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思

周峰翻牆進校園，上了趟廁所，躺在我床鋪也睡了！馬四鼾聲如雷，周峰居然充耳不聞，沒一會兒，就進入夢鄉。弄得我沒了睡覺的床鋪。

獨有馬存貴咋也不睡覺，吵著要回家；眾人攔了一會兒，攔不住，漸漸煩了！加之時間太晚，都悄悄散開，找地方睡覺去了。只剩下我一個還陪在他身邊兒。

我之所以還沒離開馬存貴，一方面是我睡覺的地方被周峰佔了，暫時沒想到可以睡覺的地方；另一個原因是我還比較清醒，沒醉到迷糊的程度；所以，我對放馬存貴一個人醉酒回家可能出現的後果比別人更加擔心。

馬存貴的家，離學校二十多里；在學校旁邊兒經過的那條渠下游，離渠壩一里左右一個村子裏。他每天來學校和回去，都是騎自行車順渠壩走，渠壩只有三米左右的寬度，還種著一排樹；走不穩，很可能撞在樹上，或者衝進渠里。

那段時間，進入深秋，正是田地淌水的季節，渠里滿滿一渠水，掉進去，肯定是九死一生！

馬存貴因為模樣長得差，到三十歲上，才終於說成一門親，四個月前，媳婦兒為他生下一個女兒。

雖然他醉得很厲害，但在我攔他過程中，他眼裏含着淚跟我解釋一定要回去的理由：「我必須回去！我每天只有回去看到我女兒，才能安安穩穩睡着！要是看不到我女兒，我咋也睡不着！你還年輕，根本不懂我的心！我三十二了，才有了這個女兒！一天看不到她，我這顆心就沒著沒落的！」

聽了這話，我心裏發酸，很想放他回去，但想到回家走渠壩的危險，我又不能放他走！所以，我始終跟着他，攔着他，不讓他回！

他抬頭突然看到校牆外劉啟明家的屋頂！嘴裏說：「小周，你要硬攔著不讓我回家，我今天晚上就到劉啟明他們家睡覺去！」

「人家早睡下了，你現在去，不是驚擾人家睡覺嘛！要不，你就到門房，在老張那張床上睡一晚吧！」我勸阻道。

「你的床讓周峰佔了，你去老張那張床上睡！我去劉啟明他們家睡！我今天就去禍害他們一晚上，兩個不幹人事的東西！」馬存貴嘴裏罵罵咧咧，朝劉啟明他們家方向走去。

一方面是我攔他攔的累了，煩了！另一方面我聽說他不回家了，要去劉啟明家睡，禍害劉啟明！心裏既欣喜，又有種解脫感；就沒再強攔，跟在他後面，從學校大門那個夜裏不關，只用鎖子掛着的小門兒出去；看着馬存貴一步一搖向劉啟明家院門走。

雖然我剛來，和王燕接觸沒幾次，但對劉啟明把王燕逼走，還是感到很不滿！馬存貴去禍害劉啟明，似乎也能幫我發泄心中那份不滿！所以，我很樂意馬存貴上劉啟明家睡覺。

但我又擔心劉啟明看到我，懷疑是我從後面煽風點火！或者怨我不攔著馬存貴！將來找機會給我穿小鞋。所以，我有再緊跟馬存貴，只遠遠兒看着他用手使勁兒拍打劉啟明家院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