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似是而非

最後還是沒拿到牙粉,擦！

小樣辛巴竟強大如斯,一旦自己的弱點被出賣，竟昂起來跟她動真格，曹薇薇甚至懷疑小樣是不是拿對魔王陛下的氣都撒到了她頭上！

下次！下次她一定會成功的！這次她只是太累了……==

拖着巨鐮與疲憊不堪的身心,曹薇薇回到房間，一旦渾身無力倒在地上,巨鐮才從她的手上消失。

頭頂一陣響動,曹薇薇好不容易挪動了動頭顱看去，看清是一雙熟悉的靴子。

「靠，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伊萊將她一把拎起來。

「你說的巨大鐮刀就是剛剛那把？」

曹薇薇哼唧一聲，實在沒力道回答。

「再變出來給我看看。」他竟然說。

曹薇薇瞪他。

要是有力氣拿出來，她不會先自己站好,難道還會是像現在被你拎着衣領掛在半空的糗樣么！

「好啦，好啦。」終於被瞪得不自在，伊萊不甘願地將曹薇薇放下，順便不忘用上修復與體力恢復的魔法。

「對了，你去哪兒了，難道又是去找辛巴？」

「嗯啊。」

「作為區區飼料，你倒是挺主動啊。」

「……」曹薇薇撇開眼，心虛起來。

「到底找辛巴幹嘛？」

用龍的牙粉回到自己的屍體里去。這話一開始曹薇薇就沒對伊萊說，現在更不可能告訴他實話，因為她感覺自己要是說了，伊萊一定會阻止她。

「去找辛巴玩……」她努力吐出字。

「……我看，是去找死吧？」

曹薇薇怒瞪他一眼，之後如沐春風地站在魔法波動下被治癒，猶如享受着超高級的美容spa！

「哇靠，你太神了。」

「說話不要這麼粗魯。」

「這就叫粗魯？」曹薇薇斜著嘴滿是鄙視，「你們惡魔連這種小兒科都不能承受么？」

「惡魔粗魯起來也很有格調，不像人類，整個粗俗。」

「啊呸！」

又有力氣了，在做完spa后，曹薇薇順便對伊萊說出自己的奇遇。

「你說偶遇誰？」

「魔王陛下啊。」

「我找了他一天，他關閉了所有直達通道，抹去自己的蹤跡，結果是跟你在一起？」伊萊的反應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以及怒氣騰騰。

曹薇薇眨巴一下眼睛，「你找他幹嘛？」

「商量事情。」

「商量什麼事情？」

可伊萊挑一下眉，頗神秘地停住，不論曹薇薇怎麼問，他都沒給解答。

「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才好。」

「什麼都不知道才叫不好！」

伊萊卻無視她的憤怒，對她的怒氣輕輕撥開，毫不在意。

無奈之下，曹薇薇只好放棄。接着想起與奧爾倫杜的對話，為了刺激伊萊，她挑着重點告訴他。比如，魔王陛下對伊萊性格上的描述。

「我說，我覺得你根本就像魔王陛下的孩子一樣，哈哈，」曹薇薇指著伊萊大笑：「果然啊，奧爾倫杜也說了，你看你的表情，整個都扭曲了，哈哈哈。」

伊萊看來氣得不輕，一句話都沒說。

接着曹薇薇就把與魔王陛下之間的所有對話都告訴了伊萊。就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怎麼對伊萊好像就是有種傾吐的**。果然是因為獨自身處魔界的寂寞感么？

伊萊聽着她詳述的經過與對話內容，然後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手指輕搭在太陽穴。聽完后，他似笑非笑：「他竟會這麼說，呵。」

「什麼意思？」曹薇薇不解。

伊萊輕笑：「誰知道，連神都猜不透我們陛下的心思，更何況我。」

「感覺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伊萊側首，一臉的猶似無辜：「怎麼會，你想多了。」

「你要知道，」伊萊最後說，「我是不會讓給他的。」

曹薇薇眯眼：「讓什麼？」

伊萊臉露驚訝，像是他想不明白，最後他說：「……你笨的出奇啊。」

曹薇薇怒：「你妹，你才笨呢！」

之後伊萊突兀地提到了宴會。

「什麼宴會？」

伊萊投來萬分同情她竟會蠢成這樣的眼神，說：「這麼快就忘了？慶賀加百列再也回不去的宴會。」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曹薇薇不忘對伊萊做「你才蠢呢」的鬼臉，說：「那要是我去把加百列放了呢，他可是天使的說。」而她是站在「不邪惡」這一邊的正常人類……起碼，她覺得自己是。

誰想，對她的話，伊萊一個嗤笑，朝她揮揮手，說：「你要是有這個能耐，你就去吧。放心，要是你真成功了，我就帶着你逃跑，保證整個魔界都找不到你定罪。」

曹薇薇一陣無語：「這麼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肯定你就是做不到。」

曹薇薇一撇嘴，知道伊萊不會瞎說，只好作罷。

「魔族一直都是這麼無聊的么，拿天使的不幸來開宴會？」

「是很無聊。」伊萊無奈地笑，「不過某些惡魔帶有自己的目的。」

「什麼？」

「比如陛下，開這個宴會是為了掩蓋。」

「掩蓋什麼？」

「其中之一，是思念。」

曹薇薇沒聽懂，但沒時間讓她問，伊萊緊接着又說：「再比如莉莉絲，並不是什麼宴會都能請動她，她沒有目的是不會出現的。」

「咦？」

「這個宴會莉莉絲會出席，就很說明問題了。」

「誰啊？」

這名字之前的萬魔大會上也聽過，當時讓她萬分不解這女惡魔的身份，現在伊萊又額外提到，這就不得不讓她更加在意了。

「她到底是誰啊？」

「跟路西法一樣有名的名字，你這個『自稱人類』竟然沒聽說過？」

曹薇薇歪頭：「你就少廢話把答案準確概要的說出來會死么？」

伊萊的臉有些抽，「你說話客氣點會要你的命么？」

「會啊。」

「……==」

伊萊閉閉眼，選擇不跟她糾纏，否則又要顯得自己幼稚……這是自認識曹薇薇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所以他很努力的剋制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莉莉絲——夜之魔女，魔女的統率，魔女之王。」

「啊，突然想起來了，是亞當的第一任妻子？」

「這只是遠古的身份，成為歷史，已經不再重要了，前因後果太複雜，你還是別跳進去，反而會自尋煩惱。你只要理解，莉莉絲在魔界的地位很特殊，她雖在魔王之下，但受尊敬程度不輸任何一屆魔王，她是路西法當時的情人，再加上，她從不過問魔界一切事務，不參與投票，幾乎不出席任何萬魔大會。她的存在是一種中立，是一種恆久的標誌，是魔族存在時間的證明，也是唯一至今被認為是見過路西法，知道路西法會消失緣由的唯一存在，她已經成為了某種象徵，而由於她古老永恆的存在，所有惡魔都尊崇她。」

「……包括奧爾倫杜么？」

「我代表不了魔王陛下，」伊萊手指輕抵唇，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奧爾倫杜的想法，但起碼我沒見過奧爾倫杜對莉莉絲有失禮儀過。但是……」

「但是？」

「與往屆相比，這一屆的魔王，奧爾倫杜的確對莉莉絲保持了相當遠的距離，他幾乎從未與莉莉絲有過主動接觸，這與歷屆魔王都大大不同。」

「那說明什麼？」曹薇薇有些好奇，甚至，可以說她十分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伊萊一聳肩：「總之，莉莉絲也曾公開說，這一屆的魔王陛下很特別，十分討她喜歡。」

「那奧爾倫杜怎麼說？」

「陛下沒給回應。」

真是，似是而非的答案啊。

「那你呢？」曹薇薇轉了向。

伊萊又是一聳肩，「伊萊家族從來跟莉莉絲建交良好，只是我消失了大半部分時間，所以交情也就那樣。」

「所以，包括你，對莉莉絲很是尊崇？」曹薇薇不依不饒，她咧嘴對伊萊笑，有點想讓他承認從而難堪的幸災樂禍之感。

伊萊瞅瞅她，接着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那麼在意莉莉絲？」

「因為她聽來很特別。」

「是很特別。見了莉莉絲你就知道了，你會聞到遠古的氣息，這種氣息任何惡魔都沒法反抗。」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曹薇薇放慢速度，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所以，你也很尊崇她咯？」

伊萊凝視她的唇舌，有些失神。最後，他一笑，說：「我不討厭莉莉絲。」

「可你對任何惡魔似乎都不討厭。」

「對，」伊萊壞笑，告訴她她的確說到了重點：「沒錯，我對任何惡魔都不討厭。」

「……」

「所以宴會上無論莉莉絲跟你說了什麼，也請你忽略。」

曹薇薇眨巴一下眼。伊萊的話里好像另有意義，但她一時沒有聽明白。

再一次，似是而非的答案，繞得曹薇薇頭有點暈。

「為什麼我總感覺，」曹薇薇喃喃：「總感覺無論是你，還是奧爾倫杜，其實都不希望這個莉莉絲出席這次的宴會……」

伊萊回神，望向她，深深看進她的眼睛。「雖然在一些問題上，你實在是笨得可以，但不可否認，直覺倒是挺準的。」他說着，若有所思的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