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七帶來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七帶來的消息

這一覺睡得真沉,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更新快/|\起床簡單洗了一把臉,我躺回床給酒店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是天順接的,我問他有沒有人去找我?天順說,老七一大早來找過你一次,我說你出門辦事兒去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他就走了,讓你回來以後給他打個電話。我讓天順把金高喊來接電話,天順說,金高今天沒來。我的心一緊,這個混蛋為什麼不去上班?莫非出了什麼事情?我囑咐天順,不要隨便離開酒店,要過年了,別出什麼事情,再說各種關係都得打點,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傢伙難免要去找我,想要沾點兒什麼便宜,誰去找過我或者打過電話都要告訴我。天順說,這個我明白,我會應付的,你換號碼了?我說,我的那個號碼連同手機都丟了,沒有辦法就換了一個,你別打聽了,我過幾天就回去。掛了電話,我想都沒想,直接用春明的他為什麼不去上班?金高嘿嘿地笑:「我就在酒店裏,反鎖著門點錢呢,嘿嘿,怎麼會這麼多錢呢?點得我手疼才點了不到一半。你放心,我天沒亮就去了海園別墅,什麼動靜也沒有,七點多的時候我看見唐一鳴跟他老婆一前一後出了門,各自上班去了,沒有一點兒異常。祥哥剛才給我來過電話,他說胡四已經派了內線,裏面也沒有一點動靜,祥哥的人在盯着唐一鳴和他老婆,一旦現異常就下手除掉他們……你別管了,好好在外面獃著,該讓你回來我會打這個電話的。」

我囑咐他別點錢了,趕緊上班,這種時候應該格外謹慎。

金高笑道:「沒事兒,要過年了,誰都想過個安穩年……見到五子了嗎?」

我的心又抽了一下:「沒見到,他死了……」

金高驚聲叫了起來:「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把情況簡單告訴了他,金高悶聲說:「這事兒不能算完,過了年我去濟南一趟……」

我打斷他道:「你活夠了是不是?好好上你的班,這事兒不歸你管。」

金高還想羅嗦,我說聲「隨時跟祥哥聯繫」就掛了電話。

春明在旁邊說了一句:「金高什麼意思?想給五子報仇?」我笑了笑:「他以為他是個俠客呢,操,自己還顧不過來呢……」春明說:「是啊,咱們跟五子的關係還沒展到那種程度。」我隨手撥通了老七的電話,響了好長時間老七才接起了電話:「喂,你是誰?」我罵了一聲:「我是你爺爺。」老七一下子聽出了我的聲音:「呦,遠哥換電話了?你在哪裏?」我說:「在外面嫖娼呢,你去店裏找過我?」老七一驚一乍地說:「你真的在外面嫖娼?不能吧,遠哥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打斷他說:「你怎麼那麼多毛病?我忙,有什麼話趕緊說。」老七怏怏地笑了兩聲,神秘兮兮地說:「還記得上次我對你說過的那件事情嗎?有眉目了。小三昨天晚上對我說,恭松明天晚上在火車站廣場跟一個新疆人接頭,百分之百是販毒的事情。小三說,這次他們可能交易的是麻古,量一定不能少了……遠哥,咱們要是出馬的話,除了能敲他一筆,也許能抓住李俊海的把柄……」如果這是真的,這倒真是一個砸李俊海的好時機,我說:「小三不是沒法接近恭鬆了嗎?他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老七哼了一聲:「遠哥你太不了解這些磕粉的了,他們一個個跟他媽警犬似的,哪裏有白粉味他們的鼻子就伸到了哪裏,消息靈通著呢……一樣,他給我這麼個信息,又『滾』了我二百大元。」我想了想,開口說:「這樣,你再找他落實一下,消息要絕對準確,不行就再給他二百,如果驗證了這個消息,我給你十倍的錢。」老七高聲嚷嚷道:「遠哥你見外了,我是貪錢的人?只要你罩着我老七,多少錢我不在乎……遠哥,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今天晚上我就給你個準確信,我有的是辦法。」我說:「別太大意,這幫毒販子很精明的,讓他們知道你在偵察他們,弄不好就沒命了,辦事兒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兒,好了,掛了。」

「別掛,」老七期期艾艾地說,「兄弟我還有件小事兒想麻煩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話你就說,」我煩了,「你他媽不知道我的脾氣?再羅嗦我掛電話啦。」

「遠哥,前幾天常青『詐厲』我,因為小廣的事兒……」

這事我多少知道一點兒。常青因為小廣讓關凱住在他的家裏,心理很不舒坦,礙於我的面子沒有直接去找小廣,一直想背後把關凱「釣」出來,可是關凱跟謹慎,常青一直沒有機會得手。有一次小廣對我說起這事兒,我勸他說,關凱那種人你去管他幹什麼?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當初你被常青打那一次還不是他在背後「搗弄」的?這種人你幫他也白幫,幫了他他還以為你是個膘子呢,你還不如找個理由把他轟出去,他跟常青愛怎麼拼就怎麼拼。小廣說,事兒不能那麼辦啊,關凱現在處在這種情況下,身邊沒有一個朋友,他把命都交給我了,我如果不管他,於心何忍?這個混蛋現在真「膘」得有些可笑了,我笑了笑不跟他提這事兒了。小廣見我不表態,悻悻地走了。我抽空給常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放棄關凱的事情。常青說,遠哥,不是我放不下這事兒,是關凱一直在跟我糾纏,他放出風來說,如果我不把歌廳和車還給他,他就要我的命。我跟他是早晚的事情,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非把他一次性砸挺了不可,這也是為了我以後好。我說,咱們現在的心不能用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萬一在這些小事兒上翻船,那可就虧大了。常青不以為然:「這是小事情?我不把這事兒處理了,弄不好我會死在他的手裏。」我說,要不你就把歌廳還給他,小傑也不追究那八十萬了,你可以用這部分錢再開一個別的買賣。常青苦笑道:「哥哥,你還不明白那天我對你說的意思?那錢太燙手了,我堅決不能用……你不是說要捐給敬老院嗎?全給你,算是我對公司的一點誠意。」

這事兒談不下去了,常青與關凱的事情早晚得有一個了結,我跟關凱又說不進話去,直接出手砸他,感覺又有些欠妥當,畢竟我的目標是李俊海,我不想把他逼到李俊海那邊去,看來只好隨他展了,但是有一條我敢肯定,關凱不是常青的個兒,起碼目前是這種狀況。我打定了主意,一旦他們倆到了緊要關頭,我就親自出馬砸關凱,管他結局如何呢,必要的話就直接廢了他。我叮囑常青,辦事兒千萬謹慎,不能出任何差錯,萬一折騰進去就得不償失了。

今天老七又提起這事,我的心裏難免煩躁,催促他道:「別羅羅嗦嗦的,直說,常青是怎麼『詐厲』你的?」

老七顫著嗓子說:「前幾天他來找我,編了個理由說我財了,沒去看他,就把我……我不好意思說呀。」

我啪地掛了電話,什麼**玩意兒,這還是個男人嘛。

手機又響了,我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快他媽說,再羅嗦我就徹底不管了。」

「遠哥,你可別笑話我,我很害怕他……」老七終於把話說溜道了,「那天他當着很多人的面踢我的蛋子,我都勾勾了,他還踢,踢累了就拖着我,讓我去他歌廳,說要給我上課……我哪敢去呀。我就說,我跟遠哥是兄弟,你這麼對待我,能對得起遠哥嗎?他說,我不管你是誰的兄弟,你敢跟我拿『怕頭』我就弄你。我讓他給你打電話……」

「這事兒我知道,」我想起來了,前幾天的一個下午,常青給我打電話說,他在跟老七開玩笑,老七說他是你的兄弟,我說,楊遠怎麼了?惹急了我,我照樣跟他干。我有些生氣,說,你他媽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常青笑嘻嘻地解釋說,我傻了?哪能說這個?不過我還真沒給老七面子,我想通過他把關凱提溜出來。他不是經常跟小廣聯繫嗎?我想讓他提供哪天關凱跟小廣在一起。我說,你想要辦什麼事情我不管,可是別打老七,我正用着他,把他打傷心了對我不好。常青說,那就不打了,我請他吃飯還不行嘛。我以為這事兒就此過去了,誰知道還有事情生,「老七,常青那是在氣頭上,那天他給我打電話我勸過他。」老七好象是哭了:「遠哥,哪那麼簡單呢?打,他倒是不打了,開始污辱我了……他把我架到車上,拉去了他的歌廳,給我倒了一杯尿讓我喝,他說,你也就是個吃屎喝尿的主兒,跟着關凱和陳廣勝也就能混成個這樣的人。我不喝,要給你打電話,他不讓,把尿倒在我的頭上,讓我幫他辦事兒……遠哥,那天我死的心都有了……我活到快要三十歲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污辱?可是我真的害怕他,我怕他一不冷靜,一槍崩了我……後來他讓人給我洗了頭,給我安排了任務,讓我接近小廣,他想知道關凱什麼時候去小廣家。」

常青這小子也太不象話了,為了達到你的目的這我理解,可是你不知道老七在幫我辦事兒?媽的,我應該好好給他上一課了。我突然就理解了小傑,也許以前常青跟着他的時候也有這方面的毛病。儘管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可是這樣的毛病我不給他根除了,將來他會「坐大」的。我沉聲對老七說:「暫時別管他,以後他再找你,你馬上告訴我。」

「這我就放心了,」老七殺豬似的嚎了一聲,「好了,遠哥,我的話說完了。」

「記住,這事兒別對別人講,很難聽的,好了,掛電話吧。」

「對了遠哥,」老七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關凱不是得罪過你嗎?我現了他住的地方。」

「他沒得罪過我,你還有話嗎?」

「我聽說當年他帶人幫孫朝陽去濟南綁架過你,讓我想想這是誰說的……對,小三。」

小三?小三怎麼會知道這事兒?我的頭皮一麻:「你說什麼?小三知道這事兒?」老七興緻勃勃地說:「對,就是小三說的,昨天我跟他在雲升餐館吃飯,看見關凱從門口走過去,帶了好幾個人,因為常青讓我打聽關凱的下落,我就和小三一起跟上了他,他們幾個人住在一個小區里……後來我跟小三談起關凱,小三說,他以前也是李俊海身邊的人,他親耳聽見李俊海說,關凱早晚得死,因為他曾經帶着幾個濟南人去綁架過楊遠,被楊遠現了……」

「胡說八道,」我喝住了他,「老七我告訴你,以後凡是牽扯孫朝陽的事情,你他媽少叨叨。」

「我也沒說別的啊……算了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了……遠哥,對不起。」

「好了,這事兒暫時就這樣了,記住,別告訴常青關凱住在哪裏,以後我會處理這事兒的。」

「常青再找我,我就告訴他這是你的意思?」

「隨便你怎麼說,操你娘的,再羅嗦我讓你喝尿!」

掛了電話,春明忿忿地說:「你跟個**老七羅嗦什麼?那整個是一個膘子。」我摸了摸春明的肩膀:「別這麼說,有些時候膘子能辦大事兒呢……比如說他剛才給我提供的這件事情。」春明哧了一下鼻子:「哪件事情?我都聽見啦,常青讓他打聽關凱的事情?操,不管,哪有心思去管這些糟爛事兒?」我笑道:「這還叫事兒?不是這件事情,你聽我說……」我把老七告訴我的關於恭松明天晚上要跟一個新疆人接頭的事情簡單一說,仰頭大笑,「哥哥我是這麼打算的,如果這事兒是真的,我讓李俊海直接趴下……我他媽玩兒勞改隊里的那一套——點眼藥!把這事兒『戳』給警察。哈哈哈,警察一得到消息就會盯上恭松,到時候,嘿嘿……你想想,警察是幹什麼的?他們辦事兒比咱們可仔細多了,人家懂法律呀,懂得什麼叫做人贓俱獲!他們一定會很有耐心地跟蹤他們,除非他們不交易,只要一交易就他媽完蛋啦。抓起來一審,什麼事情全出來了,那時候,李俊海的老巢就像被人捅了的馬蜂窩一樣,他娘的。」

「遠哥,真有你的,這招兒比李俊海掂對你的那些招數可狠多了,嘿嘿。」

「狠嗎?我記得林武曾經說過,人要有一百個心眼兒,九十九個是壞心眼兒,只有一個是好的……」

「誰對你好,你就用那個好心眼兒對他,」春明哈哈大笑,「誰對你壞,你就……」

「你就九十九個壞心眼兒全對他,哈哈!」

「林武可真有意思,這些話他都是跟誰學的呢?真他媽至理名言啊。」

「至理名言不假,可是這個道理誰都懂,哈哈哈哈。」

胡亂笑了一氣,春明幫我披上了大衣:「遠哥,昨天沒怎麼吃飯,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吃好的咱們,花他媽老唐的錢。」我穿好衣服,捏了一點牙膏,用指頭在牙齒上胡亂搓了兩下,擰兩把嘴唇,開口說:「槍呢?」春明說:「不急,晚上回來再拿,哪有白天爬房頂的?」我走到門口又站住了:「不行,你必須去把它拿下來,萬一咱們出門的這段時間有什麼人上去打煙筒怎麼辦?再就是,身上沒有傢伙,我的心裏不塌實……想起五子來,心就涼。」

春明轉身就走:「你在這裏等會兒,我上去拿。」

我拉了他一把:「對老闆編個理由,別讓他起疑心。」

春明不回頭:「我知道。」

在門后呆立了一會兒,心忽然就空虛起來……要過年了,我會把這個年安穩地過下來嗎?二子說要在元旦結婚,他傻成那樣了,結了婚怎麼辦?他媳婦會好好照顧他嗎?有那麼一刻,我真想就此罷手,什麼違法的事情也不幹了,老老實實過我的日子。我會在郊區買兩套房子,依山傍水的那種,我跟二子住鄰居,滿山野花的時候,我會跟芳子一起帶着二子兩口子爬到山頂上,大聲地唱歌,像我爹從前唱的一樣……春明夾着盛槍的膠袋回來的時候,我猛然覺醒,楊遠,別想得那麼美妙啦,你已經無法退卻了,現在的你只要一退卻就……看見你的「前輩」了嗎?你的下場不會比他們強到哪兒去。繼續沿着這條路往下走,越是這樣走下去越是安全,興許走着走着你會找到一條更好的路,但是目前你絕對不可以停下你的腳步……我拽著春明躲到窗帘後面,把槍掖到腰裏,緊緊大衣,邁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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