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四十五章（6）

再見吧！孩子們！

立立小時候，我沒有過多關心過他，現在他長大了，我感到後悔。人生如此短暫，來不及乾的事太多了，我感到對不起立立，他從小就沒在家裏待，一直住在外祖父家中，沒有享受父親母親的愛護關心，深感對不起他。

再見吧！親愛的孩子！

媽媽一九八五年五月十五日

其實，孫慧芳也太悲觀了，從她留下遺書後，就以為自己已經是死的人了，好像已經死過了。

從此，她完全忘記了還在病中，每天到那蓮花公園鍛煉，堅持打太極拳，家裏的事什麼都不管了，也不操心了。她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媽媽，我看你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玲玲在一次吃飯時高興地說。

旺旺也眼一亮笑了說：

「真的，你們看，媽媽紅光滿面，完全不像有病的人！」

「媽媽最近吃飯也好，睡覺也好，就不像個病人。」聰聰也高興地說了。

慧芳這一段還沒有意識到這些況，總覺得自己心比過去好了，身子也輕了，步子也快了。她覺得孩子們這麼一提，心裏倒確實感受到了這一點。便笑了笑說：

「唉，其實也沒有什麼，人活一世，總有一死，就是八十九十，百歲以後，還不是一死嗎？我也想通了，你們不看偉大領袖**、周總理那麼重要的人，還不是離開了我們。這世事總要展，一茬一茬要接下去，咱們這普通老百姓，少一個有什麼了不起。」

「媽媽不會離開我們，說不定您能活一百歲，您這次大難之後，一定會更好！」幾個孩子邊吃飯，齊聲笑着說。

「有你們的抬舉，有你們的孝順，媽就放心了，什麼也不擔心了，這就叫心寬體胖。再說，那醫生也說了，我這種病目前多數還可以治好，特別手術切除效果還是好的。我這一段，確實感到很好。」慧芳說完又說，「不過，我對常家的事總是放心不下，心裏就是惦著這個事。」

「該補償的也補償了，該報答的也報答了，媽媽還有什麼放心不下？」聰聰不在意地說。

「我是說，常錦雄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是用生命保護了你們的爸爸；那常錦文雖然是個大隊長，但為人真正敢於說真話，在當時那樣的壓力下，始終堅持了一個**人品質。特別是在臨死前還交了黨費，你們說，哪有這樣的好人。這樣的人，你們說人民還能忘記？所以，我想為他們弟兄兩個立兩塊碑，蛟龍紀念碑，兩米高的紀念碑，你們說應不應該？」

三個孩子同時說：「當然應該，這也是給後人們看的，給千秋萬代人們樹的一塊紀念碑，媽媽說得對！」

「嘭嘭嘭！」門外有人敲門，地下的玲玲趕忙開了門，現一個姑娘，手提着面掩說：

「這是林書記的家嗎？」

「是呀！」慧芳忙下了床，來到了門口說。

「您不認識我嗎？我叫常芝蘭，小名叫蘭蘭！」蘭蘭自我介紹說。

「哦，你是蘭蘭，快回來。」慧芳非常高興地說完又繼續說，「你爺爺身體好嗎？媽媽也好嗎？」

「都好著哩，只是爺爺說，你有病，讓我來看看您！」蘭蘭說着坐在了地下的沙上。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常錦文的大女兒。」慧芳說完又把自己的孩子介紹說，「這是聰聰，是我的大女兒，玲玲是我的小女兒，旺旺是我的二兒子，大兒子立立，他在市委宣傳部工作，上次追悼會時你們見過面。」

「林立，我見過，大個子我們見過面。」蘭蘭忙解釋說。

「對，上次你爸爸的追悼會上，蘭蘭也去了。」慧芳對幾個孩子說。

聰聰為蘭蘭端來了一杯茶說：

「你喝水吧，我媽正說着，還要為你爸爸和你大大立兩塊紀念碑，給我們後人留個紀念，要向英雄學習。」

慧芳走過來，一邊用手撫摸著蘭蘭，一邊流淚了。她說：

「是的，這些年你們吃苦了，你們一家由於我們的過錯吃盡了苦頭，我們應該這樣的，這也是老林在世時說過的。你回去給你爺爺和媽媽說一說，我們準備選最好的石頭，請最好的匠人雕刻好以後，用兩班子吹手，炮手，把那碑送往常家莊的石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