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辭職

那天晚上，當着牛艷麗的面兒，張梅不好發作。等王燕和牛艷麗走後，張梅就一五一十地把王燕的情況和剛剛喝酒回家的劉啟明說了。

劉啟明一聽，臉面就掛不住了！感覺自己沒搞清楚，就提王燕當團書記這件事兒，把人丟大了！搞得一晚上如熱鍋上的螞蟻，折騰折騰去，到後半夜才睡了一會兒；心裏這口氣出不去，堵得難受，一大早就來學校轉悠，要找個出氣的地方，恰好看到王燕班裏一個學生上廁所遲到；便不可阻擋地爆發了。

劉啟明用髒話，醜話，噁心話把王燕罵了個狗血噴頭；把心裏那口怨氣出了，舒坦了；王燕卻受不了啦！

因為，劉啟明罵王燕時有學生經過，也有老師經過；劉啟明要面子，王燕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同樣也要面子！

自從王燕來到這所學校，一直受到劉啟明兩口子特殊待遇！今天這種情況出現，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這種待遇上的落差，就如突然退休的老幹部一樣！一時難以接受。

王燕無處發泄心中窩的那團火，就躲在辦公室哇哇大哭，哭得昏天黑地，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感覺委屈。

她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被別人這麼罵過！顏面丟盡，沒臉見人，沒臉當這個老師；最後一堵氣，說她再也不在這個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了！圈起鋪蓋，喊了幾個學生幫她拿着，離開了學校。

那天，他走的時候是半下午，正好早晨那輛從綠原縣城來的班車要返回去。

從那以後，我至今再也沒見過王燕。也不知道她如今過的怎麼樣？希望她找了一個好老公，夫妻恩愛，家庭幸福。

王燕辭職，對我刺激強烈！在我以後生活中，無數次回憶起王燕事件；每次回憶，都使我感到心痛。

王燕憤然離去，是為了維護她人格尊嚴！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尊嚴的底線！容不得他人侵犯！

王燕離去那天晚上，我們幾個男老師聚在劉永河家喝酒。

喝酒的起因，也是因為上午王燕的憤然離去。一個挺好的姑娘，就這麼被劉啟明一頓臭罵哄走了！大家心裏都不痛快；但礙於男人的面子，誰都不好意思說。

平時下午大家是不打牌的！那天吃完中午飯，誰也不睡中午覺，都聚到我辦公室來打牌。其中也包括校牆外住着的兩個男老師，劉永河和李俊。

打牌是中午飯桌上馬四提出來的；他當時正端著一碗菜，像個虎背熊腰的猴子蹲在凳子上說：「這兩天過的真他媽煩！弟兄們下午放學喝點兒哇？」

「行了哇！好幾天沒喝酒了！一會兒吃完飯，打牌贏頓飯哇！弟兄們贊成不？」周峰馬上接話。

眾人立刻附和。於是，吃完飯，大家都一塊兒返回我的辦公室；以我那張床為牌桌，吼吼喊喊打起了牌。

先贏雞，再贏魚；然後是煙、酒、片片、小菜。從中午吃完飯，大約一點左右，一直打到下午五點半。

那天大家打牌時，吼喊聲一開始就比平時大，一直持續到最後。我聽得出，也看得出，每個人都故意那麼吼喊；那是一種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