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噲噲其正,噦噦其冥

第二章 噲噲其正,噦噦其冥

攸寧這才想起阿牛的傷勢,便蹲下身關切的問道:「阿牛哥,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阿牛俯下身,捧起一把清水,洗了洗臉,對着攸寧傻笑一聲道:「呵呵,沒事兒!阿牛哥沒事兒~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要不一會兒,娘舅該着急了。」

攸寧應了一聲,便跟在阿牛身後往不遠處的村莊走去。

四面環山,山下潭水清澈,鳥語花香。攸寧牽着阿牛的衣角,聞着村莊里冉起的炊煙。心理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一來想念家鄉,想念爹娘。可自己卻不知身處何處,該往何去。二來,這老實善良的阿牛哥受此等欺辱,可自己卻沒有絲毫辦法。文不能文,武又不能武,區區弱女子,生在百姓家難道真的只有看着親人朋友挨欺負的份嗎?!

她看着阿牛憨厚的背影,心裏着實不甘心。突然,攸寧轉身原路返回,沿着小路,直奔城裏。從小到大!誰要是敢動她攸寧的人!攸寧絕不會放過他!

阿牛到家,卻發現身後的攸寧不見了。只能微笑着搖了一下頭,對着屋裏喊:「娘!我回來了。」

屋裏的牛大娘,聞聲迎了出來。「哎…阿牛回來了?你妹妹攸寧呢?」

阿牛笑道:「這麼些個日子,娘您還不知道她呀,這會兒,怕是又上村頭阿土家跟東東玩去了!」

牛大娘聽罷也笑道:「這丫頭,哎你說說,人家東東才三歲,她也願意跟他玩兒!」

「可不是嘛,攸寧啊還是孩子。行,娘,等一會兒我去叫她回來吃飯。」阿牛把柴禾放下,暗自慶幸牛大娘已經眼花,趁著這天色漸黑,她倒也沒看出自己倆上的上來。

這一邊,攸寧根本用不着四處打聽。王府之大,隨便一說,就有人給指路。就是沒人指路,看着城裏最大的宅院便就是王府。

攸寧蹲在王府西面的牆角邊。心想,喜鵲怎麼叫來着?然後就發出一陣:「布穀,布穀…。」半天沒人回答,攸寧覺得不對勁了。這阿牛哥說過的,喜鵲一叫那黛青姑娘就會有回應啊。難道是我叫錯了?罷罷罷,等她的三寸金蓮邁過來,本姑娘就被風吹癱了。

內心一個念頭:爬牆!

攸寧,四處找工具,終於,在王府西側的巷子裏找到了一張梯子。梯子有些殘舊,甚至缺了幾節。這怎麼辦!攸寧心想,管不了那麼多了!上一節是一節!

終於攸寧晃晃悠悠的爬上了梯子,再從少節的梯子邊掌握平衡竟然邁了過去!因為衝力過猛,直接就飛撲了進去!然後重重的摔在了狗窩邊上。

狗是很機警的東西,一下站起來,對着攸寧狂叫!攸寧大喊一聲:「媽呀!」起身拔腿就跑。狗也不甘示弱,追着攸寧屁股後面狂吠。攸寧被追着跑了一圈又一圈,心臟都快炸開了。

而這一切,恰好被坐在窗枱賞月的王家公子,王晟軒看的一清二楚。他倒是覺得有趣,這姑娘進來無非就是偷財,王府這麼大,就怕她偷的著也拿不走。連翻牆都鬧出這麼大動靜,這賊也真是夠笨的。

王晟軒稍不留神,所謂的笨賊和他院子裏的阿黃都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從窗口探出身子,四下里尋找,也沒找到。他暗暗琢磨了一下,剛要起身,卻見自己的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個臉上有條紅印的姑娘闖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他家的阿黃。

只見那姑娘連鞋都未脫,一腳跨上了他的床,然後拿起他的被子就開始抽打床下的阿黃。縱使阿黃再英勇,那也只是一條狗,哪經得住這潑婦的好一般毒打!

王晟軒拿着扇子整個人都傻了,從來沒見過如此明目張膽的賊,居然還敢打他的愛狗!

王晟軒對着阿黃指揮道:「阿黃,出去!」狗聽罷便乖乖的出了門。

筋疲力盡的攸寧一屁股坐在了王晟軒的床上,開始大喘氣。哎呀我的天哪!這可真他媽是個體力活!要不是為了阿牛哥,自己絕對不會跟一隻狗打架的!

王晟軒看着眼前這個紅鼻樑的丑姑娘,悶笑一聲道:「你這小賊還真會挑院子,你怎麼知道全府上下就我這院子最為清凈,沒有家丁駐守?看你一女子,膽子還挺大。」

坐在床上的攸寧,這才想起邊上有個人,慌張的望去。卻見一位白衣席地,髮髻高盤的男子站於窗邊。星目劍眉下高挺的鼻樑和自然往上揚的薄唇。這簡直就是一個擁有絕世容貌的笑臉虎啊!

攸寧看着眼前這位俊俏的男子,忽的腦子裏又出現了朱棣那猶如冰霜般冷酷高傲的眼睛和神態,不禁打了個寒戰,回過神強調道:「誰說我是賊了!你才是賊!你全家都是賊!」

王晟軒來了興緻,長夜漫漫,自己也正好睡不着,索性跟這小賊玩一會兒,然後再把他交給護衛。

王晟軒道:「你說你不是賊?那你大晚上的不走正門,爬進我們家院子想幹嘛?!」

攸寧自小雖說窮,但也是窮橫窮橫的!吃軟不吃硬!聽着王晟軒的質問,攸寧道:「對我是賊!不過我不是來偷你家金銀珠寶的!我是來偷人的!」

此話一出,王晟軒竟然啞口無言。這姑娘的臉皮已經厚道極致了,這種話竟然能隨意說出口。偷人的…他倒要看看,這姑娘來跟誰偷人。

王晟軒咳嗽了一聲道:「那敢問姑娘,目標是誰?」

攸寧心裏也知道,要是把什麼都告訴他了,他能讓她偷嗎!於是攸寧模模糊糊的答道:「就你家,那個最大的!身邊那位!她孩子!」

攸寧心想,這是在你家,你問我必答,而去自己答的已經很詳細了,能不能才出來那就看你自己了。

這可把王晟軒一世蒙住了。據王晟軒的分析是這樣的:我家最大的那必定是父親,父親身邊那位是母親!那麼母親的孩子…王家三代單傳,自己時唯一的男丁!這剛見面的姑娘要跟自己偷人!!

王晟軒心裏咯噔了一下,咽了口口水!這莫非是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派過來戲弄自己的?!

王晟軒小心翼翼的問道:「誰派你來的?」

攸寧心想,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把阿牛哥抖出來!便昂首挺胸道:「什麼誰派我來的!我是自己來的!沒誰!」

王晟軒又道:「這樣,姑娘。你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我要能滿足你的盡量滿足!只要你不把偷人掛在嘴邊!我這就送你出府如何?」

「哎呀?憑什麼不能說偷人那!我就是來偷人的!」誠實的攸寧堅定的答道。

王晟軒差點就給攸寧跪下了!心想,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這回竟然來真的!待他先解決了這個女人,再跟他們去算賬!

王晟軒道:「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喲!我求求您別說了!您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我這金銀財寶你要什麼儘管拿啊。」

攸寧看了看他房子的四周。玉雕的樑柱,紅木的床。倒都是豪華道極致的東西,可是,每一樣能帶走的。不拿白不拿,她指了指王晟軒腰帶上系著的玉佩道:「那!你把那個給我!」

王晟軒忍不住拿起扇子要扇自己嘴巴子!這破嘴啊!腰上的玉佩是祖傳的寶貝!傳到他這一代色澤已經非常圓潤,可謂極品那。且不說這是無價之寶,要是給了她,萬一哪天父親再聞起來,自己也沒法交代啊!

攸寧見王晟軒不情不願,只能起身下床道:「這樣!我偷我的人!你辦你的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啊!」

待攸寧稍站起來,發現,沿的木頭縫裏老化劈開的木頭勾住了自己的外套,怎麼扯也扯不開,只能順手將自己的外套脫去。

王晟軒見着攸寧如此舉動,嚇的說話都結巴了。嚴聲命令道:「你…你給我穿上!」

攸寧心想,這小子凶什麼凶啊!回道:「我就不穿!」

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王晟軒!

王晟軒心想!醜女也是女人~好吧!只要自己不睜開眼睛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於是就把眼睛閉上,等著攸寧蹂躪。

攸寧繞過這個奇怪男人,失望的嘆了口氣,心想:這公子長的確實不錯,但腦子有問題,可惜啊可惜。還是偷人要緊!!阿牛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黛青小姐給你偷回來的!

待攸寧出門,王晟軒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被非禮!他左右探顧,發現醜女消失,心中更是確定那是他在外面的朋友請來逗自己玩兒的。發誓待天一亮,就取找他們算賬!

這一邊,攸寧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戴青的窗枱下。心想,這下完了,早知道就問問剛才那個神經病戴青的長相了!要不再回去一趟?

攸寧又躡手躡腳的往回走,卻見一雙三寸金蓮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順着長裙往上看去,好一位美人,婀娜風姿,似水眼眸,看上去竟有說不出的柔情。她開口道:「敢問姑娘是哪位婦人房中的丫頭,來我屋前可有何事?」

攸寧心想,這問題問的也太刁了吧!就連剛才那個神經病我都不知叫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黛青。對!黛青!一會兒再騙她給自己領路。

攸寧吞吞吐吐的道:「啊…奴…奴才…不,奴俾,奴婢是黛青小姐的丫頭…」

此話一出,對方更為疑惑了,問道:「我就是黛青,我怎麼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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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抹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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