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遇，結伴
第十三章相遇，結伴
在回去的路上，紅火的肚子又餓了，說是因為上午在金沙幫裝模做樣地哭，還要跟那麼多的人假裝套交情，搞得很累，所以吵著非要吃點東西。春華被他吵得無奈，在路邊的一家店買了幾個餡餅。剛做出來的餡餅，看起來黃油油，脆生生的，而且還冒着香氣，裏面混著切碎的肉餡，這家店鋪的手藝也真是不錯，別說紅火這樣的餓死鬼投胎，就是路人也聞着香味來買，所以生意非常紅火。
春華在人堆里擠了半天買出來的餡餅，捧在手裏還有點燙，紅火看着直流口水，正想接過來大快朵頤一下，剛伸出手去，春華卻一下收了回去，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鼻子比較靈敏的她又聞到了紅火身上的臭味。
「哎？想吃啊？真的想吃啊？」春華在有意逗他。
「廢話，不想吃難道想看啊？那不是有毛病嗎？快拿來給我，我餓得很。別逗了。」紅火有點着急了。
「想吃可以，你先去洗個澡吧，身上的臭味熏得人快暈倒了，帶你出來說是我保鏢我都嫌丟人。」這是春華提出的條件。
「我洗洗洗，你先讓我把東西吃完了再去洗，餓著肚子怎麼洗，那我就該暈倒了。快拿來。」紅火伸出手去想硬搶。
春華一把把東西藏到身後，就跑了出去，邊跑邊叫道：「你不洗乾淨身上的臭味，我就是不給你吃東西！」
紅火心裏這個氣啊，心說我洗不洗你這麼關心幹嗎，又不是想娶我回家，但是看着冒香氣的餡餅他心裏急啊，急忙追了上去：「死丫頭，快點把吃的給我！」
春華拿着餡餅跑到了一家客棧的窗戶跟前時，跟紅火追到了。一把搶過餡餅的紅火得意著把東西舉過了頭，然後準備往嘴裏放。春華跳了上去拍打着紅火，還叫着：「你這臟鬼也不洗澡，就知道吃，真噁心！」
此時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啊！」，春華和紅火兩人都停了下來，轉頭一看，卻都楞了。只見葉天克和程重兩人正坐在那扇窗子的裏面看着他們。程重是一臉苦笑相，好像看得很有趣，又很無奈。昨天還見這兩人是初次見面，而且似乎有點小矛盾，怎麼今天就打得這麼火熱了。洗澡了都……
葉天克則是吃驚地張大著嘴看着他倆，嘴裏能放進個雞蛋了。怎麼這兩人昨天是冤家，今天則是另一種冤家了，真是讓他滿驚訝的。
春華和紅火也都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身體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看起來很可笑。直到旁邊有路人經過指着他倆笑才恢復了常態，但也是有些尷尬。
程重畢竟是這幾人里年紀最長的，最先回過味來的他笑着向紅火揮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葉天克也是一臉壞笑地看着紅火，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意思，讓春華打了個激靈。
紅火向程重回應地揮了揮手，嚼著嘴裏的東西，含糊不清地向春華說道：「他們倆就是昨晚我在老劉家後門外追到的人。」
春華變得一臉嚴肅地看着程葉二人，然後忽然驚呼了一聲：「啊！真該死，還是讓你把東西吃了！你給我記住一會兒去洗澡！不然再也不給你東西吃了。」
聽到她未加掩飾的聲音，程葉二人忽然醒悟過來，原來她是個女孩子，可隨即兩人看紅火和春華的眼神就更不對勁了。
春華也是醒悟了自己剛才的失態，心道都是這死野猴子害的。但是面對這兩個人，春華的心裏卻莫名地產生了一股好感，就像看紅火時的心態時是一樣的，似乎可以放心他們一樣。這是出自於女人天生的直覺，並無什麼道理可言。春華自己也知道不能就這麼冒失地去相信什麼人。但是她現在必須要跟這兩人個詳細地問一下昨晚的情況，因為只有他們看到了事情的過程並且跟兇手打過交道。於是便湊到跟前，問程重：「這位……兄台，可否坐下一談？」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叫程重什麼，喊大叔吧，有點嫌老了，喊兄弟吧，又有點不合適。
程重又是苦笑一下，心說我今天苦笑真多，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然後回答春華說：「姑娘啊，鄙人姓程名重，你就叫我老程吧。你既然想跟我們一敘，那就請進來坐吧。還有那位兄弟，也請一起進來坐下吃些陋食可好。」
嗖地一下，紅火就坐到了桌子前，裝模做樣地跟程重客氣著：「那既然這位老兄……老程……老程兄……如此盛情，我們也就不便客氣了，多謝款待啊」手上說着話的同時，已經把桌上能吃的東西全夾到自己面前了。
春華苦惱地捂著額頭，心裏有種無力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我怎麼會找這樣一個不知道羞恥的人做保鏢呢。
程重看到的春華的窘態，便笑着對她說：「也請姑娘進來一起坐吧，不能站在窗戶外面說吧，請坐吧。」
春華走進了客棧廳堂裏面，也坐到了桌子前，看了一眼紅火的吃相，對着程葉二人各作了一個揖，有些歉意地說：「讓二位見笑了，他是我剛僱來的隨從，因為有把子力氣才用他的，沒想到這麼失禮，實在是過意不去，見諒見諒。」
天克一直在看着紅火的吃相，心裏覺得甚為有趣，從來沒見過這麼直爽的人，心裏想什麼就去做什麼，不會虛偽，而且經過昨天事情留下的印象讓他對此人產生一種出奇的好感。
春華正想開口問程重的時候，紅火已經把桌上的東西吃完了，看着光亮的盤子，春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緩了緩情緒，春華正容地對程重問道：「昨晚的事情，你們看到的二個黑衣人，這個傢伙，」指向擦著嘴邊油的紅火，「已經跟我說了。我想知道詳細的過程和你們這事情的看法，多謝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艾春華，我正在找我的哥哥艾風華，最近找到杭州來，為了多獲取些情報所以假扮男人混進了金沙幫的風堂，風堂堂主劉振風對我非常好，幾乎視我為親人般照顧，如今劉堂主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人殺死，我心有不甘，想替他報仇血恨，以報之前受過的恩情。這個傢伙，叫趙紅火，我也是昨天剛認識的他，他家的老頭子……似乎是他的師傅被人殺害了，他也想找出兇手，於是我便雇他做我的保鏢，他保我安全，我幫他找人。就是這樣。」
葉天克聞言轉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艾春華，清秀的臉龐，靈動的雙眼，看起來很是聰明的樣子，說話也很有條理性，似乎比不上像程重那樣內斂的大智慧，不過這也很難說，畢竟剛認識了解不深，也許以後有所可為也未必。
程重聽完之後腦子轉了一下：『金沙幫風堂劉振風的親信，這倒真是不錯，我這正愁怎麼該靠近於復飛，就有這種巧事送上門，而且殺劉振風的幕後黑手就是於復飛，可以說我們目標相同，那事情就應該好辦許多了吧。』
想到這裏，程重看了一眼葉天克，介紹了自己二人的姓名，然後還把昨晚在劉振風家遇到的事情和他的推測原原本本地說給春華聽，然後說到後來葉天克夜探金沙幫時，紅火也打起了精神豎着耳朵認真地聽了起來。
等全部說完后，春華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低頭看着桌子喃喃自語道：「原來於復飛這個傢伙這麼有來頭，還能調來那樣厲害的兇手，他進金沙幫看來也是直奔幫主這個位置來的。老劉和胡天霸死得還真是有點冤，就這麼被人害了。」
程重剛才也並沒有說出他和葉天克在刑部當暗探的事情，這種事兒少說為妙，讓春華和紅火知道了也許會他們反而不好。就繼續解釋說：「我們追查於復飛，也是受人之託，我們二人平時行走於江湖，有時會捉拿朝廷通輯的要犯領取賞金以換取路費，有時也會幹些保鏢之類的工作，如果哪裏的人蒙受了冤屈，而他又出得起合適的價錢，我們也會為這種人討回一些公道。像這次，我們就是受一家大戶所託，想來搞垮於復飛，如果有可能最好置其於死地。姓於的傷天害理的事似乎做過許多，所以殺他我們不會手軟。」
葉天克在一旁邊暗笑，心道這回受託的可不是大戶唄，大太監劉瑾，全天下沒幾個人能比這戶再大了，不過這於復飛也的確是喪盡天良該死之人，就讓我來了結他吧，也算為天下的良民們做點事。想罷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紅火有些奇怪地看着天克，暗想這人怎麼了，打剛才就盯着我看，現在又這麼奇怪地喝酒，那我也來喝，於是把酒倒滿了一碗也學着天克的樣子端起來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春華看着這兩人奇怪的舉動，剛才聽程重所說之事積攢起來的凝重之心一下被搞散大半。那個小白臉喝酒也就罷了，怎麼這野猴子也學人家啊，果然是猴子……
「既然大家的目標完全相同，那如此就暫時結個伴共進退吧。」程重說道。
「不行！」紅火突然一拍桌子，嚇了其他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