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狠辣

047:狠辣

君無痕笑聲越發猖狂,重重一拂袖,大笑着離去。

太后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唇角諷刺的笑弧越發拉大,一雙渾濁的眸子亮起幽幽的光芒,如從沉睡中被驚醒欲擇人而噬的狼王!

嚇!

紅鸞姑姑推門的手僵硬地扶在門上,竟是忘了動彈。

直到——

「哇!」

太后猛地身體前傾,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頓時搖搖欲墜。

「太後娘娘!」紅鸞姑姑急跑過去,迅速攙住太后,一邊大喊,「快,快傳御醫!」

「不!」太后一聲厲喝,喝住了要離開的公公。

「太後娘娘……」紅鸞姑姑望着太后,都快急出眼淚了。

太后沉痛地一闔眸子,半晌後方才睜開眼,「今日太子來這裏之事,不許對任何人提一個字!」

紅鸞姑姑光掉眼淚不說話,公公則是嚇傻了,耳朵轟隆隆的一片,根本聽不到任何話。

得不到回應的太后怒眸圓瞪,嘶聲厲喝,「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公公被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聲喊道。

紅鸞姑姑不得已,只得哽咽著應了聲兒。

這般兒,太后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復了些。

「太後娘娘,您這身子,若不請御醫……」太后冷聲打斷紅鸞姑姑的話,「紅鸞,你是主子還是哀家是主子?!」

紅鸞姑姑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含淚咽下。

「扶哀家回去休息。」太後面露疲憊之色,緩緩站起身來,紅鸞姑姑攙扶着她,往寢宮走回去。

打了帳,熏了香,服侍著太后就寢后,紅鸞姑姑便在一邊兒為太后打着扇子。

——

夏日將近,太后畏熱,總要人在一邊打扇子才行。這廂安靜了,碧璽宮卻是**激烈,老久才歇。

一陣細微的着衣聲后,穿戴整齊的西瑜跪在太子腳邊,將床沿上的錫紙包打開,雙手將如雪般的五石散呈上去。

君無痕深嗅一口,身子一陣飄飄然,恍若置身雲端。

絕妙的感受比先前**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大笑出聲來,裸臂將溫馴的西瑜攬在懷裏,「好西瑜,吾得了你,真是得了個好寶貝。」

「殿下又取笑奴家了。」西瑜推拒着他的靠近,那媚生生的臉兒卻直往他唇邊湊,分明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君無痕更開心了,「好西瑜,吾若得天下,必定封你個貴妃做做。」

「殿下……」西瑜的嬌嗔一聲,推拒的小手兒轉而在他胸口畫着圈圈,撅著嘴道,「奴家能得您恩寵,是八輩子才修得的福氣,再奢望下去,怕是老天都要看不過眼要折了奴家的壽的。殿下,奴家不過是賤命一條不畏死,但是畏再也見不著殿下啊!」

她雙眸含淚,儼然泫然若泣。

得美人兒這般在乎,是鋼鐵也得化繞指柔啊!

君無痕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子裏去,「好西瑜,你這麼說誠心是讓吾心疼啊!」

他從有十三歲第一個通房,嘗到了男女之間絕妙的滋味兒后便是廣納妾,到得如今雖然太子正妃、側妃的頭銜皆空懸,妾卻有了不下三十個。且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多的是討好他的人,卻唯有她蕙質蘭心,更可貴的是她什麼都不求,從不問他要什麼。

可!他偏想給。

迫不及待的想給,不給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男子氣概,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怎能沒有男子氣概?!

給,必須得給!

「西瑜,吾已經抓住了太后那老東西的把柄,登基指日可待,你跟着吾,吾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話衝動說出口的下一刻他便是想收回,眼中凶戾的光芒冒出,直盯着西瑜。

她給的回答若是不能如了他的意,他便殺了她!

「皇上……」西瑜嬌滴滴喚一聲,一拉他的臂膀,在他微怔之際跪在他身側……『好生』服侍他。

同時,寫滿了傾慕的水亮眸子望着他。

君無痕是男人,是自詡高貴不凡的君,得這般臣服的伺候,殺念頓時被一波更高過一波的愉悅取代。

此時正是——

檀香小口,眉眼媚。

細品纏繞,面容嬌。

潤物有聲,君欲狂。

妾本無心,恨痴繞。

激昂的喘息聲響起,不多時又是一番**再掀,直到天色擦黑時饜足的君無痕方才離去。

西瑜待他走後方才起身,喚宮女過來伺候着。

能在這的,都是太子的人。

太子這人疑心重,對身邊的人如此,對西瑜更是如此。

西瑜對此心知肚明,卻不揭破,任由那宮女把自己的一舉一動報告給太子。

也同時,毫不客氣的奴役著那宮女。

她付出了,也該得到回報!

宮女很快過來,利落的伺候她著裳。

「吩咐下去,打熱水來。」西瑜嬌慵地倚在貴妃椅上,使喚著人。

「是。」宮女兒退下,稍頃便是領人送了她要的東西來。

「聽不懂人話的狗奴才,我要的是玫瑰花的乾花,你送茉莉是存心惹我生氣嗎?」西瑜一甩手,那盛放着茉莉花的瓷盤便是被掀翻了下去,啪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白色的乾花散落一地。

宮女兒誠惶誠恐地跪下,可那雙眸子裏卻是寫滿了輕蔑。

狗奴才……

一個不要臉爬上太子床的賤人,憑什麼這麼說她?

她好歹還是太子身邊的侍女呢!

哼,現在是太子寵着你,等你日後失寵了,看我怎麼對付你!

她心思電轉,卻因是低着頭,未能泄露半分。

可西瑜是誰,她是從最卑微的宮女,一步步爬到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女官的人,什麼屈辱沒受過?什麼痛苦沒嘗過?這看似恭順實則想着報仇的宮女兒的心思怎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想要她死是嗎?

西瑜冷冷一笑,冷酷地指著那鋒利的瓷渣道,「你,跪上去!」

宮女兒豁然抬頭,看見她手指著的方向,一雙眼裏的憤怒再難掩飾。

「再看,我摳了你的眼珠子!」西瑜狠狠一耳光甩在宮女兒的臉上,力道之大,瞬間讓那宮女兒臉上浮先五道血痕來。

宮女兒氣恨不已,卻在失控的下一刻想到她最得太子歡心的心寵,想到太子狠辣的手段,她身體重重一顫。縱使此刻心頭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也不得不含淚起身,朝着那瓷片重重跪了下去。

幾乎在下一刻,那劇烈的疼痛便是令得她臉色慘白。

西瑜卻解氣的笑起來,緋紅的面孔,如花般嬌艷。

跟在一旁指揮人抬着木桶和水的公公是和她相處久了的,聽得這笑聲一陣心酸,竟是覺得她若哭,興許能好過一點。

卻,不能勸。

只能嘆一聲,『造化弄人』。

「小李子,把水倒好了,就出去!」西瑜好半晌后才止住笑,冷著臉命令道。

小李子應一聲『嗻』,便是指揮人把東西留下,將公公們領了出去。

跪在瓷片上的宮女兒也想起來,卻被西瑜一聲喝住,「給我跪着,跪到我想讓你起來的時候你再起來!」

宮女兒死死咬住牙關,額頭冷汗涔涔而落卻不敢拂去。

西瑜冷笑一聲,當着她的面寬衣解帶,跨入那溫熱的水裏,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強忍多時的淚,於此時終於肆無忌憚灑落。

卻連哭泣,都不敢。

『少揚……少揚……』

她好想哭,好想哭。

想得,快瘋了!

不,其實她早就瘋了!

在清白的身子第一次被君無痕佔有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

可,她不悔。

若她的瘋,能換來君無痕透露出的消息,能換得他安穩坐上皇位,別說是瘋,就是要她死她也願意!

死也願意!

西瑜,只為君少揚而生!

卑怯、難過、委屈於這瞬間被盡壓抑在心底最深處,她豁然站起身來,面色如冰森寒,那一雙眸子裏卻有了奇異的暖意,看起來扭曲又詭異。

卻,不會被任何人看見。

她清洗著自己,細緻地洗乾淨每一存肌膚。

然後披上衣裳,踩上椅子,趿拉着木屐往歇息的房間行去。

她身後,散落一地清冷的月光。

一盞燈火如豆,她提筆,就著未乾的墨汁,在雪白的信紙上虔誠地寫上字。

一字一字,寫得極其認真。

唇角,也含了笑容。

字兒寫好看了,他興許能看見的,說不定下次再見着他,他就會多看她一眼了。她求得不多,只要他多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就足夠了。

靜靜地寫,一筆一劃地寫,力求完美。

寫完后等墨跡干透了,她取來信封將信箋放進去,用火漆封緊實。

將信封放到老地方后,她抬腳走向床邊,脫下木屐躺下。

闔上眸子,她微笑,虔誠祈願,能在夢裏見着他……

________________

傍晚的時候,風三送來了一個消息和一封信箋。

「君無痕一向不得皇祖母喜歡,和父皇一樣都是避皇祖母如蛇蠍,今天竟主動上門……」君少揚目露深思之色,低眼看西門漣正拆著出自西瑜手筆的信箋,眉頭微鎖,也看過去,上面字行簡短,寥寥數字記錄的多是太子一些特別的動向,其中最惹眼的是一條——太子抓到了太后的把柄。

把柄!

君少揚眉頭緊鎖,正思忖時,卻忽聽得西門漣道,「能用來威脅太后的定是與先皇有關的舊事,你不必派人查,只需讓人緊跟着君無痕便是。另外這事既然能威脅到皇祖母,必然會引得她心亂,我看她氣色不是太好,顯然已經受到影響,我進出宮不方便,你若得空了便代替我多過去陪陪她。」

事情千重要,萬重要,沒有人身體康健來得重要。

君少揚經她這一點撥,恍然大悟時忍不住輕笑出聲,打趣她道,「你這算是愛屋及烏嗎?」

「皇祖母是個很好的人,和你沒關係。」西門漣一臉『少往臉上貼金』的表情,抬眼睨他。

「我最愛你口是心非的小樣兒……」君少揚重重親了她臉頰一記,得意的模樣跟千辛萬苦終於抓到喜羊羊的灰太郎一模一樣。

「我最不愛你這隨時隨地抓着我就親的輕浮樣!」西門漣恨恨地推開他,從他懷裏跳下來,離他坐得遠遠的。

「閨房樂趣,你配合得也很好嘛。」君少揚笑着調侃她,老調重彈要和她擠同一張椅子。

「站住!」西門漣冷喝一聲。

「夫人有何吩咐,為夫必定服從。」君少揚答得格外歡快,擺出一副『快,快來撲倒我』的姿態。

西門漣一扶額,長吐出一口氣,「君少揚,我跟你談正事呢!」

「我聽着啊!」還十分認真的說。

西門漣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地,咬牙切齒道,「明日便是你父皇壽辰,你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你成為他兒媳婦,他比收到奇珍異寶更高興。」言下之意是禮物什麼的都是浮雲。

也就是,壓根沒準備!

西門漣狠狠一閉眸子,「君少揚,你現在立刻馬上把我送到畢府!」

「時辰尚早。」他還想和她唧唧歪歪樂呵樂呵。

「你不準備我要準備!」西門漣怒從椅子上站起,一拂袖往外而去。

君少揚立即追上去,從後邊摟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就這麼走,「好嘛好嘛,就送你過去,不過你得換了這身衣裳再去。」

他這麼一說西門漣倒是想起來了,現在的她還是著一襲男裝。

「都怪你!」

她回頭,怒瞪他一眼。

不是他的胡攪蠻纏,她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嗯嗯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君少揚老老實實地將所有罪責擔起,不惹她生氣。

「自然都是你的錯!」西門漣滿意地哼一聲,揚起下頜,不客氣的教訓他道,「將人手全部安排下去,我回去換一身衣裳,稍微打扮打扮。」

「你天生麗質,庸脂俗粉塗抹上去反而減了你的美麗。」其實他就不樂意盛裝的她被人看見,他都還未見到她著盛裝的樣子,怎能教別人給看了去是吧?

西門漣聞言想揍他,「明兒宴會,你想我丟人就儘早說。」

君少揚撇唇,不信,「哪有比你美的女子?」

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眼裏她當之無愧是最美。

「我哪裏美了?」西門漣只當他是敷衍,毫不客氣的反問。

事實上,說她美,昔日宮裏伺候她的嬤嬤沒少講。她都只當是巴結她,如果她真美的話,司馬瑜怎麼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不要她?

哦,不。

現在不是想那個賤人的時候。

明日的宴會上定會有女眷出現,她不需要艷壓群芳,只要看起來不那麼丟人現眼就行,這還是她第一次以他未來王妃的身份出現呢。

思及此她心跳加快了些,期待着他的回答。

君少揚目露讚歎之色,「你從頭到腳,無一不美。」

她的美,美在面孔般如畫的精緻,美在身段的小巧玲瓏。

美在,如水般綿軟被他覆在身下時,一頭如綢黑髮鋪於紅被時,那讓人流連忘返的雪玉肌膚。

和,那歡好到最激動時微微蜷起的腳趾。

無一不美。

這話,是他的心裏話。

卻被認真等着他回答的西門漣認為是——太!敷!衍!

「閉嘴!」

她怒氣沖沖拉開他的手,足尖一點,身如鷹隼直往遠處飛掠而去。

留下的君少揚一頭霧水,仔細想,向來聰穎的大腦卻於此時罷工,不得已他只能先追了過去。

西門漣到宅邸時,狗子迅速送上新信。

西門漣看了他一眼,將信接了過來,撕開那密封處取出信箋慢慢展開,一目十行的看,漸漸地先前的不悅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意氣風發的笑容。

君少揚趕到時正看見她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狗子見來人是他,迅速遁走。

在虎軍的眼裏,君少揚絕對是閻王一樣的存在,能不招惹絕對不招惹。

君少揚十分滿意狗子的識趣,笑盈盈的走到西門漣身邊,長臂一伸攬她入懷,「就應該這樣笑。」

西門漣心情好了,也便不同他計較了。

「我去換身衣裳,你去準備馬車。」她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我陪你換衣裳。」君少揚腆著臉道,今兒晚上不能抱着,看看過過眼癮總行吧。

「不行!」西門漣斬釘截鐵的拒絕,讓他看着?開玩笑,若真讓他看着,她今晚就別想離開這。

「小洛兒……」某人開始使用哀兵政策,形象什麼的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不行!」西門漣絲毫不給事情轉圜的餘地,不止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還警告道,「若是讓我發現你敢進來,你這段時間就讓你左右貴妃好好伺候你吧!」

君少揚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小洛兒我冤枉啊,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哪裏來的左右貴妃?你是不是從皇祖母那……不對!」

西門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說啊,你繼續說啊!」

「你個小壞東西!」君少揚狠狠一把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道,「說,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幹嘛要告訴你!」報仇般,她一口咬在他厚實的肩膀。

這一口,真不輕。

疼得君少揚『噝』一聲,抱着她的手卻是不松反緊。

「今兒你不告訴我,你別想出去。」他威脅上了。

「就不說。」西門漣堅決不從。

「不說是不是?」

「對!」

「還不說……」君少揚伸手,快速往她腋下伸去,西門漣最是怕癢,頓時軟在了他懷裏,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下去,哭笑着告饒,「我說,我說,我說……」

「說,是誰?」君少揚動作反而更大了。

「哎喲,你別……我……我說……哈哈。」西門漣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暗地裏的金龍衛卻俱是哭喪個臉,悔不該將男人間說的葷段子說給王妃解悶兒,現在看這情形,絕壁是要出賣他們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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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寵狂后:夫狼太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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