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猜火車2

第二十九章 猜火車2

小淇在開水器之前的隊伍中,排隊無聊之際搖晃起了右腿。開水遲遲不開,最慘的是老是有人用臉盆在開水器下盛着未開的熱水,他們無視這排長龍,理直氣壯地地不讓開水開,後面眼看着開水開了一半,又被取走了一半,想砸開水器的心都有了,想砸人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終於輪到小淇上來,他拍了兩下開水器,水就開了,指示燈由紅轉黃,後面的人群開始騷動,一排的右腿晃得像是走正步時的節奏,焦慮無比。

小淇對取開水經驗老到,他先把容器預先頂住兩個出水孔,這樣一來那些想取開水去燙衣服的同學無從下手心裏暗罵小淇哪壺不開提哪壺。

宿舍的開水器安置在浴室門口,門口剛好就是洗衣池。裏面的浴室是一間小教室大小的空間,說是空間就是很空蕩,什麼遮擋的隔板都沒有,簡直是一個小澡堂,阿質和小淇他們平時兩個人一起過來卡位,開始洗澡的時候,裏面人壓人人洗人,經常是阿質剛把身子沖洗了一遍,準備穿上新的衣物,不想一個推擠,一個滿身泡沫的裸男往阿質身上貼了上去,白洗了。

被一陣吵架的摔打聲吵醒,阿質酒醒了一半,李小淇和周潤華挑釁著口角不清。華哥是阿質以前分文理之前的同班手足,他把小淇的位置強佔了去,還一度認為是小淇是文科生覺得好欺負。

小淇端著熱騰騰的泡麵騰不出手來,不然可以模仿李小龍小碎步跳來跳去,發哥把右手伸入左胸肌的口袋一副要掏槍的樣子,阿質的酒全醒了趴在課桌上顛笑起來,高中生活如此無味只有靠着該死的想像力調劑,阿質很想幫小淇騰出手來看李小龍我打打打啊嗚,不過李小龍還是打不過槍的,應該說是他沒打槍過,阿質將自己的位置讓給發哥平息糾紛,回去宿舍繼續喝。

酒醒了一半,就不會想要吐吃不下去的感覺,其實吐完之後會更想喝,這就好像荒廢了好久的複習既然荒廢了就索性放棄了。

隔天阿質藉著酒膽先斬後奏地把自己的草席捲到了四班的宿捨去了,來到樓上的宿舍,和武少民哥打了招呼,他們倆面面相覷以為樓下失火了,後來想想失火應該跑到更樓下的,那應該是淹水了,兩個人一副感激阿質的表情轉身也要去捲鋪蓋,阿質看着他們演得這麼像想說真是自己班上的兄弟好,以後的愛演的日子多得是。

「我搬來了。」阿質說。

「終於來了。」武少說。

「去那邊的床位吧。那邊是之前潘志華的,他搬出去了。」民哥說。

「我以前經常看到你走過我們的宿舍,還一直看着我。」武少說。

「嗯,我看你們宿舍都認真地在午休自習,很想搬進來。剛好現在……」阿質說。

「那小淇怎麼辦?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下面了。」武少說。

「他也不想上來,別管他。」阿質說。

這個宿舍剛好空了個床位,阿質馬不停蹄把全家都搬過來除了李小淇,當天晚上他在新的床位摩擦磨合模擬了很久,才相見恨晚地睡了。

阿質睜開第一眼的不是向陽的清晨,而是耶律洪人體向日葵的大餅臉撲面而來。

她一進門把垃圾筒踢翻了過去,地板上的垃圾落寞了一地,像宿舍里每個人的表情。

「起來,給我起來,誰叫你擅自換宿舍的!來一中這麼久還沒人敢這樣,你這孩子一中沒教你什麼叫互相尊重嗎?」

「可是我原本就是這個班上的啊,當初換班級分宿舍時,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阿質說不下去了,我現在只是在要回我的一點尊重,你拿了一點,我要回來一點,這就是互相尊重吧。

後來周圍的四班兄弟圍了上來,那陣勢就好比古惑仔圍毆互毆被歐的場面,悲壯又帶點悲涼。所有人袒護著阿質,鑒於阿質當時只穿着一條小內內,否則他熱血沸騰得都要跳起來了。

耶律洪勢單力薄,這麼多的人才同時向她發難,恐怕告狀到學校也是一鼻子灰,只好看在阿質舊情面上鼻孔喘著粗氣,

「我跟你說,這件事沒有經過學校同意我也不好辦,我一個人要負責六層樓的學生安全,你這麼做我實在很難做。」

阿質只想說搬來這邊我安全多了,你以後會更省心的。換宿舍的事,不了了之,其實所有的安排都是樓管的工作,學校概不過問,當初那麼安排或許是阿姨的一時疏忽,不過阿姨對宿舍負責的野心昭然若揭,她不想為了一個阿質丟了一個樓管。

阿質感慨起和阿姨小淇一起小喝兩杯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了。

宿舍的問題安定下來,阿質每天跟隨着晚自習后再加班加點的大軍起早摸黑搶佔樓梯的位置。

對他來說,熬夜讀書就像吸毒一樣都是慢性自殺,但他已經上癮了。

慢性自殺有很多種,還有酒精和尼古丁,阿質選擇酒精的理由很簡單,喝酒再怎麼死的是都是他自己,而尼古丁帶來的二手煙還會給朋友家屬造成危害,吸煙所產生的副流煙遠比主流煙所含的有害物質來得更多,主流煙含有約5.3—43毫微克的高致癌性物質二甲基亞硝銨,而副流煙則高達680—823豪微克,被動吸煙所吸入的致癌物是主動吸煙者的11倍,大約18000毫微克左右。

但阿質被動讀書吸收的卻是同學的十一分之一,以後他還會找到一種更適合慢性自殺的方法,這是后話。

其實阿質熬夜到深情處會很投入,一次,就是那次掛電話回去給他老爸說要出頭鳥,好不容易熬到了一兩點了,只剩他和另外一個還在死守。阿質和他對面相視,雙眼無神,沒想到他越念越大聲,可能是以為阿質漠視的雙眼在看不起他,阿質不解也跟着大聲念著英語,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提高着音量。

這種心理就是自己無能便很容易地誤以為別人在看不起自己。話句話說就是自卑。其實自卑都是源於攀比的心理,沒有攀比哪來的自卑。

他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撐到最後,努力背着單詞驅趕睡意,眼看勝利在即,沒想到樓管阿姨巡房爬上樓梯,阿質撒腿就跑。

回到一片香甜的宿舍,他不小心把在門口的垃圾桶踢倒了,全世界只剩他一個和落寞一地的垃圾。

鏡頭。

青春的意義就是一種虛擲,一種否定,

而圓熟的過程是一種務實,一種修正。

否定的否定卻不是肯定,生活不是數學

背叛的背叛也不是回歸,什麼都會變,包括結論。

因為什麼都會變,所以一切置疑都有意義。

一切置疑後人們都會找到他們的真理,也許不是真理,而是近似真理。

真理讓人安寧,不是嗎?如同墳墓。每個人都奔向它。

阿質很多年回想到這段,當時不都是在忙着死嗎?選擇酒精,選擇未來,選擇生命,歸類起來就是要被這個社會接受,肯定!這個世界常態是虛偽無恥,那我選擇不選擇常態的生活,如果頹廢有理由的話,這便是理由。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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