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

第一章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

朱棣高坐於大殿之上,眯起原本就狹長而冰冷的眼看着被侍衛按壓在底下的王翠花和那幾個大漢。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王翠花說跪下也就跪下了,可那幾個大漢哪能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下甘願跪地。在被士兵們按壓時,還一個勁的往上挺,想要站起來。

朱棣身邊的樂鳴咳嗽了一聲說道:「放肆!爾等可知這堂上坐的是誰?!」

王翠花趕忙帶有哭腔的說道:「老…老奴雖不知堂上坐的是哪位官爺,但,但老奴着實冤枉啊!」

樂鳴聞聽此言,再一看朱棣的眼色,心知這脾氣本身就讓人難以捉摸的燕王如此這般平靜寡言,是要發飆的前兆啊。樂鳴也深知主意便又嚴聲道:「冤枉?!何來冤枉?!你可知道被你們綁在樹上的女子是誰?!」

王翠花道:「那…那不是杜阿牛的媳婦嗎?」

朱棣眼神微微一抬道:「杜阿牛是誰?」

「啊,就是跟蘭陽郡主一起被綁在樹上的男人。」樂鳴俯下身子,在朱棣耳邊輕聲道。

「他們成親了?!」朱棣的表情變得有些氣憤。在離其爆發的千鈞一髮之計,虧得樂鳴反應能力快。急忙攔住輕聲道:「沒有,沒有…王妃跟那個杜阿牛沒有成婚,小的,剛才已經派人去了解過了。那杜阿牛是在林子外面救了咱們蘭陽郡主,咱蘭陽郡主當時負傷了,流了很多血,說是被人追殺。這杜阿牛心裏早已有喜歡的人了。您那,先消消氣兒消消氣兒。」

這會子,台下的王翠花和眾漢子都沒有明白這殿上的兩位官爺到底在整什麼花樣,兩人輕聲輕語的交談如此激動。王翠花突然靈光一閃道:「你…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家的人?」

朱棣和樂鳴停止了交流,雙雙看這地下的老婦人到底是哪座山神廟裏供奉的主。王翠花一看台上兩人都像是愣了神,更加神氣的說道:「我可是城裏王府的人。我看各位官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想必一定是聽說過的。」

「王府?」朱棣側頭看了看樂鳴問道:「你聽說過嗎?」

樂鳴趕忙搖搖頭,別說是真的沒聽說過,就是真聽說過,就朱棣您那突如其來的暴脾氣,誰敢承認那!

樂鳴對堂下的王翠花說道:「王府李府我們倒真是沒聽說過,不過看你說的那麼富有感情,我們會派人去打聽的。

王翠花一想,連王府都沒聽說過的想必也是小官小戶,既然是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可怕的。王府上至大臣下至平民有哪個不知不曉的。這大概也是外地的小官,出任上位,還牛氣十足了。

王翠花挺了挺胸便笑了起來道:「喲喲喲,我倒是什麼大官呢,合著是地方小官那,我勸你們還是去打聽打聽我們王府的威望,熟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們就不怕我們夫人怪罪下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嗎?!」

王翠花這輩子最想成為的就是王夫人,覺得最有威望的也是王夫人。她深知,王夫人若是得知此事,定會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朱棣聽罷,覺得有意思,便笑着說道:「好,樂鳴,你就去把這傳說中的王夫人請來,咱們會會?!讓這老婆子死也死的安心些。」

樂鳴諾了一聲后,便就退下派人快馬加鞭趕去了王府。

馬車臨駕,王府門口的侍衛進門通報后,王夫人攜帶者王晟軒等全府丫鬟小廝,快步出府跪地相迎。

樂鳴笑着說道:「王夫人快快請起,前些日子,我們殿下的王妃蘭陽郡主被歹人所劫持下河消息想必貴府也知道吧。」

「啊,是是是,老身知道,燕王殿下發出如此多的告示,本府自然是知曉此事的。」王夫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一早便聽說這燕王向來脾氣古怪,但賞罰分明,自己雖不敢多說一二,但王府明人不做暗事,也相信這燕王不會平白無故跟自己的王府過不去的。

樂鳴嗔笑一聲道:「現在兇手已經找到了,據兇手自己招認她是您府內的管事丫鬟啊。我們王妃現今被那賤婢折磨的昏迷不醒,我想這罪責要降下來,你們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吧。輕則流放,重則誅連九族啊。但如今事情尚未查明,皇上現在也尚未知道此事。燕王英明,怕您這個老婦人受什麼冤屈,這才命奴才快馬加鞭趕來接您。您若賞臉的話,那就請吧。」

王夫人一聽便知是王翠花惹的事,想要息事寧人是不可能的了。為了暫時保住王府一家上下,還是跟他們走一趟吧。

於是王夫人轉身對王晟軒道:「軒兒,娘不在府里的這段時間,你上下多打點打點。娘去去就回。」、

「可是娘…娘…。」王晟軒心亂如麻,可卻又是無可奈何。王翠花啊王翠花,你這老婆娘自己還真是小瞧你了!竟然能夠惹到燕王妃,還將她弄的昏迷不醒。真是狗仗人勢!天下誰人不知,這燕王跟蘭陽郡主那是皇帝欽賜, 且不說朱棣對蘭陽郡主的感情,即便是兩人毫無感情,這皇恩浩蕩的關係,誰都擔當不起啊。

這一邊,王翠花依舊在大殿上咄咄逼人。朱棣倒是喝着清茶,洗耳恭聽。隨後,將茶杯摔在地上,對旁人道:「掌嘴。」

於是就從大漢堆里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來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抓着王翠花的肥臉蛋子就開始猛抽。抽的這個老么蛾子活活的吐了血,朱棣才饒有興緻的勾起了嘴角道:「行了行了,打死了一會兒可就沒好戲了。」

這時王夫人也進了門,用餘光瞄見王翠花。果然是她。王翠花見識王夫人趕來,又腫著腮幫道:「夫人!夫人!你可算是來了,你要為老奴做主啊…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王夫人提了一下裙子,然後雙膝跪地道:「燕王殿下在上,老婦管教無方前來請罪。」

燕王朱棣終於開了口道:「這才對嘛,主子跟主子對話,這才是禮數。」

王翠花這下陣勢啞口無言了。只能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半話未敢言。

燕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下堂道:「王夫人,您看看這後面的侍衛是不是你們王府的?」

王夫人轉身看了一下后又伏地道:「回燕王,老身並不認識這後面的侍衛。倒是今天早上,老身聽犬子說,她擅自想帶侍衛出府,被犬子攔住。老身萬萬沒想到這老東西狗仗人勢,竟欺瞞我做下這麼多殺千刀的事。老身自知管教不利,還望燕王賜罪。饒過我們王府的一家老小。」

聽着王夫人如此卑躬屈膝,王翠花更是怕的在地上直打顫。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那一鞭子打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的王妃,當今的蘭陽郡主。金枝玉葉,別說是碰一下手指頭了,這可是足足的一鞭子!是掉腦袋,滅九族的。

朱棣自是眼明心凈的。心裏也知道這老婆子所做的事情想事她主子也不知道。但也不能夠逃脫罪責。既然證據確鑿,把那老婆子和那些個賤奴拉出去斬了吧。

朱棣擺了擺手說道:「王夫人,這事兒你雖然不知情,但你也脫不了干係。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王夫人這才舒了一口氣,諾了一聲后便就退下了。

車輪滾滾,溪水長流。王夫人心知這平靜之時暫時的,接下去的只能是等待了。看結果吧。

這一邊,燕王轉到了裏間,又對樂鳴說道:「先別叫那老婆子死,砍頭是一定要砍的,但得給我問出背後是誰指使的。」

朱棣回到了攸寧的房內,此時攸寧已經有些清醒,睜着眼睛卻沒有半點力氣,也說不出話來。再加上那一鞭子的疼痛豈是尋常女子能夠受到住的,劇烈的疼痛讓她全身冒汗不止。聽聞門外的大夫道了聲:「燕王殿下。」

攸寧心裏一驚,怎麼又是他!於是趕緊閉上了眼睛。朱棣問過大夫攸寧的病情,大夫道:「王妃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急火攻心才導致現今的昏迷。只要好生個調養,相信不出個月王妃就能下床了。」

王妃?誰是王妃?!自己?自己怎麼就成王妃了?閉上眼睛的攸寧內心滿是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身份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朱棣便就進來了。看着躺在床上的攸寧,朱棣從身邊的水盆里撈起毛巾,稍稍擰乾後放在了攸寧的額頭上。

然後靜靜的坐在了她的身邊說道:「蘭陽,本王很小就沒了母親。皇阿瑪也從來沒把我當回事兒。他只在乎他的長子長孫。如今你嫁於我為妻,有些你能承受的,有些將會是你永遠都承受不了的。我不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會發生,但我希望,你的心至少得跟我站在一起。我經歷的太多了,不想因為皇權相爭把你也扯進去。可是,既然你是搶奪皇權的棋子,本王也希望你能做一顆安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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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抹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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