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的重生

離奇的重生

「這女的怎麼長得這麼丑。」

「烏面鵠形,歪瓜劣棗。」

兩個買完榴槤穿着華麗的年青女人沖着對面的她撂下這段惡話后便搖搖擺擺地離開了水果店,得意而去。

若是別人聽到有人罵自己丑,肯定會與之搏命,但她————蘇美姬卻一點與之動武地感覺都沒有,她已經習慣了,只是被說了幾句,總比當初被人扔鹹蛋、扔瓜皮來的強多了,儘管她想得再開,但從她的眸神內看得出她是多麼地沮喪。

「蘇美姬呀蘇美姬,名字真是美,但人怎麼就差這麼遠,真應該叫蘇丑蛋,至少受到的嘲諷會少些。」蘇美姬自言自語,看着門口陸陸續續經過的年輕少女,蘇美姬露出艷羨的眼神,因為皮膚太黑,從來不敢穿短袖,炎炎夏日與亮麗的花裙擦肩而過,因為個子極矮,只有一米四零的個頭,別人穿的五分褲到她這成了長褲,因為眼小鼻子塌嘴巴大牙齒齙腮骨突出,她至今都沒相親成功,

哎,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給了我這麼一切,讓我痛苦地一切,想着想着,蘇美姬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忽地一陣微風吹來,捲起了她滑順的黑髮,亮麗的烏髮被吹散到她的前襟。

審視着自己飄起的長發,蘇美姬難過的心得到了些許安慰,媽媽經常讚許她襲臀的長發好看,就像瀑布一樣美,任何高級護髮品都養不出這麼好看的頭髮。

看天色已晚,蘇美姬正要關店門回家,忽然一個矮矮胖胖地男人踉踉蹌蹌地撞了進來,定睛一瞅,這不是繼父嗎,該死的,手裏還拿着個二鍋頭,一股子不祥從心底油然而生。

「又喝這麼多酒?」蘇美姬沖着渾身酒氣的繼父不滿道。

「走開,關你屁事,老子想喝就喝,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還沒喝到爽,拿錢來。」男子一股酒氣地喝斥着。

「沒錢。」蘇美姬蹙了蹙稀少的倒八字眉,心裏卻狠狠地咒他喝死最快人心。

這名男子大名蘇子六,蘇美姬的繼父,他為人齷齪下賤,禽獸不如,對蘇美姬母女三人歷來不好,不是暴打就是痛罵,從來沒把她們當人看過,她對他是恨之入骨,只是她人又小又瘦,力氣也小,每次繼父動粗她都無力反擊,再加上長得丑沒有一個要好的朋友,沒有一人幫她。

「拿錢來,你拿不拿?」蘇子六操起手上的二鍋頭酒瓶,往蘇美姬身上砸去,蘇美姬機靈地迅速躲開,只聽「砰」的一聲酒瓶碎在地上,從小到大被繼父打多了,她學會了快速閃躲來保護自己。

「你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去?該死的野種。」氣急敗壞的蘇子六順手操起了店內的水果刀在店裏追起了蘇美姬,勢必要將她碎屍萬段來解心中的怒火。

「王八蛋,把刀放下。」蘇美姬被追得堵在收銀台的角落裏。

「你娘娘的,把今天的收入拿來,快點,不然我砍死你,要你也沒用。」蘇了六因飲酒過多,說話粗聲暴戾。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惟有出絕招了,「今天收租的李阿姨來了,收入都拿去交租了。」

「交租?醜八怪,你敢騙俺。」蘇子六有些質疑,明晃晃的水果刀越發舉得高高地,勢必一刀下來就能將蘇美姬劈成兩半。

「懶得騙你,不信,你看。」蘇美姬用瘦竹竿樣的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收銀台的抽屜。

蘇子六對着抽屜探頭探腦,末了大吼道:「奶奶的醜八怪,就剩這幾個子。」

蘇美姬假裝一臉鎮定。

「奶奶的。」蘇子六氣得把水果刀一刀砍在了收銀台的台沿上,抓起抽屜里僅有的三個一元硬幣儲在蘇美姬跟前道:「老子明日還會來的,到時備好錢,否則這一刀就要了你的小命。」

蘇美姬沒有哼聲,只是翻著白眼瞪着魔頭繼父。

蘇子六把三個硬幣拋在了滿嘴蛀牙的嘴巴里咬着,舌頭還時不時地舔著三個潔白的硬幣,很是猥瑣。看着個醜八怪,自感無趣,蘇子六便轉身向店外搖搖晃晃地走去,順手把一邊水果架上的榴槤甩到了地上,總要找點東西發泄發泄,最後抓起了一個榴槤直接抱着出去了,不知是因喝酒過渡還是他皮厚,竟然一點不覺得扎手。

臨走前,他惡狠狠地撂下了句話:「嫁不出去的醜八怪,滾遠點,別髒了爺的眼。」

看着繼父揚長而去,蘇美姬才敢鬆懈地深吐了口氣,還好,自己機靈,早在收檔前把營業額藏在了米桶的米里,要不然又要被那個惡魔拿走,法克,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她那個所謂的繼父竟還三天兩頭地來店裏索錢去揮霍,完全不管她們母女三人的死活。

蘇美姬眸神一片黯然,要不是繼父每次惡劣地把店裏的營業額拿去賭拿去吃喝,母親和自己還有妹妹也不會生活地如此拮据,畢竟香飄榴槤店生意還是挺不錯的。自己怎麼地就招上了這麼一個缺心眼繼父,不但把她們母女三人當奴婢一般毆打,還把她們母女當狗一樣使喚,要不是擔心一身病的母親和五歲的妹妹沒人照顧,她早想與繼父拚命。自己不是他親生的也罷,而妹妹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對她也是非打即罵,真他媽的不是人,真想狠狠地扁他一頓。

看着自己這具瘦竹竿不起眼的身形,自己還手又能有幾分勝算,只怕家人沒保護到,自己倒成了半個殘廢,到時還得母親來管來伺候,唉,我怎麼地就不是角斗場擊搏的角鬥士呢,長得丑要有一身力氣也好咧。

我操!別人咋就有比生父還好的繼父,我怎地就差這麼遠?沒生父也罷,還來了個十惡不赦的繼父,一想到生父,蘇美姬的眉眼下垂,心情異常地低落,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母親也隻字不提,從村裏人的口中她只知道母親是二婚,當時是懷着她嫁到蘇家的,可是說是買一送一吧,雖然送的東西挺彆扭的,村裏人都不知道母親的前夫是誰,也就是說她的生父是個謎,她經常會在腦海里想像生父是怎樣一個人,若是心地好的人,二十五年了為什麼不來找自己的女兒,若是心腸不好的,她幾乎不敢想像,但至少一點她覺得生父應該也長得像她一樣奇醜無比,要不然一個漂亮的媽媽怎會生出一個醜女兒?否則只能解釋為基因突變了。

丑,這個字自打懂事起就一直伴隨着她,她很清楚除了母親和妹妹,周圍所有的人都嫌惡自己長的丑,都拿她當笑柄和針對的對象。難道生父是因為她長得丑才不來打她?蘇美姬產生了這一想法,要不然自己又沒缺胳膊少腿少根筋,親生父親幹嘛不來找她?越發想到這,一向堅強的蘇美姬再也堅強不起來,難過地蹲在了地上,眸眶內泛起幾來年都不曾有的淚花。雖然只有那麼幾顆淚珠,卻是她的一江春水。

「他媽的老天,你開開眼好嗎?長得丑是我的錯嗎?別人都說我是野種,父親嫌棄我不要我,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都是這副臭皮囊,我撕了它。」蘇美姬狠狠地撕扯著臉,頓時十個手指血漬赫然闖入臉頰。

她仰天長嚎:「為什麼要懲罰我,蘇妲己犯的錯難道要我蘇美姬來承擔嗎?她投胎轉世到我身上,註定我要替她一輩子受盡折磨嗎?不要,我是無辜的,我又沒有殺人,又沒有放火,又沒有坑蒙拐騙,我不要替蘇妲己承擔罪孽,我不是她的下輩子,我就是我,我只是長得丑而已,長得丑又不是我的錯,有必要針對我嗎,爹不要罷了,周圍的人也都這麼嫌棄我……」

蘇美姬手緊握著拳頭拍打着地面,現在只有把滿腔的怨氣發泄在可憐的地磚上,瘦得皮包骨頭的黝黑的小手被拍打得滿手血漬,一陣陣的疼痛從手指傳到心窩上,跟被一柄刀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可仍然遠不及她內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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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醜女是不是有病呀?」

「應該是,要不然怎麼長得這麼反胃,人長得丑又有病,真是上輩子造得孽太深了。」

「聽說,她的上輩子是風光的蘇妲己。」

三個路過店門口的時尚女人看到蘇美姬坐在地上嚎哭,不但沒有半點憐憫,而是滿目的譏諷。

「滾,滾。」蘇美姬憤怒地嘲店門外的那三個女人吼去,大大的嘴巴因吼叫而齜開得像個碗一樣大,長長的齙牙露了出來,嚇得三個女人魂飛魄散,其中有個女人嚇得恨天高都撇段了,腳愣是被拐了一下,旁邊的兩個女人趕緊扶起她倉皇逃離。

蘇美姬眥著大嘴嗞叫着,整個帶血漬的臉都扭曲了,加上兩個手又滿是鮮血,烏黑的長發凌亂地散落着托在地上,在這夜幕降臨的晚上,着實把零零散散地路人嚇了一大跳,知道的人以為醜女病狂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遇到女鬼了,紛紛敬而遠之,趕緊閃過。

沒有一個人來安慰她,留下的只有他們異樣和鄙薄的眸光,蘇美姬的心好痛,自己在這開店十幾年載,認識的街坊鄰居扳着手指腳指都數不過來,卻沒有一個人在她難過的時候來安撫她的,真是店裏着火了都沒人來救火,是我蘇美姬的為人差嗎?不是的,街坊鄰居一遇到難事,蘇美姬是第一個上前幫忙,對待街坊鄰居,蘇美姬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只願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他們,而他們又回報了什麼?回饋得都是輕薄的目光和嘲諷的嘴臉。

這是為什麼?是那些人的心被狗啃了嗎?蘇美姬在心中自我譏笑着,不是的,是因為自己太丑了,丑得他們沒法接受,丑得他們會夢魘,自己給他們帶去的幫助遠不及給他們帶去的煩惱,他們希望自己遠離他們。

「好吧,既然大家都厭惡我,不想看到我,我影響了他們的生活,那我就去死好了,做了厲鬼到了陰間去找蘇妲己算帳。」蘇美姬傷心和憤怒到了極點,她騰地翻身站起,快速走到門邊把鋁門拉了下來,她想一個人就此了斷在這店裏,也好不至於成為孤魂野鬼。

由於拉下鋁門后,街邊的燈光照不進店鋪來,店內霎時變得黑漆漆地一片,蘇美姬試探地摸索著燈,卻一個不小心被散落在地上的榴槤肉滑了一跤,瘦小的身板重重地摔在地上帶刺的榴槤上,疼得蘇美姬啊啊叫。

「可惡的榴槤你們也不讓我好過,我踢爛你們。」蘇美姬蹙了蹙倒八字眉,真是倒霉,臨死前還要被榴槤欺負,蘇美姬辣木地爬了起來,憑着感覺一腳板狠狠地朝扎痛她的榴槤踢去,不踢還好,這一踢更是要了她的小命,因為屋子黑暗看不清那個禍害榴槤的具體方位,穿平底單鞋帶涼鞋的蘇美姬硬是把腳背踢在了榴槤刺上,頓時刺痛的她尖叫。

顧不上再度發泄,蘇美姬倚著平日對店鋪的熟悉,趕緊按亮了店內的燈,憤恨地朝禍害她的榴槤瞅去,暈,榴槤上都是血漬,她似乎意識了什麼,趕緊朝自己看去,自己身上、手上、腳上都是血,天啊,她這是在幹什麼,還沒自殺就先因流血過多而休克。

「你這氣人的榴槤刺也太厲害了點吧,沒必要把我刺得全身是血難看而死,真想讓我做個醜陋的血鬼嗎?」蘇美姬沖着那個禍害她的榴槤橫眉豎眼。

正在蘇美姬憤怒地沖着那個禍害她的榴槤自語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與其餓著肚子死去,做個餓死鬼,還不如飽吃一頓榴槤,到了陰間也有力氣跟蘇妲己斗,也不怕到了陰間被其它的厲鬼欺凌。

一想到這,蘇美姬毫不猶豫地抓起一塊乳黃色的榴槤香肉往嘴裏狼吞虎咽地啃去,她雖賣榴槤十幾年載,可從沒吃過一塊榴槤肉,原因是她一聞到那股味就覺得嗅嗅的,所以她吃榴槤的時候是大口大口的邊吃邊吞,盡量不去品償其味道,只是她疏忽了,一顆榴槤籽淘氣地滑下了肚。

感覺不妙地她趕緊深吐了口氣,但為時已經晚了,榴槤籽已在她肚裏滑滾著,不亦樂乎。

「存心跟我作對,是吧,好啊,我就帶着你一起到陰間去紮根。」蘇美姬生氣地沖着自已的肚子說道,然後她又抓起地上裂開的榴槤肉狂吃了起來,那吃法比豬八戒在高老莊吃一碗碗的飯還要猛,一口一口,只見她瘦的突出的喉嚨一咕嚕一咕嚕。

蘇美姬坐在地上一刻不停地努力吃着,肚子不停地發出飽隔信號,可她仍照吃不誤,勢必撐死算了,就這樣大半個夜晚,散落在地上的二十來個榴槤被蘇美姬吃的所剩無幾,她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嘴唇,說道:「榴槤其實挺香的嘛,就跟吸鴉片一樣,越吃越想吃,然怪店裏的榴槤那麼暢銷,原來是胃的殺手鐧。」

末了她實在擋不住瞌睡的邀請,打個了哈哈犯困地倒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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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縷曙光透過鋁門的邊角縫隙射進了店內,正好射在躺在地上的蘇美姬的眼睛上,感覺到有些刺眼,蘇美姬緩緩睜開了眼皮,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明顯昨晚吃光榴槤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是家裏唯一的頂樑柱,我要是死了母親和妹妹還怎麼生活下去,那還不得跟着去了,不行,我要好好活着,照顧母親和妹妹,現在就希望老天爺子長點眼,讓那個十惡不赦的蘇子六早些歸西去,我們也好解脫,我甘願再不相親一輩子不嫁,專心照顧娘親。」蘇美姬對於新的一天發出了感嘆,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俯身欲拉起鋁門,可是驀地肚子一陣巨痛,感覺有個東西在肚子裏猛烈地跳動,頓時她痛苦地捂住肚子,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肚子裏的東西一刻都沒有停止翻跳,繼而是瘋狂地快速旋轉,攪得她直反胃,口吐酸水,肚子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像無數的針在狠刺,又像無數鋒利的尖刀在剮,還夾雜着烈火瘋狂地燃燒,人家都說分娩十級痛,可蘇美姬此時的疼痛遠超生小孩,真是生不如死,她痛苦地癱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翻滾著,即使滾到了堆積的榴槤刺上,她也絲毫沒有感覺,她痛苦地仰天哭訴:「老天爺,饒了我吧,我就爛命一條。」

可是老天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祈求,肚子越發疼痛地要她的命,到這伙蘇美姬才徹底明白,沒什麼老天什麼神,都是自己傻,誰叫自己找死吃那麼多榴槤,明知榴槤乃水果之王是大補大熱之物,不可食多,可自己接二連三地吃了二十來個榴槤,不受補才怪,蘇美姬後悔地咬着舌頭。

肚子的疼痛愈來愈強烈,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燒,隨之疼痛感、火燒感經經絡迅速傳遍了全身,全身的骨頭就像斷了一樣裂開的斷痛,併發生咯吱的響聲,蘇美姬想呼喊,可是她的喉嚨就像被封住了一樣,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這次-我,肯定-死-定-了,還沒-見-到-母親-最-后-一面。」蘇美姬暗暗想着。

隨之,斷痛愈來愈劇烈,蘇美姬全身斷了的骨頭瘋狂地延伸生長,一陣陣痛徹心骨的拉扯痛簡直不是人受的,頃刻間蘇美姬一個小矮人長成了一個高個子,一米四零的個頭被一米七零隨之取代。緊接着,蘇美姬的方臉、平胸、扁臀都一一起了變化,像是在腐爛一樣嗞滾著,發生嗞嗞的響聲,最後卻慢慢糅合,呈現出了一張精緻的臉盤、豐滿的雙胸和俏麗的美臀。蘇美姬還沒弄清咋回事,她全身黝黑的皮膚倏地像撕裂了一樣難受,發生噼啪噼啪地響聲,最終黝黑的皮膚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被又白晳又瑩潤的膚色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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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烙榴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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