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葯在我這裏

十七章 葯在我這裏

「啊.」年子聽他這樣問.愣了一下.比劃了一個啊字.

乾兒抬起一隻腳給了他一下.別比劃.剛才你說的很順溜.

「太子爺.」年子清楚的說了這三個字.有點不相信的掐了自己一下.又說了一句:「太子爺早安.」

還沒等乾兒反映過來.就聽到「咣當」一聲.整個臉盆全扣在了地上.水撒了一地.整個屋子立時變的霧氣騰騰.等乾兒睜開眼睛.哪裏還有年子的影子.他嚇了一跳.連忙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年子住的屋子.老遠就聽到他屋子千奇百怪的聲音.先是各種叫聲.而後是各種問好.確定自己確實能說話了.也傳來哭笑相間的聲音.

乾兒推開門走了進去.才發現自己還光着腳.便坐在床上.看着在鏡子前耍定的年子.

「你確實能說話了.不要得瑟兒了.好么.」乾兒也心情大好.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一個月前.他會一腳給年子卷出宮去.

「嗯.奴才真的能說話了.太子爺.呵呵.奴才的水扣了.太子爺.我馬上去給你打水.洗漱.」年子抹了一把眼淚開心的說道.他以為自蘇碧落死後.他這輩子是費了.太監總管也與自己說再會了.沒想到.自己竟然又會說話了.真是.彷彿又看見太監總管的衣服向自己飄來.突然覺得自己前程似錦起來.想到這兒.他晃出了屋子去打水.

只過了一小會兒的功夫.他漲著臉又走了回來:「太子爺.這是奴才的房間……」

「我真想踢死你.」乾兒半笑着說道.

「嘿嘿.爺.奴才背你回去.」

主僕二人剛剛折騰完.齊皇後宮中的小宮女就來傳話.請乾兒過去一同用膳.

「稟皇後娘娘.太子爺來了.」剛剛走進齊皇后的院中.站在門口的太監就尖著嗓子報道.

乾兒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發誓.這是他十七年來聽到的最難聽的聲音.

「傳吧.」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從殿中慢慢的傳了出來.

乾兒走到殿中.就看見了齊皇后憔悴的臉.她是最注重儀錶的一個人.可是今日卻只是鬆鬆的挽了一個髮髻.連她最喜愛的百鳥乾鳳銜珠鬢都沒有梳.

「母后.你這是怎麼了.」乾兒十分的不解.

「怎麼了.你可到好.做起了甩手掌柜.一點都不管小墨兒.母后……真的年老.交到別人手上我還不放心.事事親為.昨天他鬧了半宿.實在是哄不好.把紀妃叫來.才哄睡了.」齊皇后一邊說着一邊瞄了一眼乾兒.

作為一個母親.把自己的女婿推給別的女人.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兒.可是乾兒在她的心中又是自己的兒子.這數月來的接觸.齊皇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紀妃確實可以做一個好母親.當然前提是紀妃永遠不要有自己的孩子.這樣小墨兒……才會一生平安.

她想在乾兒的臉上找到一些表情.喜歡或者厭惡.都行.喜歡呢.自己省了點心.厭惡呢.說明乾兒心裏還是有墨兒.人不得不說自己是個矛盾體.反正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自己都會欣然接受.畢竟他與墨兒就是自己的手心和手背.

「母后.你年紀這樣大.我還這樣不懂事兒.是兒臣的錯.」乾兒低下了頭.面色平靜如水.

「嗯……就是……那個紀側妃數月來一直在哀家的身邊.我看她十分的適合做這個孩子的母妃.要知道.沒有娘陪着長大……」齊皇后的話觸動了乾兒的心.

他想了想轉而笑道:「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母妃給了我一切……」他抿了一下嘴唇接着說道:「我聽母妃的安排.」

「那把墨兒抱到紀妃宮中.可好.她今天四更天才回去.怕是沒醒.等她醒了.母妃陪你一起過去.」齊皇后的心輕輕的放了下來.她以為還會費些口舌.沒想到乾兒竟然一點都沒有拒絕和排斥之意.

「她……今天一早去我那兒……請安了.所以現下應該還醒著.所以我現在就過去.」乾兒點了點頭.

「好.那麼你說讓月兒跟着過去.還是讓沉香跟着.」齊皇后覺得自己作不了主.

「母妃.她在你這裏呆了這麼長的時間.你覺得她和誰相處的更……融洽一些.」乾兒小心的問道.

「都好.每一個人都很喜歡她.雖然覺得她好象很冷的樣子.但是她看小墨兒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暖……」齊皇后突然陷入了深思.竟然一下閃出來馬佳墨盯着小墨兒的畫面.話沒有說完.乾兒就看見了她臉上的淚水.

「母后.你休息一下.我現在就過去.可好.」乾兒輕聲問道.

「去吧.那麼……」齊皇后想問他孩子由誰抱去.

「我親自抱去.至於讓誰過去.由她說的算.」乾兒慢慢的說道.

春居宮.

紀蕶正在與母親閑話.她的母親.竟然接到北辰國.通過交談.她知道母親一直在太子殿中醫治.心裏竟然有一絲的感動.她竟然不知道冰冷的馬佳乾竟然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不光記得自己的話.竟然還把母親接了回來.在某一時刻.她竟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太子因為抱着孩子.又沒有讓年子去叫門.便在殿前用腳將門踢開.正看見坐在軟榻上和老婦說話的紀側妃.太子很的涵養的站在門口.紀蕶想不到他會以這樣的勢態登場.便傻了一樣的坐在榻上.連安都忘了福一下.只瞪着雙眼看着他.

「我把墨兒抱來了.從今天開始.他在你的宮中.這樣他會知道.你是他的母親.」乾兒清晰的說道.

紀蕶盡量剋制住內心的喜悅.但是展開的眉頭.還是讓人看得出來.她是十分歡喜的.她也第一次語氣柔和的問道:「是總么.永遠.還是過一段時間要送回母后那裏.」

乾兒聽她直呼母后.竟然沒有稱皇後娘娘.就在心裏知道她與母后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又看見她眉頭上的喜色.心安了許多.便點了點頭.

紀蕶直接跳下了軟榻.接過了孩子.然後竟然抬起頭來.沖着乾兒笑了一下.乾兒被她的笑意驚住.不知道.原來她笑起來這樣的好看.自己的內心竟然有了一絲的小動.

他往後退了幾步.邊退邊說道:「等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也要視為已出.好么.」他的語氣更加的溫柔起來.

「嗯.一定.」紀蕶感動的點頭回著話.

「蕶兒.這人是誰呀.怎麼送來一個孩子.」乾兒往外走着.身後傳來紀蕶母親的詢問之音.

「娘.他是太子呀.誰把你接過來你都不知道么.還治好了你的咳疾和凍瘡……」

乾兒的嘴角輕輕的揚了起來.他心裏明白.其實納她那天.自己就被桀驁不馴的她吸引了.自己內心的最深處.已然有了她的一個角落.雖然不大.但是確實是有了.而她佔據的位置和馬佳墨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是孑然不同的居心之態……

齊皇後宮中.

遠處的床頭邊的牆角處有一個古琴.上面矇著乾淨的粉色錦綢.齊皇后順着古琴往上看去.上面掛着兩副字.一個寫了一個平字.一個寫了一個安字.很是難看.

她皺了一下眉頭.這兩個字是乾兒與墨兒剛剛學會認字.寫的相對比較好看的兩個字.便一人寫了一副送給了她.現在畫依舊掛在那裏.墨兒吵過好多次要摘下來扔掉.嫌丟人.可是如今物在人亡了.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思一哽.忍不住的閉上了雙眼.

「沉香.熄了幾對燭子.我想睡覺.困了.」齊皇后零碎的記憶沖得自己一陣頭暈.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半坐起來.把沉香叫到身邊.附耳問道:「那件事兒.辦了么.」

「嗯.葯在我這裏.只是還沒有機會.關鍵是……我們誰也沒有跟過去.最主要的是太子不在她的宮中.所以皇后不用着急.明天我自己會過去.」沉香想着什麼.又咬了一下嘴唇.突然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我不是不忠心.可是我實在是不放心小墨兒.那是公主的孩子.公主是我從小帶大的.她的孩子.我不想放心.我又不想不在你的身邊.所以現在我……」沉香想到公主.又想到遠在春居宮的思墨.又看着眼前的皇後娘娘.她也是萬難之擇.

「你起來.誰都不懂.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心么.你先說.這麼多年來.明面上咱們是主僕.實際上.我拿你當下人么.各自己的女兒還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名位上沒有給過你什麼.我當初也要認你為乾女兒.可是天象司說我自己有女兒.認你.對她們不好.我要把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你也不同意.如果我不明白你的心.那真真是咱們白相處二十年了.」齊皇后坐到床邊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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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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