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被震

第二十一章:被震

這曦修儀的口齒伶俐,六宮中人皆是有所耳聞,隨口一句便可惹得皇帝疑心。

吳秋麗自然也不敢挑戰她的口才,只畏畏怯怯道,「靛修容與奴婢只是遠親,並沒有什麼近關係。奴婢不敢因她而不尊娘娘,若有何處誤會了,還請娘娘恕罪。奴婢絕不是有心的,日後一定謹慎小心地伺候娘娘。」

還記得前世她污衊香卉偷盜多次,仗着有修容撐腰,當着慕容絮的面便動了手。至今還記得香卉死時候的神色,死不瞑目!

若不是後來她因東窗事發而亡,慕容絮定不會忘記這號人物。前世還想親手殺了她,奈何蠢笨無計,只能等着她死的一刻。

今世重來一次,她豈能錯過報仇的機會?這吳秋麗作惡多端,她便當一回正義之士,替後宮鋤奸!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有時候活着、會比死了更難受。

想罷,慕容絮才吩咐準備筆墨,將吳秋麗的罪行一一寫下,直接往下一丟,「若真願聽取本宮的吩咐,便簽字畫押吧!」

細細看那罪行,條條款款皆是屬實,彷彿是她肚中的蛔蟲一般。

執著白紙的手不停顫抖,就好像已經身處廷尉院、接受其中官員的審問。身旁皆是數不清的酷刑,隨時隨刻準備伺候她。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吳秋麗連連磕頭求饒,卻只聽慕容絮一句冷言,「放心,只要尚侍聽話,這些罪狀你知我知!」

吳秋麗一下下地磕頭,沒幾下便磕破了額頭,廢墟之內也多了她一分血色。

馬上換了一臉無辜可憐之色,彷彿在用苦肉計般,「奴婢一定誓死效忠娘娘,還請娘娘燒了這張紙吧!」

這頭已經焦頭爛額,慕容絮卻是一臉鎮定之色,「尚侍是嫌棄這張紙不夠乾淨?那本宮另抄錄一份,再請尚侍畫押吧!」

見她一臉為難之色,慕容絮又刁難道,「尚侍不畫押么?那本宮只好傳發各處,叫其他姐妹一起瞧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萬萬不可!」此事牽連家人,吳秋麗豈會答應?

經她百般威脅,終還是畫了押。

看着白紙之上,那一點鮮紅的指紋和清晰的簽名,與罪狀的黑字形成鮮明對比,格外刺眼。

有一刻甚至不敢相信這畫押簽字是經自己之手,下意識想要毀掉,卻被清依一把奪過,「辛苦尚侍了!」

進宮年余來,這還是頭一次受人脅迫。吳秋麗只覺恥辱感湧上心頭,跟着雙眼一紅,滿是憤色。

既然已經簽字畫押,慕容絮也不欲再刁難,遂閑然道,「行了,這兒沒你什麼事了,去偏殿指揮清掃吧!亥時之前本宮便要歇息,寢殿記得快些清掃出來!」

看着吳秋麗應聲退下,清依才仔細去看紙上的內容,亦是一驚,「出閣??出閣前娘娘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閣后又接連病著,這才好了不過幾日,如何知曉這麼多內情?」

慕容絮一笑,「想知道?」

清依甚是好奇,忙點了點頭,卻聽她玩笑一句,「猜的唄!」

頓時微怒,「罪狀寫得如此清楚,怎麼可能是猜的?娘娘肯定有事瞞着奴婢!」

若是把重生一事告訴她,這好奇的丫頭,定然纏着她聊一晚上。她還想睡個好覺,只好轉移話題道,「等靛修容醒來,便會發現小邵子的戲弄。再加上遷宮失寵,她定然有怒不能言。你且派人偷偷盯着,一有什麼行動,馬上告知本宮!」

本還想追問,一聽這是正事,只好應聲退下。

清依剛走,小聰子便親自來了,依舊恭敬從容,「修儀娘娘吉祥。娘娘,芙蓉涼亭設宴,只皇上與娘娘兩人。還請娘娘一定前往,皇上說有要事相告。」

慕容絮點頭微笑,「不知是何要事?」

小聰子一笑道,「好像是關於慕容太尉的事,具體事宜奴才也不得而知呢,還請娘娘移駕吧!」

凸月漸盈,銀色月光直指西方。

今夜悶熱非常,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慕容絮本不欲出門,可畢竟是聖旨、又事關父親,她也不好違抗。

反正設宴在芙蓉涼亭,想來也不會被他佔去便宜。遂跟着小聰子出了棲鳳閣,穿過石子路至御花園。

四周雖是靜謐,卻給人一種安逸之感。偶時會有巡邏的侍衛經過,慕容絮也沒有仔細去看,只聽得那整齊健穩的腳步聲,便知他們訓練有素。

說起芙蓉涼亭,又不禁想起太湖泛舟一事。老撾皇帝捨得將鎮國之寶贈予他,他本該感到溫暖備至,為何提到他父皇便是一臉冷麵,像是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邊想邊走着,橫空出了一塊石頭,慕容絮一個不留神絆了一腳。

小聰子也跟着一嚇,忙上前去扶,「娘娘沒事吧?」

因着自小養成的端莊,即便是絆了腳,還是鎮定自若。慕容絮婉然一笑,「無事,只是絆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麼會絆腳了呢?」小聰子一邊疑問著,一邊低頭去看。凸月照得地上昏暗,卻還能依稀看見一塊玉佩,俯首拾起,細細看了一番。

慕容絮的目光也跟着移去,只看了一眼,便頓時一驚!

雖是夜色朦朧,她還是能準確認出那玉佩,正是老撾鎮國之寶:碎石玉佩!

北冥澈未免太大意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意丟在這兒?

「這玉佩是本宮的。」慕容絮弱弱地說了一句,若不是夜色掩護,她臉上的心虛定然清晰。

小聰子一愣,馬上將玉佩呈上,逗笑道,「娘娘怎麼不早說?這玩意絆了娘娘一腳、罪無可恕,奴才還想將它拿去毀了呢!」

接過玉佩,玉本身的涼意瞬間傳來。這就是碎石玉佩的妙處,即便經過人手,也不會留xia體溫。

慕容絮回之一笑,將玉佩放入懷中,「聰公公風趣幽默,這可是個稀罕寶物,若真毀了可要把本宮心疼壞了。」

說罷,兩人才繼續往芙蓉涼亭走去。

靜默片刻,小聰子才突然發問,「這玉佩似乎不是宮中所有,是娘娘的嫁妝?」

嫁妝有專門的冊子記錄,若他將此事上告,一查嫁妝冊子,她定然露陷。

慕容絮只好難為情地笑笑,「並不是嫁妝......」

她如此笑意,卻沒有說明。小聰子心下明了,定是什麼閨閣之物、不好言說出口。如此,他也不好多問了。

眼看着芙蓉涼亭就在眼前,慕容絮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原本相近的路,也不知為何今日只覺路途遙遠、仿若走了好幾個時辰。

涼亭依舊雅靜,唯一不同的便是南宮策的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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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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