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再遇些

第二章 再遇,再遇些

淡淡的芳香縈繞,翠色盈滿,倒是與她一身青衣相襯了。城外人煙稀少,景色很是不錯,如此不至被踐,倒是挺好。散淡的漫步於林蔭下,雖然西方已是昏黃一片。

悠悠得朝着城中走去,點點明亮透出,距城愈近喧鬧聲愈清。走近些,河中點點移動,岸邊集聚著很多光亮,竟是都在放河燈,抬頭看來,孔明燈亦是漫天飛。竟是中元了,前幾日還記得呢,到了今日竟忘卻了。

相比花燈,華麗的船隻四周掛滿了燈籠就更是亮眼了,在甲板上面可以直接朝水中放些花燈,放的多些,飄散開的時候竟圍了大半隻船,像是故意為之的裝飾了。

緩緩步入橋上,憑欄而立,河面上點點光亮極其鮮活可愛,只有這時才不會覺得黑色的河水如魔鬼般專吞噬人心,花燈似有生命般點點侵蝕,感染它。周圍亦極其熱鬧,緩緩勾起唇角。

「卞兒。」

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次不會聽錯,轉頭,白色華服逼人雙目,光華耀眼。

「黎。」她揚起笑。意外卻算是個驚喜。

「怎麼自己一人在這呢?」他笑得奪目。

「無處可去,只得來此熱鬧一番了。」

「怎麼會呢,我帶你去看看,城中也熱鬧。」他笑意盎然。

「好。」她亦笑,隨他而去。

城中確實比較熱鬧。小販也未早早的收攤回家,各色燈籠在夜色中極美,一路走走停停賞燈,一些小玩意竟也極有意思,不知是否因為平時從未多加註意過,一些小孩子吃的糖人竟也買了下來。慢步走着或快步追趕一些稀奇的物件,一直說說笑笑不停,他總是能找到話題,不知覺中被他逗笑,彷彿很容易的偏離了自己的一貫風格,有些奇怪。

不知不覺,走來走去竟又走至河邊,許多人都在放花燈,聽說放花燈的時候可以許下願望,很靈的,倒是覺得很神奇,細想下來,發覺自己竟沒什麼心愿可祈,苦笑一番。

轉身見他負手而立,背影有些清瘦,觀望着河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來自己本就是淡然的性子,一度認為只要熟悉之後,喜歡了一個人才會讓他見到自己的內心,大多數情況下,她是不願與人交談的,甚至打心眼裏拒絕。想到此,她竟嚇了一跳,對一個只見面寥寥數次的人,自己竟這般容易放下心防了。。。

昏黃色映在臉上,朦朧清麗,怔怔的看着他,不作言語,他見她如此,璀璨一笑,宛若最亮眼的繁星。正想事情入神。。。

「落水了,來救人啊!」呼聲響起。

她一個機靈,抬眼不見他,「癸黎!」縱身跳了下去。跳的太急,轉身未順好氣息,忽的一滯,竟墜了下去。。。

忽然感到腰間一緊,給人攔腰抱起,輕點水面,一個起落便至岸邊。看到是他,這才記起,他是會武功的,她忘記了,竟還如此狼狽的去救他。抬眸看他,仍然目測一番他有無受傷。

「你擔心我?」他似是極認真的盯着她。

「我還以為是你。。。」她承認。

見他竟很開心的在笑,「我很開心,謝謝你。」

「額?」她有疑惑。

「初至此地,遇見卞兒我很開心,能得卞兒如此對待,我更是開心。」他認真的說道。

「認識你亦是我的幸運。」她勾起笑意,感染至心底。

一直以來他身上便有一種引人注目的的光華,她心底有些不穩,卻更有想要向他傾訴的心思,這是什麼心思呢。。。

干黃的茅草房頂,雙腿垂落在檐前晃蕩著。一襲白衣似雪,下擺隨之擺動,如踏着祥雲一般,小臉清麗脫俗襯得愈發空靈。

獨自欣賞著前面一片旖旎山光,整齊的田埂上油綠一片,溪流極清淺夾雜着小碎石在遠處橫跨而過,蜿蜒曲折的招惹它物,遠處山峰入雲,飄渺的看不清山頭是尖是平,旁依的幾座雖不如他挺拔,確是繁茂青翠極其秀麗,點點猩紅布與其中。想當初自己她爬上去了,風胥,還有倚雀。。。

「嗯哼。」哼出一句。肆意的雙手交與腦後徑直躺下,真是想曹操曹操都到了。無語望天,斷斷續續的麻雀,飛鳥掠過,幾許哀鳴,旋轉旋轉。。。

淡淡的幽香,倚雀每次出現都能被她聞到,真不知若是執行任務時,敵人率先知覺她的到來,該當如何。。。

「什麼任務?」閉着眼淡淡道。

倚雀一身綠衣飄然立於風中,姣好的容顏,誘人紅唇微抿,無可挑剔。卻總是一副自我的表情,一股傲然似牡丹怒放。撇躺着的那人一眼,立於屋脊之上,薄唇微張,「城外三十里,山賊窩。」

卞兒直接睜開眼,正見她不算熱情的眼神掃來,「盜賊窩?金尊何時對山賊也感興趣了。」

「感興趣的自然有值得感興趣之處。」面無表情的轉開臉淡淡道。

「哦?」

「一幫只劫財的人卻殺了人。」

「就這樣?」

「殺的是朝廷送密信的便衣。」

「有陰謀,不過這偵查的工作倒是做的不錯」

倚雀看她一眼,不再回答。

其實他們無需管太多。想來金尊是黑白通吃,拿錢財辦事。殺手情報網,如此偵查之事,亦是涉及。她們也懶得想什麼理由。金尊雖喜錢財,卻絕對是懂分寸的人,從不會做虧本買賣,所以他們不必擔心自己或組織會有受損的可能。只知,一旦無任務可做,實是自在至極。

「什麼時候去?」抬眸問她。

「今日倒是不會去了,具體待通知。」

「這是第一次。。。你通知我時不明確時間的。」

想來,不是必要的時候,她們幾乎無交談。今日倒是。。。

「做好準備,另會通知。」

。。。。。。

夜風婆娑,竹葉極盡搖曳,彷彿冷澀的厲害。精巧的五重八角飛檐閣樓,掩映於一片翠綠之中。不過,此時是黑夜,墨與翠也就沒什麼講究了。

醇厚清冽的酒香,幽浸方圓不知幾里,吊腳飛翹的檐上白衣飄渺,尚算皎潔的月色下,襯得光華一片,只腿盪於半空,下巴擱在另只蜷起的膝蓋之上,右手攬著置於瓦片上的酒罈。

忽的直身,似是醉醺醺的雙眼迷濛,水氣掩映,襯於月光之下像是透亮的水晶,復又坦然的捧起酒罈,仰起臉來灌入一口,咋咋舌。。。

是風胥呢。。。

一襲黑衣,袍袖精緻,錦繡翩然飛舞其上,如其人般風華張揚。腰間白玉栩栩生輝,暗藏其下的實是隨身軟劍,黑靴周邊生輝,亦是暗器隱藏,不過數量的話,她就不得而知了。踏風而來,閃電於行,風胥。她勾起嘴角,仰起臉來又是一口,真是好酒。

來人也隨身坐下,不過,是坐於正脊攢頂處,高於她,彈彈袖間褲邊,隨口道「怎麼一人在這,喝悶酒。」

不以為意的看他一眼撇撇嘴,「誰說酒只能悶着喝了,我這是對月小酌,文人之事。」

「小酌?你這罈子可以拿去喂牛了。」

默不作聲的灌了一口,對她嫣然一笑,噗得一聲,口中酒全數朝他飛去。

誰知他閃身一避,甚是急速的跳至另一邊,優雅得彈彈衣袖安坐在那,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且,」她輕哼,「每次都被你躲過。」

「每次都是這招。下次記得偷襲要快點,我等了這許久才見你悠悠的喝下。」他甚是鄙夷。

「你懂什麼,這是盾有形於無形,以平常之姿掩飾暗流。」她不屑道。

「哦?我諷刺於你,依你是那種不還口的作風么?」

「哼。」她不置可否。當然了,誰讓你總是諷刺我來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尋着酒氣來的。」

「原來如此」。

相對無言,夜風作美,一黑一白立於波光粼粼的琉璃瓦上,甚是飄渺。

「後日,奇香閣,劉副。」風胥說的簡單,不過他知道她懂。

「恩?」她抬頭,「不是攪山賊嘛?」

「倚雀告訴你的?她可有說何時執行?」

「沒有。」

「很久沒有執行任務,怎麼腦子鈍了。」看她一眼。

白他一眼,「這不是倚雀告訴我攪山賊,如此你突然再來一個,我順口一問嘛,真是的。」

仰頭喝下,噗的一聲,這次倒真的夠快,他雖然躲閃及時,依舊沾了些許酒。

「哈哈,」她笑開,「我贏了。」

他早立於寶頂之上,斜眼睨她。

「到時通知你,記得準備。」說完閃身近她,一把拿起酒罈仰口喝下又還於她,便沿來時方向化作黑影,不見。

沖着他做個鬼臉。。。還以為他會噴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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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可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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