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四十五章（7）

蘭蘭一邊喝水，一邊說：

「太感謝你們了，我一定向爺爺和媽媽說明況，大大的碑也破損了！不過，這錢應當由我們出。***」

「那不行，這是我們的心呀。那碑是1947年立的，已經40多年了。」

果然，慧芳後來按她的打算做了。兩塊高兩米的紀念碑，上邊雕了幾條龍，碑上刻寫了錦雄錦武他們各自的英雄業績。清明節那天，用兩班子吹手，兩班子炮手，雷鳴擊鼓地送去了。在常家莊石畔上不遠地方，立起了兩塊紀念碑。

這天人山人海，都來看熱鬧，人們來瞻仰這紀念碑。不光是這一天，就在平時，人們也都來這裏瞻仰，這已經成了常家莊的一大景觀。後來還成為一個教育青少年的基地。

的確，這是一件好事，值得常家莊的人們永遠紀念。為此公社的文書笑着說，記不清是誰說的：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

「人民英雄，永遠活在人民的心裏！」常文禮這時也從石畔上過來說了一句，又繼續說，「唉，老哥，這事就是這樣，事到了壞處，會往好的方向展，對你這一家來說，真是真金不怕火煉呀！」

增輝老人淡淡一笑說：

「真金是不怕火煉，不過既然知道是真金，也就不必再煉了。因為煉得多了，就會降低真金的質量！」

文禮點點頭，他們推著老人的輪椅一同回到了常家莊。

有興趣的讀者，請繼續讀「人生三部曲」第三部《宦海沉舟》。

後記

我是在日本飛機的轟炸中出生的。陝北戰爭時，我的父親、哥哥都逃荒去了山西，母親在戰亂后貧病而亡，留下我和弟妹由十三歲的姐姐呵護，住在雙目失明的外祖母家。

我如一顆沙蓬一樣，被命運之風吹得滾來滾去，像孤兒一樣在黑暗中爬行，在痛苦中掙扎，在十五歲時，姐姐積勞成疾離開了我們。

平地一聲雷，家鄉解放了，我在絕望中得到了解放，從水深火熱中走出來，我永遠不會忘記救我從死亡戰線上出來的人們。那些穿着灰軍裝，背着木製盒子槍的工作隊幹部，使我認識和了解了偉大的中國**。無論怎麼樣，吃水不忘打井人，翻身不忘**，聽**的話，跟**走，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我人生的信條。

我討過飯，給人放過羊，扛過活，我在背石頭的打工中，在偶然的機會裏參加了工作。

當徒工工作也是在深山野林行走，打探槽，挖淺井，掘平洞，長年徒步趕路，記着步子，為技術人員準備着數據。我當過十三元工資的學徒工，做過一個月二十元工資的練習生。因為刻苦自學進入了學校學地質專業，幾年後轉為助理技術員，又經過努力參加了高考，成為我家裏幾輩和村裏唯一的大學生。這時我已經到而立之年了。

我經過合作化、反右派運動、大躍進。暫時困難時期曾經餓得兩腿腫脹。由於工業下馬，被下放到深山溝里辦農場，採集樹葉子充饑，度過了困難。后又經歷了「四清」和「文革」，但不論是經濟上的極度困難，還是政治上的種種挫折，都沒有沾過邪路，更沒有被擊倒，我一次一次地前進了，原因就是**思想武裝了自己。

可以這麼說，我這幾十年，真正工作時間不過四十年，而這四十年中有一半是在勞動鍛煉中度過的。在機關工作還不到二十年，而二十年中還有六年被剝奪了工作權利，想為黨工作，卻像被軟禁一樣，這就是我的工作之年呀。曾經是全國新聞出版界有點名氣的人，卻在地球上銷聲匿跡了。那年月友人送我一副對聯：難過難過年年過，無聊無聊天天聊。我正是在這種境況中熬到退休年齡的。

在我有病時已失去了信心，再也沒有奮鬥精神了，再也沒有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不怕的那股生命的韌勁了。少年時的絕望心，又臨到頭上時，我已經打算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收集自己曾表過的文章出了一個集子，這就是《文學夢》；還編了一本小說散文集，這就是《故園》；準備為我的後人留作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