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集 東山再起（一）新哥出獄

從上到下，只用幾天了的時間，曾經的一人之上，現在成為了『看大門』的『小老頭』，被宣佈完處理決定的郭開維，事後上班的第一天，並沒有肩扛警銜，只是穿了個光禿禿的制服，戴着一頂大檐帽，出現在『a城警局』的大門口。

不管是『處長』，還是『局領導』，一見郭開維站在大門口，都不約而同的在大門口下了自已的『專車』，步行進入警局，還都很禮貌的和郭開維打招呼，宛如對待領導一般。

『郭局，你來得早啊！』

『我早就不是什麼『郭局』了，以後叫我老郭，老郭好了！』對於這種現象，郭開維很是受用，這些人不管心裏有多麼不得勁，可還得這麼做，誰讓在這個大院裏，他郭開維就是個老人了呢。

一天，兩天可以，可是長久下去，難免會有人向新上任的『警局一哥』提建議，訴說郭開維『看大門』的確不妥，這讓外人看來，簡直亂了章法，太沒規矩可言了。

現任的『警局一哥』，早年前也是a城的公安幹警，後來去了本省的某地級市，從普通中層幹部，干到了市級局長，現在升任到本省首府的副省級城市擔任要職，原因也有很多，值得一提的是，a城市委的新書記，就是『警局一哥』的老領導，也是他真正點將，讓他來a城上任的。

『老郭的事情。的確很是特殊，要不我哪天找他談談，問問他想不想換個地方才行！』對於象郭開維這樣的『老資格』。既不能再次啟用，也不能進行打壓，為此『警局一哥』還徵求過許多科室的人員意見，各個科室一聽是郭開維要調過來，主管處長都搖頭，誰也不敢接見這個『太上皇』。

打擊『偽氣功人員』，是本世紀初。全國的大事，『警局一哥』剛找郭開維來辦公室談話。郭開維就請纓要到京城去，這讓『警局一哥』很是感動，越到這時候，就越能體現出老同志的本色出來。干這事，自然是沒有人愛去的。

在郭開維的帶領之下，四五十來自a城的民警開往了京城駐紮，表面上是攔截『本市上訪人員』，私下裏也有其它的任務，只是不能細說罷了。

是金子，到什麼時候都會發光了，有郭開維在，郭開迎都顯示不出來自已的能力。可是隨着郭開維離開a城，郭開迎的組織領導能力，很快就令各派人士接受了。處理了幾場不該發生的危機之後，a城政法委也把郭開迎又提到了重視日程，增補他成為了市政法委的委員，這樣一來，雖然不是警局黨組成員的他，戴着這頂政法委的帽子。也可以列席警局的黨組會議了，在外人看來。這也是郭開迎重新受到重用的起點。

由於是『三進班房』，郭開新的三年牢獄之災，要想再次減刑，顯然是不太可能了，然而這次入獄，郭開新心懷坦蕩，不僅安心服刑，還在三年期滿后，帶了二十多萬的存款回家，這也有可能是一種笑話了，可在郭開新身上，這就是現實，他用賣『滷蛋』，賺得了他的『第一桶金。』

對於釋放犯人，京城監獄有它的特別之處，那就是在太陽還沒有升起之時，這段時間放人，當郭開新提着自已的少些東西走出那高得不能再高的『城牆』時，他並沒有回頭看，只是在道旁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四哥，你出來了！』為了掩人耳目，郭開慶特地借了一輛普通的麵包車，來接郭開新。

『啊！』郭開新嘴裏只吐出一個字，之後把東西扔給了郭開慶。

『四大爺您好！』郭小慶站在麵包車前，深深地給郭開新鞠了一躬。

郭開新微笑了笑，一把摟住了郭小慶，『你小慶身體可不如你爸啊！』

『我大爺本來也想來的，可後來遇到個情況，一時半會來不了，剛才還打了電話的！』要說郭小慶的身體不如郭開慶的話，可他的嘴皮子要比郭開慶利害得多，此人在老郭家誰都不象，嘴上的功夫極快，這也能反應出來他的思維敏捷之處。

郭開慶由於駐軍並不在京城，算得是hb省，京城並沒有給他安排住房，居住的房子，還是妻子陳淑芹國安總部低價購入的『福利房』，『三室二廳』，已經足夠大了，今日陳淑芹因為公幹有事，並沒有在京城，大半夜的，幾個男人也沒有做些什麼樣，只是打開了白天買回來的熟食，算是給郭開新掃掃晦氣，接風洗塵了。

地道的『燕京啤酒』，要是在號里，得二十元一瓶，郭開新自然是很少喝的，今日一見郭開慶準備了這麼多，一口氣喝了五六瓶，買來的『京城烤鴨』，連骨頭都讓他給嚼得稀碎。

郭開慶平時在部隊里，也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一見四哥這麼狼吞虎咽，他也來了興緻，照貓畫虎的學着，也把那鴨架骨頭，咬個稀爛。

『爸，你們小時候是不是啥都沒的吃啊！』郭小慶平時跟父親接觸並不是很多，只是從母親陳淑芹口中得知，爺爺奶奶家孩子太多，下放到a城郊區農村之後甚是艱苦，每每提到此事時，郭小慶都不太相信，今日一見，他可真是信了。

郭開慶並沒有直接回答兒子的問題，只是和郭開新說道，『四哥，你還記得不，咱們小的時候，爹常在園子裏挖點菜去市裏頭賣，回來帶點豬頭肉，豬耳朵啥的，到了晚上吃飯時候，咱們哥幾個站成一排，一人一片，那個吃得可叫香啊！』

郭開新大口大口地吃着熟食，停都停不下來，『還豬頭肉？豬耳朵？你傻呀你，那些玩意那麼貴，爹哪捨得買呀，我可告訴你吧，那陣你還小，爹在市裏賺點錢后，大多數的錢，都留給大哥了，買回來的全都是『下水』，人家肉聯廠收拾完不要的物件，再找人加工拿回來的，好象那些東西也就是一毛錢，兩毛錢一斤吧，吃是吃了，可啥味也沒有，也就是三哥會說好聽的，一到睡覺之前，媽總會偷偷塞進他被窩兩塊，讓他偷摸吃！』

「是啊，怪不得我三嫂總說咱們吃好東西了呢，巴不成就是三哥背地裏捨不得吃，給她留的吧！」郭開慶那時還小，他所指的『三嫂』當然是指關悅了，到了他成年之後，家裏早就不缺吃食了，就憑藉二哥郭開明在建築公司上班的『外撈』，就已經能讓家裏人吃上肉了。

幾個人喝到天明，郭小慶不勝酒力，早早就去睡了，郭開慶和郭開新平躺在地毯上，每人抱一個酒瓶子，還在回憶著曾經兒時的往事。

『噹噹當！』

『大哥回來了，我去開門！』平日裏郭開維很少來郭開慶家，也就是趁著郭開新出獄來一趟。

來人正是郭開維，如今已經穿慣了便裝的他，並不再象一個民警了，更象個『小老頭』。

『大哥！』郭開新略帶酒意，可他還是從地毯上站起來，向大哥郭開維點了點頭。

要是換上以前，郭開維總會教育四弟幾句，可如今自已也已犯了罪誤，反倒是讓他感覺到了不應該一直高高在上，『我那頭來了個急的，剛處理完，怎麼着，喝這麼多了啊，少喝點！』

郭開慶啟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了大哥，可郭開維並沒有喝，只是坐在沙發前，看起了電視。

兩個弟弟，和郭開維的年齡都相差很大，少年時，郭開維並沒有和弟兄們一起生活，所以說，他們兄弟之間，還是有些話不能說的，不象老三老四老五他們，說得話很是直接。

點上了一顆煙，郭開維問起了郭開新，『出來打算干點什麼呀？』

『我能幹什麼，好好掙錢，給我兒子攢點娶媳婦唄！』在號里，郭小剛屈指可數的幾次探望，也都是說自已在外頭如何辛苦的事情，在他看來，兒子郭小剛是被邵琳琳給慣壞了，一點都不象他，幾個兄弟並沒有照顧他那成年兒子的義務，郭開新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給郭開維聽的，好象也在抱怨幾個兄弟，沒有給兒子找個好的工作，讓他好好成人。

『那你是留在京城呢，還是回a城去啊？』郭開維點了點頭，很快就把這顆煙抽得只剩下煙屁股了。

『回a城去唄，我還有個老房子，沒被邵琳琳賣掉，我打算跟兒子搬出去住，』

『哦，哦，也好，也好，對了，你要是走的話，可以跟我們局裏的車一起回去，還省個路費，現在你不象以前的，凡事都得省著點花！』

對於郭開維的提議，郭開新並沒有拒絕，跟着警車回去，也免了帶錢的不安全，他的銀行卡是在京城，郭小松幫他辦的，他也打算把錢都取了出來，拿回a城再存上，這樣也可以省下一筆手續費。

從京城開往a城，走高速公路大約有*百公里的路程，郭開新本以為民警們回a城只是彙報工作，可這一下子足足一同走了三輛警車，他所坐的是第三輛車，一路上還打着警燈，鳴著警笛。

『你大哥沒跟你說吧，咱們這回逮了個大活，來京城想搞破壞的，這回你大哥又立大功了！』一個老民警看樣子和郭開維的年紀差不多，他也是便裝一身，和郭開新並排坐在後座上。

『不能恢得以前的工作吧？』

『你說哪去了，他都快要退休了，你逗我玩著吧！』

『哦，也是，也是，反正我也不懂，你就當聽一呵也就是了！』郭開新假笑了笑，之後捧著自已裝完錢的手提包，裝睡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