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尾聲(中)

55尾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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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訂婚宴最終還是取消,不僅僅因為準新娘沒到場,更因為準新郎中途接到一個電話,放下一群人自己從訂婚宴現場消失了。

池展坐在飛機上,濃眉蹙得極深,那個電話是何莫打來的,他說:「想知道你未婚妻不現身的原因,飛來四川吧。」電話被掛斷,眨眼間手機收到短訊,是一家醫院的地址。池展打秦楚的電話打不通,想來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便是她關了機。

見到秦楚的時候她正從病房裏走出來,她合上門,轉過身來看到池展,原本憂心忡忡的臉上一瞬間寫滿詫異,「……池展,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風塵僕僕的人沒說話,長腿闊步地走上前,緊緊擁抱了她。與之前想過的無數可能相比,她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就足夠了。

「你沒事就好。」半晌,他只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何莫剛剛下樓買宵夜,坐電梯上來就看到相擁的兩個人,他看到秦楚的兩隻手臂慢慢纏緊了擁着她的人,生怕他會忽然離開似的,眼中凌厲的光折了折。半晌,他提着手裏的東西走上去,喊了一聲秦楚的名字。

因為池展在,秦楚有恃無恐了些,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對他說話。池展轉過身,與秦楚並肩站在何莫面前,冷冷地勾起嘴角,「何總時間真多,這種時候都能出現在我未婚妻面前。」說着他伸出手圈住秦楚的腰,象著着的佔有慾顯而易見。

何莫笑了一下,「我時間不多,只是對特別的人才會擠出時間,無論多忙都能隨時出現。」

秦楚篤著眉頭看向他,她越來越搞不懂何莫這個人,為什麼一定要抓着自己不放?僅僅是因為她在他交往過的人里是鮮少的、在分手之後拒之於千里之外的人?想到何莫之前搞出的一切,他之後就算再做出什麼來秦楚也能理解,畢竟這個人的品質擺在哪裏,哪天做了正常人做出的事她才會覺得奇怪。她當初怎麼就偏偏招惹了他?

池展在口舌上很少輸給別人,尤其對方還是何莫,算起來何莫是他目前最反感的人,沒有之一。

「那謝謝何總對我的家人如此關照,需要我用更為實際的方式感謝么?」池展右手隨意地轉着手機,「比如泊宜美最近爭取到的投資商分給何氏一半?」

何莫握著膠袋的手慢慢收緊,手背上青色的凸起昭示着他此時此刻憤怒的情緒。他偏頭看了秦楚一眼,後者嘴角掛着既像是嘲諷又似乎滿不在意的笑容,與池展的表情如出一轍。

「那倒不必,未婚妻無緣無故缺席訂婚宴,池總也莫名其妙忽然離開現場,這幾天貴公司的高層需要善後很多事、無暇好好管理公司吧?我們怎麼好趁人之危?」

秦楚聽到何莫的話,心稍稍一沉。

「這個何總不必擔心,」池展無所謂道,「幾個投資商而已,還不至於對公司造成特別大的損失。」

秦楚很少見到池展對誰這麼不客氣,完全不會婉轉了意思去說,說實話,看到他因為自己對何莫這樣……她感覺還挺不錯的。

可到底怕他們兩個人一直站在病房門口溫文爾雅地爭執不休,演變到最後會沒辦法收拾,秦楚及時插話,「如果沒別的事,何總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公司遇到任何問題,我們可承擔不起後果。不像現在,我們還可以撐個一時半會。」

她語氣里的諷刺意味很明顯,這是在下逐客令呢,可他偏偏要留下來,他倒要看看不來求他,他們如何解決這對難纏的夫妻。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下樓去了醫院附近的賓館。

何莫走後,池展將他剛剛掛在門把手上的宵夜扔進了垃圾桶。回來之後欲推開病房門跟那對夫妻見面,秦楚攔住他的動作,「他們睡了,再說我跟他們談過,沒用的,他們一口咬定就是秦遇撞的人,除非我們找到證據證明她是故意摔倒,否則他們不可能承認他們的所作所為。」

池展低頭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抽出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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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去賓館待了一個小時,卻始終放不下心、輾轉難眠,雋若打電話給他,他應對起來也是力不從心,乾脆又跑回來,看到池展在倒是沒覺得意外,他想到因為他的事兩個人的訂婚宴沒能順利進行,對池展很是愧疚,「姐夫,對不起,因為我把姐跟姐夫的訂婚宴搞砸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池展拍了拍秦遇的肩膀,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的,如果太累可以先回去休息,一切交給他來解決。

「可是……」畢竟經歷的事情還少,秦遇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到現在仍舊驚魂甫定,更何況事情發生后他一直沒能好好休息,這時候聽到看到什麼,反應都是木訥的。

「沒有可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剛剛看到聽到的一切都只是他們單方面的表現、說辭,你仔細想想看,那時候你車速快不快,究竟有沒有撞到她的身體,為什麼她的丈夫會那麼快出現,一切都還沒有確認,所以你不必過早的為這件事擔心。」比起秦楚池展就理智冷靜得多,提到那兩個人,眼神語氣皆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已經派人去出事地點,那裏比較偏僻,沒有攝像頭,不過當時路過的行人總能找到的。」池展又說道。

出事後秦遇一直未來得及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這時慢慢平靜下來,記起當時看到有人忽然衝出來,他下意識地減速準備剎車,不過碰沒碰到對方的身體,他是真的記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撞到她,是她自己故意摔倒,可是為什麼呢?明明知道孩子極有可能會真的流掉……」秦遇不解,「就算真的是這樣,訛我一個窮學生也沒意思不是嗎?」

秦楚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你把一些事想的太簡單了,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明天要上課了,回去好好休息,凡事有我們。」

秦遇依舊不放心,池展又開口勸了他幾句他才肯回學校。

秦遇走後,池展沉默地坐在秦楚身邊,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秦楚也知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他、要他幫忙,而且因為這件事情沒能出現在訂婚宴上,是她沒有考慮周全。可是那時候她的腦袋很亂,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他事要如何解決。

輕輕碰了一下池展的胳膊,對方不為所動。

「你生氣了?」秦楚輕聲問道。

池展眉目不動,面無表情地轉了轉腕錶。

「對不起,」秦楚雙手握上他的左臂,身體與他貼得更近了些,「我以為把事情解決完,訂婚宴之前能夠趕回去的。如果早知道我的辦事能力不及池先生的萬分之一,我一定會早一些告訴你。」這種時候恭維奉承必不可少。

池展轉過頭看着她,這張以往對着她和煦溫暖的俊朗臉龐嚴肅鄭重起來也是足夠懾人的,「早上我打電話過來,那個時候你可以把一切告訴我,又何至於弄成這樣?在電話里你為什麼不講?我知道秦遇對你來講很重要,為了確保他沒事你可以不惜一切,但是你的對策里為什麼不能包括我?」

「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如果遇到什麼事你總想一個人面對,那我們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池展繼續說道,「你沒有選擇告訴我,要我幫忙,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裏的地位還不夠重?在你做出決定的時候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將我考慮在內?我失望也好,不甚在意也罷,對你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是不是這樣?」

秦遇出了事,她一心只想幫秦遇把問題解決,不顧一人面對訂婚宴、各路媒體的他,何莫原本是想要他認清這個事實吧?那他的確認清了。

他一下子問出這麼多問題,秦楚一直未能合眼,腦子時不時像斷了片,自然不可能每一個都回答得很好。不過即便如此,她也知道他現在很生氣,而且與以往截然不同,不可能憑她幾句話就能讓他徹底消氣。

「你對我也很重要,在我心裏你跟秦遇是最重要的人,」秦楚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解釋如此無力,倒是有些理解之前他被自己誤會時心裏是怎樣複雜的情緒了,「是我腦袋不好,想不清到底該怎麼做,所以才會一個人過來。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猶豫過,想着把一切告訴你是不是會更好,那樣你便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生氣。」

「我是真的太擔心着急,許多事情來不及想清楚就讓它那麼過去了,所以最後還是要你通過其他人的嘴巴知道,跑過來。讓你一個人在訂婚宴上面對那麼多人,是我不好,回去我會對奶奶還有爸媽解釋清楚,」秦楚握住他擱在膝上的手,慢慢地說,「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池展抿了抿唇,慢慢抽出手,插|進褲子口袋裏,「你也累了,先去休息,這些事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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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愛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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