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

「爸，這瓶快滴完了，叫護士來換一瓶吧。」

肖雪還沒說完，肖爸爸就站起來按了鈴。

沒一會兒，一個戴着口罩拿着一瓶藥水的護士就進來了。

「48號？」護士確認了一下，走到床邊熟練地換了藥瓶。

「謝謝。」肖雪站了起來，客氣地說。

護士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對着肖雪叫到：「安依依！？」

肖雪愣了。

護士將口罩去了下來，正是那天蔣乘風碰到的王丹，「真的是你呀，自從我轉學之後，好長時間都沒見過你了。」

王丹自顧自地拉起了肖雪的手，「這是你舅舅舅媽吧，我記得你一直寄住他們家裏面。我昨天還碰見蔣乘風了呢，你們是不是還在一起呀？」

她自己說的太興奮了，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肖雪將手抽了出來，「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吧。」

王丹一愣，「你逗我的吧，就算你變化有點大，我也不至於認錯啊，咱倆可坐的有半年同桌呢。」

肖爸爸和肖媽媽都緊張地看着他們，肖媽媽尤甚。

肖雪認真地說：「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肖雪，他們是我父母，我不是安依依。」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肖雪竟感覺有些異樣。

王丹有些訕訕地收回手，「你真的不是？」

肖雪點點頭。

「王丹，護士長找你。」另外一個護士現在門口朝里說。

「好。」王丹應到。

「不好意思。」說罷王丹就轉身離開了。

肖爸爸和肖媽媽面面相覷，而肖雪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不是婦產科的嗎，怎麼到我們科室來了？」

一進門，護士長就拿着她的資料問。

「我也奇怪呢，在那邊上了兩天班之後那個護士長突然對我說把我調到了這邊。」王丹納悶道。

護士長又看了一遍資料之後開口：「這事兒不常見，你先安心工作，我再去問問領導。」

「好。」

王丹邊答應，心裏邊嘀咕，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你們怎麼了，表情都這麼凝重。」狗蛋爹拿着做好的飯菜進到病房。

「沒什麼。」肖雪有些彆扭地說，那天狗蛋爹問她問題，她逃避著不回答，現在看見狗蛋爹有些尷尬。

「阿姨，我燉了些雞湯，你一會兒多喝點。」

「好，大明，真是麻煩你了。」肖媽媽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看他們一個個的神情，狗蛋爹有些奇怪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肖爸爸有些低落地說：「沒什麼，你跟雪兒也去吃飯吧，不用管我們了。」

看他們神情不對，狗蛋爹就對肖雪使眼色，兩人就先出去了。

「你說雪兒是怎麼想的？」

兩人剛出去，肖媽媽擔憂地問。

肖爸爸輕嘆了一口氣，「別擔心了，雪兒是個孝順孩子，你好好養病就行了。」

「我怎麼好好養病？」肖媽媽有些急躁地說，「他爸，咱們搬家吧，再找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

肖爸爸抬起頭，略有責備地說：「你想什麼呢？雪兒現在可不只是有咱們，他還有大明呢！」

肖媽媽的情緒突然有些難以控制，「不行，不行，讓大明跟咱們一塊兒走，我不能忍受那麼多人對着我的雪兒叫別人的名字。」

一看情況不對，肖爸爸坐在床邊安撫著肖媽媽：「別急，別急，雪兒不是還在咱們身邊嗎，怕他們幹什麼。」

「咦，是這裏嗎？」

門外傳來一陣騷亂聲，然後門就被打開了，幾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一看見肖媽媽，幾個人笑臉如花。

「雪兒媽媽，可算見到你了。」

肖媽媽看見他們后，面色灰白。

幾個人呼啦啦地圍到了病房門口，你一言我一句的。

「你可真是狠心，這麼多年都不聯繫我們。」

「哎，你們又要了個女兒都沒有告訴我們。」

「你們倆的苦日子可算是熬到頭了。」

「是啊，是啊，這個女兒竟然也要結婚了。」

……

聽着她們的話，肖媽媽呼吸越來越急，胸膛起伏越來越大。

「滾。」一聲尖銳地叫聲從肖媽媽嘴裏發出，伴隨着地是一陣狂抓亂踢。

幾個離得近的人都受到了波及，哎呦著連連後退。

「滾滾滾。」肖媽媽跟瘋了一樣亂撲騰。

肖爸爸撲上去，被肖媽媽誤傷了好幾下，才勉強將肖媽媽按在床上。

「你們還是快走吧，幫忙叫一下醫生。」肖爸爸回頭喘著氣說。

幾個人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只得訕訕地點頭，互相交換了眼神離開了病房。

沒過一會兒，醫生和護士進來壓制住肖媽媽，打了鎮定劑之後才安靜了下來。

「病人有精神失常的表現，以前有出現過這個情況嗎？」醫生平靜地問。

肖爸爸的表情十分得痛苦，臉上鬆弛的肌肉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良久，才開口，聲音像是沾過了膽汁一樣苦，「有過。」

「應該早點跟我們說的，我們得考慮給你們換個科室了。」醫生低頭在檔案上刷刷地寫着什麼，肖爸爸現在那裏一動不動。

「以後得注意不要再刺激到她，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很有可能直接就過去的。」醫生交代到。

肖爸爸恍惚地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的時候，肖媽媽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

肖爸爸輕手輕腳地清理著肖媽媽發狂時弄傷自己的傷口。

清理完畢后肖爸爸拉起肖媽媽地手，「雪兒媽，別怕，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