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雪兒，雪兒。」

「媽，我在這兒呢。」

「不，不，你不是我的雪兒，雪兒，我的雪兒。」肖媽媽精神有些失常地亂抓着，肖爸爸上前按住她。

「雪兒，去叫醫生。」

肖雪失魂落魄地跑去叫醫生。

又打了一針鎮靜劑之後，肖媽媽才安靜下來。

「爸爸，媽媽怎麼了？」看着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媽媽，肖雪不解地問。

肖爸爸臉色很不好，「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雪兒，天快黑了，你先回家吧。」

「爸，我想在這兒陪着媽媽。」肖雪堅持。

肖爸爸拉着女兒的手，「雪兒聽話，你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咱們家不能再倒下一個了。」

肖雪心裏一酸，爸爸一直是那個默默付出的人，全家人的關注點多年來都放在自己身上，都沒有察覺到爸爸變得蒼老了很多。

「爸。」肖雪聲音有些抖。

「好了，快回去吧。」肖爸爸輕輕地推了下肖雪。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值班的王丹。

「你好。」看見肖雪，王丹略有些尷尬，但還是主動的打了招呼。

肖雪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王丹本想就那麼走過去，可是看到肖雪臉色蒼白，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沒什麼，我就是擔心我媽媽。」

王丹點點頭，「你媽媽狀況一直挺正常的，只要別再受刺激就不會有事的。」

本來是想安慰一下，沒想到肖雪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社會刺激的？」

王丹被嚇了一跳，「你不知道嗎，好像是你們親戚有來過，說了些什麼，你媽媽突然就發病了。」

肖雪皺着眉頭想，爸爸媽媽很少跟自己提親戚的事情，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呢？

「你沒事兒吧？」王丹輕輕地問。

肖雪回過神來，「沒事兒。」

然後茫然地走開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所有事情都擠到一塊兒去了。」肖雪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爸爸媽媽似乎很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那些親戚們，不可能去聯繫她們的，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見號碼之後，肖雪楞了一下，糾結了一下才接通了電話。

「喂。」

「安小姐，你在哪裏，我現在派人去接你。」

肖雪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是蔣乘風三姐的聲音。

「跟我說下地址。」那邊催促道。

肖雪覺得蔣珊好莫名其妙，就這麼讓自己過去。

本想張口拒絕，但有些想法突然湧現了出來，突然覺得過去一趟也許也好，正在思索的當口，那邊又催促道，「快點告訴我地址。」

那口氣讓肖雪有些不耐，壓着火氣說了地址。

蔣珊派的人來的很快，不一會兒，肖雪就被帶到了一間位於市區的高層公寓中。

剛走進玄關，蔣珊就拿着電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表情有些凝重。

「嗯。」

「我知道了。」

「好。」

掛了電話，蔣珊急匆匆地說，「乘風在屋裏，你好好照顧他，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看着蔣珊匆忙地換鞋子，整衣服，肖雪覺得她真可笑，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叫過來，什麼都不說就走了。

剛想開口叫住蔣珊，沒想到她突然回頭，很是不友好地看着肖雪，「我最看不慣我弟弟每次要死要活的時候都是因為你。」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肖雪被氣的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自己還什麼都沒有做呢，就這麼招人煩，早知道就不應該來。

房間裏面突然傳來動靜，肖雪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走了過去，輕輕推開房門。

一大股酒氣撲面而來……

厚厚地窗帘阻斷了眼光的照射，好容易才適應那片黑暗，只見房間里各種東西雜在一起，地上、桌子上、床上，亂七八槽都不知道是些什麼，讓人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而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一個邋遢地男人酒氣熏天地趴在那裏。

肖雪這才明白蔣珊說的照顧他是什麼意思。

實在不忍心就這麼拋下這個快被自己熏死的人離開，肖雪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照顧」着眼前這個睡死過去的人。

蔣乘風以為自己在做夢，夢中回到他最張狂的歲月里，在外面逞兇鬥狠，回到家中卻總有一個女孩子不停地邊嘮叨他邊照顧他。

可周圍的環境明明是現在呀，那那個在給自己收拾東西的人是誰。

「二依。」

「啊。」

蔣乘風一下子抱了上去，嚇了肖雪一大跳。

「二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蔣乘風緊緊地抱着懷中的人，貪婪地吸着她的味道，本就因宿醉而變得通紅的眼睛更加的紅了。

肖雪掙扎了起來，「蔣乘風，你先放開我，你先放開。」

蔣乘風突然跟個孩子一樣，「不行不行，不放，不放。」

蔣乘風勒的肖雪很疼，但最難受的還是他的鬍渣刮到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肖雪立刻就想跑。

「我煮了些粥在廚房，你等會兒洗漱過之後吃了吧，我要先……」

走字還沒有說出來，整個人天旋地轉被蔣乘風壓在床上。

望着那個離自己如此近的臉，肖雪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

「別走，」蔣乘風的眼神里有請求，「陪我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

肖雪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