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小廊回合曲闌斜(中)

335小廊回合曲闌斜(中)

♀♀♀鄂倫岱被人押走了,他的弟弟誇岱還在朝上,單獨被留了下來,懵懵懂懂的誇岱被康熙提溜著腦袋訓斥了半天,什麼不要胡亂交結皇子啊,什麼你們兄弟性子獨是好事,可是為人太過傲慢是藐視皇權啊,誇岱不是傻子,哥哥鬧的的動靜這麼大,他才不要公然擄虎鬚呢!

低着腦袋等皇帝說完,客客氣氣稱是,恭恭敬敬表示都聽皇上的,康熙這才把臉色轉過來:"隆科多已經不在了,鄂倫岱啊你啊論起來是朕的親表弟,朕只有提拔照顧的,你千萬把朕的話記在心裏."

誇岱還來不及表示自己已經感受到了皇帝的恩重如山,後頭走出來的梁久功捧出來件黃馬褂,鄂倫岱抬起頭,康熙嘆口氣:"你哥哥承爵日久,可你的官職始終上不去,不是朕不給你機會,你哥那性子實在太得罪人,萬一日後朕大行,哪個能保得住你?這件黃馬褂給你,好生辦差,朕終究是惦記你的!"

這下子嚇住了誇岱,除了磕頭,再不敢學哥哥使性弄氣了,康熙一番又打又拉,無非是覺得母族必須可靠.

:"宮禁之內,是你外甥管着,朕不好卸他的差事,可是四九城的都護,朕想給你做,你當得起嗎?"康熙沉着聲音,盯着誇岱.

抹了把臉,誇岱把頭磕得山響,康熙滿意地笑了.

禿著腦袋慢悠悠步行回家的是定郡王,身後跟了一串牽着馬的侍衛,定郡王回身一曬:"又不是去西天取經,你們跟得這麼緊幹嘛?先回去幾個,給福晉遞個話,待會內務府只怕就要上門,把逾制的東西理一理,別讓人說咱們不懂規矩."

打頭的是富察家一個年輕人:"王爺,您別這樣,只怕皇上只是一時生氣,等這勁兒過去了就好了,您何必當真啊?到時候內務府再跑一趟,多麻煩啊!"

:"貝勒爺,別叫錯了,你當御史是吃乾飯的啊!"定郡王眼睛一橫:"就你話多,快點,你騎馬回去吧."

:"主子爺,奴才想跟着您一起走,好些日子沒下雨了,這官道灰大,奴才幫你扇著風呢!"富察家的小子咧出一口的白牙.

定郡王翻了個白眼:"爺的屁股都被你拍疼了,還不趕緊滴走?噁心死人了!"

富察家那個嘿嘿一笑,磨磨蹭蹭上了馬,在馬背上給定郡王行了個禮:"爺,慢慢走,奴才這就回去傳話."

定郡王擺擺手,示意他快點走,自己再把手背在背後,踱著步往前走,路過南街的時候,路兩旁全是繁華的鋪子,身後的侍衛搶上前來,笑着說:"主子,要不繞點路走吧?這邊人多,萬一."

遺憾地穿進小巷子,定郡王極其鬱悶,往昔忙得沒空逛逛,今兒難得有空,卻跟着一堆礙事的傢伙,明明自己已經聞到了薺菜餡餅的香味,算了,明兒自己反正也閑在家裏,讓人出來買回去吃好了.

八福晉白著臉,大開了中門,迎接着即將到來的內務府,可是先回來的人是定郡王,福晉搖搖欲墜的衝上來,抓着定郡王的胳膊:"爺,可有吃苦啊?"

定郡王望着福晉滿眼的淚珠兒,扶着她的腰:"哭什麼?爺好得很,你這樣子哭,哭壞了誰賠爺一個福晉啊?"

福晉拿手帕子擦着眼淚,愈發哭得氣苦:"爺,你心裏苦,妾都知道,妾身幫不了你啊!爺!"

定郡王招呼過來個大丫頭:"怎麼不勸著點你們主子?還不去打水給福晉凈面?平日裏挺機靈的一個個,都傻了?"

福晉卻推開那丫頭,倔強地抬起頭:"爺,讓妾身陪着你吧,待會內務府的就過來了,難道要爺一個人?"

的的的馬蹄並不凌亂,過來的也不是別人,是裕親王同恆郡王,定郡王讓人預備了香案接旨,自己跪在中門.

裕親王帶過來的是口諭以及蓬著頭的馬齊,鄂倫岱,定郡王讓人去安置馬齊,鄂倫岱,府里已經把逾制的衣物,家俬,擺件收了起來,一樣樣擺好,讓內務府的帶走.

恆郡王卻是心實:"老八你何必這樣,往庫房裏放着便好,你交了上去,那起子小人還有不分了的?終究皇阿瑪要還你個郡王位,到時候重新置辦又是一筆款子."

定郡王但笑不語:"何必要哥哥你為難?對景起來,皇阿瑪只當你徇了私,他老人家那脾氣,燥起來認得誰?可不能能帶累了哥哥."

恆郡王愈發不好意思起來:"今兒我都被繞暈了,也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麼,想來皇阿瑪也是如此,你別跟他見疑."

定郡王拉着恆郡王的手:"難得五哥過來一趟,事情自有下面人去做,哥哥跟我進去喝杯茶吧."

裕親王瞪起了眼睛:"就只招呼你兄弟?我呢?"

定郡王甩了甩個眼刀:"皇伯父哪裏看得上我家的茶葉?三哥四哥不知道孝敬了多少好茶!"

恆郡王愣了愣:"三哥四哥為什麼有茶葉只往皇伯父家送啊?"

裕親王尷尬起來,拍拍恆郡王的肩膀:"那茶葉就是貴,不好喝!我情願跟你一起在這裏喝茶,茶么,解渴就好,這香那香,這味道那味道都是虛的."

定郡王抿著嘴.[,!]巴悶着樂,多久沒見過裕親王這般賠小心的樣子了?可真是新鮮,傳了話過去,叫他老人家別開口的,非要開口,害了人才知道不好意思,有用嗎?

擺開了架勢,定郡王捧著白瓷茶壺,親自給倒了杯茶,裕親王連着討了三杯清茶:"汗流的多了,得多喝些,大侄子啊,換個杯子吧,這個太小,喝着不夠啊."

定郡王沒給他換杯子,只是把茶壺安放在他面前:"皇伯父往常多謹慎啊,今兒可倒好,拚命往前沖,生怕皇阿瑪看不到您."

裕親王嘿嘿笑着不做聲,只管倒了水往口裏倒:"皇上那性子,你有什麼不清楚的?過幾日,你進宮去認個錯,不就好了?"

定郡王沒接話,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搬東西,所幸自己還有個貝勒名聲在身上,這裏還坐着幾個王爺,不然還不知道要被內務府揉搓成什麼樣呢!這班狗奴才,慣會見人下菜碟,捧高踩低,變臉比翻書還快呢.

待得全部查驗清楚,已經是日暮西山了,定郡王站起來:"你們還要入宮復命,我這就不虛留你們了,等過些日子再接你們."

恆郡王搖搖頭:"手足兄弟,說這些做什麼?沒關照到你,已經夠難受的啦,但凡有什麼缺的,只管問皇伯父要."

裕親王啞然了,這兩兄弟,還真不客氣,拿本王爺做人情一個比一個順溜啊!只好咂咂嘴吧:"他說的是,你別外道."

沒有了八貝勒的朝堂與往昔並沒有什麼不同,從來都是很低調的八貝勒小心翼翼地收藏好自己的爪牙,把野心安放在無人注意的陰影里.

可是沒有了馬齊,李光地又稱病修養,康熙是真的有些不方便了,侍讀學士雖然多,能像李光地這樣老道的還是少了,哪怕是顏元,性子也過分耿直了.

屢遭打擊仍然□的誠郡王,在定郡王被處罰之後,很是暈了一段時間,百思不得其解,憑什麼他比我有人望啊?

明明爺居著長,明明爺文武雙全,明明爺更得聖心啊?鬱悶的誠郡王這個時候更加不會放棄自己的理想了.

陳夢雷便被推到了前線,《定邊十策》被高調的捧上朝堂,以誠郡王為代表的王公開始大肆讚揚陳夢雷的匠心獨具.

被眾人交口稱讚的陳夢雷也是得意萬分的,多年宿敵李光地受了牽累,閉門謝客,正是自己出頭的時候.

既有誠郡王的提攜,又有多年心血支持,陳夢雷對於自己的前途是信心滿滿,加之這些年跟着誠郡王,自己也是培養出來一批後輩,看着他們為自己搖旗吶喊,陳夢雷的心氣被鼓得高高的.

皇帝收到了《定邊十策》卻很久沒有下文,現在皇帝發愁的是另外一件事,太子啊,太子啊,為什麼太子總是跟朕不是一條心呢?

拿着《定邊十策》,皇帝高高興興去同二阿哥夜談,早得到消息的二阿哥抵死不肯贊同陳夢雷,這可是老三的人,孤若是把他捧上去了,下一步,豈不是要讓老三踩到孤頭上去嗎?不行!

康熙一條條的誇,二阿哥一條條的反駁,論起實務康熙比二阿哥強得多,可是論起口齒,二阿哥那靈活的口條完勝一百個康熙,引經據典,旁徵博引,硬是把康熙滿肚子的想法堵得死死的.

再論起朝廷上那些舉手贊成的人,二阿哥閑着沒事就在毓慶宮琢磨誰是誰的親戚,誰同誰有故交.

這個是誠郡王的親戚,那個是李光地的對頭,這個人有私心,那個人居心不良,這個人道德敗壞,那個人貪污受賄.

做皇帝的人,自己心中當然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用人唯賢那是狗屁,貪官比清官好用多了.

但是這邪不能放到明面上來,哦,讓天下人都知道,貪污不要緊,只要能幹活?這也太埋汰人了啊!本來就愛貪,這口子一開,朕的國庫私庫不全沒了?

教化萬民不僅是儒家的責任,更是皇帝要做出的表率,在合適的時候樹立幾個典型,鼓勵大家忘了小家只記得國家,有利於愚民,有利於統治,有利於江山穩固.

面對二阿哥氣勢洶洶的道德制高點攻擊,康熙只好不戰而敗,畢竟這兒子還沒復立呢,有邪現在不能教.

再說了,康熙心裏有數的很,二阿哥哪裏是真見不得這些人?二阿哥自己手底下一樣多的是貪污受賄,強搶民女,買官賣官,只不過這些人跟他不是一條心罷了.

擱置了《定邊十策》,康熙還有其他煩心的,自己發作了好些人,好些權貴,好些重臣,現在朝堂上是真正的乾坤獨斷.

大家被皇帝嚇得噤若寒蟬,凡事唯唯諾諾,康熙等了許久,再也沒有等來一個有分量的人提到太子的位置,朕的二阿哥怎麼辦啊?

好幾次,康熙在朝堂上感嘆身子不好,感嘆天年不永,下面一味地說,皇上保重龍體,皇上定然萬歲.

可是儲位不定,朕要如何保重龍體啊?三皇五帝下來,有哪個皇帝真的萬歲萬歲萬萬歲了呢?

康熙愁啊,對着一堆應聲蟲,頗為懷念李光地的圓滑,馬齊的精明,哪怕是鄂倫岱的放縱這會子想起來都是有味道的.

.[,!]你們怎麼就不能大膽一些呢?為朕分個憂吧,大膽地說,說要復立二阿哥為太子,朕保證不為難你們.

可是朝中有庸臣,卻沒有一個傻蛋,才倒了那麼些人,分位置都分不過來,哪個失心瘋去關心儲位啊,.

不關心,搞不好豬肉還能沾個味道,關心錯了,身家性命就危險了啊!咱們可不是皇帝母族,也不是皇帝親生的!皇上您愛誰就立誰,咱們不貪這個功一樣小日子滋潤着呢!

於是儲位高懸著,就那麼高懸著,誠郡王心急火燎想要立個大功,拚命地跳,二阿哥防著弟弟摘桃子,拚命地打壓,

朝廷上,這邊提一個事,那邊必然駁一件事,這邊捧一個人,那邊必然攻擊一個人,面子上笑嘻嘻,私底下暗潮洶湧,你來我往,不知道多麼熱鬧,徒留康熙坐在高台上,想什麼什麼不成事,險些病倒.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說的是普通人家,兒子已然老大,別有家室,老父不過是累贅而已,像是康熙這樣的,沒病的時候,兒子承歡膝下,有病的時候,侍疾也是個個搶著向前,唯恐失了皇父之心.

康熙沒病,但是為着安定,為着查探,為着種種不可宣之於口的原因,他決定,自己要生病了!

病倒的時候,再沒有太子監國了,諸親王監國也行不通,上書房的幹將少了幾個,國事真的停滯了.

就在大家快要發現皇帝的重要性的時候,**傳來消息,敏貝勒被叛亂的藏兵劫持了,這一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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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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