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母女相見

監獄母女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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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偉成和田雅琴,周玉蘭,後來馮誠也來了,都沒有用指責的語言責怪曾秋蟬,人生選擇會犯很多的錯,有些錯自己可以原諒,有些錯自己不能原諒別人會原諒……這個結論他是理智的,感情的,道德的,觀念的,勝過一切力量的友誼。

「生活對她不公平。她的生活應該充滿溫馨,充滿愛,不應該是的牢獄鐵窗,這樣對她太殘忍。」曾偉成在沮喪中還沒緩過神。

「我的一位朋友在監獄做幹警。秋蟬是聰明女人,不會坐以待斃。」馮誠成為董事會秘書,社會關係如魚得水。

「你哪位幹警手頭有權嗎?」玉蘭問。

「就是普通幹警,減刑不歸他管。」馮誠又說:「不過表現好的犯人都有減刑機會。」

「還是玉蘭能說,走到哪裏關係打到哪裏。」雅琴開玩笑說:「你和查哥現在怎樣了?又是一個小白臉,眼真饞。」

「去去去,什麼小白臉,還是你的正宗哥眼讒,刁走了我們的大董事長。你們說是不是啊!」玉蘭活潑的時候就像沒長大的小姑娘,淘氣的時候又像一個多愁善感的婦道女人。

「對對對。玉蘭姐說的對,多少雙帥哥公子的眼睛盯着這塊優質資產,還是正宗哥有口饞,把你俘虜了。」馮誠和雅琴上下級關係,愛開**玩笑。

「不對,是絕版的優質資產,無價。」玉蘭邊說邊笑,很開心。

「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曾偉成插不上話。不如退場迴避。

「行,有事電話聯繫。」雅琴指著兩個不正經的傢伙:「說事顧點別人感受行不!」

馮誠和周玉蘭嘿嘿直笑。

「不要只是同情,要伸出愛的手臂去擁抱。還要用高尚的心靈去溫暖,讓她成為幸福的人……是的,這是一種堅定的信念,用非常理智的。感情的,道德的,觀念的,友誼的,充滿溫馨的愛去愛她。」馮誠不知在哪裏撿來兩句陳詞爛語,自言自語說。

誠然,曾偉成在楊琴面前左思右想,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勇氣講出口。於是他換了個話題,轉彎磨角地希望母親理解。希望母親支持他的決定。在目前他沒有別的選擇,這是觀念問題,怕母親生氣。在這種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母親在沉默中很快回過頭來,對偉成激動地說:「我知道,你的選擇是對的,她需要你。」

「嗯!」曾偉成獲然開朗的笑了。而且憨傻的笑容全寫在臉上。

這是秋蟬被捕之後楊琴見他第一次喜出望外的憨笑,情緒也是第一次這麼好,精神除了有點衰弱。看上去很健壯。

楊琴的話讓曾偉成感到喜出望外,又格外的親切。因為這是母親感言真話。從審判開始到結束,他一直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裏,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試想過,但他沒有這麼做,當他把這個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訴給母親時,心裏才感到是莫大的輕鬆和快慰。但是。他不知道秋蟬怎麼想,也許想明白了,也許很矛盾,也許會接受他的請求;也許她會像以往一樣含笑自如,旖旎甜笑。也許會溫柔的吻他,然後向他傾吐在心中壓抑太久的憂傷……她後來哭了,傷心的嚎哭大叫。當然曉得,他會大膽地把她摟在懷裏,撫慰她安靜,鼓勵她精神起來,給她力量叫她好好生活,培育她死了的心重新復活——他和她在一起,讓她重新得到溫暖和幸福,享受人間真正撲素的愛。

「已經過去了,把過去一切不愉快的事全部忘掉,我們重新開始。」

她不說話,低頭流淚。

「那些全都過去了,要想到我們的未來。我們的新生活才剛開始,就像我們重新來到一個新世界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從新開拓我們的道路。」

「是可憐我嗎?」

「我會把真愛給你,以往的真愛。相信我,我說的是真話。」

「比我好的女孩多的是,你幹嗎要同情我?」

「這不是同情,是我們剛開始的愛情。相信我,請接受我的愛!」

「這不是愛情,是同情,是你可憐我。你幹嗎要可憐我?」

她嚎聲大哭,很傷心,淚流滿面。身體伴隨着哭聲不斷在抽泣,全身都在顫抖,像是中了瘋的危重病人,一時失去了痴覺。

然而,曾偉成痴情的瞧著,半個身子貼着她,全部情感墜落在他想像的感情之中。他不為別的,是為了情感和友愛,為了從童年到青年的真情友誼,還為了道德連接起來的責任和義務。他把這些交給她,是不希望看見她再受痛苦,要讓她做一個真正像樣的幸福人。

審判結束散場的時候,曾秋蟬的好朋友田雅琴帶着余正宗,周玉蘭帶着查慶,馮誠來到楊琴面前,他們和曾秋蟬很是同友之情。想到秋蟬馬上要去新的地方心裏不是滋味。同時,他們還特別為她準備了離別前的禮物,請曾偉成轉告向曾秋蟬問候,並希望她在服刑期間立功減刑,早日釋放回家。他們了解曾秋蟬不服輸的性子,骨子裏有哪么些闖勁硬勁。他們走了沒有多久,曾偉成的幾位好朋友也到了。他們同樣給曾秋蟬帶些物品,用同樣的方式請曾偉成給她捎些話。

楊琴和曾偉成十分感激,他們在無法推脫再三說服的情況下接受了那些真誠而充滿友愛的禮物。誠然,曾偉成很感激這些在泛難之中誠摯的友誼,很感謝他們的幫助——他說在人與人之間還有什麼能比純潔的友誼真誠,還有什麼能比牢固地感情更崇高;他是標誌着人生、道德在人與人之間的重要扭帶,從而告訴所有人,類人社會大家庭中繁衍著友好和睦的溫馨。

宣判后的一個月,在取得相關手續獲准后楊琴終於和女兒有最後一個小時見面的機會。

天空晴朗,陽光普照,空氣中透著一縷清爽的田園泥土芳香。枯萎的青草腐爛在田間地頭,有些地方開始冒出嫩芽。在狹長道路兩旁的草地上到處長滿刺茅草;那些埋在山間石頭夾縫裏的鐵心草老早就鑽出了泥土,冒出葉尖大口大口喝着潤露。挺立在山坡上的柏楊樹,樺樹、梧桐樹、楊樹、桉樹、楓樹、野櫻桃樹、桔子樹長出嫩葉,旁邊剛冒出清香帶黏糊的葉片。有幾棵說不出名字的樹枝開了花,還有兩種不知道名字的樹枝長出了圓圓的果子。快要綻裂的花在菩提樹上膨脹起來。樹林里的鳥雀。烏鴉,麻雀,野鴿子,雀鳥,燕子,唱着愉快的歌,忙着裝修它們的巢兒。麻雀來得最早,它們成群結隊在樹枝上吵吵鬧鬧,有的飛上屋檐。有的在樓房陽台上跳上跳下,忙個不停,不時給巢穴里的幼雀準備食物。

在陽光充足的地方,垃圾箱裏,牆壁上,廚房,有味的公共場所,客車上。公路旁……紅頭蒼蠅嗡嗡地叫,它們結隊成群。追趕氣息——這些都是自然界中活躍物種,依賴著人類的殘羹生存。

可是人呢?那些失去自由的人,他們的生存是同等的。他們和所有人一樣有思維能力,能夠在複雜的勞動中改變他們的靈魂,醫治他們的創傷。所以說,把間接勞動和直接勞動揉和起來。在不同的環境條件下依靠他們的靈魂適應自然,利用艱苦的自然條件改造他們的靈魂,調整撫育他們心靈的創傷,叫他們健康起來。

楊琴和曾偉成到監獄。監獄的牆壁很高,上面到處拉的是電網。兩扇鐵門又高又大,顯得壁壘森嚴。他們給門衛看了探獄證件。看門是一位年青戰士,嚴肅和威武是軍人的本能,他把曾偉成和楊琴帶到左邊接待室,然後把證件交給那位中年看守。他們知道這裏的紀律非常嚴密,就是內部工作人員進出也要把證件拿在手上。中年看守仔細看了兩位探獄者,又仔細查看他們的證件,於是他才不慌不忙給監獄長掛電話。

「這裏有規定,凡是來探監的人,都要向監獄長彙報。」中年看守打完電話說。

「這是應該的。」學會了些外交活動的曾偉成,忙從上衣口摸出香煙,誰知中年看守沒有領情。

監獄長來了,吉普車停在看守室門前。這位監獄長體肥肩寬,有些威武,看上去就是當官的材料。他接過中年看守交給他的探獄證件,核對證件號碼,然後履行他的責任。曾偉成在探監家屬卡上籤了字,手續完備后監獄長給流放室打電話。「你們在這裏等會兒,犯人馬上就來。」

楊琴見面心切,沒注意監獄長在說啥。

曾偉成什麼都看見了,包括監獄長冷若冰霜的臉。走路顯得吃力的身體,還有他坐在吉普車上不太熟練的駕駛技術。

沒一會兒,曾秋蟬被押到看守室。看守室是供親人探看犯人的地方,雙方隔着玻璃牆見面,拿着電話聽筒對話。楊琴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又是在這裏第一次和女兒見面,很是激動,電話聽筒都拿反了。

曾秋蟬第一眼看見母親,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止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涌。她說什麼呢?激動得都快暈朦了,一點不知道說什麼好,面部表情除了感激,就是感恩。她很是意外,這是被捕入獄后和親人第一次見面。見面的地點幹警臨時通知,時間由幹警安排,有嚴格的牢獄制度,不是想探就探,探視一次是多麼不容易的。

母親更不容易。她年歲以高,行走不便,尤其是最近老了一大節,臘黃的臉乾癟無光,縐紋像乾涸的農田,露出無規則的開澤的泥面。

曾秋蟬在監獄里聽一些老犯人說親人探監犯人的事情,探看地點,探看時間,送來的物品,這些都要經過看守人員檢查。表現不好的犯人檢查更嚴。她前兩條都沒上沾邊,在這裏表現好,因此看守人員對她要求不太很嚴。再說她是暫時關押在這裏的犯人,有些規定她不完全清楚,來的時候看守人員給她講解過,於是她才約之一二。

她站在接待室玻璃窗口前,心裏很是激動,想得好好的話,來到這裏一切都被突然相見的意外嚇跑了。她想不起該說什麼話——她感覺,在這樣的時刻,死了的心似乎壓迫她啥話也不要說。

曾秋蟬呆若木雞的站着,靈魂媾合倉白。她仔細看着衰老體弱的母親,親切的注視着哪張熟悉而慈愛的面孔。此時,她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彷彿覺得青紅的眼睛出了毛病。在監獄里的時間呆長了,日新月異外面世界和她開始無情隔絕,流逝的情景淙淙不絕……她眨了眨青紅的眼睛,盡量調整模糊視角的焦距,盡量修復視頻在親人之間的感情,於是回答她的答案仍是形象衰老,又黃又瘦,精神又明顯減退的憔悴的老人。再細看,老人的臉呈病態,慈祥的眼睛露出晚年疾病的縮影,她過於勞累,過於蒼老,乾枯的身體似乎在這些日子裏更衰弱,上額凹進去的皮膚長出大塊大塊老年斑。雖然母親的老臉看上去有些浮腫,卻仍舊放出慈祥的光輝,至少母親的感情在親切的注視着她。雖然在前段時間,母親關心她的審判結果卻下落一場大病,病情非常可怕,她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她想像得到此時此刻母親的心情。她理解母親這樣做的理由——無法用語言形容母親的養育之恩!

她的不幸遭遇連累了母親,已經讓她羞赧痛苦,勞累操心。然而面對在監獄相見的凄慘情景,她還有臉向他們說什麼?能向母親說什麼?她想到哪些羞辱的情景比死還難受的悲慘念頭,誰不知道她曾秋蟬是受過公開審判的罪犯,誰不知道她曾秋蟬是張建國公開的情婦。這些事她沒有資格再說,在這裏她差不多失去了說話的權利。

世上沒有絕對的公道話,只有公道本身是正確的,這才是公道:她目前心裏已經感到內疚,非常受不了,失去貞潔的**鑽心拙痛,被野獸咬傷了的心靈血淚模糊還在哭泣。失去的,是她永遠也無法彌補感情造成的悲劇後果。更何況面對現在的種種惱怒,無情的冷眼,難道她還要他們來為她受這種罪惡的傷痕。不,她沒有理由這樣做,儘管有難言,心裏痛苦,但她一定不讓這些不愉快的憂傷掛在臉上。她曾秋蟬要高高興興,把痛苦的事情埋藏在心裏,到如今自己搞的苦果自己吞,自己的罪自己受。到這種兇險畢露的地步,母親見她非常不容易,她想見親人更困難,到不如說他們在這裏也許是最後見面,今後在什麼地方見面誰都說不準——於是,她是高興的情緒,修復著這種快活親情只有親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有,至於機會現在是最好的。(未完待續。。)

ps:楊琴見女心切,曾秋蟬強裝興緒,羞澀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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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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