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愛就啃瓶子

38愛就啃瓶子

最後還是年小春有辦法,捧起小白狼的臉,一邊替他吹冷氣,一邊不動聲色地把他往車邊引。見狀,秦墨趕緊打開車門,當人一走過來,直接擰起脖子扔進了後排座里。徐霽和年小春緊跟着坐進去,把小白狼夾在中間,等他反應過來想下車時已經來不及了,轎車早已一溜煙兒地向前駛去。

挨個看着坐在車內的三人,白琅琅鬱悶地撇了撇嘴。

「你們真狡猾,就知道欺負我老實。」

年小春裝糊塗,「我們有欺負過你嗎?乖啦,不去看病,你會變成醜八怪的。」

「哎喲,你幫我吹一下就會好的嘛。」

「你太抬舉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吹口氣就能治百病。」

「我這是心理作用你懂不?感覺你一吹就不疼了,小春真笨!」

「……」年小春眼皮直跳,既然什麼都知道,為啥要賣蠢啊!!

聽了他們的對話,秦墨忍不住笑了。

低沉的笑聲里,透著掩不盡的愉悅。

目光瞟向車內後視鏡,看了看年小春,又落在白琅琅那張慘不忍睹的包子臉上,不禁在心裏偷樂,卻在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對上了一雙充滿戒備的琥珀色眸子。

秦墨先是一怔,隨即恢復常態,朝眸子的主人點頭示好。

「差點忘了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秦墨。」

徐霽打量着他,發現他始終維持着一臉謙遜隨和的表情,可心中的警惕並沒有減退分毫。

半響,沉沉開口,「我母親曾說過,狐妖天性狡猾多變,你接近琅琅,有什麼目的?」

這番直白的話語把秦墨逗得呵呵直笑。

按照修鍊時間來算,秦墨已有五百多年的道行,在他看來,這一虎一狼只是剛成型的小妖,一個單純得不韻世事,一個莽撞得像個愣頭青,不過他們的氣息卻是乾淨的,不同於其他妖精,在俗世中待久了,身上難免會沾染一些塵俗之氣。

「你覺得我接近他有什麼目的?吸取他的修為助自己修鍊?」

秦墨笑着反問,此話一出,徐霽和年小春立刻繃緊了神經。

而白琅琅則是一臉懵懂,思索片刻,驚訝地問。

「秦大哥,原來你也是妖怪,你是什麼妖?」

「黑狐。」

「哇!我是雪狼,我倆一黑一白,顏色分明。」

年小春捏了捏白琅琅的胳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你怎麼一點警惕感都沒有?他是好是壞我們都還沒弄清楚,你和他套什麼近乎?」

白琅琅搖頭反駁,滿臉正經,「秦大哥是好人,你們把我丟在了動物園裏,多虧他送我回來,要不今晚我就得和那些動物們在一起過夜了。」

無緣無故被扣帽子,年小春不自覺地提高音量,「我都說了好多遍了,我們沒有扔下你!誰叫你喜歡到處亂跑,是你自己跑不見的!」

白琅琅拉聳著肩膀,「沒扔就沒扔嘛,你發什麼臭脾氣。」

「……」年小春慪得說不出話來,索性不再理他,把頭扭到一邊獨自生悶氣。

沒過幾秒,衣角突然被拽了幾下,轉頭一看,年小春不由噗地一笑。

眼前的包子臉本來已經夠滑稽了,就連那雙大眼睛也腫得眯成了一條縫,可眸子裏氤氳著蒙蒙水汽,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嘖嘖,瞧你這副可憐樣兒。別瞎想,我可沒生你的氣。」

「是么?」白琅琅咧嘴傻笑,見年小春點頭了,把臉使勁地往他的嘴邊湊,「小春,臉好疼,你吹。」

我又吹?!

年小春嘴角微抽,卻還是捧住他的臉,大口大口地幫他吹涼氣。

看見這一幕,坐在前面的秦墨快要樂翻了。

原來蠢萌是會傳染的。

說句老實話,秦墨很慶幸自己能遇到他們。

有這幾個萌貨陪伴,看來今後的日子一定會很有趣。

……

來到醫院,秦墨主動去掛號繳費,隨後把大家領到了就診室。

醫生給白琅琅做過檢查后,嘴上一個勁地埋怨,他們來得太晚,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用手戳了戳白琅琅的臉,「有感覺么?是不是麻了?皮膚過敏可不是小病,嚴重了有你好受的。」

幾人的心同時揪起來,擔心地問:「這病治得好么?」

醫生甩給他們一個大白眼,「治不好,我和你們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接着在處方單上唰唰寫下幾排讓人看不懂的花體字。

「先去拿葯,再去輸液室掛水,下一個。」

白琅琅接過單子,小心翼翼地打商量,「能不能不打針?」

醫生笑,「行啊,不打針就開刀,我幫你把臉上的肉全割掉就不會疼不會癢了。」

白琅琅渾身一顫,立刻衝出了診斷室。

醫院果然是個很恐怖的地方……

取了葯,幾人來到輸液室里。

排隊打針的時候,白琅琅皺着臉,莫名的感到緊張。

秦墨走到他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怕,只是輕輕扎一下就完事了,我陪着你。」

溫和而醇厚的聲音,彷彿帶有一股能安定人心的魔力。

白琅琅反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握緊。

嘴裏故作輕鬆地飄出一句,「我才不怕呢。」

秦墨彎眼笑了,棕色的瞳孔里流動着異樣的光彩。

把人往前一帶,「快坐到凳子上去,輪到你打針了。」

「哦。」白琅琅聽話地坐上去,手卻一直沒鬆開。

兩人十指相扣,直到打完針,竟捏出了一手熱汗。

秦墨眼中笑意更深,舉著藥瓶,拉着白琅琅找位置坐下,隨後把藥瓶掛在架子上,往白琅琅身前一蹲,取出藥膏,幫他抹葯。

白色的藥膏均勻地抹在臉上,再一點一點地揉開,秦墨抹得認真,一處也沒落下。

白琅琅獃獃地看着他,呼吸有點凝滯不暢。

微微地呼出,卻收不回去。

眼前的人,神情專註又溫柔,柔和了剛毅的稜角,透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白琅琅一直認為年小春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人,可是在這一刻里,這個叫秦墨的男人竟讓他着迷。

眼耳口鼻長得恰到好處,挑不出一星半點的毛病。

白琅琅越看越喜歡,心想,要是能把這麼好看的人娶回家做媳婦他這輩子就算圓滿了。

時間悄悄流逝,白琅琅一邊看秦墨,一邊想心事,不知不覺中幾瓶藥水就滴完了。

這藥水見效快,臉上的紅腫立時消退了許多,漂亮的輪廓顯現出來,秦墨見了,總算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小白狼也不會吃羊肉吃到過敏,他雖然沒表現出來,其實一直在心裏責怪自己。把藥膏裝好后交給白琅琅,他準備把這三人送回家,可剛走出醫院,就被年小春拉到了一邊。

年小春望着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頗為尷尬地撓撓頭,然後說了聲謝謝。

秦墨正想叫他不用這麼客氣,下一秒又聽到他說:「我觀察了很久,發現你對琅琅挺不錯的,先前我們的態度有點不友善,你別介意。醫藥費是多少?我把錢還給你。」

「沒事,琅琅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過敏的,醫藥費我出也很正常。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就當交個朋友吧,我很高興認識你們。」

見對方的態度這麼真誠,年小春也就沒有推拒,斟酌片刻,突然問。

「你是不是對琅琅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嗯。」秦墨回答得特別乾脆,雖談不上一見鍾情,但有好感是肯定的。

「哦,那個……你要是想讓他喜歡你,你陪着他啃瓶子吧。」

年小春總覺得自己好像把小白狼賣了似的,說完這句話就溜到徐霽身邊去了。

秦墨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翹唇笑了笑,心裏卻有些疑惑,啃瓶子是什麼意思?

……

之後,秦墨開車把他們送回農場,正打算駕車離去,白琅琅卻捨不得他走,熱情地邀請他去家裏坐一坐。秦墨倒也沒有推辭,跟着他們走進了家門。

剛來到客廳,秦墨一眼就看見沙發上盤踞著一條青花大蟒,再仔細一看,蛇頭上還趴着一隻小蝙蝠。年小春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哈哈乾笑了兩聲,「你別害怕啊,他們不咬人的,正在冬眠呢。」

害怕?秦墨感到好笑。

這一家子還真是有趣,四妖一人,還是不同種類的妖怪,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和睦相處的。

沙發被佔據了,年小春把秦墨領到餐桌前坐下,接着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順便留他在這裏吃晚飯,以盡地主之誼。

白琅琅抱着一個飲料瓶走了過來,往秦墨身邊一坐,哐哐噹噹地啃起來,邊啃邊說:「秦大哥,我們來聊會兒天吧?你今年多大歲數了?我九十八歲了,再過兩年就滿一百歲了,哈哈!」

「好像是五百六十八?時間太久,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秦墨嘴上回答著,視線一直落在他手裏的飲料瓶上,看着一個圓滾滾的瓶子被他越啃越扁,滿耳都是硬塑料被擠壓后的喀喳聲,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秦大哥你好厲害,活了這麼長時間,法力一定很高強吧?」

「還行。」

「哎喲,羨慕死我了,我除了會變成人形,別的都不會。」

「沒關係,以後我教你。」

「嗷嗷嗷,嗷嗚——」

白琅琅仰著脖子興奮地鬼嚎,搞得秦墨哭笑不得。

嚎聲停止后,那個被啃扁的瓶子忽然遞到他面前。

「秦大哥,真是謝謝你了,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把瓶子給你啃啦,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很好玩的。」

「……」秦墨滿臉黑線,瞅了一眼不成形狀的飲料瓶,上面還沾著亮晶晶的口水,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站在一旁的年小春對他猛使眼色,張嘴做無聲的提醒:快接啊!接啊!

一滴冷汗自腦門滑下,秦墨把心一橫,伸手接過瓶子,然後在白琅琅那滿懷期待的的注視下,緩慢地將瓶子送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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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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