一個姑娘,你明天和嫂子一起去看看咋樣,是得要個姑娘來管管你啦!」

丁雨聞言一聽,憋了一句:我去卸獵物,趕忙逃之夭夭。可苦了丁然,那麼多美食放在眼前,卻只能忍着一盤一盤的端到桌子上去,不時伸頭往院子裏瞅,期盼著早點卸完貨。

貨車上,四隻野豹,兩隻花斑虎,十幾隻野鳥,兩對山參,獐子、野豬、孢子也有數十隻,收穫頗豐,足夠這個四口之家生活半年的了。

晚飯愉悅而輕快,丁雨和丁然胡吃海喝,心滿意足,爺倆弄得丁風和李小梅直笑着搖頭,不知道誰像是侄子誰像是叔叔了。

飯後,由於勞累,丁雨早早睡去,丁然陪着父母坐在燈前。母親紡紗,父親在打磨一塊皮毛。

丁然湊上前,幫着父親扯起皮毛,期期艾艾的說道:「爸爸,要是我考不上文武考怎麼辦?」

母親紡著紗笑道:「我說這小子怎麼突然知道幫我幹活了,敢情是擔心自己考不上啊,呵呵。」

丁然不置可否,低頭不言語。

丁風看了一眼丁風,說道:「考不上就明年再考,明年考不上就後年再考,只要你願意,我和你媽就供你去考!」

丁然抬頭問道:「要是我一直考不上呢?」

丁風哈哈大笑道:「傻小子,要是你一直考不上,就像你小叔一樣,跟着我打獵幹活,一樣能養活的了自己。福分這事,誰也不好說,命里沒有的咱們也不必強求,那文武考要是想考就能考上,那就不叫文武考了。」

母親笑道:「聽到了吧,這就是我和你爸的意思,考上了更好,考不上也沒啥。當官有當官的福氣,種地有種地的福氣,咱們考不上也不可惜。」

丁然撓了撓頭,心裏落了一塊大石頭,望着父親和母親,心裏一片溫暖。

因為明天要起早趕路,父母便催促着丁然早些回屋睡覺。回到屋裏時,丁雨早已鼾聲四起,呼嚕一個比一個響了。丁然和丁雨睡一個房間,房間里,整整齊齊的擺放着許多書籍。望着熟睡的丁雨,丁然心裏一陣酸楚,家裏比較窮,大部分錢財都用在自己文武考的書籍上了,小叔丁雨都二十五六了,愣是不願意娶妻,說白了,還是為了他這個侄子,家裏沒有多餘的錢啊。

丁然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考上,這樣才能對的起家裏人。

這一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如霜一般鋪在窗前,丁然睡睡醒醒,而父母屋裏的燈光,也如月光一般,亮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早早起床,劉征和黃寅也趕了過來,三個家庭給了盤纏之後,幫着雇了一輛馬車,千叮嚀,萬囑咐,三人終於上路。不是家人不願意相送,而是這是文武考的規矩,如果家人相送,讓人知道了,那是很丟人的事情。所以,為了安全,大部分都是夥伴們結伴而行,前往附近最近的考場考試。

一路三人都既緊張又期待,談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傍晚時分,到了庚子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了。安頓完畢后,三人均想出去轉轉,對於偏遠地方的他們來說,一年也不見得能來鎮上一次,鎮上的新奇和熱鬧自然具有無比的吸引力。三人草草胡亂吃過晚飯,便一起來到街上,一是查看考場地點,一是四下觀看一番。

由於文武考的原因,街上燈火輝煌,熱鬧非凡。各色小吃散著濃濃的香味,雜耍的,賣藝的,吆喝的,就像一曲快樂的樂章,跳躍在夜幕里。更多的是一撥撥的年青人,他們成群結隊,嬉笑談論,茶館里,客棧里,酒肆里,大街上,小吃攤旁,如同一股暖流,洋溢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個古老的小鎮帶來了空前的活力。

丁然看到龐大的人流,不由的咂舌道:「今年參加文武考的怎麼這麼多,我看不下一千人。」

黃寅道:「去年開始,流雲鎮因為作弊的事情,被取消了考場資格,兩個考區的考生都併到了我們庚子鎮區,所以人多是很難免的。只是聽說今年錄取名額又有減少,所以競爭肯定更是激烈啊。」

三人都不是富貴之家,看看新奇玩意倒是可以,卻都不捨得花錢去吃一點東西,不只不覺間,便轉到了考場所在地。

各地考場又名飛騰閣,意思是一旦考上,便會飛黃騰達。飛騰閣根據各地考生數量來定規模,像庚子鎮這樣兼容兩個考區的大考場,佔地近一千多畝,內里更是設置了近三千個考生小房間。文武考不需報名,凡是當天前來的都可參加。考試期間,各地官署派軍隊前來護場,基本上一個考生房間門前就有一個軍人,所以以前雖然出現過惡意破壞的人,卻也沒鬧過多大的騷亂。現在還考場正處於封閉狀態,考生只能在外觀望,卻進不去。

比起黑壓壓的飛騰閣,更黑壓壓的飛騰閣前的考生。已經是中春時分,夜裏本來有些涼的,這裏卻是燥熱無比。

三人左挪右竄,想近一點靠近飛騰閣,卻被擠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媽的,敢踩了老子的腳?!」一個憤怒的聲音陡然在三人身邊炸開,原來是劉征不小心踩了一個公子哥打扮胖子的腳。

隨着公子哥胖子叫起,幾個彪形大漢迅將三人圍了起來。眾人的眼光也齊刷刷的聚焦了過來。

劉征登時大窘,忙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人多,擠了一下,望兄台海涵。」

「誰是你兄台,你也不照照鏡子,一身土豹子,像個野人似的,也配叫我兄台,我呸!」胖子輕蔑的笑道。

聞聽此言,丁然腦門刷的一下瞬間充血,拳頭握緊,就要上前痛打胖子一番,卻被黃寅一把拽住。

黃寅拱手歉然道:「我兄弟一不小心,冒犯了足下,還望足下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一次。」

胖子斜眼道:「什麼?把我的腳踩了還算冒犯?你知道我這腳貴重嗎,踩壞了,你們的命賠上都賠不起。今天你看看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吧,這腳都腫了!哎呦!」

黃寅冷笑道:「敢問怎麼個賠法呢!」

「這個,哈哈,你們三個都給我舔一下腳么,今天這事就可以了,要不然,今天我就讓你們爬著回去。」

「你!」丁然吼道,「你怎麼如此侮辱人!」

「哈哈,就侮辱你們怎麼了,一群鄉巴佬也敢妄想着通過文武考,也不掃泡尿照照自己。」說完一示意,幾個彪形大漢立馬將三人圍在了中間。

此言一出,立馬引起周圍考生的憤慨,許多人聲援道,「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別看衣服光鮮,原來是個畜生!」,「欺人太甚!」

胖子一聽到有人罵他,立馬**不止,拍拍手,人群里又衝出十幾個彪形大漢,將剛才出口聲援丁然他們的考生紛紛拽了過來,扔到了丁然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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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行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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