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宮中的黑影
第十二章宮中的黑影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太監現在也是氣焰熄滅了許多，葉天克身上瞬間散發出來的殺意讓他感覺骨頭裏有點冷，還有他身邊的四個保鏢也都是在心裏暗暗擦了一把汗。
「咳！說正事吧。別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小事傷了刑部和東廠的和氣。」陰陽怪氣的聲調讓葉天克聽起來很是不舒服。程重的心裏也是呸了一聲，什麼時候有過和氣了，東廠倚仗着宮裏的幾位大太監平日裏就是做威做福，橫行霸道，哪一個敢對他們說個不字的那真是要死無全屍，但的確還沒有人能動得了他們，所以大家都只能忍氣吞聲罷了。
「哀家姓劉，是東廠分管京師雜務的主事，此次哀家親自來到杭州，是向你們傳達宮裏哀家本家姓那位大人的幾句話，切要聽好。」劉公公慢聲斯理地說着，還把手裏的茶拿起來呡了一口。
本家姓？劉？宮裏的大人？難道是劉瑾？！皇宮裏現在最得勢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瑾？！程重的心裏咯噔一下子，猛跳了一陣。這種江湖幫派的事兒怎麼會扯上劉瑾這種大人物？難道於復飛以前在京師弄飛蛇幫搞風搞雨的時候跟東廠也有什麼瓜葛？事情看來不妙。懷着忐忑的心情，程重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請劉公公繼續說下去。
「大人說，這於全聯曾經在京師里禍害了不少百姓，也牽連了不少官員，牽扯甚是廣泛，於國於民，都是一個大禍害，不能留。」加重語氣說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二人由於正好在杭州便攤上了這個事情，但之前你們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所以上面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能把這事辦好。於全聯，此人不能留，但也不能明止張膽地公開抓捕審判他，狗急還能跳牆，兔子急了也能咬人，怕他死前亂說話，搞出更大的事情來。所以你們二人要私下裏解決他，並且最好製造出合理的死亡現象來，讓人懷疑不了太多。因為他曾經也在外面飄了這麼許久，雖然諒他不敢說太多京里的事情，但也難保多少有些泄露，如果有其他知情的人，也一併讓他消失，記住必須不能宣揚此事。哀家說的這些話你們可曾明白？」
葉天克心裏一陣地冷笑，看來這條毒蛇在京師里沒少搞事情，連宮裏的大太監和東廠的這些小閹人都坐不住了，必定有鬼。果然官場黑暗。
程重面色凝重地聽完了劉公公說的話，點了一下頭，一拱手道：「劉公公，屬下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們會儘力去辦。」
劉公公揮了揮手，又端起茶碗來說道：「去吧去吧，不要讓哀家和上面的大人們失望，辦好了自然有賞。」
葉天克見此間事情已經了結，轉身扭了一下牆上的機關，打開暗門走了出去，程重也隨後跟着出了門。
隨着暗門砰地關上，劉公公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氣的冷笑，自言自語道：「哼哼，兩條惡狗，又怎麼樣，還不是乖乖地聽我的話。而且狗也不只你們兩條啊。你們不過只是小小的棋子罷了，而且還是個卒，哼哼哼哼~~」陰陽怪氣的笑聲延綿不絕。
走出暗道，回到了古玩店裏，兩人都沒有說什麼，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向外走去，外堂里那個白白胖胖的和氣老闆正在跟顧客介紹着手裏的一副書法帖，說得是口沫橫飛，淘淘不絕。正在聽老闆瞎扯的兩位顧客也是看起來似乎被他說暈了，一副就要掏錢買走的架勢。葉天克看得心中暗暗好笑，心道這個老闆干這個聯絡處負責人真是虧了，如果好好經商的話也許現在早該富甲一方了。
回到客棧兩人坐在一起商量著對策。葉天克先是一肚子的不滿意：「那個死太監說得真是輕鬆，又得來了於復飛的口，又得不讓人懷疑什麼，還得把知情人一塊宰了，他怎麼不自己去干啊。就會說說說，空話虛話一大堆，然後就派這種登天難度的任務下來，真是可氣。」
一臉微笑地聽着葉天克發牢騷，程重也沒反駁他。能用這種語氣說話已經很不錯了。兩年前剛見他的時候，就像個活死人一樣，無論是笑是哭都不會出現在他臉上。時間慢慢淡化了他心裏的哀傷，慢慢地也可以看到他生氣或是高興了。尤其在昨天兩次看到那野猴子一樣的年輕人後，葉天克的臉上居然能見到笑容了。今天又會有這種情緒化的言語，實屬不易。所以這些牢騷並沒有讓程重產生絲毫的反感，反而覺得有點高興。
待葉克天牢騷完之後，程重這才緩緩地說道：「東廠這幫太監一向都是這樣的，總是提一些不合理的東西出來，你跟我在一起時間不長，還沒習慣，什麼時候讓你見識一下錦衣衛的作風，你就會覺得東廠的人有時還是挺講道理的。呵呵」
「哎呀天哪，還有比這幫死太監更討厭的人存在啊，真是讓人無法忍受，真想捅他們幾劍。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照往常，你出主意我照着辦就行了。」葉天克把手放在頭后，怡然自得了起來。程重雖然表面粗豪，但實則心細如髮，很久以前自己還在明劍幫的時候就跟他打過很多交道，也受過他的情。自從跟他做這個勞什子的江湖遊俠后，有什麼事也都是他出主意，佈置行動，自己既然在心思上比不了他，那就只好出力氣了。好在能打得過自己的人並不是很多，其實也沒見到過。就這麼養成了凡事聽程重的習慣。
手在桌子上比劃着，程重開始做起了分析：「嗯，我倒是個有主意。金沙幫胡天霸和劉振風這麼一死，雖然實際上是於復飛乾的這些事，但其他金沙幫的人並不知道。在於復飛的有意指引之下，所有金沙幫的人都認為這事是西華幫做的，所以肯定會去找西華幫報仇。西華幫如果不是一幫傻蛋的話，肯定會設下些圈套或者陷阱等著金沙幫來跳。但是呢，於復飛可是一條精明到骨子裏的蛇，他必定不會去跳這個圈套，或是帶着金沙幫一起去跳，不然搞這個幫主來做幹什麼。他肯定會做一些策劃，然後再去找西華幫的麻煩。但是最後，他也一定得把西華幫吞掉或消滅，否則他也坐不穩這個幫主的位置。但是想消失西華幫，就肯定會有一些武力上的衝突，一定會產生大規模的拚鬥。咱們倆呢，就可以在他們拚鬥的時候，趁著亂，找機會殺掉於復飛，這樣也可以把這頂帽子扣在西華幫的頭上，反正他們頭上扣的帽子已經不少了，不會在乎多扣一頂吧。」
「那這樣的最終結果會是什麼呢？一切歸於原地嗎，也許是整個杭州城的幫派都變成一團散沙了。」葉天克睜開了眼睛問著。
「嗯，大概會吧。不過咱們的主要只是把於復飛滅口，其他的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幫派這個東西，是打不絕的，我也知道你又想發善心，為杭州城的百姓做些事情了是吧？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是沒有用的，一個幫派打掉了，會出來另一個幫派，不可能打絕的。世上總會有人想搞些事情出來。而且這天下看似繁華似錦，實則貪官橫行，妖魔鬼怪橫走於世，到處是受苦受難的百姓。很多幫派大多也是由這些受苦難的百姓組成的，要是世間真的太平了，人們都衣食無憂，生活安康，誰願意去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啊。」程重語重心長地說着這些話。
葉天克有點彆扭地轉過了頭，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街邊嘻耍的孩童，匆匆而過的行人，路邊叫賣的小販，還有橫眉立目地正在找小販收稅的官吏，心中也是有些茫然。以前他一直在明劍幫里學武，然後就是跟着幫中一起去做事，幫一些達官貴人做保鏢之類的工作。或是去殺與明劍幫有仇的人，基本上不問世事。由於做幫主的義父葉源城經營有道，在幫中衣食無憂，所以他也根本不知世間疾苦。後來經過弟弟和所愛之人的變故后，自己流落江湖，才看到原來世間是有另一種活着的樣子。為了充饑，人可以去吃樹皮；為能讓家裏更多的人活下去，可以把自己的孩子賣掉；為了獲得一些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兄弟。原來這世間有如此多的悲傷與痛苦。相比起來，似乎自己的事情並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麼天崩地裂。
隨後再遇程重時，被邀一起去做刑部暗探，葉天克只問了一句話：「做這個差事是追捕惡人的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他想藉此來為世人做些什麼，同時也想用一份差事來麻木自己的心，讓自己少想一些過去的事，也許還有稍微贖罪的意思，為以前他曾殺過的那些人贖些自己的罪，也許，那些山賊、盜匪或是仇家都是有家小，有故事的人呢。自己殺了他們，會不會讓更多的人悲傷，或是活不下去了呢。帶着這樣的心情，一直跟着程重東奔西走。
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聲音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死丫頭，快點把吃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