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顧全大局

人言可畏，哥哥犯了錯誤被關了起來，弟弟不但不上前幫忙，反倒是遠走避禍，一連三天，a城警局最大的談論話題就是『郭氏兩兄弟』，對待他們的評價更是褒貶不一，有說好的，也有說壞的。

『看着沒有，看着沒有，也就是總部領導來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打掉郭開維，平日裏做報告說得三響，可真到自已頭上來了怎麼着，還不是俗人一個，再說了，就說咱們另一位郭局吧，看把他嚇的，都跑到外地去了！』

『別吵吵啊，小心讓人聽見，』

『聽見怎麼了，興辦這損事，不讓人說咋的了，現在省廳不是來了調查組了嘛，要大傢伙對郭開維的處理意見做出評定，我看哪，就應該給他扒警服，讓他老了退休也沒有勞保！』

『你再bb，你再bb我削你好啊，前兩年，劉升被打掉時，你咋說的來的，你還說郭局是當代的武松呢，現在咋又放這屁話呢！』

『我當時不是對他不了解嘛，現在了解了，怎麼的吧，小子，還敢削我，你削一個，看我不反夾不！』

上到『a城警局』市局，下到普普通通的派出所，對於郭開維問題的『大討論』，每一天都在進行當中，當『調查表』發到每位警員的手中時，之前還說着豪言壯語的人，到了這會，也都生了憐憫之情，必竟郭開維不是『罪大惡極』。他也曾經是位好警察，只有一些平日裏嫉妒郭開維的人，在調查當中『踏上了一萬隻腳』。其它的意見還是以『處分』為主，給其留一條『生路』『活路』。

郭氏兄弟又一次在老家a城聚會了，除了一些小子輩人員外，郭開山，郭開慶也從部隊里趕了回來，在他們眼中，大哥是父母死後的老郭家主心骨。到了全家危難的時刻，不管工作怎麼忙。都必須得回來到場。

『老三哪，你可回來了，你救救你大哥吧，他們也不讓我們見哪。也不知道讓人家給打成什麼樣子了，他都是快六十的年羅！』「郭家大嫂」一連數日都是以淚洗面，見人就說，老伴在小黑屋被打，實際上郭開維離退休還差好些年呢，被她說成了快要退休了。

郭開山近些年來，為免招搖，都是便裝出行，今天也是一樣。自已和司機輪流開車，是一宿沒睡，見大嫂哭成了這樣。連忙勸說道，『大嫂，不能，誰敢打我哥呀，是你想多了，我回來之前。還託人往裏打過電話呢，他們只是讓我哥寫檢查。並沒有打他！』

『沒打是吧，沒打就好，沒打就好！』郭開山的話，在『郭家大嫂』心中很佔有份量，郭開山說『沒打』，自然就是『沒打』，郭小春妻子攙著婆婆進了屋子，把客廳留給了郭氏男性成員們。

『五叔，我五嬸幫我爸說上話沒有呀，我老叔打電話說，關鍵就是在總部，只要總部首長說高高手，我爸也就沒事了！』『郭小二』現已年過三十，他要比其兄長『混得開很多』，認識人也很多，雖然只是個科級幹部，可他的人脈很廣，更有在某區官場上『小諸葛』的美稱，他的夢想就是象『老叔』郭開迎一樣，黑白兩道都能混得開，並不想在提職任免上，當個大官。

侄子在長輩面前插話，這讓郭開慶很是不滿，可如今老郭家『遭了罪』，也就沒有那麼多理數了，『咋沒找呢，你五嬸接到信了，就去老首長家裏了，老首長都點頭同意幫忙了，也是你爸屁眼子夾得不緊，我早就跟他說了，這小麻將可玩，也不可玩，別癮頭那麼大，現在中央三令五申抓這個，你非得趁總部領導來a城時玩，你這不是頂風作案嘛！』

『郭小二』聽了五叔的話很不順耳，可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要是換了平時別的場合，他難免要爭辯兩句，自已掏出煙捲去陽台抽煙去了。

在眾位侄兒當中，郭開慶非常喜歡大侄子郭小春，郭小春在某些程度上更象郭開山，沉穩老練不說，並無其它不良嗜好，現在他已經是某『開發區管委會』的行政科科長了，可在叔叔們面前，他還表現得很是謙恭，一直在一旁侍立着。

『你啥時候知道你爸出事的？』郭開慶覺得『郭小二』的離去，是對自已剛才的話不滿，為了緩和客廳里的氣憤，他把話頭引到了郭小春這裏。

『我妹夫打電話告訴我的，我一直在和我們領導去北面辦事，開車呢，他打電話過來的！』郭小春的妹夫，是郭開維親自挑選的，現在是a城郊區農村的『大派出所』教導員，他可要比郭家的小哥們有心計，從來都是笑臉見人，從來沒有人說他壞的，今天他值班，沒有回家，可妻子早就讓他給派回來了，人這麼多，吃飯得要多個女人才行。

『哦，小松，你整天都幹什麼呢，當兵的連個軍裝都不穿，整天跑來跑去的，前陣子你五嬸還說在京城見過你，你該不會總私自離隊吧！』眾人表現得都很積極，只有郭小松在一旁擺弄著『股票機』，郭開慶起身走到了郭小松的身邊，狠力地推了他一把，可郭開慶這招沒好使，被郭小松用『太極勁兒』給化開了。

合上了『股票機』，郭小松嬉皮笑臉地說道，『五叔，這是軍事秘密，該您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不該您知道的，只要你不是我的直接首長，我不能和你說的！』

『行啊，小子，三哥，看着沒有，這小子長出息了啊，不象是早年前瘦得皮包骨的時候了，還錢，還我錢！』郭開慶又想去抓郭小松，這回還是沒有抓到。郭小松繞過了沙發，去往陽台去了。

『我三哥啥時該你錢啊，五叔？』郭小剛身穿着城管制服。如今的他，除了能抽點好煙，別的啥錢都沒有了，連件上好的衣服都買不起，『臨時工』真的很是可憐。

『我跟他開玩笑呢，咋的小剛，你媽來信沒有呀。讓她再給你整英國去唄，她那麼有錢！』哪壺不開提哪壺。郭開慶又拿郭小剛開起了玩笑。

郭小剛顯然是被奚落慣了的，對於五叔的玩笑，他還是能受用，『都說沒爹沒娘的孩子可憐。可我有爹有娘的又咋的了，對了五叔，上回你去看我爸，說他幾月份出來呀？』

郭開慶幾招都制服不了郭小松，可對於郭小剛是一招就行，他瞬間打了郭小剛的頭顱一下，『你個臭小子，你老爸幾號出來都不知道，還來問我。你多長時間沒去看你爸了！』

『我不是沒錢嘛，我要有錢的話，我天天去看！』一個月幾百塊錢的收入。郭小剛真的是窮瘋了。

對於幾個侄兒，郭開慶只有這個侄子現在需要他照顧了，打開了手包，數了五千塊錢，放在了郭小剛的手裏，『省著點花啊。別讓你姥你姥爺為你操心，他們都多大歲數了！』

接過了這麼多的錢。郭小剛是連連道謝，『謝謝五叔，我就知道你對我好，一下子就五千塊錢，哎，你們誰打呀，想報仇解恨的只管來啊！』

郭開山也給了郭小剛五千塊錢，這些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每個月總部給他的基本津貼，就已經超過這些了，如今他還是『國務院特殊專家庫』里的人才，那份補貼也是相當可觀，雖然如今娶了個『小老婆』，可老婆並不花自已的錢，原因是妻子的姐夫相當有錢，現在為了不造成『兩地分居』的局面，該姐夫在靖北市區，給小姨子投資了一家『私立醫院』，雖然規模不大，可是甚是有名，原因更在於他們醫院的專家隊伍，有好幾位都是從『京城總醫院』退下來的老醫生，都是劉雪華推薦而來的，作為院長，人家比郭開山掙得還要多呢。

兩疊錢，拿在手中，郭小剛還不忘來陽台顯示一番，一見二哥三哥都在抽煙，也就大聲說道，『別人可都給錢了呀，你們倆是不是也意思意思啊！』

『郭小二』並沒有說什麼，他看了看郭小松。

『你好意思啊，你要是管我叫叔叔的話，我和二哥也給你點，你也不害躁，你侄女一會都放學了，你還不把錢收起來啊！』

今天的家庭晚餐，除了郭家大姐一家沒到之外，在a城的家庭成員也都來了，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郭小春的妻子，成為了厲害角色，在她的帶領之下，女人們做了兩桌子的豐盛美食，從這裏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不尋常。

『叫你媽出來吃飯！』作為席間最年長的長輩，郭開山指了指靠在通道中的『郭開維女兒』。

『我剛才叫了，我媽說她不餓！』

『不餓就不出來了呀，今天都看她了，別整天哭咧咧的了，我一會就去首長家裏，我想看在首長的面子上，你爸明天就能出來了！』作為軍區的所在地，『北疆軍區』的代號首長堪稱為不能再大的地方官了，為此郭開山也想動動關係，想讓首長出面施壓，早些放出大哥。

『郭家大嫂』在女兒的攙扶下，哆哆嗦嗦地坐在了席面上，『老三，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大哥明天就能放出來！』

『對，就是我說的，你趕緊吃飯吧，別明天我大哥出來了，你倒進醫院了，多大點事啊，都吃飯，吃飯！』

在郭開山和郭氏兄弟的努力下，郭開維是凌晨被『放』出來的，本來晚間他就可以『出來』，可郭開維自已不同意，非得要多待幾個小時。

早已在省廳門口停好的麵包車裏，幾個郭氏男性成員們，都很緊張地吸著煙，直到是見到郭開維出來，方才下車，把郭開維迎到了車裏。

『把座椅放下來，讓你爸好好躺會！』剛從外地奔回來的郭開迎，向郭小春和『郭小二』吩咐道。

平躺在麵包車裏，郭開維趕到無比地舒服，這幾天來，他是一直坐在椅子上睡覺的，那間氣味不可聞的小黑屋裏，除了拉屎的便所之外，是不可能放得下一張床的，足足躺了有半個小時，這才沖着副駕駛坐着的郭開迎說道，『老六，開車，回家！』

『郭小二』是麵包車的司機，熟練的駕駛技藝，展現得是淋漓盡致，不愧是當年『常用車』的司機，把麵包車開得平穩不說，速度也是極快，凌晨的a城大馬路上，只有這一輛車跑得很快，這裏拉的就是他們昔日的『打黑英雄』，現在的『後進份子』郭開維。

由於麵包車座位有限，郭開山和郭開慶兄弟兩人是一直待在郭開維家裏等候着的，一見大哥平安無恙的回來了，兩兄弟上前和大哥抱在了一起，並沒有說些什麼，之後兄弟幾人喝退了小子輩回家睡覺，幾個人開始了『夜宵』，簡單的幾個小菜，兄弟幾人吃得興緻濃濃，一口氣喝了好幾瓶白酒，直到天明大亮，方才都倒在了客廳的沙發和地毯上睡著了。

打麻將的四個人，那位生意人不在『體制之內』，只沒收了賭資，並沒有受得難為，早已回家了，其它的三人，除了郭開維之外，另外兩個都是警局裏的部門領導，可他們沒有象郭開維那麼好的運氣，在接到通知之後，『警服警具』上交，從此成為了一個普通老百姓。

對於郭開維的處理，就象郭開迎之前跟『a城警局一哥』所說的那樣，郭開維整個a城警局只有一個，要是把他給『扒了警服』，就等於是否定了a城警局數十年來的業績，為此總部領導和省廳的領導也豈能不知這個道理，對於他的處理，只是撤職和黨內記過處分，使郭開維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小民警，可『二級警監』的警銜因為是總部授予，省廳和市局並沒有權力予以剝奪，還是給他留着了。

在大哥的問題上，雖然郭開迎沒有參與其中，可隨着郭開維的倒台，大大小小的檢舉信也就都到了省廳和市委，經過證實，大多都是進行蓄意捏造的，可還有些小的毛病，還是讓人抓住的把柄，為此郭開迎被取消了組織部門的『晉級談話』，但還是在原有工作崗位不動，只是他不再是局裏的『黨組成員』了，走出了警局部門『核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