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安小樂一愣,不明白，性別也是不確定的,可以變來變去嗎？就聽這邊博士先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說：「主任,您快看。」幾個人都湊過去。滿臉驚奇,對着空中那個虛擬的縮小版安小樂圖像看。熒綠色的透視小人在空中慢慢旋轉，各種數據在周圍顯示出來。「咦？全都不對啊？」「這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哪裏搞錯了？」「對不起，主任,可能是我們一直以來使用機械人體檢,現在手動體檢才出現了失誤。」

這個時候，雷諾不再說話,認真地聽這邊的聲音，甚至連腳步也停下了。白金漢也從皇帝的房裏出來了，邁著勻速的步伐從他身後走上來。說：「很抱歉，太子殿下。」雷諾就先去看白金漢。

白金漢在雷諾面前站定，說：「我只是對能催情太子殿下的人感到好奇，想知道他的確切基因數據，所以去做了檢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出於職責，我不得不向皇帝陛下彙報。」

「據我所知，元帥所做的遠遠不止這些吧？」雷諾說：「你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對小樂這麼感興趣？是因為你一直沒找到可以催情你的人嗎？」

白金漢沒有直接回答，只說：「總之，對於目前的情況，我深表遺憾，再見，太子殿下。」行了一個軍禮，就走了。

安小樂都不知道是該聽通訊儀那邊說話，還是聽這邊的了。幾個博士大夫看他的眼光都變得古怪起來。醫院主任倒沒有多說，想了想，說：「安排機械人重新做一次體檢確認。」博士疑惑地說：「如果二檢后確認不是出現失誤，得趕快把這個結果彙報給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吧？」冷靜下來以後，他們覺得出現失誤的可能性並不大。只是因為檢測的結果太過離奇，才讓他們難以置信。主任就想得更多，說：「重新開始二檢，我看陛下未必不知道。」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叫他們來做這個體檢，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安小樂看着他們一個個驚愕莫名、古古怪怪的神情，問：「怎麼回事？」

雷諾說：「連通主任的通訊，讓他跟我說。」其實，雷諾已經走在來這的路上，但是連這一會兒也等不及了。

啟動機械人重新為安小樂做體檢，主任打開了通訊儀連通太子。雷諾問：「結果怎麼樣？」主任稍有遲疑說：「這個，太子殿下。檢查到的結果非常奇特，我們正在做第二次……」雷諾打斷了說：「你就照檢測到的實情告訴我。」主任頓了一下，說：「是的，太子殿下，經過初步檢測，安小樂閣下的基因不具備omega性別特徵，不具備alpha性別特徵，也不具備beta性別特徵，只具備部分男性特徵。而且……」

雷諾又說：「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其它生物？異形嗎？」

安小樂也在認真聽着，努力理解著話里的意思。咦，這話是在說他不是人嗎？主任說：「不，並不具備異形的特徵，也不是我們所知的其它生物。基因檢測是屬於人類，從體質上看，安小樂閣下要更接近beta，也許可以歸納於beta的一種。」

「什麼叫也許？」雷諾突然提高聲音說：「你詳詳細細地一次說清楚了。」

其實一直是哥哥在不斷打斷主任的說話吧。安小樂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是能夠感覺得到哥哥的情緒。肯定是心情非常非常不好，他從沒有見過哥哥用這麼嚴厲的態度跟人說話。

「是這樣的，太子殿下，」主任耐心解釋說：「安小樂閣下檢查的結果，他的身體沒有信息素，沒有精神力，沒有符合的性別特徵，而且……沒有生育能力，像這種情況與我們，尤其是beta的一種病症較為類似，叫做『返祖症』，屬於一種先天性的殘疾。您知道，在遠古的時候，人類身體基因各方面都很低級，而且沒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男性也不具備生育能力。是通過億萬年的進化才成為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但是還是會有罕見的情況，這主要存在於beta中間，會生育出低弱基因的殘次嬰兒，啊，我的意思是說各方面不那麼優秀，這是一種存在返祖現象的天生殘疾……」

這時，有幾個小夥伴，沃爾、基爾、希爾、米雪兒都紛紛趕到了哥哥身邊。急性子的沃爾一臉糊塗、迫不及待地嚷嚷起來：「啊，啊，怎麼回事？安小樂的性別搞錯了？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不是omega？不對，肯定不對，我們大家都覺得……對了，剛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光着的？咱們隊長都看光了，所以說，咱們隊長這麼純情，連omega都不認得嗎？哈哈哈，太搞笑了。」

「你閉嘴，沃爾。」基爾低聲制止了不明白事態嚴重性，還在開着玩笑搞不清楚狀況的沃爾。

主任頓了一下，說：「是的，安小樂閣下的外體外貌都跟omega極為相似，幾乎沒有區別。只看外表的話，肯定會誤認，但是，他的身體特徵和基因確實都不屬於omega。」

這個時候，雷諾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了。基爾就想了想說：「而且他還沒有信息素，也只有omega才有必要在野外隱藏信息素。所以我們都認錯了，其實我早就覺得他的出現非常可疑，無論時間、地點都太過於巧合了。那麼主任，他是進行過身體的改造嗎？」理智的基爾認為安小樂是經過偽裝后故意找機會接近太子殿下，有所圖謀。

不過，主任很快就澄清了，說：「檢查可以看出來，安小樂閣下的身體和基因都沒有進行過改造。也沒有使用信息素抑製劑的跡象。」這時候博士已經進行完第二次體檢，驚喜地大喊出：「數據沒錯。」

對着一模一樣的體檢結果，他們是激動而振奮的——作為專業人才，對於專業領域內的重大新發現，就好像是貧窮的財迷發現大寶藏，久餓的吃貨看到了豐盛美食。讓他們在第一時間雙眼發光，臉上漲紅，完全無法顧及其他當事人的心情，都不能控制情緒的失態了。與雷諾那邊的消沉失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正要額手稱慶的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目前的處境，連忙收斂起來，雖然控制得並不太成功。主任乾咳一聲，解釋說：「非常對不起，太子殿下，我的同事都是痴迷科學而又單純的人，這樣的發現是會讓他們發狂的，所以才會有這麼失禮的舉動，請求太子殿下寬恕，不要怪罪我們。現在，請先容許我繼續說下去，安小樂閣下現在的所有情況都是天生的，沒有進行過任何改造。」主任覺得大夫只負責身體檢查這一塊，至於其它的就跟他們無關了。疑惑著說：「不過還有疑問，返祖症的話，以前的所有病例雖然也是弱基因，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信息素或者精神力的存在，只是比起正常人來說數值極低，而像這種完全沒有信息素和精神力的情況以前還沒有出現過。所以，現在只是我根據初步檢測結果作出的猜測，具體情況還要再做詳細檢查。但是——安小樂閣下不是omega，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安小樂全部都沒聽懂，好像是在說他其實是個beta？還是beta裏面的殘疾人？還是beta殘疾人裏面最最殘，殘到廢的那一種？可是他明明好手好腳，能說會聽的，為什麼要說他是殘疾？

「更重要的是，」主任的聲音繼續說：「除了以上所說以外，他的壽命也會非常的短暫。」大概是已經直接把安小樂當成了一個人體基因奇迹的醫學樣本。就這麼當着他的面說。

通訊儀那邊沒有聲音了，基爾幾個都默默地看着太子不敢再說話，這打擊一個接着一個的，似乎有點多。一直沒開口的雷諾只好自己問：「多短。」聲音也低沉下來，似乎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主任說：「本來按照他的身體狀態和基因，最長也就只能支持生命80年。但是他以前所生活的環境大概生態和這裏有所不同，現在他的各部分器臟和脈絡均出現不同程度的排斥和不適現象，這使得他原本就不長的生命還會大大縮短，預估的話——最理想的估計，他最多只能活到五十歲。」

這個時候雷諾已經走到了門口，安小樂正稀里糊塗，一肚子疑問，期待地等著，等哥哥進來好問清楚呢。可是哥哥站住了，像是被定住，就這麼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了。安小樂不解地望着。雖然房門是關着的，但是因為開着通訊儀，所以他看得到。

站了一會兒，哥哥忽然轉身就走。沃爾小心翼翼地追着問：「隊長……」雷諾把他們叫過來還什麼事都沒交待呢。雷諾心不在焉地隨口說：「你們先回去。」希爾給其他人遞個眼色，小聲說：「看來這次嚴重了。」基爾就緊張地說：「我們暫時保密，這個消息先別傳出去，叫他們……」

看着哥哥突然走了，安小樂吃了一驚。他想也不想地大喊出『哥哥』就沖了出去追。周圍侍衛動了動，似乎想攔他。基爾幾個來了，米雪兒制止說：「都別動，讓他去吧。」希爾找大夫說：「主任，這個事現在不能傳出去，等我們先商量一下，看怎麼應對……」

安小樂早已經跑走，看着哥哥的背影，發了瘋般拚命追趕，可是大概是在無意中使用了精神力的緣故，雷諾走得很快。他是怎麼也追不上，反而越來越遠。他着急又無助地邊追邊喊：「哥哥，哥哥，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求求你，請不要放棄我。」他苦苦哀求着，在不知不覺間哭了起來，說：「我的媽媽，原本是可以活下來的，只要我不放棄，把她抓得緊緊的，告訴她，雖然被爸爸背叛，可是還有我。因為我沒有對媽媽說這樣的話，沒有抓緊她。所以媽媽離開了我，不管我再怎麼樣後悔，她都不會再回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一定會把哥哥抓得緊緊的，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手。我喜歡哥哥，我知道哥哥也喜歡我，所以也請哥哥不要輕易地放棄我，不要做以後會後悔的事情。求求你，哥哥，不要放棄我，」可是那個背影充耳不聞，頭也不回，越走越遠、已經是晚上了，但是有明亮的光。皇宮很大，雖然建築都很高大，也顯得地方很空曠，再加上這時人少了很多，就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安小樂終於漸漸慢了下來，無力又絕望，因為想到了非常傷心的事情，他哭得越來越厲害，根本停不下來。他只是徒勞又倔強地喊著：「我保重過的，會永遠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也是這麼答應我的。」

突然，雷諾像是聽到了什麼，猛地回過神來並且轉身，看到他，似乎還很錯愕，顯然不大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嗖』地瞬移回來，慌忙說：「怎麼了？別哭，我會讓你活到五百歲的，你放心，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你別着急，哭什麼？好了，別哭了。」

安小樂就怔怔地看着，淚眼朦朧，不敢相信。明明怎麼追也追不上的身影，一眨眼就來到了面前，簡直地不真實。他如在夢中，目不轉睛地看着，疑疑惑惑地問：「哥哥，你會放棄我嗎？」

雷諾愣了一下，有點生氣地說：「我當然不會放棄你啦，誰說我會放棄你啦，誰跟你說的？我就是……就是剛才一下子心太亂，需要好好想想清楚。」雷諾再看看周圍，有點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彎腰傾身，緩和了語氣解釋說：「你是在追我嗎？對不起啊，我剛才心裏在想事呢，沒有聽到，是我不對，向你道歉。先別哭了，下次再不這樣了。原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一邊哄著，一邊幫他擦眼淚。

雷諾的手白皙修長，手掌卻並不柔軟，因為經常鍛煉的緣故，非常結實有力，甚至帶着繭。擦得小樂的臉都感覺到疼了，所以，這是真實的吧。安小樂感到慶幸地鬆了口氣，微笑着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要變強啊，要不然連追趕哥哥都不行，更別談要牢牢地抓緊了。

雷諾不停地向他賠禮道歉著，其實也有些慌亂無措，遠不如平常那麼鎮定自若。說：「那你先回去休息，好嗎？讓我一個人再好好想想，我會想到辦法的。」

「什麼辦法？」安小樂期待地問。

「現在還沒有想好呢，」雷諾說，「但是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雷諾就讓人先送安小樂回寢宮，自己走開了。

安小樂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里爾奶奶，里爾奶奶匆匆忙忙地問他：「閣下，您在這裏，太子殿下是和您在一起嗎？為什麼這個時候了還沒有過去？通訊儀也連不上？」

安小樂正垂頭喪氣，滿懷心事，他怎麼能夠不擔心呢？明明感覺得到連哥哥也變得跟平常不同了，他是一個beta殘疾，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果然，他是不會擁有這麼大的幸運嗎？哥哥能想到辦法嗎？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他能做些什麼？他的心裏很亂，害怕極了，就沒看到里爾奶奶，這時才吃驚地抬起模糊的淚眼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里爾奶奶更加皺起眉頭，不滿地說：「你還真是……還嫌今天丟臉丟得不夠嗎？」因為一直在招待來賓那邊忙碌，里爾奶奶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只以為他是為了儀式上的意外。責備地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風波，你就這麼哭哭啼啼，失魂落魄，好像受到多大的打擊，成個什麼樣子？」想了一下，說：「你跟我來。」也不急着找太子了，讓其他人都離開，只讓他跟着。

安小樂不解地單獨跟着里爾奶奶走了一會，來到一座獨立的高大華美的宮殿前。這裏空蕩蕩地更加看不到一個人影，就好像是一座空殿。安小樂意識到這個地方有所不同，因為里爾奶奶的神情變了，變得格外肅穆起來。打開厚重華美的大門，只推開了一條縫，但足夠他們走進去。

安小樂跟在里爾奶奶身後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裏面殿中間坐着一個雍容優雅的絕色美人。他愣了一下，覺得這個美人很眼熟，然後發現雖然栩栩如生，但是美人一動不動，是一具雕像。他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里爾奶奶輕輕地走過去，一邊說：「這是屬於先皇后的宮殿，收藏了所有先皇后遺留下來的物品，和先皇后的所有影像。是只有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可以隨意進入的地方，有時我會來做整理打掃工作，你是進入這裏的第四個人。」說着，開啟影像，一個活動的美人憑空出現，這是在一個公開的場合，和一些平民在一起。美人的頭微微側着，臉上帶着專註而親切的徽笑，正在問平民一些問題。看着美人，里爾奶奶的眼神是崇拜的、熱烈的。一邊走動，一邊逐一開啟影像。越來越多的美人出現在大殿裏，有在運動鍛煉的，有在駕駛機甲的，英姿颯爽；有生活化的，看書、喝茶、休息、整理，親切溫柔；有出現在各種儀式、宴會、公開場合的，高貴大方。各種場合，各種姿態，各種神情，穿着各種不同的服飾。各種說話匯合成的甜美混雜的聲音，偌大的大殿都被美人填棄得滿滿的，立體影像真實地留下了最生動鮮活的先皇后的幾乎一生。

安小樂看得眼花繚亂，同時也已經痴迷。原來哥哥的媽媽是這個樣子的，原本以為哥哥跟皇帝陛下長得非常像，簡直一模一樣。現在看起來，就奇怪地覺得哥哥跟皇后也很像，有着同樣異乎常人的美貌和高貴。所以，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會覺得眼熟。這就是皇后，雖然里爾奶奶早就說過，他比不上先皇后的一個指甲蓋，可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親眼見過，皇后只是一個模糊而朦朧的形象，在他心裏那是一種形容的說法。可是現在，無數『活生生』的皇后就在眼前，他明白過來，原來指甲蓋並不是形容詞，是真實的差距，那是他遠遠比不上的存在。

「這就是先皇后，」里爾奶奶用最最敬仰懷念的神情和語氣說：「優秀的，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皇后。即使如此，因為一百多年都沒有生下子女，她也承受了一百多年莫大的非議和壓力。這種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因為事關雷諾家族的榮譽，而皇后，把這個榮譽看得比性命還重。」

「榮譽？」安小樂不解地問。

「是的，榮譽。」里爾奶奶滿懷驕傲地說：「雷諾家族擁有最高貴的榮譽，你以為，大家都說白金漢比皇帝陛下更會打仗，更有魄力，甚至他們那時候有更加厲害的百戰百勝的戰神存在，為什麼偏偏是雷諾帝國，偏偏皇帝是雷諾？就是因為榮譽，這種榮譽足以讓星球的每一個生命臣服，這種榮譽可以讓皇帝陛下輕易地把權力分出去，組成國議會。這種榮譽可以讓皇帝陛下安心地把兵權一直留在白金漢手裏。因為雷諾家族的榮譽，神聖不可侵犯。」頓了一下，里爾奶奶說：「今天在儀式上的事情，雖然是有人在故意挑釁雷諾皇室，那也是因為你曾經犯錯，給人留下了把柄。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有人質疑皇室。以前的事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從今天儀式以後，你就成為了雷諾家族的成員，既然選擇作為雷諾的伴侶，那麼就榮幸地共享，並且請注意共同維護這份榮譽。我們的皇后，在終於有了太子殿下以後，就是為了終止以後皇室將繼續受到的非議，而選擇進行風險非常大的基因改造手術，永遠離開了我們。」

安小樂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裏滿是迷惘。擁有最完美的基因，最健全的身體，只是因為很久沒有生育，或者有可能終生只生育一個孩子，就會使得哥哥他們受人非議，破壞他們最寶貴的榮譽？他問：「可是皇后離開了，皇帝陛下不是會很難過嗎？」

「她用生命捍衛了雷諾家的榮譽，雖然令人痛心，但是這犧牲是值得的。」里爾奶奶堅定地，不容置疑地說。

安小樂只是儘力睜著茫然的眼睛，這茫然似乎顯得悲傷。里爾奶奶輕輕地走去逐一關閉影像，一個個的皇后在殿裏消失。身後，安小樂轉過身不知不覺、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