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叫白紫簫

24我叫白紫簫

將白雲舒的小動作收在眼底,花清茉抬起左手,手指輕輕的撫著長鞭,動作溫柔平淡。她的手指,纖長白皙,手背上的肌膚如同一塊毫無瑕疵的羊脂白玉,精美到了極點。

她的手,看起來與當初中毒之時似乎沒有多大區別,但是細看之下還是能夠看出一些。

「茉茉,你知道自己胡鬧,才讓娘親打你,是嗎?」花清茉凝視着白雲舒,聲音聽起來與尋常時刻無異,溫和平靜。臉上的笑容也是絲毫未曾改變,一如的溫和清淺,平緒無波。

從花清茉的語氣之中,白雲舒知道自己的娘親沒有生氣,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因為她自己不會被打散了。不過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她的小命還懸著很。

「這一切都是茉茉的錯,茉茉不該做這樣的事情惹娘親生氣。茉茉以為自己做的事是為娘親好,但茉茉現在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以為是。我不僅沒有幫到娘親,更讓娘親為難,這一切都是茉茉的錯。」白雲舒仰著頭,目光注視着花清茉,眼前之中滿是認真。

說這話時,她不禁握了握右手,而她的右手攥著一張字條。這是她先前打好的草稿,斟酌著用詞,主要是為了表示出她在認錯。不過她也很清楚,花清茉是不會真正生她的氣,只是她真的覺得自己此次做的太過了。

自以為是為花清茉好,其實只是在添亂而已。

「娘,茉茉再也不會這樣了。」白雲舒注視着花清茉的眼眸,向她保證。

此次選婿事情,讓白雲舒知曉,娘親是不可能放下爹爹再嫁。而且,經過這件事,她也不敢再這樣鬧騰了。

若是再有一次,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被花清茉打散了。

見白雲舒這般,花清茉只是笑了笑。她將手中的長鞭遞給了身後站着的青狐,隨即,她蹲了下來,握住白雲舒的右手。

如此的動作,讓白雲舒愣了一下。她對着花清茉一笑,表情看起來有些異樣:「娘……」

「叫娘做什麼?」花清茉看着白雲舒,對於她的請求仿若無聞。她並沒有用異能去看什麼,不過是從白雲舒的動作上,看出了端倪。

如今,她的語氣神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沒……沒什……」白雲舒有些遮掩的開口,目光不敢再看花清茉。她的紙條若是被人看到,這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突然,她急中生智,出聲說道:「娘,你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先去吃些東西吧!」

「既然茉茉這麼體貼,娘就先去用膳。」花清茉知道眼前小傢伙的心思,也就沒有拆穿她了。先前那話說的那般漂亮,看來是準備了很久啊!

「嗯嗯嗯!先去用膳。」聽花清茉這般開口,白雲舒立刻點頭贊同。她很清楚,花清茉知道了自己的小動作,不過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當面拆穿自己了。

讓下人準備了吃食之後,花清茉與白雲舒、白芷夜以及白琰溪三人一起用膳。因為有兩日沒有進食,所以準備的都是些比較溫和的食物。

用過膳后,花清茉帶着他們三人去了她和白紫簫的房間。

坐在卧榻之上,白雲舒、白芷夜以及白琰溪三人枕着花清茉的腿。四個人的姿勢看起來很是溫馨,寧和的讓人覺得時光柔暖。

「娘,咱們以後是不是回來九千歲府住?」白雲舒翻了個身,視線看向花清茉詢問。她聽舅舅說過,娘親是因為怕觸景傷情才會一直住在紫薇宮。而如今,娘既然回了九千歲府,他們也該回到真正的家了。

「回九千歲府?」白芷夜有些詫異,她伸手戳了戳白琰溪,小聲的道:「阿琰,搬家似乎挺麻煩的。」

「挪個地方而已,不麻煩。」白琰溪瞟了白芷夜一眼,幽幽的道:「宮人幫你收拾,宮人幫你運送,宮人替你整理,你哪兒麻煩?」

白芷夜被白琰溪這話說的有些無言相對,她沉默了半天,隨後冒出了一句話:「我換了榻,睡不着。」

「那更是簡單,將紫薇宮你睡得那張紫檀拔步床給移過來。若是覺得這不夠符合你簫國二公主的身份,那就辦個移床大典,邀請朝廷大臣前來觀禮。在百官齊聚之時,你坐在榻上,讓人給你抬進九千歲府,抬進你的房間。」白琰溪說這話時,根本沒有看白芷夜,只是將頭從花清茉的腿上移開。

他平躺在卧榻之上,雙手扣在一起放在腦後,視線一直盯着房頂。「要是換了房間睡不着的話,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把紫薇宮抬到九千歲府。」

白琰溪這種悠然隨意的語氣讓白芷夜聽着極其的不舒服,她微微起身,一腳踢到他的腿。

「對着姐姐就是這麼說話的嗎?」白芷夜質問白琰溪。

「對着弟弟就是這麼動腳的嗎?」白琰溪反駁白芷夜。

白琰溪的話瞬間噎住了白芷夜,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又踢了他一腳,再次枕在了花清茉的腿上。

「粗人就是喜歡動腳,和粗人一般見識,倒有些有違身份。」白琰溪幽幽的說了一句。

「阿琰,你……」白芷夜的話還未說完,花清茉溫和淡雅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芷,閉嘴。」

「知道了,娘!」白芷夜悻悻的翻了個身,沒有再說話。

望着卧榻上的三個孩子,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笑容極其的溫柔:「知不知道娘為什麼讓你們在這兒陪娘?」

「娘想和我們說爹的事嗎?」白雲舒一下子便猜到了花清茉心思。

這五年來,他們一直未曾回九千歲府,如今回來了,而且還都在爹娘的房間。肯定是關於爹爹的事情,娘親要告訴他們。

「嗯,關於紫簫的事情,我該告訴你們了。」花清茉點了點頭,伸手附在白雲舒的發上,手指輕輕的揉動着。

隨即,花清茉對着自己的兒女們說起了白紫簫與自己的事情。

清梅園的初遇。

元池第一次相見。

白紫簫對她的偏護。

那場早有預謀的錯嫁。

紫薇宮涉及性命的洞房。

以及白紫簫暗中所做的一切。

花清茉不知道她和白紫簫的兒女們能夠聽懂多少,聽夠聽進去多少。但是,她只想告訴他們,白紫簫並不是簫國流傳的那般。

或許,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在她心中,白紫簫是獨一無二的。

聽完花清茉說起自己的父親之後,白芷夜再也因為此事鬧過彆扭。她雖然小,但是懂事,聽過那些事情之後,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無理取鬧了。

此事過後,花清茉帶着孩子們回到了九千歲府。每日除了上朝,批閱奏摺,便是在九千歲府中陪伴孩子,日子過得也算是平靜。

簫國在她的治理下,漸趨富強,戰禍延綿的苦痛似乎又消失了很多。與此同時,花清茉開始按照白紫簫的願望,將幽州、雲城,以及安陽城這三處城池歸於一處,成為幽雲六都。

不過,想要讓它成為獨立於各國,且不被其他國家攻佔,這的確需要些時間。

今年,花清茉依舊是在十月初去了樓蘭,不過這一次,白雲舒、白芷夜以及白琰溪與她一同前去,而且向她保證,以後每年都會陪伴她一起去看望白紫簫。

見孩子們這般孝順,花清茉自是高興。不過帶了三個孩子一同前去,路程耽誤不說,白雲舒和白芷夜在沙漠中無法適應,她只能提前帶着他們回來。

回到臨安城之後,一切都一如最初,就像每日日升月落一般。

十二月十二日是花清茉對外的生辰,而十二月十三日是花清茉真正的生辰,也是她自己真正的生辰。

知道此事之後,花旻止、花彧卿以及楚彥謙等人,便想要給她舉辦個生辰宴席。花清茉雖然不想這樣,但是又拗不過他們,便隨他們去了。

時間轉瞬即過,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十二日。

這日,花清茉起的極早,而且在出九千歲府的時候,便避開了所有的錦衣衛以及暗衛。

明日是她二十五歲的生辰,而今日與她來說比生辰更加重要。

十年前的今日,是她第一次遇見白紫簫的時候。

到清梅園的時候,裏面剛好下起了雪,純白的雪花從天空中飄零而落,顯得格外孤涼落寞。

進入園中,紫蒂白盛放,純白的色彩在雪花的映襯下,出塵優雅。

單色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之上,雪花還未堆積,每一片落雪在笑容在上方,看起來甚為孤單落寞。

穿過小徑,花清茉並未在其他梅花出停留,而是去了她剛成為花清茉時的地方。那裏紅梅點點,傲雪而放,白雪落在花瓣之上,紅的如血,白的似骨,兩者相映,是一種極致的的妖惑以及絕艷。

在那兒站了一刻鐘,地上開始積雪。周圍的寒氣,似乎更加濃烈了。隨後,花清茉回憶著當初自己爬過的路,一步一步的向前,伴隨着滿園的梅花,以及周圍飄散的白雪。

或許是因為那日的記憶太過深刻,花清茉的步調比之她尋常行走時要慢了很多,速度與她那日為了活命的爬走很是相似。

走到月牙門前,花清茉停住,目光很是獃滯的看着。

十年前,她就是在此遇見他。

而十年後,她故地重遊,一人高高在上,一人黃土在下,兩人的位置似乎顛倒了一般。

穿過月牙門的瞬間,花清茉的腳步頓時止住,漆黑的眼眸更是猶如手攪動的水面一般晃動不已。

眼前的不遠處,放置著一塊極大的青玉石,大小與一人的床榻相差無幾。這塊玉石,是華朝還未滅亡時,給朝廷的貢品,但是因為玉不夠純粹,便被丟到了此處。

而令花清茉驚訝的不是這大的詭異的青玉石,而是坐在青玉石上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錦袍,袍上並未綉有任何圖紋,袖袍的上無他色鑲邊,領口的位置也無他色交領,只是純凈的,不含一點雜質的白衣。

與白衣相映襯的,便是那被紫色雲紋束起的墨發。似乎映襯著雪光,閃耀着冷涼卻又璀璨的異彩。

似乎時聽到了腳步聲,那人慢慢的回過頭,容顏一點一滴顯露之時,花清茉的心一點一滴的加快。

一雙妖嬈的鳳目,彷彿染了罌粟一般,充滿了蠱惑以及邪魅,猶如荼蘼花開,末路之美。

看到花清茉的時候,那人的眸子亮了些許,猶如承載了整個星河一般,粲然透亮,猶如落入了無盡的白雪,雪光璀璨。隨即,他的眸慢慢的眯著,一抹說不出來的妖嬈邪氣浮現而出。

五官是花清茉見過的,這個塵世最好看的。每一處,都似乎是造物者之最愛,在絕美之上,添加灧華惑誘之美。

萬千風華,不及其一人之顏。

緋紅色的唇微微勾起,上揚的弧度,妖到了極點,媚入了骨血。

看清那人的臉后,花清茉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她抬起手,抓住自己心口的衣裳,雙齒也不禁咬緊。

立在原地之後很久,她慢慢的走進,慢慢的走進,每一步似乎都用了千年萬載。

在離那人還有一米之距時,花清茉停了下來,看着那人的目光中滿是脆弱。

「你是誰?」

「我嗎?」他的聲音比此時簌簌而落的白雪還要冷寒無情。

「我叫白紫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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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驚華:王牌宦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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