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復婚守則晉江獨家

56復婚守則晉江獨家

安頓好俞瑞海,兩人哪也沒去,一直惶惶不安的等在家中。

晚飯因為這個消息,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天快擦黑時,杜御書總算在期盼中來了電話,俞知遠面色凝重的聽他說完,徑自出了大門。

卜晴擔心得不行,見狀也跟了上去。彭小佳沒有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說明她很有可能出了意外,或者是更壞的結果……

俞知遠進到車庫,任飛的電話緊接而至。交談數秒之後,他拿了車回頭見卜晴跟上來,不無心疼的繞到另一側,替她打開車門。

沉默駛出御景,車子穿過市區往三環外開去,很快拐上高速。卜晴額頭汗津津的,雙手捏着手機一顆心飄飄忽忽的懸在半空,不知道會落向何處。

「情況可能不太好,因為目前御書也還沒找到人。」俞知遠平穩的控制着車速,情緒壓抑:「你放寬心,老這麼一驚一乍的,對寶寶不好。」

「沒找到人?」卜晴重重靠在椅背上,神經更為緊繃:「杜御書最近是不是跟佳佳鬧矛盾了?」

俞知遠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御書上周帶她回家了,阿姨貌似不喜歡她,還說他們真要結婚就不認御書。」

卜晴心裏涼涼的,彭小佳去容市之前來過一次電話,說她想換工作。當時她還笑話她,別人想求穩定都求不來,她卻反其道而行之,簡直腦抽。

彭小佳要強,但是嘴裏從來藏不住話。不是大到她說不出口的事,沒理由會瞞住不提。卜晴越想越不是個滋味,鼻子也變得酸酸的。

俞知遠開着車,見她半天不說話,略一思索補充道:「御書的態度很堅決,他一直在努力說服阿姨,你別胡思亂想。」

卜晴默了半晌,聲音輕輕的呢喃:「知遠……」

「你說。」俞知遠藉著微弱的光線,用餘光看了看她:「我在聽。」

卜晴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婆婆還在,她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不會堅持?」

俞知遠微微莞爾,斬釘折鐵的答:「會!我自己的生活可以自己選擇。」

「……」卜晴勉強笑了下,再次低頭查看手機。最近她總是患得患失,不是害怕寶寶不健康,就是擔心俞知遠變心。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說不上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莫名其妙的,老愛東想西想。

容市在鄰省,著名的溫泉之鄉,這個季節過去還有新鮮的荔枝可摘。卜晴見車子不是往機場的方向,心裏清楚俞知遠不是去容市,而是去見任飛。

一個小時后,車子開進寧城轄區內下屬的b縣城區。俞知遠放緩車速,聯繫上任飛后開了導航,一路找過去。出事的酒店位於b縣城區中心,他們到時大堂門外已經拉起警戒線。

「坐在車裏安心等著,我叫劉航過來陪你。」俞知遠熄了火,下車找到一臉稚氣的劉航,將車鑰匙交給他,仔細叮囑他上了車別亂說話。

現場辦案的警察有部分是b縣當地人,餘下的都是任飛帶過來的。俞知遠找到自己認識的,簡單說明情況,彎腰抽高警戒線,邁步進了大堂。

乘電梯到了12層的客房,立即有警察警惕的望過來。俞知遠客氣點頭,套上鞋套和手套,和任飛一起跨進客房。縣醫院的醫生正在收拾藥箱,任飛帶着他走到床頭,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色床單。

俞知榮瞳孔放大,厚厚的白色沫子,糊了好大一團在鼻孔里,臉部的皮膚淤青一片,死相猙獰。俞知遠清了清嗓子,問:「他怎麼會跑來b縣?」

「我們在他的行李箱裏發現這個,還有隔壁床死的那個小子是北京人。」任飛轉過身,從證據袋裏取了張紙出來,打開給他看:「現在的小孩怎麼還興起這個了?」

俞知遠仔細辨認一番,才看清印滿外文的紙上,是山寨的丹麥婚姻註冊手續。他無語的搖了下頭,說:「隔壁床那個也掛了?」

「都掛了,服藥過量。進來時兩人還疊一起呢。」任飛想起那個場面,頓時一陣作嘔。

俞知遠見他那樣,再次搖頭:「你都老刑警了,什麼慘烈的畫面沒見過,至於那麼大反應嗎?」

任飛嫌惡的沉下眸子,抽回他手裏的紙張,轉身往外走:「我到寧願斷手斷腳、粉身碎骨,也不想再看一眼那個畫面。」

將餘下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兩人齊齊出了警戒線,朝走廊盡頭走去。任飛拉開窗戶,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自己抽出一支含上,順手將煙盒遞過去。

俞知遠擺手,目光狐疑的望着他:「你一向不抽煙的。」

「舒緩下胸口的悶氣。」任飛嘿嘿笑了下,又道:「俞知榮的毒品來源和宋曠林有關。」

俞知遠的手搭在窗台上,無意識的敲著節拍:「有新發現?」

「只是猜測。宋家的小孩沒個學好的,這種事沒證據還真不好說。對了,我通知了陳文月,她大概很快就會到,別讓她碰見你。」任飛狠狠吸了口,嘴裏噴出大團的清白煙霧:「御書那邊情況好像不太妙,你看看能不能動用下老爺子的關係,就算不為兄弟,也該為了你家那位着想。」

「行,我回頭給容市那邊的熟人去電話。」俞知遠抬手拍拍他的肩:「我先下去,不然劉航那小子又該抱怨了。」

任飛又抽了一大口,乾咳著將煙頭摁進煙灰缸,和他一起往回走:「你要實在不放心弟妹的安全,必要時,可以聘請私人保鏢進行暗中保護。」

「了解!」俞知遠留給他一個感謝的眼神,摘去鞋套和手套,轉身走去電梯廳。

下到樓下,門口圍着的人漸漸增多。俞知遠皺着眉回到車上,劉航歡呼一聲,猴子似的蹦了下去,迅速擠過人群,躥進酒店大堂。

「這小子……」俞知遠啞然,轉頭定定的看着卜晴:「出事的是俞知榮。」

「我知道,劉航什麼都說了。」卜晴臉色如常:「我們回去吧。」

俞知遠點點頭:「好。」

夜裏1o點多,車子總算開進寧城地界。俞知遠放緩車速,帶好耳機跟杜御書聯繫上,詢問過情況,立刻給鄰省的部隊領導去電話。該領導以前也是俞老先生的得意部下,沒聽兩句便鄭重打包票。

俞知遠感激道謝,掛了電話直接領着卜晴去吃宵夜。

卜晴肚子確實有些餓,坐下來就要了雞盅和紫薯薏米甜湯。俞知遠不愛吃甜的,為了陪她,也點了一份清補涼。吃完回到御景,兩位老人都睡下了。俞知遠和卜晴去父親的房間看了眼,牽手回房。

隔天天還沒亮,杜御書那邊總算傳來好消息。彭小佳和她的同事都找到了,並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俞知遠抱着半睡半醒的卜晴親了下,踏實補眠。

一覺睡到7點多,他先起床洗漱,爾後陪着爺爺去跑了一圈,吃過早餐便回單位上班。快中午時,卜晴打來電話,說陳文月在房子外面大喊大叫,保安趕都趕不走。

「你別出大門,讓王叔和張叔去處理就就成,我馬上回去。」俞知遠掛了電話,匆匆收拾好桌面,下樓取了車往回趕。

進到御景,車子只開到一半便堵得進不去。俞知遠煩躁的熄了火,下車飛奔回家。圍得水泄不通的別墅大門外,往日裏頤氣指使,高高在上的陳文月,此刻雙眼血紅的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大聲嚷嚷,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半分高貴可言。

俞知遠隔着圍觀的人群瞥了一眼,悄悄後退走出去,繞到別墅後面的小門開門回家。

張秘書和司機王叔都在後院,兩人的臉色非常不好,俞老先生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背着手盯着眼皮底下的盆栽不放。他走過去打完招呼,隨口問道:「卜晴呢?」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卜晴的聲音:「知遠,外面鬧了大半個小時,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們是讓她進來,還是趕出去?」

「張叔,你給二院去個電話,讓他們馬上派車來接人。再讓她鬧下去,嘴裏不知道會吐出什麼東西。至於俞知榮的後事,宋家那邊要是沒人出面,你順道也給理一理」俞知遠咬牙,幾步走過去牽住卜晴的手:「爸的情況怎麼樣?」

「老樣子,倒是早上聽苗大姐說起,腦科醫院那邊有個專家會針灸,我想請他過來給爸看看。」卜晴跟着他一起,走到俞老先生跟前,忽然笑眯眯的說:「奶奶請你去屋裏吃麻通。」

俞老先生兩眼放光的望一眼張秘書,臉上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張秘書頭疼的豎起食指:「就一個,多了不行。」

俞老先生樂呵呵的笑着,轉過身步伐沉穩的進了屋。俞知遠無語,招呼大家一起離開後院,往前院走去。

俞知榮嗑藥導致暴斃的消息,讓陳文月的情緒徹底崩潰。她披頭散髮的呆坐在大太陽底下,汗水混著灰塵糊了一臉一身,而她似乎毫無感覺。她時而大笑,時而慟哭,高聲數落着俞瑞海的種種不是。

住在御景里的多數住戶,都知道俞瑞海和她的事。陳文月的邏輯混亂的謾罵,讓聽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張秘書站在門后聽了一耳朵,沉着臉開門出去將她拖進院子。

厚重的大門雖隔住欲看熱鬧的人群,卻擋不住門外的議論紛紛,院牆的花窗外,不一會便擠滿了人頭。俞知遠讓卜晴在屋裏陪兩位老人獃著,自己親自出去見陳文月。

「是你!是你害死了知榮!」陳文月見到他,忽然獰笑着撞開張秘書,張牙舞爪的朝俞知遠撲過去:「你還我兒子,還我房子,還我錢!」

不等她近身,張秘書和王叔一左一右追上去,死死將她摁在地上。俞知遠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蹲到地上眼神淡漠的睨她,說出的話更是殘忍:「害死你兒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這個一心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娘。你為了一己私慾,把我爸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兒子會有今天的下場,完全交由自取!」

「我沒有害過瑞海,我是真心想和他過日子……」陳文月愣怔一秒隨即喃喃自語:「我是愛他的,從來就沒想害他。」

「愛?」俞知遠壓低嗓音,鄙夷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你用什麼愛他?用你小三的身份,還是二奶的名頭?我爸一生坦蕩,就因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如今活着跟死了沒區別!」

「不是這樣的……」陳文月再次變得癲狂,她仰起腦袋,一下下使勁磕向堅硬粗糲的地面。

「張叔,別讓她死在這。」俞知遠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客廳。

十分鐘后,二院的救護車開到門外,已經磕得頭破血流的陳文月,木偶一樣被隨車而來的醫生固定到擔架上,抬進車廂。寧城二院,俗稱寧城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以陳文月目前的精神狀況,那裏確實是她最好的歸宿。

圍在別墅外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午飯後,兩人去了二樓給俞瑞海做按摩。今天樓下如此喧嘩,可惜俞瑞海依然毫無反應。按過四肢,俞知遠見卜晴面露倦意,心疼的催她上樓午休。

「你不睡?」卜晴停下來,體貼的走過去給他擦汗。

俞知遠捉住她的手親了下,笑說:「你先上去,我陪爸爸說會話。」

卜晴扭過頭,視線在俞瑞海的臉色停留片刻,識趣離開。

俞知遠有些出神的望着卜晴的背影,話都沒跟父親說,便扭頭追了上去。他不是有話要避開她說,而是見她真的累了,心中不舍。

來到樓上的卧房,卜晴正在浴室洗澡,他敲了敲門拿過一旁的浴巾耐心等在門外。浴室里水聲嘩嘩作響,卜晴拿着花灑坐到專門給自己定製的桑拿木椅子上,佯裝沒聽到。

她心裏確實有些不舒服,俞瑞海的事,她從外人口中已經聽了個七七八八,偏偏俞知遠從來不提。並且每次跟俞瑞海說話,都很避諱的模樣,極少當着她的面說。

都是一家人了,她想不通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沖乾淨身上的汗水,她胡亂拿毛巾擦了擦身子,換上睡衣拉開浴室的門。

「生氣了?」俞知遠尷尬收起浴巾,伸手環住她的腰:「我真沒別的話要跟爸爸說。」

卜晴不理他,自己走到床邊躺上去,背過身蓋好夏涼被。

俞知遠稍稍皺眉,澡都沒洗也跟着爬上去,從後邊抱住她的身子。微潮的掌心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溫柔摩挲:「晚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卜晴興緻不高,心裏悶悶的枕着他的胳膊,沒一會便睡著了。

俞知遠陪了片刻,起身摸出手機去陽台打電話。

日正當午,直直照射下來的光線刺眼又白亮。微風拂過被太陽炙烤著的大地,瞬間捲起一股灼人的熱浪。

鍾碧霄捧著一杯羅漢果茶,焦急坐在涼茶鋪的窗前,不時伸脖往外看。她只是說了句想吃榴槤酥,崔旭馬上出門往茗香茶樓跑,這會都走了半個小時了,也不見回來。

她的心不是石頭,自從放棄更加安逸的工作,一門心思給俞知遠當助手,崔旭的眉頭就不曾舒展過。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的心,不管自己身在何處,只要說一聲不舒服,他總能用最快的時間出現。

即便如此,他的工作依然處理得相當出色,甚至為了能擁有更寬裕的時間,多次拒絕升職。算起來,他比自己還執拗,不過幼時的一句承諾,他卻始終放在自己心上,不聲不響的默默陪伴。

這個夢她做了十幾年,崔旭又何嘗不是如此。

正想着,崔旭的車子停進門外的停車線。她微笑着揚起手臂,餘光驚見他後方不遠處的車裏,坐着一個全副武裝的怪人。

7月的寧城,每天的平均氣溫都在37°上下,就算車裏開着空調,沒有必要包得如此嚴實。宋曠然!鍾碧霄腦海里閃過他的名字,立刻起身往外跑。

「等着急了吧?」崔旭也看到了她,他興沖沖的迎上去,開心遞上手中的榴槤酥。

他身後的停車位上,嶄新的黑色無牌沃爾沃緩緩開出,坐在駕駛座上的宋曠然,緩緩摘下頭上的帽子,並拿開臉上的墨鏡,陰森森的朝着鍾碧霄笑了笑,踩下油門瞬間絕塵而去。

鍾碧霄眼睜睜看着他從身邊駛過,慘白著一張臉腳跟發軟的撲到崔旭懷裏,伸手往後指去:「快,聯繫任飛哥哥,宋曠然剛從這裏離開。」

「那輛黑色的沃爾沃?」崔旭穩穩抱緊她的身子,火速拿出手機給任飛去電話。

電話接通,他氣息不穩的急急開口:「梅子路,老王家涼茶鋪子,宋曠然剛剛開着一輛新的,黑色無牌沃爾沃經過。」

這頭任飛皺起眉,結束通話后,他翻開會議記錄,寒著臉對着在座的人命令下去:「準備收網。」

梅子路的老王家涼茶鋪子店中,鍾碧霄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她僵著脊背端坐在椅子上,垂眸望向手裏的榴槤酥。許久,她張開嘴小口的咬開,眼淚突如其來的撲簌簌往下落。

崔旭看着她這副模樣,心疼的險些喘不上氣來。他咬了咬后牙槽,起身坐過去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別害怕,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鍾碧霄遲疑着放下榴槤酥,動作機械的轉過頭凝視他兩秒,忽然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吻上他的唇。

她的崔旭哥哥,她心中永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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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婚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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