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實我是故意的（三）
江唯被爺爺訓了好久才罷休，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是晚上十二點，看了一會兒漫畫書，關燈之後翻來滾去怎麼也睡不着，又起床拿出沉睡魔咒英語書看了一會兒，出乎意料地背了好幾個單詞，江唯深深地鄙視了一下自己，高考之前學英語都沒這麼有效率！無奈之下，打開電腦看電影，剛剛看了十幾分鐘便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與此同時，在酒店裏的白霖正抱着沈怡熱吻。白霖緊緊箍住沈怡的身軀，滿身酒氣的他一手扶著沈怡的臉，一手托着她的後背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沈怡睜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掙扎之後便慢慢閉上眼睛，快速跳動的心臟使她環抱白霖後背的手微微顫抖。
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白霖漸漸有些體力不支，順便一帶把沈怡壓倒在床上，身體里的火熱讓他急促地想要發泄。他雙手開始不自覺地遊離在沈怡的胸前，撕扯着她的衣衫，但是摸索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領口更進一步，熱汗已經將身上的襯衣打濕，他放開沈怡已經因急切的吻而變得紅腫的唇，想要專註於阻擋的衣料。
剎那間，他立刻驚恐萬分。定眼一看，身下承歡的居然是沈怡！但是身上躁動的感覺讓他猶如一隻饑渴的猛獸。
「媽的，被下藥了！」白霖痛苦萬分地滑下床，躺在地板上氣喘吁吁。
沈怡眼神迷離地坐起來，看着躺在地上的白霖。
「快走！」白霖努力用鎮定的聲音對沈怡喊。
沈怡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站起來走在白霖身邊，開始慢慢脫下自己的衣服，全身**地蹲在白霖身邊，捧起白霖因隱忍而緊握的拳頭往身上蹭，白霖用力推開，但因為藥物作用反而像是主動撫摸。
沈怡一向素麵朝天不施粉黛，但是面容姣好的她總是讓男生無法自持，更何況是現在一絲不掛的她，更讓人口中乾渴。
她索性俯下身子尋找那個期待已久的唇，讓自己與心中朝思暮想的人更加靠近。火熱的舌滑入他口中，貪婪地攫取屬於他的氣息，小心翼翼地探索每一個角落。
這一瞬間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白霖翻身而上……
熟睡的江唯突然抖了一下，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耳邊的風短暫地吹過，四肢死死地縮在一起卻無濟於事，空洞感瞬間延至全身。
江唯徹底醒了，屏幕上跳動的畫面映在臉上，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江唯眼睛酸澀，她揉揉睡得僵硬的脖子，伸腳穿鞋想要站起來，不料腳已麻木得沒有力氣，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板上……
第二天早上，江唯頂着一頭亂髮，滿眼血絲地站在鏡子前刷牙，手肘的疼痛讓她面目猙獰。
「幸虧我的肉還不算少，不然摔死了。」江唯樂觀地想。
同一時間，裹着浴巾的沈怡也站在鏡子前整理刷牙，渾身的酸痛讓她無心仔細刷牙，但是偷食禁果后的愉悅感還是讓她心情不錯。
「對不起……」白霖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來不及穿好的襯衣還裸露著結實的胸膛，用沙啞的聲音一邊一邊地說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昨晚白霖和光頭喝了一杯又一杯，目的就為了把沈怡帶走，最後光頭喝醉了，兩幫兄弟也喝嗨了，白霖悄悄地把沈怡送出來，之後就沒有意識了，後來在酒店有過短暫的意識，但是最終還是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沈怡渾身一震，白霖的一句句「對不起」，讓她感覺自己很廉價，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沈怡扭頭強忍淚水，淡淡地說：「你情我願，沒有誰對不起誰。」
白霖正想說什麼，門鈴急促地響起來，他整理好衣服，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勃然大怒的吳珍——沈怡的媽媽，還有滿臉擔憂向里張望的馮阿姨和兩個警察。
沈怡走出浴室找昨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看到門口站着的人瞬間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吳珍一看裏面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伸手便給白霖一巴掌，瘋狂撕扯白霖的頭髮和衣服，用顫抖的聲音罵：「你個畜生！你對她做了什麼？」白霖臉上、脖子和雙臂鮮血淋漓，他卻硬是沒動，咬牙接受。
沈怡立刻上去阻止，卻被吳珍的瘋狂甩在地上，馮阿姨立刻去護著沈怡。
待吳珍發泄完，兩個警察把一聲不吭白霖帶走了。
吳珍把門關上，對面前早已哭成淚人的沈怡拳打腳踢，在馮阿姨的維護下，吳珍的拳頭幾乎都打在了馮阿姨的背上。
連續三天，江唯沒有白霖一點消息，她快瘋了。還有兩天，他們就該出去旅遊了，雖是跟團，可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商量好，他這是鬧哪樣啊！
江唯雖然嘴上說再聯繫不上白霖她就不去了，但還是按照出行攻略一件一件把東西準備好，還靜精心準備了一件漂亮的長裙。江唯平時幾乎不穿裙子，就算是學校的女生校服是裙子，她也不穿，硬是買了兩條小號的男生校服褲子，白霖總是說她不像女生。現在她想在海邊散步的時候可以穿着裙子，和白霖手拉着手，迎著海風，看着夕陽，漂漂亮亮地展現一下自己的另一面。
可是白霖在出發前一天還是聯繫不上，正當江唯焦急萬分擔心白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白霖用陌生號碼打來了電話。
在江唯正要滔滔不絕數落白霖時，白霖沉重的聲音傳來：「江唯，我時間不多，簡單給你解釋一下。我和沈怡複合了，明天就不和你去了……你要不想去就別去了……」
江唯腦袋空白地點點頭，眼睛裏的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帶着哭腔要強地說：「我能問你理由嗎？」
白霖沉默。
江唯忍不住抽泣兩聲，抹淚接着說：「我江唯今天開始和你分手，記住，是我先說的分手！」
白霖還沒說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江唯哭得更凶了。
路過的江文倩聞聲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幹嘛啊這是？」
江唯看江文倩進來了，可憐兮兮地告訴她：「我被甩了怎麼辦？」
第二天江唯腫着眼睛坐上旅行社的大巴車，江文倩怕她難過所以想跟來，江唯死活不讓，後來江文倩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失戀嘛，沒準江唯這丫頭出去玩幾天回來就忘了這回事兒。
等出發了江唯才知道整個大巴車上幾乎都是五六十歲的大爺大媽，一路上大爺大媽們在導遊的帶領下唱個不停，一會兒《東方紅》，一會兒《喀秋莎》，一會兒《愛情買賣》，一會兒《好聚好散》。江唯本來就很難過的心瞬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中途到服務站的時候，大家都下去活動上廁所，江唯一個人戴着墨鏡坐在最後一排看着外邊，外邊的大爺大媽們有說有笑，江唯的心情卻低落到谷底。
「你一個人來啊？」一個和江唯差不多年齡的女生走到最後一排笑盈盈地問。
江唯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女生看江唯身邊沒有人坐的樣子，便自覺地坐下來，繼續笑着說：「爺爺奶奶們真開心，就是唱的歌太難聽了，呵呵。我陪我外婆來的，你怎麼一個人來啊？正好趕上一車都是老年人。哈哈，怎麼樣？是不是很無奈？他們差點在車上跳起了廣場舞，哈哈哈哈……」
那女生自言自語又自說自笑，和江唯講得甚歡。
「我叫劉菲，剛剛高中畢業。你叫什麼啊？」
江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嗓子被痰堵住，聲音沙啞地回答：「江唯。」
「哦，你上什麼學？」
「高中畢業。」
「哇塞，我們都一樣啊，今年的作文題目真是太坑了，題目我都看不懂，更別提怎麼寫了，寫到一半真想摔下筆就走，真是沒有材料可以用。還有還有，文綜的選擇題壓根看不懂是歷史題還是政治題好么，出的題真是偏！我估計啊我考得不太好，你呢？理科生還是文科生？」
江唯微微點點頭，不想說話。
劉菲自個兒喋喋不休，吵個不停，也不管江唯是否回答她。車開的時候，劉菲索性就坐在江唯旁邊不走了，時不時地和江唯說一句，自己笑一下。
去浙江的第一站是杭州，杭州正在下雨，但是也沒有阻擋大爺大媽們的熱情還自我安慰道「幸虧下雨了，不然熱死了」。
小雨淅淅瀝瀝地飄散著，遠處的景物霧蒙蒙的看不清楚，劉菲剛開始還興緻勃勃，可是後來想到雨漬花落，綠肥紅瘦，就有幾分凄涼，不由地傷春悲秋起來，文藝范兒十足。江唯本就不喜雨，再加上也沒什麼心情看風景，自己凈躲在亭子裏避雨了。
路過斷橋的時候，雨停了，白娘子與許仙相遇的地方，應是個浪漫的地方。可是面前光禿禿，一點特色都沒有的橋讓劉菲大失所望。
「什麼啊？這就是斷橋？」劉菲覺得不可思議，再次嚮導游確認。
導遊點點頭，劉菲抱着自己剛剛買的油紙傘驚呆了。
劉菲扭頭看着江唯，很抱歉地說：「我們偶遇不了你的許仙，我的法海了……」
江唯在劉菲的遊說下也買了一把油紙傘，說是等下沒準能在斷橋偶遇自己的命中良人，還吵著說如果遇上法海和許仙，許仙留給江唯，法海一定要讓給她。
江唯問她為什麼，她說：「沒看新白娘子傳奇里法海比較帥嗎？」
江唯實在是哭笑不得。
在旅途中，有江唯這個天生就是個笑料的人在身邊，着實讓江唯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在想白霖，她想不通他們為什麼就這樣結束了。
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白霖是不是在騙他？總不能就憑一通電話就這樣結束了吧。江唯想自己先冷靜幾天，等回去了再找白霖說清楚。那天她說分手也是氣話，他們之間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