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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作,沙塵飛揚,吹開了司徒驚璁斗笠下的紗巾,隱隱約約露出他一如既往清俊無雙的容顏,口有些渴,修長的指摸了摸有些乾澀的唇角,異色的眸子中露出了幾絲異樣的光,這個鬼地方,他們已經呆了多天了,但是總是沒有找到出去的路,看來,是迷路了。

他微微眯着眼睛,漫不經心的看向前方,身後的人傳來嘆息聲,有着些許埋怨,估計是害怕自己會在此處喪命,這些人都是宮中新選出來的弟子,還沒有經過篩選,不過,估計這一次事情后,也是可以挑選出一批人了,畢竟這裏面還是有幾個意志堅定的人的,他淡淡的想着,然後眼梢不經意的掠過其中幾人。

這些年,他習慣了四處奔跑,跑得夠累,想得才少,也是因為聽說沙島中出現了靈珊,所以他才會毫無猶豫的趕到這裏來的,靈珊是一種靈藥,因為稀少,倒是被懂醫理的人看重,其實他也不是非要得到這東西,只是先前的事情完成了,突然停了下來,沒什麼事情可忙的,倒是心中空落了不少,帶上這樣的一批累贅也是臨時起意的,要不然,每年,門中都會專門訓練出一批弟子為門中服務,但是,這一次,卻是他第一次親自參與第一批的篩選,這些人,估計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他猜得對,這些人,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的斗笠從來都沒有摘下過,他的話不多,但是,很精闢,尤其是他身上的氣息,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也是因為心中隱約的畏懼,眾人都很聽他的話,哪怕他們心中有過埋怨,更何況,現在,他們將可以走出去的希望都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可是,連續幾天,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出來帶的乾糧也不多了,之前總覺得可以提前回去,但是哪裏知道會有這些突發情況。

司徒驚璁還是沒有說話,現在的他習慣了安靜,哪怕他對身後的這些聒噪是極為不滿的,他好看的眉毛微蹙,隱在面紗下看的不真切,但是卻還是有人趁著風起的瞬間瞧到了。

「大家都放安靜一點,先生會想到辦法帶着大家走出去的,大家要相信先生,我們趕了這麼久的路,也是累了,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

這是一道似男似女的聲音,說話的人身材有些嬌小,穿着一身較緊的男裝,顯得極其消瘦,她說着話時慢慢的抬起手將落在唇角邊的頭髮捋在耳後,她的手,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雙手極小,手上的繭子也挺多,這是常年習武的人都會有的,但是,她的手卻是極白的,可是,她的臉,經過這些天的日晒,已經有些黑了。

她輕輕的呼了口氣,然後取過駱駝上的酒袋遞給了司徒驚璁,「驄,喝一口吧。」

「驄」,她現在只這樣叫他,以前他只叫他「師傅」,現在她只叫他「驄」,他曾明確的表示過反對,但是,她執拗的不改口,司徒驚璁無奈,後來……似乎也是習慣了吧。

這些日子,她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吧,其實也不能這麼說,跟着他之後,她吃得苦本來就比以前多了很多,以前的她曾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群主,而現在,她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和他一起漂泊的日子,他總是甩不掉她,不知道是為什麼,不算走到哪裏,她都會很快尋過來,他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過長,以至於印象的他總是記得她氣喘呼呼的樣子。

他定睛看了她幾眼,終究還是接過她遞過來的酒袋,冰涼的酒水浸入心底,他頓時就感覺到整個身心都舒暢了很多。

酒袋很慢,她從不喝酒,那麼……這些酒是為他準備的吧?她的眼睛仍舊是烏亮烏亮的盯着他,眉梢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突然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微微一轉,他的身形已經在一米之外,而手中的酒袋也順帶着一拋,被她成功的接住。

「大家做坐下來喝一口,暫時放鬆一下,等到天黑的時候我們再走吧,這個時候因為陽光太大,反射的光過多擾亂了我們的視線,所以我們才會一直繞在這裏大圈。」他沉吟著低聲道,這也是他剛剛察覺到的,他們總是在白天趕路,晚上休息,卻忽略了晚上什麼都看不到,但卻可以防止總是受周圍景色的干擾。

他難得發話,眾人的臉上到底出現了一絲活氣,都紛紛喜滋滋的就地坐下,然後各自拿出自己的酒袋喝了幾口酒,眯着眼睛準備養精蓄銳。

司徒驚璁也慢慢的坐了下來,看他徑自坐了下來,眼神卻不知道飄忽到哪裏去了,延音的眼神微微有一些暗淡,但隨後,她歡快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大咧咧的在離司徒驚璁一步之間的位置下坐了下來。

延音這些日子卻是是有些不舒服的,她是個女孩子,幾天沒有好好洗漱了,而且還和這樣的一群漢子混在一起,也是整日問著一股濃郁的汗臭味,不過,想到身邊的人,她還是滿足的勾了勾唇,言姐姐說過,在狠的的人,只要她軟硬兼施,也會有人承受不住的,她就不信驚璁就永遠都是這冷冰冰的樣子,不過,要回去了,自己還是得好好的洗個澡,享受什麼的還是有些重要的。

延音終究累了,想着想着終究還是睡著了,她的呼吸很淺,很溫和,沒有多大的波動,即使是睡著了眉梢上的笑意仍舊沒有落下,司徒驚璁是習武的人,自然可以將延音的呼吸聽的很清楚,他慢慢的轉過臉看向那離自己極其近的女子,微弱的陽光照應在她的臉上,他突然有一種歲月安好的感覺,他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一個起身,在她的右上方做了下來,這裏剛好可以擋住微弱的光線,讓她睡得舒心一些,他這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太陽光似乎在慢慢的弱了下來,隱隱約約中,司徒驚璁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浮動着他的衣袖,頭上的斗笠已經沒有了,露出了一頭烏黑色的頭髮,可是那頭髮的末梢卻帶着幾絲銀白,師叔說他太過操勞了,他嗤笑,也許是吧,門中有什麼事情,明明不需要他這個宮主出手的時候,他也會出手,倒是弄得宮中一些弟子無所事事,募的,他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四周,可是,四周哪裏有什麼人影,只有他和幾匹枯瘦的駱駝。

「音兒」,他大聲叫着,偌大的沙漠中只有他的聲音,哪裏有延音的迴音。

該死的,怎麼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龍捲風,他蹙眉,這樣重大的事情,他竟然都睡過去了,他募的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是酒,音兒給他的酒里放了安眠散,音兒是看他這些日子不眠不息,所以不放心,這裏沒有誰可以輕易給他下藥,但是,音兒不一樣,音兒學過他的醫術,音兒最是了解有些葯的用途,而且,他對音兒也從來就沒有防備之心。

此時他的身邊正尊者一匹駱駝,那是音兒的駱駝,那駱駝剛好就擋住了他的身形,似乎也擋住了風浪口,他本來武藝高,極有定力,自然是不會被捲走。

他刷的站了起來,向自己的駱駝尋去,但是那駱駝旁邊空無一人,哪裏有人呆過的痕迹。

「音兒」,他再次大聲叫嚷着,周圍的人聽到了他的聲音都慢慢的冒出了頭,這些人剛剛都被風沙給埋住了,篤然聽到厲喝聲的時候才清醒過來,沙土堆在嘴中有些難受,忙起來的眾人都連忙大口的吐著口中的沙子,同時拍打着自己頭上的沙土。

陣陣的沙土落下來,嗆的人極不舒服,眾人懊惱不已,「奶奶的,這都什麼風,早不來的晚不來,偏偏等到老子睡着的時候來,差點就要將老子給捲走了。」有一個人嚷嚷着,但是他話音剛落,便覺得又是一陣風拂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正膽戰心驚的又準備趴下身子,哪裏知道頭頂上就傳來幽幽涼涼的聲音,「她呢?」

那人這才知道剛剛是自己想多了,他抬起頭不想救撞進了司徒驚璁看着有些詭異的眸子,明明是褐色的,但是此時卻似乎又帶着一絲猩紅,他的心莫名的顫了一顫,這個人,他只知道便是這個人一路領着他們,他還沒有被這人的面貌驚住,就被這人的表情給驚住了。

什麼人?那人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隨即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在問那個小個子少年吧?這一路上,眼前的人都冰冷的可以,也只有那個瘦弱的小少年會跑去搭理這個人,他骨碌碌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才說道,「公子,你說的是那位年輕的小兄弟么?他呀,提醒我們趕快躲在駱駝的肚子下面就朝你那個方向跑去了,好像是去通知你的,怎麼?公子你也沒有看到他么?」

司徒驚璁一驚,神色冷凝,將所有爬起來的人都揪著臉看了一遍之後,神色突然就變得有些古怪,他飛速的掠走,片刻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還真是一個怪人,我看這人平時對小兄弟也是冷冰冰的,現在怎麼就這麼的着急?」那剛剛被司徒驚璁揪着衣服的人看着司徒驚璁瞬間遠去的背影嘟囔著。

「唉,大壯,可不要再說了,那人可是神醫谷派出來的人,人家武藝那樣高牆,你也不怕你說的話被聽到了?」

被喚作大壯的人不滿的說道,「有什麼怕的,他都走那麼遠了,再說了,老子現在倒是有些後悔參加這什麼神醫穀人員的徵選了,怎麼就來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那人也走了,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回去了。」

大壯說着,神色一陣暗淡,眾人聽着也難免有些觸動。現在的他們倒是盼著那人早些找到那年強的小兄弟,好帶着他們快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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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紅妝之皇后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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