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二 覺國古墓!

章一二二 覺國古墓!

長老的聲音因為火灼如同破鑼一樣,邢佳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有了?」邢佳佳眯起眼睛來,盯着長老的眼睛,似乎要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熟悉的人看到邢佳佳的這個樣子,就明白她是真的怒了,可是這長老不知道啊。他心裏覺得非常暢快,你這麼對我,可算是求到我手裏了吧?

「哈哈,昨晚你們的人進了八塔,殺了守護之蛇,破壞了聖女塔下的監牢!你們能進去才怪了!」

「有沒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進入安溪的人,最後只有一條路,死路!」

長老發狂地笑着,根本不在意自己難聽到極點的聲音,說一個字他就像是經歷一次酷刑,可是他還是要說,不但要說還要多多地說!

邢佳佳盯着長老發狂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大笑到狂笑,笑道長老心裏都發麻,不敢說話了,直愣愣地看着這個少女。

「死路?我看你是找死!」邢佳佳眼底閃過一抹厲色,起手動掌直接碎掉了長老的左肩。

長老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去,肩骨碎裂的疼讓他差點昏過去,他死死地盯着邢佳佳,不屈。

「除了聖女塔,還有哪裏可以去監牢?說!」邢佳佳一掌再去,攻擊的還是長老的左肩,那處的血肉已經模糊。

長老痛不欲生,此刻就想乾脆死了算了,活着簡直是生不如死啊!他的肩膀是徹底的毀了,下半身也完全沒了知覺,也應該是毀掉了。

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為什麼還要受這種折磨,這個闖入者還意圖對自己用刑,逼他吐出安溪更大的秘密,長老想,乾脆他死吧,死了以後什麼罪都不會受了,他也能保住秘密,哪怕是九泉之下也對得起安溪先祖了!

長老垂下頭去一個用力,狠狠地咬自己的舌頭,現在他的雙臂完全沒有力量了,而且他還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下半身已經毀了,撞死也辦不到了,只有咬舌一條路可以走了。

聖女顫抖著看着邢佳佳,這時候的邢佳佳暴虐瘋狂,完全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微微笑的茶樓老闆,她看着她,心想也對,朱雀可是神獸啊,神獸哪裏會沒有脾氣呢?

只是這個脾氣,好像太大了。

長老最後的『闖入者』刺痛了她的耳朵,闖入者,邢佳佳帶給安溪的到底是災難還有福氣?聖女不確定了。

「想死,沒那麼容易!」邢佳佳一把卡住長老的脖頸,逼他看着她,她看着長老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不說我一把火燒了安溪!看你有什麼面目去見安溪的祖宗們!」

長老和聖女同時顫抖著,不可思議地看着邢佳佳,共同的心聲:惡魔,簡直是惡魔!

可是,這個惡魔有這個本事!她說到做到,如果長老不告訴她,她真的會燒掉安溪,毀掉安溪!

長老和聖女親眼看到邢佳佳手臂揚起,指尖熊熊燃燒起朱雀火來,火色赤紅,代表着天下極致的火焰姿態!下一刻,她手中的火焰就要扔出——

「不!」聖女撲過去,死死哀求,「佳佳,你不能!求你不要毀掉安溪,不要毀掉我們的家!」

當要失去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擁有的可貴。聖女恨死了安溪的規矩,恨死了囚禁她自由的聖女塔,可是畢竟陪伴她十幾年的是安溪,是聖女塔,毀掉它們她就是孤獨的一個人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了!

「說!」邢佳佳的聲音穿刺耳膜,駭人。

長老咬緊了牙關,絕望地閉上眼睛,怎麼也不肯說。

聖女一把抓住了長老,使勁兒地搖晃着:「你說呀,還能怎麼去監牢!還能怎麼去?」

再不說,邢佳佳就要防火燒安溪了!

再不說,就要來不及了!

聖女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讓長老說出來,無論如何都要讓他說出來!

「不說是么——」邢佳佳冷笑一聲,一把抓起長老來,從窗口飛出去,隨手將人一拋。

長老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夾雜着他驚恐地呼救聲:「救命!」

她拿他當玩具在玩,她拿他的生命在賭!

人是自私的,他將死,安溪的平安威脅不了他,可是讓他反反覆復臨近死亡,觸摸死亡,才能讓他覺得畏懼!如此反覆數十次之後,長老終於懼的淚雨滂沱,失聲:「在樹林里,第二個通道在樹林里!」

邢佳佳將長老拎在手裏,唇畔勾出一抹笑容來,直接朝着安溪村外飛去。

畢方和江大師匆匆找來聖女塔,可是邢佳佳已經又飛走了,兩人對視一眼,追着她到了樹林外。

「朱雀兒!」

「邢大師!」

邢佳佳拎着長老,將他的腦袋轉向樹林,笑眯眯地看着他:「說吧,入口在哪裏?」

長老劇烈地咳嗽著,已經完全被邢佳佳嚇傻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什麼入口?」畢方皺着眉頭,看着邢佳佳超乎尋常的反應,問了。

「聖女塔下監牢的入口!昨晚老原被長老打下了監牢,而畢方哥哥你們又破壞了監牢,原有的入口進不去了。」邢佳佳快速地說道,然後一拍長老的左肩,「說!」

畢方和江大師對視一眼,監牢入口進不去,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是因為這個老原?!

「朱雀兒,你這樣會逼死他的,慢慢問!」畢方一道靈力送給長老,安慰著邢佳佳。

「不行!」邢佳佳脾氣很不好,指尖燃燒起了朱雀火,嗶嗶啵啵地燃燒着,瞪眼,「他必須立刻說!」

長老一看到朱雀火,嚇得渾身都在發抖,哭着喊著:「走前三,退二,左五,右三,前一,后二!」

按照長老的指示,邢佳佳很快就找到了入口,入口處是一個破碎的墓碑,上面鏨刻繁複的花紋,紋路細細密密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這就是,入口了。」長老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因為這個入口並不能直接通到聖女塔的監牢下面,而是要通過重重的機關才行的。

「好吧,指路。」邢佳佳拎着長老,手指戳向了花紋指向的開關處。

「等等!」長老嘶啞的聲音成功地攔住了邢佳佳,他顫抖著雙唇,再看一眼他身後同樣要跟進去的兩人,閉上了眼睛,「這個通道入口,只容兩人。」

什麼?

「我進去,你也進去。」邢佳佳說的很乾脆,看畢方和江大師,「你們別進去了。」

畢方攔住邢佳佳,他必須要問清楚:「老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為什麼老原失蹤她這麼擔心?

老原到底是誰,和她是什麼關係?

邢佳佳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畢方哥哥,老原是華教授介紹給我的對不對?華教授和我的父母是好朋友對不對?」

畢方點頭,沒錯的。

「他化妝過,易容過,年紀也不小了。」邢佳佳驀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畢方和江大師,一字一句,「有沒有可能,他是,我的父親,我從未見過面的父親?」

死寂。

真的有這種可能性。

怪不得邢佳佳這麼着急,怪不得她揚言要燒掉安溪!換做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可能有危險,恐怕掀了這天地也是要找到他的。

哪怕她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只要有這麼一種可能性,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老原是佳佳的父親,就值得她傾盡一切代價去尋找,去救!

因為,那可能是她的父親。

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珍貴的。邢佳佳也不多做解釋,沖着畢方道:「畢方哥哥,我先進去找人,我不相信這監牢沒有其他入口,其他出口了,拜託你們去找另外的入口了!」

畢方和江大師連連點頭:「好!」

邢佳佳帶着面如死灰的長老點開了這墓碑的入口,墓碑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口子,她帶人立刻鑽了進去——

江大師真的是嚇到了,他一直都看不順眼的老原,他一直都表示深切懷疑的老原,竟然有可能是邢佳佳的父親?我的天啊,這是多麼大的一個烏龍啊。

江大師捂臉,如果老原真的是,那他真的沒有臉見人了:「你說他要真的是邢大師的父親,光明正大地出現不就行了,易容什麼啊,藏什麼藏啊,讓大家懷疑過來懷疑過去的!」

畢方默,一直懷疑老原有問題,和他對着乾的只有江大師你一個人好不好?

「希望她能平安找到吧。」畢方仔細看過那墓碑,驚訝,「咦,古朝的文字?」

「古朝的文字怎麼了?」江大師挑眉。

「我想,我知道另一個監牢的入口怎麼找了。」畢方沉聲。

古朝的文字,古朝的墓碑。

畢方忽然想到了雙七曾經嚴肅囑咐過邢佳佳的話:安溪附近有神秘古墓,而且這古墓極有可能是雙重古墓,一個屬於覺國,一個屬於古朝。那現在邢佳佳進去的古墓是古朝的,如果說古朝的古墓連通了聖女塔的監牢,那麼是不是可以這麼想,覺國的古墓同樣也連通了監牢的另一個入口?

想到這種可能性,畢方的眼睛亮了亮:找到進入監牢的入口了!

希望覺國的古墓入口並不是只允許一個人進去!

「在哪裏?」江大師興沖沖問道。

「另一個古墓入口!」畢方將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最後嚴肅道,「雙七說這兩個古墓極為危險,幾乎是九死一生的——」

江大師一聽不樂意了:「出生入死的,咱們什麼時候不遇到過,如果遇到危險就退縮,如果但凡有困難就離開,那是人嗎?我江大師雖然不是什麼出名人物,也絕對不會怕事!」

「好骨氣!」

聖女和安安追了過來,一口氣都沒來及喘,她瞪大眼睛瞅著周圍:「佳佳呢?」

畢方看一眼聖女和安安,忽然一笑:這不是現成的嚮導么?

安溪有什麼秘密,他們不太清楚,難道身為安溪人的聖女和安安不知道嗎?

「長老呢?」安安深知長老在安溪的威望和地位,他如果有事恐怕村民也不會善罷甘休,他追來的首要目的就是為了長老,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看到長老,也沒有看到邢佳佳,他們去了哪裏?

「你們長老啊,陪着邢大師進古墓去了。」江大師無奈地攤攤手,隨即目光灼灼地盯着安安,「臭小子!你們這裏應該有兩個古墓才對,除了這個另一個古墓的入口在哪裏?」

安安臉色驟然大變,脫口而出:「哪裏有另外一個古墓!你胡說,安溪只有一個古墓!」

安溪有古墓嗎?聖女眨眨眼睛,她為什麼不知道呢?可是看安安的臉色,應該他是知道內情的。

「你們長老剛剛怎麼說的,古朝的古墓一次只允許兩個人進去,如果想要再找入口,就要找覺國古墓入口了。」畢方試着學長老的口氣,眼角的餘光還留意著安安的神色。

果然安安臉色微微一變,低下頭不說話了。

畢方心想,這個安安是個知情的。也許,能從他這裏知道覺國古墓的入口也說不定。

不過畢方沒有逼,也沒有說話,一副根本不着急的模樣。看的江大師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咱們不是着急要找古墓嗎,怎麼現在不動了?

聖女顯然思量要更多,她拉一拉安安:「安安,你知道覺國古墓的入口嗎?」

安安看一眼聖女,顯然在猶豫要不要說。

畢方微微一笑,打斷了聖女的話:「你們慢慢聊,我們去找入口了。」

聖女心裏一急,安安當下阻在畢方面前,出聲道:「我帶你們去找入口!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畢方並不買賬,一雙狹長的眸子裏滿是笑意:「我們可以找到入口,為什麼要和你一起,況且你以什麼身份和我們談條件,說到底你只是個小孩子,還會連累我們。」

真的是這樣嗎?

安安挑眉一笑,顯露出一種陌生的氣度來,他說:「我沒有求你們,而是在和你們合作。長老怎麼會告訴你覺國古墓的入口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要如何進去。」

畢方不動聲色,看着安安臉色沒有半分的異樣。

安安心裏有些嘀咕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長老是否告訴了他覺國古墓的入口,所以這一番對話也是試探,更是一種和對方的心理戰術,可是眼下看來對方一點異樣都沒有。

是他真的勝券在握,還是打心理戰術水平更高一層?

畢方自然和安安打一樣的主意,虛虛實實本就是他的拿手策略,哪怕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也能讓你以為他什麼都知道,然後乖乖地將你將知道的都說出來。空手套白狼已經玩到極致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你又怎麼肯定我們不知道?」畢方赤色的長發飛舞著,伴隨着他的聲音,「小傢伙,談合作是因為你另有目的吧,我們是缺一個嚮導,如果你很有誠意,我也不會虧待你。」

安安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一句話軟硬兼備,對方說的很清楚,他們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而自己卻需要他們!作為回報,對方很有誠意地邀請他做嚮導。

明明是他需要自己的幫助,怎麼到了現在成了他成全自己了?

「你們不知道。」安安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你知道覺國古墓同樣只能兩個人進去嗎?既然我作為嚮導必須進去,那麼你們倆人必然有一個是進不去的。」

「哦?」

時間不是給浪費的,邢佳佳已經率先進了古墓,畢方心裏已經非常着急了,和安安周旋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他幾乎是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安安的條件。

縱使再不情願,江大師也被留下了,和聖女一起等在覺國古墓的外面。

和古朝古墓相似的情況,那滿是花紋的墓碑標明了入口的方向,畢方和安安一同走近覺國古墓,一眼就是黑暗。

黑暗裏有非常乾淨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蓮花一樣。這味道讓畢方愣了愣神,一般來說塵封已久的古墓不應該有這樣清新的味道的,但是這個古墓為什麼會有?

難道說這座古墓不是封閉的,會經常開啟?

「這古墓我們也從未來過,這裏有最可怕的詛咒。」安安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帶着一絲緊張,「如果不是因為長老,我絕對不會踏入這裏一步。」

「他活不了了。」畢方這麼說。他其實並不相信安安的話,通過祭神舞的事情他知道安安就是三年前死去的翟迪,而翟迪是長老親手殺死的,嚴格意義上來說,長老是他的生死大仇!

為了自己的仇人而自動走入險地,這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嗎?換做任何人,在長老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以後,恨不得食骨挖心喝血都是輕的,會擔心他的安危嗎?

畢方不信。

安安顯然也知道畢方是不信的,一邊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邊解釋道:「他是安安的爺爺,縱然再不喜,也要對他有一個交代,對安溪有一個交代。安溪是注重孝道的。」

這個理由顯然比較服眾,可是畢方心裏總覺得怪怪的,這個安安主動要求來做嚮導,會真的無所求嗎?

如果有,那麼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哈哈,找到了!」安安的腳踢到了一個箱子,發出重重的響聲來,他非常高興地喊了出來,然後蹲身下去,艱難地往開打箱子。

箱子很沉,隱隱有一股灰塵的味道。

黑暗裏,畢方只能感覺到安安的呼吸,完全看不到他的動作。

「咔噠」一聲,箱子被打開了,整個黑暗都被照亮了來,饒是畢方鎮定也愣了愣——因為整個箱子裏鋪滿了一層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黑暗裏發出亮光來,照亮了安安和畢方,也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夜明珠?」

「不錯。根據安溪典籍記載,覺國古墓千年前有族人進去過,他們寫下了詳細的筆記,並且說過在古墓出口和入口處放置了一些有用的東西,我算著方位找,嘿嘿真的找到了!」安安顯然是很高興的,撥開箱子裏的一層夜明珠,然後看着下面的東西。

畢方取過一枚夜明珠來,想要看看周圍的環境,可是不等他抬頭就被箱子裏的東西吸引了。

箱子裏竟然是兩件赤紅色的袍子,質地柔軟,鑲嵌著金線綉出來的邊兒,不像是平常的衣物,反而像是特殊場合用的,畢方忽地想起了什麼:「祭祀袍!」

安安回頭看一眼畢方,笑道:「沒錯,這就是祭祀袍。曾經在覺國最重祭祀之事,一年之中尤其多,春耕夏種秋收冬藏等等各種節日都要祭祀的,所以在覺國古墓中,祭祀袍是最安全的防護。」

最安全的防護?

畢方現在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柔軟的祭祀袍上身,將畢方的一頭赤發襯托的越發妖艷了,他整個人站在地面,宛若當日的祭祀親臨,這一身的氣度和整個古墓都契合了。

畢方這才注意到,這個通道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只有一人高而已,寬也不過兩個成年人的身體寬來,但是仔細一看這通道竟然有藤蔓在纏繞着!

藤蔓?

難道剛剛聞到的清新味道是來自於藤蔓的嗎?

畢方的手剛剛要觸摸這些藤蔓,卻被安安厲喝:「不要碰!」

「什麼?」

「不要碰不要碰!你以為這藤蔓是什麼好東西嗎,這是覺國古墓中最危險的機關之一,藤蔓路!碰一下這一輩子就休想要離開這裏,永遠地成為這通道里的風景!」安安急匆匆地跑到畢方身邊,看他沒有觸碰到那藤蔓,這才鬆了一口氣。

「藤蔓路?」畢方皺眉,他對這覺國古墓中的東西完全不了解,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想要死不要拉上我!」安安沒好氣道。

哪怕安安再有目的,再想要通過畢方做些什麼,但是沒有到達目的地前一定要和畢方一條心的,因為他們兩人完全是一體的,如果畢方有什麼危險安安也一樣逃不過,安安必須非常盡責地發揮他嚮導的作用,否則兩人危險與共。

「我明白了,進入這古墓以後,你必須一心一意地保護我的安全。」畢方哈哈一笑,舒服地退後了兩步,「這樣我就放心了。」

「哼。」安安冷哼了一聲,嘟囔道,「膽小怕事的男人!喂,你要有心理準備,這覺國古墓雖然比起古朝古墓來說,安全了不少,可是嚇人的東西可很多,到時候別哭鼻子。」

畢方愣一愣:「你說,古朝古墓里比這裏危險多了?」

「那是自然,古朝可是歷代朝代里時間最短,卻最為輝煌的一個朝代,它是留給歷史的一個謎團,古朝曾經一度經濟政治文化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它中人才,湧現出了不少出眾的、流芳千古的人物,同樣也留給了後人相當多的機關之術!」

安安忽然有些擔憂,「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古朝的典籍其實留下的不多,不知道長老能不能通過這一關——」

畢方的心裏一個咯噔:朱雀兒!那就是說朱雀兒的危險比他這裏多多了!

「這裏離聖女塔的監牢有多遠?」畢方問。

「說遠也遠,說近也近。」安安比了一個手指頭,「其實就看誰走古墓的速度快了,要去聖女塔的監牢,必須去經過這兩個古墓。」

「這是屁話!」畢方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煩躁地指著安安,「說人話!」

安安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這還不簡單,古朝古墓其實最危險,但是只有三室,通過了就直接進了聖女塔內的監牢裏了,而這覺國古墓有五室,但是危險不及古朝古墓。」

「那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走?」畢方祭祀袍一揮,大步跨向了通道的深處,笑話了,既然這裏沒有什麼危險,為什麼不趕緊走?

「哎,你小心被嚇到了。」安安在後面一邊追一邊道。

畢方黑了臉,他堂堂神獸難道會被小小的古墓嚇到了,簡直是胡扯!

走着走着,畢方聽到通道里似乎有歌唱的聲音,飄飄渺渺的,他停下了腳步,側耳聽:「好像有人在唱歌?」

歌聲悠揚,似神聖的祭祀之歌。

安安側耳聽了聽,臉色竟然罕見的變了變:「糟糕,怎麼碰上她們醒了?」

醒了?!

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畢方多問,遠處的通道中歌聲慢慢地清晰了起來,好似唱歌的人朝着他們走來了。

「除了通道,咱們沒有別的前進路走。」安安嚴肅地看着畢方,小手捉住他的,緊張地出了汗水,「記住我的話,平視不要管他們,一直走,否則就殺了她們!」

畢方往前面走着,一步一步地,前方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而周圍的通道顯然也發生了變化,原本瘦弱的藤蔓竟然慢慢地開始脹大,像是女子的子宮一樣,撐開,然後『撕拉』一聲,從破口裏伸出一隻雪白的柔胰來!

這是——

安安眼底閃過一絲悲憫,低低道:「這通道里的藤蔓,其實都藏着一個年輕女子,都是當年古墓建造時候被用來祭祀的。而且,她們當時都是活着的。」

活人祭祀!

將活生生的妙齡女子生生地逼入了藤蔓之內?

而且藏在古墓的通道里讓她們渡過一年又一年?

畢方被驚到了。

在他驚到的時間裏,不少藤蔓都逐漸地撐大,然後從藤蔓中一點點探出了女子的四肢,然後是全身,到了最後數不清的赤裸女子無神地從藤蔓中走出來,目的性地朝着畢方和安安來。

長發旖旎,雪白的身體,曼妙的身姿。

恐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捨不得動了她們吧?

「殺了她們!殺了祭祀藤女!」安安大吼一聲。

越來越多的祭祀藤女圍繞了過來,口中吟唱着聽不懂的歌謠,畢方的眼睛裏開始出現無數的重影,聽到安安的呼喊他這才反應了過來,竟然不知不覺中被這些祭祀藤女蠱惑了!

畢方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手中長劍起,毫不留情地揮向四周的祭祀藤女!畢方抱着安安原地一個迴旋,劍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部掃過了她們!

「好!」祭祀藤女雖然麻煩,但是最危險也不過是蠱惑力量迷了人心智,慢了自己的動作,既然不受她們蠱惑了,那麼危險自然也不在了。

「藤蔓怕火。」畢方冷哼一聲,張開嘴來,自口中噴出了熊熊的火焰去,成直接裹上了通道里的藤蔓去!

藤蔓遇到火,劇烈地開始燃燒!

而這些祭祀藤女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畢方身上,眼底是濃郁的怨氣和殺氣!

安安暗叫一聲不好:「慘了!惹了眾怒了,這些藤蔓是祭祀藤女的家,你一燒藤蔓她們就相當於是沒有了家了,從此無家可歸無依無靠,她們恨上咱們了!怎麼辦?」

怎麼辦?

穿着火紅色祭祀袍的畢方眼底閃過一抹暗紅色,輕飄飄:「殺!」

殺?!

把這些祭祀藤女都殺光嗎?

畢方的確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祭祀藤女是非正常死亡,她們現在非人也非鬼,早已經壞了生死輪迴的規矩,在這裏時間越長,危害就越大,倒不如索性燒一個乾淨,讓她們不再受這藤蔓的束縛!

這藤蔓說好聽了是祭祀藤女的家,說嚴重一點,這就是捆縛她們靈魂的枷鎖,就因為有這藤蔓,所以她們才被束縛在這裏!

畢方體內存儲了各種各樣的火焰,尤其以朱雀火最多,而此刻他用的正是可以焚盡天下的火焰——朱雀火!

朱雀火發出赤紅色的光芒來,如同火龍一樣將這通道里的藤蔓吞噬掉了,而那些祭祀藤女和藤蔓是一體的,藤蔓即將被毀,她們感應自然是有的,此刻也憤怒了!

數不清的藤女們擠擠嚷嚷地沖着畢方和安安來,那憤恨的眼神差點要將他們吞滅!

一條冰涼的手臂險險搭上了安安的肩膀,安安差點嚇的魂飛魄散,急忙拍打着這搭上的手臂,想盡辦法要躲開!

開玩笑,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誰要和她們有親密接觸?

畢方橫劍掃過,那一條手臂『噗通』一聲落在地面上。

安安剛剛鬆了一口氣,可是又看到有一個藤女自後面走來,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畢方!

「天啊!小心!」安安疾呼。

畢方折袖一揮劍,那一個藤女被分成了兩半!

太多了!

真是太多了,防不勝防啊!

畢方和安安奮鬥在這藤女中,他們周圍倒下的藤女越來越多,而火舌也越來越靠近他們了。只要再堅持一會,火就可以將她們都燒到了!

一朵火舌吞上了一個藤女,藤女似乎也在疼,神情痛苦不堪,甚至口中發出怪異聲音,聽得直讓人頭皮發麻,她使勁兒地揮着這火焰,可惜卻是徒勞無功的。

席捲了藤蔓的火龍直接裹上了這些赤身裸體的藤女們,火舌肆虐,而畢方劍光閃爍,很快的功夫就將這些藤女殺了一空,最後一道火舌熄滅,最後一個藤女也化作了飛灰,飄散在了通道里。

藤蔓被燒光了,因為有夜明珠的照耀,一幅幅的壁畫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完整地描繪了這些祭祀藤女被做出來的過程,清晰而又生動。

「太殘忍了!」畢方微微搖頭,一抹冰藍色的火焰擦過牆壁,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面消失了一個空。

「留着這些就是禍害人的,是沒有什麼用。」安安搖搖頭,苦笑一聲,「這個覺國祭祀,竟然比我想的要可怕多了。」

可不是嗎?

不過是剛進入古墓的通道,竟然就用年輕女子做成了藤女,為這古墓守第一道門!

「接着走吧。」畢方現在相信,這個覺國古墓的可怕了,不,他覺得這不能稱之為可怕,應該是瘋狂,瘋狂到極致的變態。

覺國古墓傳說有五室,通道走過就是第一室了,說是室,可是其實相當於一個宮殿大小,畢方和安安走進第一室的時候,也被震驚到了。

好大的手筆!

第一室足有十幾丈高的,整個室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地下還挖了一個大大的圓形池子,四周的牆壁不是光華的,而是凹凸不平的,風格極為粗狂,牆壁上處處凹凸著蜿蜒的雙蛇!

「這是——」

「據說,這第一室有個名字,叫做雙龍會。」安安若有所思地看着牆壁上雕刻蜿蜒的蛇,再看一看地上的池子,「覺國古墓五個室是重疊的,也就是說進入下一個室的入口就在第一個室。怎麼打開第二室的入口呢?」

畢方瞅著空曠的池子,若有所思:「該不會,進入第二室要我們把這個池子注滿吧?」

安安眼睛一亮,隨即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注滿這個池子,要用什麼?是水么,可是安安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用水就可以,可是哪裏來的水,哪裏有這麼多的水可以注滿這個池子?

這個池子有多大?

縱走十丈,橫走也是十丈,深度足有兩個成人的高度!

牆壁上的蜿蜒雙蛇張開嘴巴,驕傲地瞅著天空的方向,畢方粗略數過,周圍牆壁上的雙蛇足有兩百條!如此活靈活現的雕刻,幾乎可以亂真啊!

畢方和安安的注意力放在了池子上,池子裏也有雕刻的花紋,兩人現在想着的是——池子裏會不會有什麼線索或者是機關?

猶豫了片刻兩人跳進了池子裏,一點點地觀察著池子之內,看是否有機關。

幾乎是剛剛跳進去的瞬間,兩人一個窒息,就好像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再仔細一聞,卻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安安皺眉,「難道我鼻子有問題,聞錯了?」

「我也聞到了血腥味道。」畢方自池子中抬起頭來看整個第一室,不知道是眼睛花了害是怎樣,他竟然看到牆壁上的蛇垂下了驕傲的頭,慢慢地張開了嘴巴——

正在此刻,一旁的安安驚呼出來:「血池!該死的,這裏竟然是血池!」

血池?

「你說什麼?」畢方也不顧蛇是不是垂頭了,低頭看安安指向的方向。

池子裏同樣有壁畫,描繪了一幅幅祭祀的場景,繁複而又生動。但是安安讓他看的卻不是這個,安安指向了一個角落裏,那裏有乾涸的血跡,經過了時光的洗禮,發出了一種詭異的黑紅色來!

「不會,沖滿這池子的是血吧?天啊,哪裏有這麼多的血啊!」安安抓住了畢方的胳膊。

畢方皺緊了眉頭,可是悄然中四周牆壁上蜿蜒的雙蛇慢慢地分了開來,張開大大的蛇口,有東西洶湧而出,像是泉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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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都市之無敵梟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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