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淺瞳深霧(下)

番外:淺瞳深霧(下)

虛夜宮,高聳的宮殿如山峰般緊密相依,宮殿的宏偉程度正在於它總體的高大挺拔。不過就內部而言,過高的天花板總給人視覺上的壓迫,但對於從不抬頭仰望的人來說,則忽略不計。

宮殿深處,黑髮冷顏的破面來到門口站了一秒后,直接推門而入,根本不在意裏面的人有着多崇高到不可侵犯的威嚴。

按照規定,他應該敲門。如果無禮闖入而被門神吃掉的話,可是怨不得人的——虛夜宮守則第三條。

不過此刻,作為門神的奈提只抬起小腦袋,確定了來者是例外中的例外烏爾奇奧拉之後,就不以為然的又縮成一團。

烏爾奇奧拉,是落音嚴肅告訴它過的——絕對不能吃的破面。

【什麼事?】斜靠在沙發上慵懶看書的女子,眼皮都沒抬一下。

「十刃之NO.3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失蹤了。」烏爾奇奧拉故意停了一會,見對方沒反應,再說:「一同失蹤的還有她的兩名從屬官,沛薛和冬德恰卡。」

【哦。】她翻到下一頁。

「……」

【還有什麼事?】

「你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失蹤的嗎?」

【說吧,你既然來了,就肯定已弄清楚狀況了對吧?】不耐煩的合上書,坐直身體。

「我以為你把她當朋友。」

【我確實把她當朋友。】

「那為什麼不阻止諾伊特拉的舉動,是因為阿波羅也參與此事的緣故嗎?」

【不。阿波羅是我的朋友,妮露也是。我不會偏心向其中一人。】

「所為你置身事外?」

【……】

「我發現了很奇怪的事,妮露被扔出虛夜宮沒兩個小時,她和她兩名從屬官的靈壓就徹底在虛圈消失了。也許他們被外面的虛吃掉了,也許……」

【烏爾奇奧拉,好奇心重的人一般不會活得很久。】落音驟然從沙發上站起,瞬間來到了他面前。強烈的靈壓山岩一般壓向對方。

漆黑對上碧綠,像吞噬的深淵與蔓延的寒冰之間的對弈。

房間里的靈壓濃度已緻密得如同身處水中,奈提還繼續蜷在天鵝絨墊子上呼呼大睡。

【烏爾奇奧拉,】幾秒后落音才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溫度:【我記得今天是招募新人的日子。那麼他們已經集合了嗎?】

「是的。在三號大殿。」

【好,我們去看看吧。】落音的表情忽如冰雪消融,她拍拍烏爾奇奧拉的肩膀,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說:【藍染他們不能常回來,所以才將整個虛夜宮的安危及秩序問題交由我們負責。既然接下來重擔,就要有承受的責任心。】

【走了,奈提。】她戴上面具。

奈提嗚哇一聲登時來了精神,馬上豎起了長尾巴,快步跑來跟上。

兩人一虛,走向大殿。

寬敞的走廊由於封閉而使視線顯得沉悶,唯有嗒嗒作響的腳步聲做背景音樂,落音便打開話匣子:【這一次有什麼特別好的人才嗎?】

「基力安三十隻,亞卡丘斯四隻,沒有瓦史托德。」

【似乎不太理想。不過沒辦法,瓦史托德要容易找到,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恩,倒有一個實力似乎不錯。」

【哦?能入你的眼,恐怕實力不是一般二般的不錯,它叫什麼名字?】

「葛力姆喬.賈卡傑克。」

【……】腳步一頓。

「怎麼了?」

【聽名字貌似是個有趣的虛,我想見見他。】雪白印花的面具掩蓋了她上翹的嘴角。

葛力姆喬,有意思……

—————————————回到現世—————————————

這究竟算什麼情景?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怪事?才擺脫一個怪醫生,又來了三個闖空門的強盜?而且他為什麼非要為他們煮飯!他們算哪根蔥!!

系著圍裙的瞳羽拿起一根蔥發泄怒氣。

三位『客人』的身份毋庸置疑,破面——頭顱上骨質面具不可忽略,胸口的洞不可忽略。

他知道,落音也看出來了。

「瞳羽,破面?和虛一樣吃魂魄嗎?」當緩和了緊張的氣氛后,落音扔掉了平底鍋,突然這麼問,雖然問題很嚴肅,不過她的語氣倒像撿到小貓小狗般的輕鬆。

「呃,因為不會……既然他們翻了我們的冰箱,那麼我猜想他們對牛奶和三明治的興趣更大些。」

就因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他淪落成廚房裏的煮飯婆,三人組是落音『邀請』的客人。

邪門!

幹嘛要和平共處呢?幹嘛要留他們吃飯?把他們這些破面一腳踹到門外去不是理所當然嗎?瞳羽悲哀的把長蔥切成塊又剁碎末,最後又攪成渣,然後毫不察覺的掃進菜鍋再切起其他蔬菜。

「別碰!」那是專門為落音做的!他毫不留情的用炒勺敲了背後長斑的矮胖破面的腦瓜,使得櫻桃派倖免於難。

之所以要剋制住砍死不速之客的衝動,也是因落音不允許。

「這個也不能吃!生的!」代表正義的炒勺再次高舉。

廚房裏升起了火藥味,客廳里倒是一片和樂融融,儼然是冬雪與初春的對比。

「你們真可憐。」落音貌似很同情他們三人。

據說三人(破面)交代,他們是從虛圈逃出來的可憐蟲,無依無靠,因察覺到這間屋子散佈的靈壓,所被吸引過來。由於飢腸轆轆,他們便擅自打開冰箱尋找食物,結果還沒吃幾口,卻見瞳羽揮舞著拳頭衝進來,好不容易制服他準備開口解釋,就被落音先從背後下了黑手……

「你們以後打算怎麼生活?」落音雙手托腮饒有興趣的問,她似乎完全把他們的來歷當作歷險故事來聽。

「我們其實也很苦惱啊……」腦袋頗似某種昆蟲的沛薛想撓頭,無意碰到頭頂的包,痛得齜牙咧嘴。

「沛薛,痛嗎?讓我摸摸就不痛了。痛啊痛啊都飛走~~!」妮露爬過來沙發撐起身體,摸着他的額頭念叨:「怎麼樣,還疼嗎?」

「不痛了,謝謝你妮露。」

「我也很痛,我也要!」冬德恰卡見狀也跑來撒嬌。

「痛啊痛啊都飛走~~~!」

搞笑破面三人組在沙發上上演『兄妹情深』的畫面給唯一的觀眾落音看,儘管她暗笑這像老奶奶哄孫子。

雖然沛薛和冬德恰卡腦袋上的大包是她乾的。但為下黑手道歉,她可沒這麼善良。對方怎麼說也闖了空門,敲他頭頂一兩個大包不算過分,就當禮尚往來,扯平——她很坦然的這麼認定。

「吃飯了!」瞳羽擺開一桌的菜肴,成功轉移了落音的注意。

晚飯時光很融洽,破面三人對瞳羽的手藝讚不絕口,落音也笑眯眯的誇獎他,於是瞳羽稍微減少了那麼一丁點敵視心理。

待收拾碗筷后,他又板起臉準備將三破面掃地出門。

但再遭阻止。

「留下他們吧~~~~?」落音抱起妮露,對瞳羽含淚的撒嬌。

「這樣不太好……」瞳羽底氣不足。

「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憑什麼要我相信,有證明嗎?」

「啊。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沛薛一錘手,馬上從衣兜里掏出一封信(真不知道他那少得幾乎沒有的衣服上哪裏還能縫口袋),壓低了嗓門說:「這是虛夜宮裏的『那位』大人要我們交給你的,瞳羽先生。」

瞳羽一聽,臉色驟變。沛薛和冬德好奇的目光下,他急匆匆走進了廚房避開落音的視線,之後才打開了信件。

激動的十根手指幾乎粗暴的撕碎了信封,攤開的紙張上蔓延的墨**案,是異樣的震懾心魂。

熟悉的筆記,淡然的口吻,果然是她!

少年捧信的雙手不住的顫抖,瞳孔由於激動而擴大,幾乎溢出欣喜的淚水。

「妮露,過來。」客廳里,落音友好的招手,逗小動物似的把小女孩妮露招到身邊。

「額頭的傷很痛吧?」小心的撫摸她的頭頂,避開傷口的位置,落音凝視觀察。

傷口附近的頭髮粘著乾涸的新鮮血漬,看樣子應該不超過24小時,傷口卻顯露出癒合后的粉色——明顯經過治療,會是誰?

這種靈壓,異常的熟悉……

「落音?怎麼啦?」妮露忽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沒什麼,別擔心,傷不深,不會留下疤痕的。」落音輕點她的鼻尖,以微笑掩蓋眼眸中的迷霧:「妮露是個美人胚子,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大美人。想聽童話故事嗎?」

「好啊!妮露喜歡聽故事!」

「恩,坐好。在很久很久以前……」

時光很容易在良好的情緒里飛快流逝。

落音不清楚沛薛和冬德恰卡對瞳羽說什麼好話,使他的態度居然有180度大轉變。不但熱情的挽留下三人,還為他們整理出一間空房外加鋪床鋪被,妮露很想和落音一起睡,可瞳羽和兩個破面都不同意。妮露含淚說明天一定要聽葫蘆娃大戰蛇精的故事,落音點頭保證。

「瞳羽,我們明天一定要再次去醫院一次。賽爾醫生很厲害耶!」落音躺下的時,刻意向某人提醒,唯恐明天失約。

「恩,好。他確實比其他醫生要厲害,他不應該當醫生,該去當偵探。」瞳羽隨口回答,並為她掖好被角。

從某方面講,賽爾醫生確實比其他醫生更容易溝通……不過那僅僅被他的目光所籠罩就感覺到自己無所遁形的恐懼感,還真難以忍受。

還是不要接近的為好,瞳羽打定主意,絕對不讓落音再去那家醫院。更不要讓那個醫生主動接近落音。

「呵呵,賽爾醫生是個不簡單的精神科醫生,他很特別哦~~!」

瞳羽不解的問:「不簡單?什麼意思?」

「他的手上有繭,在右手的這幾個指關節處,」落音伸出手比劃:「肯定是長年拿手術刀留下的。所以他不單是精神科醫生,恐怕還兼外科。而且我們離開時,我故意拉掉緞帶,請他綁,結果他在我頭髮上打了個外科結。」

「外科什麼?」

「外科結。」落音重複:「開刀手術縫合傷口時專用的打結法,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有外科醫生的資歷。」

「那麼又怎樣?」

「他的年齡並不太大,看起來還不到30歲,可已有精神科、心理學以及外科的資質。瞳羽,你覺得這座城市的天才多到隨便就能撞見嗎?最重要的是,在庭院裏他主動和我聊天時,我就注意到他的袖口很淡的污漬痕迹,應該是經過清洗后殘餘的血痕。你覺得什麼情況下,一位精神科的醫生會沾染上鮮血呢?這不能不說是有趣……」說到這裏落音坐直了上半身,純藍色的瞳孔迸射著銳利的眼神:「我不知道其他精神科醫生會不會這麼隨和,不過他那總有些討好我的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究竟懷揣着什麼目的才會接近我?」

『目的』聽到這個敏感字眼,瞳羽的手不覺抖了一下,他竭力剋制不要泄露出一絲心緒上的不安。

難道是清凈塔居林的追兵?不,他身上沒有任何靈壓,何況是『葉脈』的追兵也不要緊,至少小公主和星宮哲肯定會幫他們的,即使他們已離開很多年了。

「對了,你之前對他說的『海馬』是什麼東西?」瞳羽的腦海忽然閃過這個古怪名詞,連忙詢問藉此轉移話題。

「它呀,醫學上是指類人的大腦顳內側以及腹側捲曲的海馬回及齒狀區。」瞧見瞳羽頭暈,落音連忙解釋:「淺顯的說,它是大腦中控制記憶的重要部分,如果它受到損傷,很可能導致失憶或者產生幻覺……」

她沒往下說了,因為瞳羽的表情已難看到連夜色的陰影也壓蓋不住了。

房間的溫度驟降,空氣與光線似乎充斥着同樣不可言喻的凝重,使得視線都一時昏暗了。

經過好幾秒的沉寂后,少年才開口:「其他醫生說你的腦部掃描一切正常。」帶着催眠似的溫柔音調在她頭頂盤旋:「你沒有失憶。」

「可我總做相同夢。」落音忽然拉住他的袖子,認真的說:「昨晚也是,我又夢見他們了。」

「你沒有失憶。」

「那就是幻覺了?」

「……」瞳羽沉默了,靜靜聽她敘述。

「他們還是一語不發,只用深沉的目光凝視着我。我想靠近,還沒來得及抓住他們的衣角,他們就忽然化作黑色的蝴蝶消失了。周公夢蝶,你知道嗎?我都快分不清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確有其人,要不他們就是進入了我夢中的蝴蝶?為什麼我會覺得很想念他們?」

落音沒發覺自己的眼角滴下了眼淚。

「我是不是真的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你沒有失憶。」他又一次重複,聲音堅定不移。

一如從前的無數次,落音放棄了爭辯,打着呵欠鑽回被窩,把身體裹成菜青蟲,閉眼前還喃喃念叨:「瞳羽,謝謝你七年以來一直照顧我。」

「這是應該的。」

「你對我真好。」

「這是應該的。」

「你不會離開,會一直在我身邊吧?」海藍的眼珠突然睜開,美得如同蚌殼縫隙閃現的珍珠亮光。

「這是……應該的。」

他微笑着合上她的眼,緩步後退至門口,然後熄燈。

關門,他隨手又關掉二樓所有的燈,走廊陷入黑暗,唯有旋轉樓梯下的一盞枱燈還亮着柔美的光,宛如橘紅的寶石鑲嵌於地面,在寂靜的空間中為人指路。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吧?

當然,這是應該的。

長夜深處,他的身影憂鬱,步伐堅定。

夜半三更,妮露三人忽然被人用最輕柔的方式叫醒。

「我們出去轉轉吧。」落音的盈盈笑臉被微弱的手電筒照模糊了五官,唯獨聲音里的興奮清晰的透過黑暗傳入三人的耳朵,根本無法拒絕。

一人三破面躡手躡腳從二樓陽台跳下。由落音帶隊,穿過大街小巷。

「黃泉小姐,我們要去哪裏?」

「叫我落音吧。你們跟我走就好了。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拐去賣掉的。啊,到了!」

睡眼惺忪的三破面抬頭,這才瞧見頭頂的美景。

漫天星辰彷彿無數寶石鋪灑在黑天鵝絨上,絢爛光彩。

佇立在電線桿上的女子身影纖瘦,忽如從月亮中分離出的一抹月光,長發飄然,衣袖臨風,有着無法形容的優雅風姿。

「若鏡~~~,走光了~~~!」落音對着電線桿叫得甜蜜蜜。

「咚!」

三人組看到那風姿優雅的身影腳步一滑,從三米高的電線桿上直直掉了下來。

風采破壞殆盡。

呃,好吧,美女也有出醜的時刻——三人組不由做被雷轟狀。

「黃泉落音!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噁心的嗓音喊人。還有我穿得是褲子不是裙子,沒走光!」美女怒氣沖沖的爬起,由於用一隻手捂著額頭的大包,栗色長發便從手掌的兩側披下肩膀,絲綢一般順着漆黑的死霸裝表面一直垂到腰際。

死霸裝……恩——死霸裝????她是死神!

妮露三破面頓時大汗淋漓。

美女死神似乎將他們視為空氣,只用手戳向落音的額頭:「我不是說過不準三更半夜跑出來的!外面很危險,要不是我看着你,你早被虛吃了!小孩子早睡早起才身體好!」

「我不是小孩子!而且今晚是我來找到你的……」

「還頂嘴!」

「若鏡好凶啊~~~好可怕啊~~~哇啊啊~~~!」

「別哭!不要把鼻涕擦到我衣服上~~!」

熱烈的友誼又一次得到『升華』……,好吧,可能不那麼熱烈。

「落音好厲害啊,居然認識死神。」

「妮露,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我們快逃吧。趁著還沒被發現……」

「咦?他們是……」總算逃脫某人魔爪的若鏡這才能分心去查看旁邊的花花草草,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破面!」

頃刻間把落音攬至身後,她擺出拔刀狀,整張俏臉化作夜叉。淺銀色的靈壓從指尖溢出化作細線纏繞到街角牆壁上,蛛網一般封死了逃生道路。

「不——我們沒惡意……我們不吃魂魄!絕對不吃!我們只吃素!」沛薛和冬德恰卡連連解釋!

「胡說!」

「哇啊啊,好可怕啊~~~!死神好可怕~~~!」妮露大哭。

三人馬上和受驚的兔子一樣緊張得抱成團,聲淚俱下討饒。

「哼,破面是由虛進化的,虛以吃魂魄為生,你們說的,鬼都不信!」

「你不信他們,至少要信我吧。」落音還是一副沒意識到氣氛緊張的表情,而當她的手抵住了刀柄的一端時,若鏡就發覺已無法將刀拔出了。

「他們絕對不壞,據我所知他們做過最壞的事也就闖空門吃光了我家冰箱裏的食物而已。至於搶劫殺人防火綁架鬥毆、闖紅燈裸奔上街亂塗亂畫、或者是隨地吐痰講粗話……我保證他們絕對沒做過!」

「可他們是破面啊,破面是……還有,你那個衡量標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從重刑犯罪往輕型犯罪的方向……你給我說清楚!你……」

一根手指抵上欲噴火的嘴,瞬間似乎有股寒氣從指尖溢出進入若鏡的喉嚨,她的心神被激得一震,頓時捕捉到那雙隱藏在眼鏡片后的藍眸深處所涌動的暗雲。

「若鏡,對不起。」落音似笑非笑的道歉。

若鏡鎮定了情緒,再仔細觀察面前的人,以確定剛才的所看到是否僅是錯覺?

然而落音沒給她時間判斷。

「若鏡~~~,除了瞳羽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雖然我們才認識不到五個星期~~~~」她大叫着做抱抱熊狀圈在若鏡的腰上死都不下來:「你是個大美人~~~,溫柔善良~~~,絕對不會對手無寸鐵的人下手,何況他們又不是人,他們只是三個可憐兮兮的小破面而已~~~無家可歸又冷又餓……」(背景音樂:小白菜,葉葉黃……)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的。你快鬆手!我對同性沒興趣!」若鏡大吼著死命扯下了抱抱熊。

靈王陛下,我覺得我離天國的時間不遠了,萬一我真的被氣死的話。

若鏡一邊哀悼皺成腌菜的死霸裝,又不由進一步哀悼自己的命運:以前的那位至少還會有理智的時刻,可現在呢……簡直不讓人抓狂不罷休嗎?!

「妮露,你們不要怕。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滕安若鏡,負責本地區的死神,五個星期前,她從一隻虛的嘴裏救了我,那天是我們友誼的開始……他們三個是破面,妮露、沛薛、冬德恰卡。他們將住在我家。」

「住多久?」若鏡沒理會沛薛沖她伸出的友誼之手。

「這個嘛,應該不會住很久的。直到他們找到可以住的地方。」

「不會住很久是多久?」

「應該不久。」

「應該不久是多久?」

「好了,難得今晚晴空萬里,我們就不要糾結某些小事情了,大家一起夜遊吧!附近有很不錯的店,我喜歡血腥瑪麗和白色俄羅斯。」落音的話中參雜着明顯的賊兮兮的語調:「而且現在正是半夜兩點,正是強盜小偷猖獗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幫警察叔叔打擊犯罪。」

喂喂~~~!最後一句話才是你的目的吧。還有難道你不知道一般店的營業時間是不能超過十二點的嗎!死神若鏡額頭上才平復的青筋再次凸起,而且更巨大。

海盾大人,我要求漲工資……

當初海盾大人詢問,她是思考了很久再確定了自己的信念……最後才咬牙點頭的。

選擇的命運不能反悔,那麼只能承受了。也許等三年後,我可以向海盾大人一個長期的渡假,沒準我婚禮后的蜜月時間都能加倍。

用甜美的未來替代幻想麻痹自己,若鏡終於擠出笑臉,儘管僵硬得不了。

「既然要夜遊,就趕快走吧,時間不早了。落音,我可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的守護騎士發現他的公主不見。」

「好的,我們出發吧!」牛皮糖又粘上了死霸裝:「若鏡,你對我真好~~~~~!我都快愛上你了~~~!」

「放手!別粘過來!再說一次,我對同性沒興趣!放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哇——!妮露也要抱抱!」又一個小牛皮糖粘上來!

「放手——!」

「好感人,我們也要抱抱——!」異口同聲。

「啊,色狼——,我有男朋友了,別過來!不然我真砍了你們~~!還有你們兩個快下來~~~!」

五人的影子歡樂的糾結成一團,喊叫與喧鬧交織成洋溢活力的夜曲,摻雜着腳步聲中,沿着光線微弱的街道漸行漸遠。

直至,他們的背影全部被黑夜的盡頭吞沒。唯剩夜空閃爍的星辰。

然而,星辰再燦爛耀目,也無法蓋過着漫天的濃密夜色。

長夜漫漫。

—————————失蹤很久的幕後惡搞時間—————————

虛夜宮守則十條

守則序章一:藍染大人是虛圈的神。

守則序章二:黃泉落音是虛圈的女神。

守則序章三:奈提是虛夜宮唯一的虛,它是女神的寵物、門神兼清道夫。

第一條:藍染大人的話就是神祗,絕對不許違反。一旦違反,你有30秒的時間逃離虛圈,或速向黃泉大人求救。一旦冒犯黃泉大人,請討好她的寵物。一旦你欺負了奈提,你有60秒的時間寫遺書。

第二條:當神與女神的指令相衝突時,請迅速和他倆保持一百米的距離。當他倆要尋找部下去完成他們相衝突的指令時,請迅速衝到虛夜宮外挖坑把自己掩埋。

第三條:千萬不要相信黃泉大人所說的『藍染大人和市丸大人是情人』的話。無論他倆平日裏看起來有多麼曖昧,請堅定的認為那是錯覺。違反此條者,一旦被藍染大人或市丸大人知曉,請在10秒內逃離虛圈。

第四條:奈提是黃泉大人的寵物,絕對不能欺負它。尤其是當它用寫字代替說話的時候,要有耐心的看完,不能笑它字寫的丑。違反者,參考第一條的等死方案。

第五條:奈提是黃泉大人的門神,進入黃泉大人的房間要先敲門得到許可後方能進入,不然被門神給吃了請不要怨天尤人。(此條對烏爾奇奧拉例外)

第六條:奈提餓了的時候,無需害怕。但如果黃泉大人對奈提說了「你自己到外面找食吃」的話,請參照第二條的逃生方案。

第七條:在烏爾奇奧拉面前,可以說藍染大人是個WS大叔,可以說市丸大人長得像狐狸(不過建議不要嘗試),但絕對不能說『葛力姆喬又到黃泉大人房間去』以及『黃泉大人將葛力姆喬拉到無人的角落說悄悄話』等諸如此類的話。違反者罰寫一百遍『格力空調是屬於烏爾奇奧拉的』(不許問格力空調是什麼意思)。

第八條: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只要發現了一個眼球,只要眼球的瞳孔是碧綠色的,請將它交還給烏爾奇奧拉。如果是在葛力姆喬身上或者房間里發現,則請視而不見。

第九條:薩爾阿波羅破面邀請你幫助他完成某項試驗,請嚴肅拒絕,若無法拒絕,請立刻為自己投保人身保險。

第十條:請牢記以上九條以及序章內容,忘記任何一個字的破面,都將喪失進入十刃的資格。

———————————端午節快樂,先放點未來的片段上來————————————————

1、「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怎麼了?一臉委屈的。誰欺負你了?」

「媽媽,我聽別人說,你以前上學時是不良少女……」

「!」一僵。

「你上學時在開學典禮上威脅恐嚇了全校的老師和學生。而且爸爸就是先臣服在你的威嚴中,然後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媽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這個嘛……」藍黑各異的眼珠一轉,急忙搬出救兵:「去問你爸爸!」

「造謠。」朽木家主冷冷的吐出二字。

「沒錯!」朽木夫人連連點頭:白哉,你真好。

「其實我對你母親的感情是直到她讀完六年級后才正式確定的。不過她在讀書期間真的很出名。你作為我朽木家的繼承人,也不要辱沒了……你該重現你母親在學院的光輝……」

「閉嘴!會教壞孩子的!白哉,你再亂說,今晚我就和霜紅一起睡!」

2、「夫人,大事不好!老爺和少爺一起出門了!」

「咦?這應該是好事吧?」

「可他們是朝着十二番的方向去的!」

幾秒后。

「回來!你們兩個快回來!要說我說多少次!霜紅,你確實是我懷胎十月生的,不是清凈踏居林里的瘋子科學家拿你爸爸白哉和我的細胞合成的人造人啊——!」

3、「媽媽。」

「我再說一次,你是我和白哉的兒子!」

「不是這個。我是想告訴你,我知道我是怎麼來的了?」

『轟隆隆!』朽木夫人猶如當頭遭遇雷轟:「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京樂色狼……隊長亂說的?!霜紅,你以後要遠離他……該死,我就知道他是個……」

「不是的!是涅叔叔啦!」

「呃,BT涅?」

「我請教過涅隊長。他說,他的女兒音夢姐姐是怎麼來的,我就是怎麼來的。」小男孩撲入母親懷中,眼淚徐徐下落:「媽媽,您真偉大。當時一定很……」

「呃……還好。」黑線。

下次去問問,BT涅是怎麼製造音夢的吧?

4、此事發生在落音畢業進入十三番才三四年時的事。

「落音今天看起來古古怪怪的。為什麼呀?」

「因為最新一期的女協雜誌刊登各項調查表。在『靜靈廷男子最想和她一夜情』的調查表上,她排第2名,第1是松本亂菊。」

「呃,其實第2名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因為這個。真正的原因是在『靜靈廷男子最想娶的女子』調查表上,她連前200名都沒進。」

「……」黑線。

5、此事發生在白哉和落音結婚才三四天後的事。

「白哉大人最近心情不好,為什麼呀?」

「因為最新一期的女協雜誌登出了這張『父子逛遊樂園』的照片。」

「難怪他會生氣啊,自己和孩子的家庭和樂融融圖居然被偷拍了。啊,白哉大人雖有冰山的稱號,不過對兒子還真溫柔,居然陪着一起坐旋轉木馬……啊啊啊~~~,原來白哉大人笑得好柔和啊。果然是父子,連微笑的神情都這麼神似。」

「你看清楚點,照片上的其實是玉先生。」

「什麼~~!」驚恐。

6、霜紅是白哉和落音的第一個孩子。

他很聽話、乖巧、懂事、安靜又溫柔。

除了外貌,他一點也不像朽木夫婦。

所以大家對他的『真實身份』眾說紛紜。

「怎麼朽木隊長和隊長夫人看起來都一副烏雲罩頂的模樣?」

「還不是女協雜誌惹得禍。」

「哦~~!我早該猜到。這次又是什麼?」

「雜誌刊登新的調查表,標題是『誰才是朽木霜紅的親生父母』!據調查表顯示,在父親這一欄里,玉先生排一名。至於母親這一欄里,目前有數十位個性溫柔賢淑的女性由於票數相同而並列第一。但,朽木夫人不再其列。」

「……」黑線N次方:「女協難道沒遭到來自朽木家族的打擊報復嗎?」

「沒有,因為朽木夫妻還沒來得及動手,四十六室就已率先逮捕女協各位主要成員並查封雜誌社。」

「哦,還好。」

「不過四十六室起訴女協的罪名是『泄露高級機密』。」

「啥!這不跟着瞎起鬨嗎?」

「可不是,聽說星宮大人駕着滾滾烏雲前往清凈塔居林去興師問罪了。」

「瞧這亂的……」

『轟隆隆——!』背景畫面,一千萬伏特雷電直擊某處高塔!

「李唯教授,快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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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泉路穿到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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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淺瞳深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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