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換氣
文相瞧著鎮定寫文的杜君修和唐文兩人,摸著鬍鬚微微點頭,心想,一甲大約就在他們之中了。
一炷香燃盡,內侍監揚聲道。
「時間到,考生停筆。」
六位考生放下筆,文卷由內侍監親自整理好,放在蕭宴桌案上。
蕭宴隨意掃了眼,「你們先回去,卷子待朕與文相看過之後,明日再論名次。」
「是,草民告退。」
考生告退。
太極殿中。
蕭宴留下了文相父子,以及內閣大臣,和唐玉延探討一甲名次。
「杜君修果然沒讓老臣失望啊,文章張弛有度,寫的極好的民生政策,我看居第一名也不為過啊。」文相呵呵笑道。
可惜,杜君修不是自己的學生。
「唐文的我覺得也不錯,不愧是唐大人的弟弟,唐大人你瞧……」
另一個內閣大臣,拉着唐玉延就要看唐文寫的文章,被唐玉延拒絕,「大人,唐文是我弟弟,我該避嫌,不看他的。」
那大臣笑笑,「唐大人多心了,君上親自監考,難道我等還懷疑考生弄虛作假不成?」
「規矩不可廢。」唐玉延道。
大臣沒再勉強他。
反正以唐文的文捲來看,估摸著能得前三。
總體來看,唐文和杜君修的文章,得到了內閣大臣們的一致好評。
「君上,你怎麼看?」文相問道。
不想,蕭宴敲了敲手指下的另一張文卷,「文相,你看看這個。」
文相抽過來一瞧,頓時眼睛一亮。
「朕認為,這個最優。」
文相看過文卷,首肯道,「君上說的不錯,這篇文章,確實是寫的最好的。」
寫民生的文章固然是好。
可扼制君王弄權的文章,卻幾乎無人敢寫。
文相看了眼文卷最後的署名,琢磨著是哪位考生?
「蔡謹誠?」
想了想,對這位考生沒印象。
但不影響文相笑呵呵的,「君上,看來今年的考生當中,當真是卧虎藏龍啊。」
蔡謹城的文章,寫的正是君王弄權,更應扼制,否則便是天下臣民之不幸。
這篇文章,寫的很大膽。
透過文字,彷彿能看到寫文章背後之人,不畏強權之心。
一個搞不好,便會落得個妄議君王的罪名,而被刷下榜來。
所以,寫此文章的人,必然還會察言觀色。
知曉這篇文章,由當今君上來評,才能大放異彩。
若是擱在先帝當政時,這大膽直言的考生,早就被丟到詔獄里去了。
恐怕連這文卷,都到不了皇帝面前。
「蔡謹城,可居第一。」蕭宴定下名次,「杜君修位列第二,唐文次之。」
「如此甚好!」文相無異議。
內閣大臣自然也沒意見。
「明日大殿上公佈名次,教學需重新整頓,文相,給你們兩日時間,朕要看到文案,以國子監為首的書院是否該留下。」
蕭宴又道。
文相頷首,「是,臣遵旨。」
教學,關乎國之根本,是大事。
文相自然重視。
眾臣退去,蕭宴要批摺子,拿起筆,猶豫一會兒,他又放下。
「君上可是累了?不如先回後宮休息一陣兒?」內侍監很有眼色道。
蕭宴起身,「將摺子帶上,隨朕來。」
「是。」
鳳儀宮很安靜。
蕭宴到了門外,特意擺手攔下行禮的宮人,叫她們不必發出聲音。
「皇后呢?」
「回君上,皇後娘娘正午睡呢。」宮人壓低聲音。
蕭宴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內侍監更是像螞蟻一樣,輕手輕腳的將摺子放下擺好,然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唐時錦正窩在榻上睡得香甜。
忙着煉藥,一連幾天夜裏都沒怎麼合眼,回了宮,她就開始補覺。
把這幾天沒睡好的,全都補回來。
有人靠近,唐時錦眉梢動了動,但似乎是察覺到讓她依賴的氣息,便又放鬆下來。
蕭宴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頰蹭了蹭,眉眼間滿是寵溺。
眸色幽深,卻有說不出的繾綣。
阿錦……
他的阿錦。
唐時錦白嫩光滑的臉,像小貓似的往他手心蹭,蕭宴眸光深諳,喉結微微動了動。
真想抱着阿錦睡。
後邊還有一堆摺子等着他。
蕭宴嘆了聲,他將摺子帶回鳳儀宮批改,便是想無時無刻守在她身邊。
他收回手,就要去批摺子。
「嗯…」
他的阿錦嚶嚀一聲,手指揪着他的袖子。
壓在臉頰下。
瞧著分外乖巧。
蕭宴低笑,湊到她耳邊,輕輕道,「阿錦不想讓我走?」
唐時錦半睡半醒的哼了聲。
前面是他的皇后,後面是摺子。
毋庸置疑。
選皇后。
蕭宴脫了靴子,一隻手褪去外袍,闖進了唐時錦的被窩裏。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個火熱的胸膛里。
這胸肌。
這心跳聲。
手一摸,隔着衣服全是腹肌,這還怎麼睡得着啊。
唐時錦瞬間睡意全無,「你怎麼躺下了?」
她雙眸清亮,卻清楚的瞧見,男人眼底壓抑的情慾。
大手攬上她的腰肢。
唐時錦只覺得腰上一軟。
很快就紅了臉。
「阿錦,睡飽了嗎?」
蕭宴嗓音暗啞,誘惑。
唐時錦點頭,「睡飽了,可我還沒吃飽。」
她餓了。
「朕也沒飽。」唐時錦感覺到,被窩裏那隻手不安分了起來。
在她身上到處點火。
她輕輕推了推他,「我覺得我們說的飽不是同一個東西……」
她是真的覺得肚子餓。
但他的飽,絕不是吃飯那麼簡單!
「唔。」
他是要吃我!
蕭宴的吻,溫柔中帶着霸道。
「等……等一下。」
阿宴身上,怎麼沾了點陰氣?
這個時候叫停,他還是男人嗎?
唐時錦很快淪陷在他的節奏中,被憋的臉色脹紅,蕭宴鬆開了她的唇,教她,「換氣。」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和背後。
唐時錦深深的換了口氣。
成親也有兩個月了,接吻換氣這塊,她還是不太熟練。
忙着考生中毒的事,她和蕭宴已經半個多月沒親近過了。
唐時錦從不忤逆自己的本心,也不會委屈自己,她雙手攀上蕭宴的後頸,呼吸一輕一淺,「君上,今日見過什麼人?」
「考生,臣子。」
「我有事要跟你說……嗯。」
蕭宴又吻了她片刻,聲音低啞,「有什麼話稍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