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義不容辭

臘月二十七，傳統民俗中在這兩天要集中地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氣，準備迎接來年的新春，民間自古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的諺語。華和業一早起來，就有幾個光屁股長大的哥們來相約一起去澡堂洗澡。畢竟在農村冬天有條件在家裏搞個人浴室的還不是很多，所以雖然去公眾浴室洗浴，大家來個坦誠相見是免不了的，卻也沒有辦法。而且因為是去外村的澡堂，結個伴大家也好互相照應。

和華和業結伴同去的哥們總共有三個－－－白清江、陳忠實和周進發。因為經常在一起打麻將的緣故，華和業分別以白板、紅中、綠髮呼之，而他們對華和業則冠以「花和尚」的匪號，華和業聽了也不著惱，反而心裏美不滋滋的，心說這是誇哥們智深呢。

四個人中，兩對是賭鬼，一路上邊走邊吹牛，談論的自然也跑不了賭博的話題，等聊到賭博時運氣的問題時，白板、紅中、綠髮哥三個不知怎麼突然就福至心靈，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似乎自從他們開始學會賭錢起，賭運就一直欠佳，不能說始終不贏，反正是輸多贏少，十回九慘。而入行不久的新人華和業卻沒有這個問題，這廝貌似一直手風很順，輸的時候極少。

白板發現這點就奇怪了，於是就不恥下問：「花和尚，怎麼你小子賭錢時就老是贏，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呀？」

旁邊紅中、綠髮也跟着幫腔：「是呀，哥幾個都不是外人，你就給說說經驗吧。」

其實華和業哪有什麼秘訣，無非就是靠着眼明手快，記心好，而且一直沒碰到什麼高手的緣故，閑時贏兩個小錢花花。因此就敷衍著不肯回答，問急了就說是因為自己人品好，技術高。

可這話誰信呀，一直到了澡堂，脫光衣服進了浴室，哪三個傢伙還在喋喋不休的向華和業請教如何提高賭運的問題。其實這也難怪，過年期間一般村裏的賭風都很盛，閑着沒事耍牌的人很多，而這幾個哥們向來都是輸的很慘，關心這個問題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華和業被他們纏的沒法，賭運好壞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他怎麼知道如何提高？總不能告訴他們說運氣不好是因為缺少一枚邪氣凜然中豬腳陳陽佩戴的運氣戒指吧？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三個傢伙的下身，腦中忽然想起一本什麼破書中提到的幾句話，似乎男人包皮過長是會影響氣運的，於是就對他們「指點」了一句：「據說，我說的是據說啊，有本古相書上說，男人包皮長，賭運不會強。」完了怕震撼不夠，又伸手向胯下一指：「這就是物證！哥們這裏可是挨過刀的，不厲害行嗎？」

這話本來帶着幾分開玩笑的意味，華和業是準備好好雷雷他們，他做手術是因為遭到了鋪天蓋地的廣告轟炸；是為了小弟弟更好發育，變得更大更強，可不是為了賭博。誰知三位好漢也不知道是哪抽筋，愣是沒聽出來。反而個個一副恍然大悟模樣，紛紛湊前瞻仰聖器。洗完澡出來，他們覺得事不宜遲，就決定去弄短，免得錯過過年這波行情。

其實據華和業觀察，他們也不是非被手術不可的那種，偏偏其中的白板硬要說弄短了，將來**會更爽一些，事情被拔高到這種關係終身性福的高度，弄得另兩人浮想聯翩，心曠神怡，於是三人就打定主意去醫院，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就要華和業這個先行者陪同，最次還有個收屍的。

主意是華和業出的，被他們賴上也沒話可說，論哥們關係，更是義不容辭。華和業使勁勸他們別去，他們也不聽，說要趕緊把運氣轉過來，不然該少贏多少回呀。

最後華和業服了，心說去吧去吧，反正割**的是你們，哥的早割過了，再去憶苦思甜一回也不錯，也耽誤不了多少的功夫。

去趙城醫院檢查后，醫生說屬於可割可不割的那種，只要用手將包皮向後翻，能完整露出**的就不算長了。可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這三個BT想想華和業那小子挨了一刀也沒啥事，還老贏錢，自己來也來了，車費也耗了，不割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就決定動刀。還是激光刀，

華和業沒做過激光，估計和星球大戰里的那種差不多，呵呵……三人分別被帶入內間，斷卻塵根旁的三千煩惱絲，據說是護士MM動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個傢伙在YY.然後就洗白白，消毒，局部麻醉，上案板，手術室大門一關，華和業就惡趣味的等著聽慘叫。

大約有半個小時，具體多長華和業也沒注意，只是低頭看到地上有五個自己抽完的煙屁股。三個傢伙一起出來了，兩腿分開30度角走出來的，暴搞笑，華和業上前問道：「大哥，感覺怎麼樣？」白板笑而不答，紅中緊閉雙目仍在回味，綠髮皺着眉說：人躺着，也看不到怎麼動的刀，麻醉了，倒也不覺得疼，就是聞到一股焦糊味……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麼完了，誰知華和業猜對故事的開頭，可沒猜到故事的結尾，……

回到村裏，三人不好意思用那種螃蟹腿走路，就忍着照常行走。沉穩老成的白板回家去躺下休息，紅中和綠髮兩個立馬就拉着華和業一起殺向棋牌室報仇。

到天快黑時，華和業做牌給紅中和綠髮，想讓他們多少贏點精神上安慰安慰。可一會兩個傢伙忽然面色大變，感覺有點不對，就去看傷口，發現有血從包紮的紗布里滲透出來，兩傢伙嚇壞了，趕快去躺着，但已經有點晚了，血跡不斷擴大，到晚上8點，兩個傢伙覺得再等下去就會血盡人亡，逼着華和業和他們回醫院。

打車到醫院后，急診值班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實習醫生，估計正牌大醫生早回家準備過年了。紅中和綠髮兩個傢伙到這個時候了還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去問診，華和業就直接衝上去對女醫生說：「這兩位朋友今天來這兒割掉了包皮，現在傷口不停的流血……」女醫生眨巴眼睛聽他說完，叫他們去二樓某房等醫生來，華和業攙著紅中和綠髮剛上樓，就聽見那女醫生在捂著嘴笑，那兩個傢伙差點沒羞死。

一個男醫生來把紅中和綠髮兩個受傷的小DD放出來，拆掉紗布，靠之！血流如注的意思華和業算是明白了，再看那兩個傢伙的臉都白了，醫生叫一個護士把止血藥拿來，那個護士估計還沒見過這陣仗，進來給葯還閉着眼，華和業一陣無語中……

那止血藥是粉末狀的，醫生就把葯往小DD上一陣狂灑，居然血還把葯沖開了，醫生大怒，再灑……華和業默默的為他加油！終於，一個小DD起碼消耗了兩瓶葯后，總算是止住血了，醫生又檢查了一下縫針的地方，重新包紮起來，兩個傢伙才算是活過來了。

醫生狠K了兩個傢伙，讓他們得到一個血的教訓，在包皮手術之後的12個小時內，不要長時間站立，更不要坐着，只能躺下！兩個傢伙就是因為坐着打麻將，壓迫了傷口，才會血流如注的。

帶着兩傢伙回村裏，已經是睡覺的時間了，手術回來就躺着的白板聽說了大感慶幸自己沒受罪，打來電話幸災樂禍幾句，大家各自回家安息。

到後半夜，據說白板的鄰居們曾經突然被一聲慘叫驚醒，各自驚疑不已，連忙查看有沒有鬧賊。事後華和業得知，那個白天沒流血的白板，由於男人的正常生理現象，晚上睡覺時也會隨機的勃起，這一勃起，自然會牽扯到縫針的地方，不疼就怪了，另外兩個估計是流血過多，暫時沒能力BQ了，反而沒什麼事，因此華和業又懂得了人生中什麼叫塞翁失馬……

這一夜華和業也不平靜，今天的遭遇使他想起了自己並不美好的、不能算是初戀的初戀。華和業的人生中，這件事情對他刺激很大，感覺被老天玩的不輕。中學時他認識一個姑娘，但一直暗戀，沒能表白。

華和業那時候尚小，所以非常在乎自己在那個姑娘面前的形象，只要走過那個姑娘在的隔壁班級，他總要給自己先梳頭，每次課外興趣小組在一起活動時，先要跑到寢室里刷牙。每一句話都是晚上想好的，當然，基本上不能對上，因為沒串過台詞。總之，他希望自己在這個姑娘心中留下美好印象，等將來一天，出身平凡的自己能夠出人頭地，再回頭去尋找對方時，能讓對方記得他的美好。

到後來，聽說這姑娘轉去學醫。華和業YY，說不定某天，自己在一場維護世界和平的鬥爭中，頭破血流，被送去醫院包紮，給自己包紮的那個護士就是這位姑娘。華和業說，沒辦法，一切為了祖國的榮譽。

在華和業的思維里，有一種渴望報效祖國的情結。可能是小時侯愛聽血染的風采的緣故，他覺得，戰爭年代的人生才有激情，做人就要轟轟烈烈的，平平淡淡有什麼意思？

在一年前的某天，華和業終於在醫院看病做手術的時候遇見了這位姑娘。那天的情形是這樣，華和業躺在病床上，主刀大夫對他說，沒事的，這是一個小手術。

華和業沒有說話，因為他也覺得，這點小事嚇不住他。

大夫說：先讓護士給你做點準備工作，先清潔一下。

說着護士端著盤就進來了。華和業一看見女護士的臉，正值女護士還沒戴上口罩。這一看看得連手術部位的血都往腦袋上涌，恨不能從七竅噴出，全身所有的毛孔都打開，幫着已經不能呼吸的嘴巴大口呼吸著空氣。不知道什麼原因，眼前的金星也冒了出來。終於看見自己這麼多年，每個晚上都在想的護士姑娘了。可是這時機太不恰當了。如果當時手邊有把槍，華和業肯定毫不思索給自己太陽穴一槍。

大夫看出了華和業的異常，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這是個小手術，不用緊張，我們這裏，一天要做很多起包皮過長的環切手術的。

說完，大夫指著一旁的護士說：來來來小何，先把這個小伙的**剃掉，把生殖器清潔消毒一下。

這蒼天給華和業一千個假設，華和業都不能想到自己和這位暗戀很久，乃至幾乎成為生命意義的姑娘的第一次身體接觸，對方就在揪著自己的小弟弟並給它剃毛。

從此，華和業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就崩塌了。雖然棒子電視劇里很多浪漫的故事和邂逅都發生在醫院，但這實在是最好的場景最差的結果，況且如何再去相見？該割的都已經割了，不該剃的也都剃了，拿什麼理由再去啊？上次沒割好，要再割？還是自己的皮膚組織和常人的不一樣，上次割了現在又長出來了？或者索性擒賊擒王徹底根治，把小弟弟一起割了？想來想去，覺得無論如何，這輩子是完了，混吧。

可是蒼天又是公平的，有失就有得，現在華和業又有了個新的夢想，那就是趙曉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