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指腹為婚

「媽，今天吃什麼？」安然洗漱好后，就出了房門下樓，睡了一天的她可謂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安然媽媽此時正看着電視，手裏還拿着橘子。

安然媽媽說：「不知道，愛吃什麼吃什麼。」然後伸手指了指餐廳的餐桌，用防蚊罩蓋着的。

安然走過去揭開一看，媽媽炒了萵筍，燉了烏雞。

安然是最愛萵筍的，不過這兩樣菜她都很喜歡，從碗櫃里拿了飯碗，安然便開始她的早飯了。

現在已經是上午13點過，外面的太陽格外的大，曬的人不敢出門，安然在自家陽台，躺在躺椅上，將書本蓋住臉部，閉目養神。

其實她沒有睡，而是在想事情，還在等電話，柳岩怎麼就不會打個電話給她呢？

每次都要人家女孩子先打過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

催婚是一件痛苦的事，此時，柳岩正坐在自家客廳里，被一三姑六婆圍着。這邊的大姑說：「嫂子，阿岩吶，也不小了，你怎麼就不幫尋思門親事呢。」

柳媽媽尷尬的說：「大姑，孩子長大了，有些事要自己去處理，婚事嘛？雖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現在這社會，還是孩子們願意啊。」

柳岩在一旁點點頭，還是老媽明事理。坐在柳岩旁邊的大姑看到柳岩的樣子，立即一個巴掌打在柳岩的頭上：「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找個媳婦兒，你看大姑那兒子，都給大姑生好幾個孫子了。」

「現在還早，我結什麼婚啊。」柳岩喃喃著。

「回頭給你爸商量商量，再過幾年就成老男人了，還唧唧歪歪的。」大姑對柳岩的話一點聽不進去，還是執著於自己的看法，她認為，長大了成年了就應該成家了。

一點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年代，21世紀！！現在早結婚都不新鮮了。

「嫂子，就這麼着吧，我先回去了，回頭我給我哥打個電話說說，現在啊，不結婚不行了。」大姑自顧自地說着，一邊整理自己的東西，拿着包就走了。

「媽，你怎麼把她招來的？我說了不想結婚，還早著呢。」

「岩啊，不是你大姑逼你，其實媽也想抱孫子了，你呀，還是好好想想吧。」

看着媽媽也改變心意和大姑說的一樣，柳岩便無心在說下去，就回了房間。

床頭柜上，放着一張照片，那是一年暑假，他們去野炊拍的，照片上的人，笑的很傻，是他和安然的合照，不知怎麼，他就想放在這，還能偶爾看看。

晚上21點，柳爸爸下班回來時，柳媽媽拉着柳爸爸進了書房。「怎麼了？」柳爸爸非常奇怪，妻子怎會一下班就拉着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大事。

「泰恩啊，今天大姑來說，讓阿岩找個媳婦。」

「什麼？」柳爸爸一聽這話就跳了起來，「誰讓她進來的？不是說了不許和她們來往嗎？」

一聽柳爸爸這麼說，柳媽媽頓時便露出為難的表情：「你也知道，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姐姐，就算你們姐弟不和，她來到家門口，我還是得接待她。」

「什麼接待不接待的，現在就不是阿岩有點名氣有點錢了嗎？以前他們怎麼看我們難道你忘了嗎？」柳爸爸的口氣，貌似哦與姐姐還有家人並不和睦。

「先不說這個吧，阿岩結婚那事？他大姑肯定會找你的。」柳媽媽及時轉椅了話題，再扯到家事上，又會是天翻地覆的鬧。

「叫她別打我兒子的注意，肯定又是拉着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兒來。」對於柳岩姑姑提議的事，柳爸爸很介懷，以前那麼對他們，現在不多自己有了幾個錢，就這麼巴結。

「那···小妍那事？」柳媽媽不忍提起了以前的事。

柳爸爸沉默了，華妍的事都是很久以前了，現在想起來，應該是不可能了吧。「小妍家有錢有勢，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種家庭呢，不過一切都看孩子吧，他做主就好，媳婦兒是他的。」

「嗯。」

**

門外，搭在手柄上的手放棄了開門進去的念想，聽到裏面的人討論的話，他默默的，退回自己的房間。

指腹為婚有什麼好的，就算在怎麼要好的兄弟，最後的結果還不是看兒女？真不知道當初他們為什麼對指腹為婚那麼提興。

柳爸爸口中的小妍，是舊時戰友的女兒，當初二人可是從死人堆里跑出來的，華妍爸爸發誓，以後一定好好照顧柳爸爸。

華妍爸爸和柳岩生在不同的家庭，一富一貧，各自成家后，華妍爸爸還時常去柳家，見到柳媽媽，便一時興起說：「老柳，不如以後我們做親家吧。」

柳爸爸看着自己的老婆，點頭道：「好。」柳媽媽在一旁，害羞的笑了。

親家就這麼定下了，孩子生下來時，雙方都見過一面，柳岩滿月，華家也拿着大禮來賀。華妍滿月，柳爸爸是借錢去賀，華妍爸爸很開心，一直說着不要這麼破費。

柳爸爸夫妻二人一直在那賠笑着，之後，便是柳岩八歲時，華妍爸爸帶着華妍去過他家一次，見過一面，之後再沒見過。

那時見到華妍，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打扮的非常可愛，手裏還抱着可愛的毛絨玩具。一見到柳岩，華妍便說：「窮鬼，走開，不許盯着我的娃娃看！」

就是那一句，傷了柳岩的心，柳岩氣紅了帥氣的小臉，奔回了房間，他是第一次，覺得如此侮辱。大人們都奇怪小孩子之間的事，華妍也哭了起來，邊哭便喊：「爸爸，我要回家~嗚嗚···」

華妍爸爸只好出去安慰：「妍兒，在叔叔阿姨家，不可以沒禮貌，你連叔叔阿姨都沒叫過呢。」

「不要，我不要，那小子一直盯着我的娃娃，我不要！」

「···」華爸爸無語，但也只能安慰道：「沒事的，哥哥只是看一下，又沒搶你的，以後你還要當哥哥的媳婦呢，怎麼能這麼對待哥哥呢。」

「我才不要她當我老婆/我不要嫁給他！」從房裏出來的柳岩，和華爸爸懷裏的華妍，同一時間喊出這句話。

「哼~」兩人又哼著冷氣將頭歪向一邊。

幾位大人真是無話可說，最後，華爸爸只能向柳爸爸告別，華爸爸說：「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要去美國了，少則幾年，多則十幾年，以後，恐怕回來你們也不在這地方了，你又沒有電話，我們就以書信來往吧。」

「好，要珍重！」柳爸爸聽說戰友要離開祖國，眼眶便浸濕了。

「珍重。」華爸爸說完后，便帶着華妍走了。

思緒漸漸恢復，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柳岩翻了個身，蓋上了被子。

此時，他腦子裏浮現的是安然的身影，她的聲音，她的笑。

華妍！

華妍是誰！

他們怎麼可能！

見過也只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