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活在當代

第12章:活在當代

車上下來倆人,其中一個是女孩子,穿着身清涼的夏裝,短短的牛仔褲和人字拖,夏威夷風t恤衫,看到幾個人的目光,先是怪異不已,接着就開始興奮起來。

「哇,你們……是劇組的么?拍戲時掉隊了?戲名叫什麼,我以後一定要看!」說着,這女孩子雙眼冒紅光,很猥瑣地走向墨傾宸,然後直接摸了上去,「哇哇,長得真好看,新人吧?我打包票,你絕對會紅半邊天的!」

「嫁服?一個女的,七個男的?哇,不會是np吧?能讓播嗎?廣電審核能通過嗎?哇哇,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啊,光是看到你們就熱血沸騰啊,哇哇,好h好h……」

女孩子興奮地唧唧歪歪沒完沒了,墨傾宸嫌惡地躲開那隻咸豬手,詢問似的望向雪瀾。

怎麼你們這個地方的女人這麼有病?

雪瀾翻了翻白眼,這個顯然是個另類。據她多年的經驗觀察來看,這女子屬於美顏控。

車上又下來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雙深沉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視許久,這才緩緩開口,低沉喑啞:「男人長那麼好看了幹什麼?現在雖然流行偽娘,可你們幾個是不是也長得太過頭了?哪兒做的?花多少錢?告訴你們,男人看的不是臉,是這裏。」說着,男人舉起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火熱的肱二頭肌,還不忘朝女朋友拋個媚眼,做個健美姿勢。

「大熱天的還穿這麼多,瞧瞧你們這身板就知道了,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雖然幾個男人有點怪異這兩個人的穿着,更有點搞不懂那個奇怪會自己跑的馬車,可男人這句話,他們可都聽懂了,這是挑釁,紅果果的挑釁。

別的可以,但這句「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絕對不行。

一向最溫和最斯文的雲赤城忽然足底運起輕功,腳下的沙子便席捲般飛了起來,飛飛揚揚,如同龍捲風降臨,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啊啊,怎麼了?怎麼忽然起風了……」

「啊!」「嗵——」

沙風暴很快過去了,最後一些風沙輕輕飄下,很是好看。短短時間內,所有人便睜開了雙眼,看着眼前的景物……

「我強哥呢?」女孩子一聲驚呼,雪瀾手一指,只見沙地上,一個男人頭朝下,四肢扭曲,擺出了個萬字造型。

「強哥,強哥,你怎麼了?」女孩子連忙彎下腰查看,發現只不過是昏過去而已,頓時鬆了一口氣。

墨傾宸看着地上一動不動人,冷哼一聲道:「剛才的風真是大啊,瞧把這繡花枕頭吹的。」

越野車拋錨了,男朋友又暈了,女孩子連忙打電話給救助站的人,讓他們多開幾輛沙灘跑車過來,很快,幾輛車子來了,可是開車的人卻沒有離開那片沙灘。

沉遙津有模有樣地學着雪瀾開跑車的樣子,疾風揚起髮絲,更為他增添了幾分清雋。

「瀾兒,這衣服涼快是涼快,就是太不舒服了。」鳳鳴淵一個勁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會兒上面,一會兒下面,就這麼點布料,還分上裝下裝,關鍵是,一點都不帥氣。

「雪兒早就說了,這世界跟我們大胤不一樣,難道你要進城后被人當作異類嗎?」軒轅殤果然是小強變的,適應能力超強有木有?

沙灘上,八具光溜溜地身體曬著日光浴,身上胡亂蓋了件大紅的喜袍,質地從沒見過,出奇地好。八個人醒來之後,望着一望無垠的沙灘傻了,驚懼的臉上訴說着同一件事情,他們被打劫了。

半小時前,他們各自開着跑車過來接朋友強哥跟他老婆,只見沙灘上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穿着件古代嫁衣,指着他們興奮地大喊:「打劫!有錢的劫錢,沒錢的劫色,老實點別反抗,反抗就放軒轅殤咬你們!」

他們在想,這麼漂亮個女人拍戲,嘖嘖,肯定能紅,說不定比范爺還紅……正想着呢,這女人又發話了。

「快點!給我脫衣服!」

哇塞,他們都穿得這麼薄了,居然還要他們脫……唉唉,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好不。難道趕上島國姑娘來拍片,讓他們客串一把群……咳咳……的畫面,八個人一邊猥瑣地笑着,一邊手忙腳亂地開始脫衣服,等他們都一起等著美女來劫色的時候,美女身後忽然憑空出現了七個大帥哥啊,放出來不說,不光咬人,還揍人啊有木有。

嗚嗚嗚,不帶這樣的,不是說好了劫色的嗎……

兩月後,一棟豪華的海邊別墅之內,雪瀾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看電視,電視里演的是動物世界,兩頭公狒狒為了搶一頭母狒狒大打出手,母狒狒在一旁吶喊助威,兩頭公狒狒打得有模有樣,雪瀾時不時評論上幾句:「直接咬它耳朵啊。」「撓丫命根子。」「給點力好不好,你們心上人看着呢?」「哎呀哎呀,毀容了,成加勒比海盜了。」

墨傾宸一身乾淨的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將長腿修飾得更加完美,眼角紫色的蓮印依舊妖嬈,但眼色卻跟其他人一樣,早已恢復正常。長得過分的頭髮,用一根木簪子簡單挽起,看起來,整個有些怪異,可是偏偏他這樣矛盾的打扮都能夠顯出神韻來。

「瀾兒,過來端菜,他們要回來了。」

雪瀾頭也不回:「不去。」這倆狒狒還沒分出勝負呢。

「有什麼好看的,你一天天地不走動,都胖了不少了。」女人就是不能慣,越慣越懶。

雪瀾理都不理,摸摸自己的游泳圈,覺得還比較可以接受,又接着扭頭看狒狒打架。

寬大的褐色大門緩緩打開,蘇慕白和雲赤城靜悄悄地走進來,看了看沙發上懶洋洋躺着的雪瀾,再看看廚房裏忙得不可開交的墨傾宸,早就習以為常了。

「慕白,別愣著了,趕緊過來端菜。」女的使喚不動,人家是稀有動物,男的總成了吧?家裏一共七個呢。

蘇慕白很認命地走了過去,跟着墨傾宸走進廚房裏忙活,雲赤城很自然地走到雪瀾旁邊開始揩油。

「雪兒,今晚輪到我了吧?」

雪瀾很勉強地將視線從公狒狒的身上移到他身上:「先去洗澡,身上一股子藥味兒。」

話說,雲赤城久病成醫,居然學會了杏空的針灸術,再配合他這個武林高手對於人體經脈和骨骼結構的熟悉了解,開了個連江湖郎中都要鄙夷三分的中醫理療館,也不知道丫的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第一個上門看病的顧客居然是c省省長夫人,多年的不孕不育被他一根針刺進帶脈就此治好,一個月後就懷上了龍鳳胎,從此以後,小小的一間中醫理療館被人投資成了大店,短短兩三個月之內,來訪客人不及其實,多半都是些達官貴人。

現在這社會,壓力真大,到赤城中醫理療館紮上幾針,渾身舒泰,沒病沒痛,不用吃藥,只需針灸配合中藥熏蒸。很快,雲赤城就被冠上了神醫的標籤。

雲赤城看自己身上的藥味被嫌棄了,只好屁顛屁顛跑衛生間洗手去了。

蘇慕白端了一盤美味的酸菜魚上來,然後才到雪瀾臉上來了個回家吻,將酸菜魚放到桌上,這才將自己的長發綰了起來。一副好看的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多了幾分時尚氣息。

如今,人家可是一流的考古專員。不過一月的功夫學習中國歷史,一月功夫名聲鵲起,專門研究中國各朝各代的古文物,工資高得不用說了。

「雪兒餓了沒有,傾宸說馬上就好了。」

再說一下墨傾宸,因為他臉上那奇異的紫色蓮印,和那張能夠秒殺所有女性的臉,當所有人都被雪瀾趕出家去養家餬口的時候,他很好命地被留在了家裏,然後,雪瀾發現他很有下廚的天賦,從此墨傾宸就規規矩矩在家當起了家庭煮夫。

不過,這可是個讓大家羨慕嫉妒恨的職業,每天的工作就是買菜洗菜擇菜切菜炒菜,有空研究研究菜譜什麼的,可以利用除了買菜的時間在家和瀾兒約會私處,還可以做各種好吃的菜來討瀾兒歡心,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小時甚至是二十四小時,都可以黏在瀾兒身旁,怎能讓人不羨慕嫉妒,恨哪。

雪瀾懶懶地哼哼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蘇慕白早就習以為常了,瀾兒真的是越來越懶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們來做,自己卻悶在家裏養膘。

門再度打開,這次回來的是鳳鳴淵。鳳鳴淵一身乾淨的休閑服,透著幾分邪肆的俊美,頭髮鬆鬆的捆綁着,幾分慵懶。

他一打開門,就像蒼蠅看到那啥似的,朝着雪瀾來了個百米衝刺,卻被雪瀾利落地躲開:「臭死了臭死了,先去洗澡。」雪瀾捂著鼻子,一臉嫌惡。

話說鳳鳴淵現在的職業,跟他的特長有分不開的聯繫。試問霧國第一風流美男子的特長是什麼?當然是哄女人了。安家的第一天,雪瀾就把他拖到了本市最紅火的牛郎店「夜色」,往女人堆裏面一塞,立刻收到了鳳鳴淵的第一桶金。而鳳鳴淵呢,不管願不願意,都變成了雪瀾掙錢的工具。

真是個可憐的娃。

不過,鳳鳴淵在這方面果然是很有潛力的,一去「夜色」后,很快就成為了那裏的頭牌,而通過雲赤城他這邊結識的高官的關係,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下來,「夜色」的老闆已經換成了他。

而他現在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鳳鳴淵去洗澡后,雪瀾繼續看她的動物世界,公狒狒搶母狒狒子,只不過……

「啊——!」猛然傳來的一聲嚎叫,讓公狒狒打架都顯得沒那麼好看了,雪瀾興奮地從電視機上移開視線,屁顛屁顛地跑到洗手間看兩個光溜溜的男人,打架。

「鳳鳴淵,你這個死斷袖!」

「雲赤城,你才斷袖,你全家都斷袖!你不僅短袖,你還馬甲、坎肩、披風、比基尼……」這孩子融入社會好快,各種衣服的名字分得一清二楚。

「你要不是斷袖,你會脫得光光的偷看我洗澡?」

「哪個公公才偷看你,我也是來洗澡的!」

「還說自己不是有斷袖傾向?居然想跟我洗鴛鴦浴,真噁心,你做夢去吧!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正常了!」

「你才噁心呢!我怎麼知道你會在這裏啊,你房間里不是有自己的洗手間嗎!」

「你房間你沒有?!反正你就是噁心!」

「你才噁心,你才噁心……」

「吧嗒吧嗒……」

「嘰嘰呱呱……」

雪瀾失望地回到沙發上繼續看自己的狒狒打架,呸,兩個沒用的男人,罵什麼啊,有本事摁到地上揍啊,鬥嘴算個什麼本事。

「我們回來了。」軒轅殤推門進來,看到沙發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的雪瀾,早已經司空見慣。換鞋,脫外套,俯身來到雪瀾身旁給她一個吻,雪瀾還揮手嫌棄他擋住了電視視線。

「他們都回來了?」鋒亦寒也上前來吻了一下,只是冰冷的眸中卻帶着深深的情意。

雪瀾不理,也不答,蘇慕白端了一盤菜出來:「今天的菜很豐盛啊,傾宸花了不少心思啊,咱們好好補補。」

他倆確實該好好補補了。

鋒亦寒和軒轅殤不愧是一個南極一個北極,同樣的天寒地凍,人家連在現代發展的養家事業都出奇地相似。

某一天,軒轅殤晚歸的時候,路遇幾個小混混。

問:「幹嘛。」

答:「打劫。」

自言自語:「打劫?」

破口大罵:「靠,你媽打劫不知道什麼意思嗎?打劫就是將你全身上下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搜摸一遍,值錢的給老子,不值錢的你自己留着,要是敢有一丁點反抗,老子就送你去見閻王爺,要是表現得好,老子以後在這條路上就罩着你。」

不解:「罩着我?」

繼續罵:「次奧!不會是遇到個人模狗樣的傻子吧,告訴你,老子是混『海沙』的,本市最大的幫派。」

疑:「你們這兒的幫派是跟門派差不多的嗎?」

狠狠呸了口惡痰:「次奧,果然是個傻子。幫派比門派狠,俺們可以收保護費,可以打劫可以搶地盤,可以走私軍火槍支彈藥可以販毒買人口,你說的那啥門派,敢嗎?」

摸著下巴不解:「那幫派很掙錢嗎?」

聊上了:「廢話,老子入幫才三天,一天能掙兩百,你說賺錢不賺錢。」

兩百塊是多少,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很掙錢就是了。某人繼續摩挲下巴,很**地看着某劫匪,最終為這段對話下了個結論:「看來混幫派很掙錢啊。」

然後,某人就拎着某劫匪,紅果果地殺到「海沙」總部,順便將老大從椅子上提下來,自己坐了上去。兩個月的時間內,某人充分發揮了當初軒轅世家的地下發展模式,很快,「海沙」變成了全省第一大幫派。更有朝着全國第一大幫派邁進的趨勢。

而鋒亦寒大大自然也不可能是碌碌之輩。

其靈感來源於某日的電視連續劇。

一天,雪瀾看電視看得歡,電視里講得是一部現代情感劇,女主角愛上了一個男人,原來那男人是某個殺手組織里的頭號殺手,爾後,兩人很快在恩愛中滋生仇恨,在仇恨里變成床上關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鋒亦寒腦中寒光一閃,迅速讓沒事兒干迷上玩電腦的沉遙津上網搜索,結果發現全世界最神秘也最強悍的殺手組織「天煞」,居然就在本市。

某天,某人就趁著月黑風高,以完美的姿勢,精湛的內力,華麗的技術,健壯的四肢,深邃的眼神,獨挑了「天煞」所有殺手。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殺手界的巔峰,老大中的老大。

雪瀾知道此事之後,只是鄙夷地說了一句:「無恥。」

靠,你懂內力,人家只知道格鬥。你在古代都天下第一了,人家最多是拿個散打搏擊冠軍。你輕功無敵,來無影去無蹤,躲閃騰挪,人家至多反應靈敏。

有本事你跟子彈、導彈、原子彈比速度去啊。

人家鋒亦寒一聽,還真的跟子彈去比賽了,結果事實證明,人家輕輕鬆鬆就接住了子彈,就跟輕鬆接住因為吃得太胖,從樓梯上滾下來的雪瀾一樣。

本來他還想跟導彈原子彈什麼的比上一比,可是人家是國家嚴格控制的東西,一般弄不到。

「你今天沒任務?」軒轅殤坐一邊,隨手抄起份雜誌看起來,鋒亦寒不答,看了看樓上,問蘇慕白:「遙津怎麼還不下來,開飯了。」

倆個絕世無雙的男人,一個成了家庭煮夫,一個成了超級宅男,除了晚上輪到他的時候,一臉興奮樣,其餘時間全在擺弄電腦,真是可憐。

「你找我?」沉遙津從樓上下來,筆直的雙腿藏在褲腿中,修長而有力。

不再追求殘缺美的他,看上去還是挺人模人樣的。

「又擺弄啥呢?」微博,炒股,黑客,軒轅殤都是從沉遙津口裏聽到的,覺得有些意思,就時不時打聽點新鮮玩意兒聽聽。

沉遙津走下旋轉樓梯來到飯桌跟前,偷吃了一塊桌上的紅燜大蝦,朝着軒轅殤擠眉弄眼。

「今天發現了一個東西,可能對你們都有用處。」

「集團殺手訓練方法?」鋒亦寒。

「黑道風雲錄?」軒轅殤。

「滿漢全席菜譜烹飪法?」墨傾宸。

「華佗的青囊經?還有靈樞針灸經?」雲赤城

「金瓶梅?肉蒲團?燈草和尚?」……雪瀾。

沉遙津神秘兮兮,表情卻又促狹不已,吊了眾人半天胃口才說:「咳咳,其實,是愛情動作片。」

「噗——」雪瀾噴血了。

其餘幾人好奇寶寶瞪大雙眼好學下問:「愛情動作片是?」

雪瀾狠狠瞪着沉遙津,丫丫的,這廝居然不學好,自從迷上電腦之後,三天兩頭給她惹麻煩出亂子,前兩天弄了個什麼微博把自己的照片給爆上去了,點擊半天破十萬,我暈,不就是臉蛋好看點,有點身材嗎?那些爛女人犯得着天天在微博里留言,不眠不休,不歇不止嗎?

「帥哥,你好帥哦,人家好中意你,跟人家聊聊好不好?」「你是明星嗎?是不是剛出道的畢業生,姐包你,保你紅過梁朝偉。」「有興趣來我店裏做模特不?內衣的。」「雛兒不?姐有需求啊,錢不是問題。」

看得雪瀾差點把電腦砸個稀巴爛,不過,傾宸說了,那是嫉妒,**裸的嫉妒。

還有,前些天閑得無聊破解了人家公安局的密碼,弄得全市人心惶惶,報紙上都開始猜測是不是基地組織要拿本市開刀,或者帝國主義的間諜已經盯上了咱們,那叫一個人心惶惶,惶惶啊。

還有,再前幾天,你沒事查老娘的銀行賬號幹啥?竟然還把老娘銀行里的餘額爆出來,搞得幾個男人又要買這,又要買那的,老娘是虐待你們了不給飯吃了?非得要去五星酒店吃飯,住幾晚上的總統套房。尼瑪老娘辛辛苦苦存點錢容易嗎我?雖然都是你們賺的。

今天更是離譜了,居然把什麼愛情動作片搞出來了,你說,你是要叛國支持島國小鬼子是不是?

沉遙津將雪瀾要殺人的目光自動忽略,興緻昂然道:「不知道沒事兒,來,給你們開開眼界。」

沉遙津一邊說着,從懷裏一臉猥瑣地掏出一款現在流行的ipad來,那惹火羞人的畫面,誘人風騷的嬌吟,頓時充斥了整個別墅。

不過,幾個人興緻勃勃地看來一會兒之後,很快由好奇轉為平淡和鄙視,以下是眾人的對話。

「都說的些什麼,聽不懂,沒意思。」

「這兩人擺出的姿勢真難看,不如前天和瀾兒的姿勢好看。」

「什麼玩意兒,這男的這麼快完事了,不行。」

「這女的長這麼難看,看了就沒想法了。」

「姿勢土,長相衰,叫聲鬼。」

「恩,沒啥意思。」

「快拿開,別影響吃飯。」

……

幾個人很快就散去了,留下原本一臉興緻猥瑣的沉遙津失望不已:「靠,白下了這麼久。」

雪瀾怪異地瞅著自家那幾個男人,看看他們那修長的雙腿中間……的位置,嚴重懷疑這幾個男人是不是已經被她憋壞了,已經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想法了,所以看到那麼熱火的畫面,聽着那麼激情的叫喊,他們竟然會眾口一詞,說沒意思?

哇,她的男人,不會都,學岳不群,變成太監了吧?

「瀾兒不吃嗎?」眾人團團圍着桌子坐好,香味飄滿了整棟別墅。

雪瀾心情繁重地坐上餐桌,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實在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她的男人們啊,不會吧,以後居然只能看不能吃,變成萎哥了?

「我今天接了一筆生意。」鋒亦寒扒了口米飯,說。

「恭喜發財。」鳳鳴淵嘴裏含着菜含混道,心想,你哪天沒生意?

鋒亦寒卻停了下來,抬頭微微看向雪瀾:「僱主要殺的人是,韓瑾韜。」

雪瀾的身子不著痕迹地僵硬了一下,可是,卻被一直注目着她的七個人看在眼裏,任她怎樣的堅強怎樣的強勢,「韓瑾韜」三個字,對她而言,永遠是可怕的噩夢。

第73章:驚艷全場

在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們就聽到這個名字了。韓瑾韜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裏並不難聽到,相反,只要是平時會接觸傳媒的人,都會知道。

韓瑾韜,如今的葉氏集團代理總裁,叱吒風雲的人物。

雪瀾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裏過去了二十多年,可在這裏,卻僅僅過去兩年。

兩年前,葉氏集團總裁葉鎧澤因病辭世,葉氏集團爆發了最大規模的一次人員調動,葉鎧澤之妻秦韻兒因為丈夫死亡,出國調養就醫,後來因為聽聞愛女葉茗也失蹤了,頹然灰心,就此宣佈退出葉氏集團,而女兒的未婚夫韓瑾韜,理所當然的就在那個時候,成為了葉氏集團的代理總裁。

兩年前的葉氏,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如今的葉氏,更是在全球範圍內知名度最廣的企業之一,而代理總裁韓瑾韜,則被時代周刊,評為「全球十大鑽石單身青年」,那時候開始,雪瀾就知道,在這個世界裏,她彷彿一個乞丐,已經一無所有,想要報仇,唯一能做的,就是積攢自己的資本。

幾個男人也知道這一點,他們都選擇了自己最拿手的事業去做,短短兩個月下來,很快已經讓她有了一定的根基。

「買家是什麼人?」沉遙津的聲音微微一沉,順手搬過一台電腦過來,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翻飛敲打,很快,輕易地便潛入了葉氏集團的高層文檔,查到了韓瑾韜這幾天的行程。

「葉氏的副總,張成!」

「張成?」雪瀾自語一聲,卻沒有多少驚訝,「我記得,張成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其實,她完全可以讓他們來個狗咬狗,然後自己在漁翁得利。

「這件事,我來處理。」韓瑾韜這仇,她要親自報。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微微有些尷尬起來,許久,沉遙津才緩緩嘆了口氣:「明晚,韓家有一場宴會,韓瑾韜的妹妹韓瑾菲過生日。」

鳳鳴淵卻是一聲驚訝:「韓瑾菲是韓瑾韜的妹妹?」

「你認識她?」

鳳鳴淵點頭,並從兜里掏出一張裝裱華美的燙金請柬:「是我的顧客之一,昨天還給了我張請柬讓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

雪瀾的鳳眸微微眯起,唇畔一抹淡淡的笑,卻帶着幾分嗜血的味道:「那就去唄。」

韓家的別墅位於本市地價最為高昂的騰雲山的半山腰上,這座山山清水秀,人工斧鑿的痕迹很少,一入其中,便如同置身人間仙境,青峰秀麗,白水清淺,山頂到山下有觀纜車,亦有懸空的弔橋。空氣質量自然不必多說,是個值得去的好地方,可是騰雲山卻是私人財產,被人天價買下來之後,開發成了富人的房產區。

整座山上,只有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有四棟別墅。

韓瑾韜的別墅,在正西方。

用雪瀾的話來說,就是給她省下不少力氣,送他上西天的時候,距離近了一些。

宴會在韓家別墅的泳池旁舉行,無數的蠟燭環繞着泳池四周,微弱的燭光亮成一團的時候,別有一番神秘和曖昧的夜之氣味。

泳池中清澈的水早已看不清痕迹,因為飄着沁香的花鋪滿了整個泳池的水面,從樓上打下來的燈光照耀在鮮花簇擁的水面上,將整個環境映襯得美不勝收。

泳池四周,按照最高級的聚會辦法,四面都是香衣倩影,美酒美食,觥籌交錯間,男人們個個身穿黑白相間的禮服,手捧一盞高腳紅酒杯,紳士而又優雅地笑着。而一雙雙眼睛,卻彷彿在搜尋獵物的狼,發着怪異的光芒掃向四周。女人們個個花枝招展,身上的晚禮服將各自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的同時,刻意地嬌笑聲更是惹得周圍的男人們心池蕩漾。

韓瑾韜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禮服,修長的身材俊雅的容貌,即便是在這麼多出眾的男士里,依舊十分顯眼。熱絡的笑一直掛在他臉上,溫和而柔情,他一直有禮地同每一個賓客打着招呼,將自己扮演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好男人。

身旁,韓瑾菲輕輕挽着他的手臂,一身深紫色的鳶尾服將她的身材描繪得惹火又端莊,抹胸將精緻細膩的雪白肩膀襯托得更加美麗,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用自己的微笑展現著自己最美麗的一面,然後用它,去誘惑人間。雙眼媚氣如絲掃視着每一個男人,心中暗暗攀比著每一個女人。

「呵呵,韓總真是好福氣啊,生意興隆不說,還有這麼一個養眼貼心的好妹妹。」

「陳總過獎了,家妹哪有你妻子漂亮端莊。」

……

「韓小姐不知芳心誰屬?在下可以有機會?」

「那就要看庄少爺的誠意了,呵呵呵。」

……

「韓總,這麼久不見越發帥氣了啊,最近怎麼都不來見人家呢?」

「孫姐說的哪裏話,要見你可是要預約很久,我現在還在排隊。」

……

「聽說韓小姐最喜歡看歌劇了,我這裏有兩張票,改日不如一起觀賞?」

「衛總有心了,我隨時有空,一定奉陪!」

……

淺淡而昏黃的燭光,找不到黑暗陰冷的底層,卻在光鮮華麗的表面給他們增添了一層朦朧的光輝,在這麼一個功名利祿場上,這些人,誰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不為人知的算計。阿諛奉迎,拍馬吹噓,糜爛和放蕩,都在虛無縹緲的優雅的舞曲中,成為最真實的存在。

韓瑾菲彷彿一隻穿花蝴蝶一般,在幾個公子哥之間遊刃有餘,花枝亂顫的嬌笑和顫抖的雙肩,彷彿都是勾人魂魄的毒藥一樣,將幾個富家公子迷得團團亂轉,而她,越發滿意看到越來越多的男人對自己低聲下去,笑顏諂媚。

韓瑾韜什麼都不需要做,知道他身份的女人們,便如同蒼蠅一樣成群結隊而來,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只為討他歡心,個個斗得明裏暗裏,就為得到他的青睞,而他,則好似習以為常一樣,好看的眼眸冷冷笑着看女人們為他爭鬥,打得頭破血流。

「那是誰?」

「怎麼有那麼美的女人?」

「那男人也長得真美!」

「是啊,身材好棒啊,還有一雙勾魂的眼睛。」

「那女人哪冒出來的,比天仙還美三分,要是能弄上床就好了。」

「瞧瞧身材,嘖嘖,沒話說……」

別墅花園的入口處,靜靜悄悄走進兩個人來,可是,當他們從昏暗的陰影處走到光輝之下時,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們身上,每個人都忍不住驚嘆連連,所以,他們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了。

韓瑾韜和韓瑾菲聽到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也朝着花園入口看去。只見昏黃神秘的燈光之下,一名女子輕輕挽著一名男子,從暗處走出來,剛一出現,就彷彿天然的吸光體一般,將所有的光輝都吸走了,在他們身上閃爍著光亮,而其他地方,卻變成了黑暗。

男人一身銀白色的休閑西服,可在這樣一個聚會上,穿到他身上就變得正式無比,完美的剪裁將他188的身高襯托得完美無瑕,頭髮有些長,用一根古樸的簪子束起,只有幾縷在額前輕輕飄蕩,俊帥的容顏上頓時增添了幾分復古和時尚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長了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邪肆的眼眸放蕩不羈,彷彿每一次流轉都能牽動千情萬緒一般。而那微抿的薄唇,只輕輕一笑,便好像罌粟開了,讓人慾罷不能。

「她是誰?」韓瑾菲的臉上一僵,很自然的將火氣聚到了挽着他的雪瀾身上,手一指雪瀾,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而韓瑾韜,自從看到雪瀾一出現開始,便好像傻了一般,目光膠着在她的身上,怎麼都移動不開。

這女人很美,美得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可是,她似乎又帶了幾分天然的傲慢,正是這樣的傲慢,才讓男人們從心底里生出一種想要征服的**,就連他,也不例外。

「在下韓瑾韜,乃是瑾菲的哥哥,不知能否有幸請小姐共舞一曲?」他優雅地彎下身子,朝她輕輕鞠躬,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雪瀾唇角冷冷勾起,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口裏的那些痛,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竟然會為了這麼一個男人,做了二十年的噩夢,竟然會為了這麼一個男人,痛苦了二十年,呵呵,想想,真是可笑。

韓瑾菲看到自己哥哥迷戀的眼神,不滿地跺腳:「哥哥——!」

韓瑾韜給了她一個教訓的眼神,又瞥了鳳鳴淵一眼,意思很明顯。

韓瑾菲只好暫時止住大小姐脾氣,上前纏上鳳鳴淵:「鳴淵,我們也去跳舞吧?」

雪瀾的手輕輕放開鳳鳴淵,含笑看着韓瑾韜,鳳鳴淵自然明白雪瀾的意思,不情不願地任由韓瑾菲拉着,步入了舞池。

暖黃色的燈光打照在兩個人身上,一個高大帥氣,一個婉約美麗,都是上上之選,自然很容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雪瀾也不矯情,素手輕輕放入韓瑾韜的手中,兩人也攜手步入了舞池。

美妙高雅的音樂在耳畔緩緩流淌,曼妙的華爾茲飛揚著一顆顆律動的心,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夜晚,骯髒的交易被隱藏在了最後,光鮮亮極的人們帶上各自的面具,繼續笑着,跳着。

「不知小姐怎麼稱呼。」低壓微啞的嗓音靠近雪瀾耳畔,但雪瀾卻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悸動,如今的她,早已平靜得如同一汪清泉,一株白蓮,只是,她絕不是個輕易肯吃虧的人,就算不恨了,她也不允許那樣傷害她殺死她的人,有好下場。

「韓先生真想知道?」雪瀾微微抬頭,紅艷的唇瓣泛著清淺的光澤,越發魅惑誘人。

「當然,這樣美麗的小姐,芳名定然也美不勝收。」

雪瀾微微一笑,帶着幾分嗤意:「不,我的名字很普通。不過,或許你聽到后,會覺得是個噩夢也不一定。」

「哦?怎麼會呢?小姐說來聽聽。」

雪瀾唇畔輕揚,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葉茗,我的名字叫,葉,茗。」

韓瑾韜優雅的腳步驟然停住,摟着雪瀾的手猛地一抖,瞬間變成冰涼,就連那高大的身形也在一瞬間僵硬如同石頭,俊美的臉上帶着聽錯一般的不可置信和一絲,驚恐。

雪瀾依舊在笑,抬起絕美的小臉妖媚而又無辜地笑:「怎麼?果然是嚇到了?韓先生是認識我,還是,認識與我同名同姓的人?」韓瑾韜猛地回過神來,可臉色卻依舊僵硬而蒼白:「不……沒有。」

「咯咯,」嬌笑聲彷彿銀鈴一般勾魂奪魄,「可是看韓先生的樣子,彷彿見到鬼一樣,難道,我會是鬼嗎?」

這一下,韓瑾韜的身體全僵住了,眼中的驚恐一點點放大。

雪瀾裝模作樣地低頭看着水晶燈光下,自己曼妙的身影,笑得越發好聽了:「聽說啊,這鬼是沒有影子的,怎麼我有呢?」

韓瑾韜連忙僵硬地朝她所站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在精巧的長裙曳尾后,一道精緻的影子拖在身後,他這才終於長長舒出一口氣。

不過,雪瀾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他,繼續嬌笑着:「不過,說不定,我是個妖精呢,專門吸人血吃人肉的妖精喔。」

「吸人血」三個字,讓韓瑾韜的臉色再度難看起來,他猛地想起了兩年多前的海里,想起了對那個女孩子來說難熬的十多二十分鐘,想起了那個曾經天真爛漫的女孩子,更想起了他在黑暗冰冷的汗水裏,放出了無數只毒刺水母,將她的血,一點一滴吸光。

雖然幹得乾淨利落,可是,那,也是他的噩夢……

「你,到底是誰?」他的雙眸危險地眯起,冷冷看着雪瀾,舞池中不停旋轉的人們沒有在意這兩個驟然停下來的人,除了鳳鳴淵。

雪瀾嬌笑一聲,滿身的嬌媚:「討厭,人家都說了,我叫葉茗嘛。」

「我是問你的身份,還有,你接近我的目的。」

雪瀾的鳳眸中閃過一縷陰翳,唇邊卻笑得更加歡暢了:「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說出去哈。其實,我是軒轅殤的老婆,哦對,就是那個『海沙』組織的老大。」目前來說,就『海沙』的實力比較雄厚,「鳳鳴淵是我情人,還有鋒亦寒,雲赤城,蘇慕白,沉遙津,墨傾宸,他們都是我男人,我就一吃軟飯的。」

「至於接近你嘛,」雪瀾上下打量了一圈兒,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論身材,肯定沒我家鳴淵好,論樣貌,不用說當然比不上傾宸,論體力,先跟無傷比比再說,論技術,遙津肯定能當你老師,論財力,赤城家的東西個個是古董,論溫柔,我家慕白勝你十倍,論武力值,亦寒吹吹小指頭就能滅了你。」

韓瑾韜的臉色很難看,雙眼滿是危險的氣息,冷冷瞪着雪瀾,似乎隨時都有掐死她的準備。

不過,更多的,卻是鄙夷。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咦?」雪瀾納悶了,這人智商不夠?

這時,一曲畢了,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都停下了舞步,鳳鳴淵撥開戀戀不捨地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的韓瑾菲,朝雪瀾走去。

只見,雪瀾踮起足尖,唇邊帶着妖嬈而又魅惑的笑容,湊到韓瑾韜耳邊,輕聲細語,沁香的氣息瀰漫着死亡的誘惑:「韓瑾韜,我回來了。回來找你報仇。」

說完,她倏然轉身,猶如一隻蝴蝶,在人群中穿梭,翩然離去。

韓瑾韜的雙眼慢慢睜大,驚恐滿溢,眼睜睜看着雪瀾離去的背影,臉色煞白煞白。

葉茗……葉茗……

她……沒死?

她……她說……她回來了……

雪瀾挽著鳳鳴淵的臂膊離去,鳳鳴淵覺得自己身旁的女人好像變了,心裏不由得也開心起來,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就不應該為了一個男人去傷神,就算是恨,也不行。

「剛才你在他耳朵邊說什麼了?」

「沒啥,我就是告訴他,小爺是他的閻王。」

又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男人們都出去做事掙錢了,雪瀾在家閑得無聊,本打算上街轉轉,剛要出門就被買菜回家的煮夫逮個正著。

「你穿成這樣幹嘛去?」墨傾宸看着拉開別墅大門,在門口笑得一臉燦爛的雪瀾,鳳眸危險地一眯。

該死的,遙津呢,怎麼看人的?

雪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一件簡簡單單的無袖綿恤上衣,一條短小精緻的牛仔褲衩,怎麼了?這打扮不是很正常嗎?

墨傾宸一手提了菜籃子,一手將雪瀾拖回了屋裏:「好好穿衣服。」露成這樣,跟大街上那些醜女人一樣了,不知羞。

雪瀾雙手叉腰,齊腰的長發鋪在背後,古典氣息中,帶着現代的時尚,她確實不知道,自己這樣出去,會引起騷亂的。

「我這衣服咋了,咋了,啊?」滿大街的女人都這麼穿好不好。

沉遙津正好下來,墨傾宸一看來了幫手,連忙拉着沉遙津不鬆手:「遙津你過來看看,這女人非得穿成這樣上街去。」這不是擺明了還要給他們幾個兄弟再添兄弟嗎?

沉遙津上下打量一番,兩眼冒出火花:「挺好看啊。」雪瀾一聽,頓時得意地昂起頭,剛朝墨傾宸示威一樣甩了個臉子,「不過不準穿這樣上街去。」

「靠靠靠,憑什麼?小爺才是一家之主,憑什麼讓你們管?!」反了,這群男人要造反了。

沉遙津話不多說,直接走到房間里甩出一套運動服給她:「穿這個,穿這個就讓你出去。」雪瀾把衣服展開來看了看,眉頭就皺起來了。

「這是幹什麼啊,你讓我穿運動服出門,還是春秋季的!」連個脖子都露不出來。當初大胤不敢露出來,怕天下人說恬不知恥,現在都回現代了,幹嘛還要穿成這樣啊啊啊啊啊。

墨傾宸朝沉遙津豎豎大拇指,還是你有辦法。

兩個人就此悠閑地在沙發上喝起茶水來:「穿不穿隨便你。」不穿就別出門去。

最後,妥協的只能是我們的女王殿下,很不幸地,自動大婚退位之後,我們的女王殿下就開始慢慢變成了夫管嚴同志。

大夏天的,雪瀾穿着一件嚴嚴實實的灰撲撲運動服出了門,而且這尼瑪是她最討厭的顏色好不好,更過街老鼠似的。齊腰的長發被紮起來從耳側垂到胸前,還被架了一副大而俗的黑框眼鏡在臉上,頭上還被硬塞亂按地安了一頂遮陽帽。

話說,她又不是出去偷出去搶,不用變裝成這樣吧?

的確,她身旁一左一右兩個保鏢一樣的男人就沒變裝。

沉遙津一身淺色的休閑服,長發微挽,很時尚的造型,再加上那俊雅的容顏和高深莫測的雙眼,一路走來,惹得不少青春少女大聲尖叫。

反觀墨傾宸,就更加過分了。一身運動裝隨意又慵懶,臉上一副大大的墨鏡擋住了臉上的紫色蓮印,可是卻也平添了幾分神秘的酷氣,他身上若有若無地散發出性感而慵懶的氣息,正是女人們無法抵擋的極致誘惑。

「哇塞,好帥,好帥啊。」

「天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人,我的心要跳出來了。」

「好美好美,以前只有在畫里才看得到這麼美的人啊。」

「哇,帥哥帥哥,兩個大帥哥!」

「中間那個女的是什麼人?」

「為啥這女的會站他們中間,還好像跟兩個人都很親密的樣子!」

廢話,你們現在對着唧唧歪歪春心大冒垂涎三尺桃心五丈的男子,正是俺的倆夫君。

「嘖嘖,是啊,是啊,那女的打扮真俗,大夏天的穿一身裹得死緊的運動服,灰頭土臉的,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頭髮長見識短,怪不得要戴個大眼睛裝樣子呢。」

「嘿嘿,正宗的鮮花插在牛糞上,那女的我看就是傳說中的土肥圓搭上高富帥了……」

一路走來,耳邊接連不斷的都是這樣的閑言碎語,雪瀾時不時狠狠剜沉遙津和墨傾宸幾眼,偶爾聽到說得過分地,就抬腳狠狠跺兩人腳背。於是身後又加了幾聲「潑婦、悍婦、惡婦」的唏噓。

尼瑪的,想當初她在大胤,也被人評為過不輸公子顏傾的天下第一美人啊。(誰評的?你自己吧……)

*

一處偏僻安靜的鄉下,不大不小的村子裏大約有幾十戶人家,公路不到村口,所以他們只能將車子停在一邊,慢慢走進村裏去。

許多玩鬧嬉戲的孩子們,在野地里鄉間小道上跑來跑去,採摘野花,做着遊戲,看到他們幾個,不忘叫幾聲「漂亮哥哥」「漂亮姐姐」。

一處安靜的菜園中,雪瀾驀地停下腳步,靜靜望着不遠處那個帶着滿足的笑容,彎腰採摘蔬菜的人,雙眸靜寂一片。

那是她從沒有過的靜寂。

沒有絲毫算計,沒有絲毫波瀾,沒有絲毫仇恨,更沒有絲毫彷徨不安。

彷彿一艘經歷了無數風浪的漂泊之舟,終於找到了最初停靠的港灣,歷經了無數風吹雨打雷鳴電閃之後,才開始享受這麼安靜平和的一刻。

那是一個四五十的老婦人,雙鬢都已花白,身旁站着一個老僕模樣的婦女,年紀比婦人更大,時光將她原本挺直的腰背打彎,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被叫做「林媽」,然後將小女孩高高舉起了。老女僕站在一旁,顯然是在照顧正在摘菜的老婦人,防她有絲毫不測。

第75章:清茶如舊

摘菜的婦人風韻猶存,卻面帶太多滄桑,不過,此刻,她笑得很開心,手中沾滿了蔬菜上的泥土,額頭的汗水在陽光下顯得光輝熠熠。身旁的老女僕時不時遞過塊手絹,給婦人擦擦額頭的汗,口中有些責備地念叨幾句「摘菜這種事,我林媽來做就好了,非得說什麼事必躬親,活動養生……」婦人聽到老女僕的嘮叨,也只是笑笑,並不言語,可臉上那知足的笑容,讓不遠處的三個人看到,都鬆了一口氣。

「你不過去嗎?」終於,沉遙津明白了她今天非要出來的原因。

墨傾宸什麼都沒說,只是牽起她的手,默默給她送去溫暖。

雪瀾緩緩搖頭:「不了。知道她過得很好,我就滿足了。或許,這樣遠離了塵囂和名利的生活,才最適合她。」既然那些風雨和爭鬥已經遠離了,就不要再讓她老人家涉足了,所有餘下的事情,她來做就可以了。

「你們,是有什麼事情嗎?」剛欲轉身離去,摘菜的婦人便發現了他們,拿起手裏的菜,和老女僕一起朝他們走來。

墨傾宸只感覺手心裏的那隻小手,猛地繃緊了,抬頭看雪瀾的臉上,卻依舊帶着笑意。

「沒事,阿……阿姨,我們是來郊遊的,路過這裏,隨便看看而已。」雪瀾看似一臉自然,手中的拳頭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沉遙津側過眼眸,閃過一絲心疼:「阿姨,我們渴了,能不能順道打擾一下,討點水喝?」

婦人很熱心,立刻將沾滿泥土的手套脫下,遞到老女僕手中,自己則領着三人朝自己的住所走去:「走,上我家,我給你們沏茶。」

普普通通的房間,不過是農村的平房而已,並不很大。一個客廳,兩個卧室,一個洗手間,足矣。院中餵了一些小雞小鴨,不停叼著切細的青草跑來跑去。

在回來的路上,偶爾遇上一兩個村民,見到婦人便不停地打招呼,十分熱情,婦人臉上帶着和睦開心的笑容,顯然,這樣的田間生活,她很滿意。

「屋子小,你們隨便坐,林媽你去拿茶葉吧。」婦人招呼雪瀾他們三人坐下,便吩咐老僕進屋去拿茶葉了。雪瀾環顧四周,見不到一絲從前的事物,婦人站在沙發旁邊,也在打量著三個人,目光在雪瀾的身上停頓下來。

還記得,小時候,這張臉滿是溫柔疼愛,在這張臉的寵溺和注視下,她漸漸長大,而此刻,她臉上多了許多的皺紋,鬢髮也白了,臉上的溫和慈祥,卻更加多了起來。就連那雙曾經被人稱作旺夫旺家的精明銳利的雙眼,也泛著滄桑沉着后,洗凈鉛華的柔和。

「你們都是……大學生?」兩個男孩子的打扮有些怪異,有點過於好看了,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帶着青春的朝氣,除了這些,這兩個男子似乎還帶着幾分天然的人上人的貴氣。

雪瀾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墨傾宸和沉遙津有意無意地關懷,讓她有了面對的勇氣。

「不是。」

婦人慈愛地笑笑:「看你們年紀也就二十齣頭,還以為是大學的學生呢,這裏環境不錯,確實有不少大學生會來寫生。」

「我們只是單純出來走走。」

「那你們不會是明星吧?呵呵,長得都很好看呢。不過我不怎麼看電視節目了,恐怕你們就算是大明星,我也認不出來啰。」婦人的心情似乎很好,印象中,雪瀾不記得她這麼多話,笑得這麼舒暢。

當初,圈內一線二線甚至三線的明星,誰能逃過她的法眼呢?如今看來,也不過早就隨煙散去了。

雪瀾也跟着淡笑,止住眼中的淚花:「不是呢。」

簡短的對話,讓屋內很快安靜下來,婦人似乎找不到別的話題了,但一雙好看的眼睛卻緊緊看着雪瀾,雪瀾怕自己眼中的淚光現形,連忙左顧右盼似乎在打量屋內的環境似的。

「咳咳……這兩個男孩子都很不錯啊,哪一個才是你的男朋友?」片刻,婦人似乎終於想到個話題來緩解尷尬。

不過,沒想到這一下,換雪瀾尷尬了。這該咋回答呢?不能說這兩個男人都是她老公吧?還有五個沒來呢。

倒是墨傾宸,大大方方地牽起雪瀾的手,含情脈脈地注視她:「我是她的老公,但遙津,也是。」

雪瀾羞得臉蛋通紅,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在這個時代,有兩個老公的女人,就算不犯重婚,也是被人看做水性楊花的不貞不潔之人,她不想自己在這個婦人眼中看到任何嫌惡的表情。婦人的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訝,但卻絲毫沒有雪瀾所以為的嫌惡,反而,還帶上了一抹深深的喜悅。

「小丫頭,看起來你福氣不淺啊,有這麼兩個不凡的男人疼你,也是你的幸運。」

雪瀾驚訝地瞪着婦人,沒想到她的思想這麼開放。

這時,老女僕拿了一袋高檔包裝的茶葉和一壺開水進來,清淡的茶香頓時飄散在整個屋子裏。

雪瀾一聞到那茶葉的香味,就知道是極品的青蓮凍茶,她的眼睛忽然濕潤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便浮現起了從前那個和藹慈愛的男人來,他是商界巨擘,卻對她寵愛有加,後來生病之後,最愛喝的茶中,便有這難得一見的青蓮凍,她為了讓他在病中能夠開心一二,因此訪遍四方茶家,購來各種精緻的茶葉,而自己也成了個茶道能手。

「……我來吧。」

從老女僕手中接過茶壺,雪瀾往每個人面前放了一個雪花白瓷茶杯,利落地將茶葉和水沏入杯中,素手輕輕晃蕩杯口,很快,一股濃郁的茶香便在屋中瀰漫開來。

婦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此刻接過她遞來的茶杯,臉上一直含笑。

「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是鄉下人喝的,存放了兩三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喝,你們嘗嘗吧。」

雪瀾自己捧起一杯,來到唇邊,輕輕呼氣,白色的茶霧清香瀰漫,她的眼睛卻一直濕潤着。

「很好喝,跟以前喝過的青蓮凍不一樣。」沉遙津淺嘗了一口,嘴裏便發出了讚歎。

「好喝也得沏茶的人懂茶才行,姑娘,你說是吧?」婦人淺淺笑着,望着雪瀾的目光慈愛非常。

沉遙津也淡淡含笑,看着一言不發細細品著一口一口茶水的雪瀾。她捧著茶水的手如此虔誠,彷彿捧著一碗寶貝一樣,不忍喝下,卻又不得不不停地喝下。

「你們從哪來的?」婦人隨意而問,就好像在拉家常一般。

「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來這裏了卻一點心事,便會回去了。」沉遙津話裏有話,知道面前的婦人沒辦法真正理解自己的話意,可是,他卻不能騙她。

婦人點頭:「天都快黑了,你們留下來吃頓飯吧?」墨傾宸側眸看向雪瀾,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雪瀾卻搖了搖頭:「不了,天黑之後,路更不好走。」看到她安然無恙,過得開心,她就已經滿足了。既然她的生活已經有如一潭平靜的湖水,她又何必去做那一顆不懂事的石子呢,她的年紀夠大了,經不起離別了。雖然她很想再叫她一聲媽咪,可是,一旦相認,她再度離去之時,恐怕反而會給她留下牽掛和不舍。

婦人站起身來:「那……好吧,這裏雖然沒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可是空氣還不錯,你們以後要是有空,就常來走走吧。」

雪瀾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婦人一眼,再看一眼將自己從小帶大的林媽,轉身,率先走出房門去。

夕陽之下,一抹略顯佝僂,不再俏麗嬌媚的身影,望着那三個漸漸遠去的身影,默默流下淚來。老女僕默默站在女主人身旁,也跟着抹著老淚。

那個女孩子,是她的女兒。是她的女兒啊。

……

三人沿着來時的小路走到車前,沉遙津卻是一聲驚呼:「我忘了東西在人家家裏了,傾宸,你陪着瀾兒,我回去取一下。」

傾宸會意地點頭,牽着瀾兒走進車裏等待,沉遙津轉身便飛奔而去。

夕陽之下,那道孱弱的身影還未曾離去,一直望着他們離去的地方,目不轉睛,直到看着飛奔而來的沉遙津出現,慌忙擦開眼角的淚水,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小夥子,你落下東西了?」

沉遙津走到婦人身前,撲通一聲跪下:「沉遙津,拜見岳母大人。」

婦人的身形驀地一滯:「你……怎麼……」沉遙津抬眼,望着淚眼婆娑的老人:「我早就看出來了,岳母大人在看到瀾兒的第一眼,眼中就閃過了驚喜和滿足,雖然您極力忍耐,可是那樣的思念和關懷,卻是隱藏不住的。」

婦人彎腰扶起沉遙津:「你果然不是個尋常人,我沒有看走眼,有你這樣的孩子陪在我茗兒身旁,我也就放心了。」說着,她哀嘆一聲,帶着些許的哀愁和思念,「兩年之前,她爹爹死後,不久,我在國外就聽說了她失蹤的消息,匆忙趕回國,派人四處尋找,卻還是音訊全無。所有人都暗地裏說,茗兒已經死了,可是我卻不願意相信。後來,我在山上遇到一名有道高僧,他告訴我,茗兒確實已經死了,可是今世,我們卻還有一面之緣。所以,我一直在這裏,和林媽一起,等啊等啊,今天,終於被我等到她了。雖然她的容貌變了,性子也變了,可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誰讓她是我的女兒呢。」

沉遙津不懂,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跟自己母親完全不一樣的女人,這是件值得幸福的事情,瀾兒,她真的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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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蓮傾天下:醉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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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活在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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