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復婚守則晉江獨家

55復婚守則晉江獨家

由於颱風入境,這場雨足足下了一周,天氣才變回晴朗。

進入7月後暑假來臨,卜朗來電話說他在北京給俞知珩打工,要到暑假結束才回。卜晴不放心的聯繫上俞知珩,得知這一切是俞知遠的安排,稍稍感覺心安。

在職碩士班的課即將進入尾聲,她空暇之餘,開始忙碌準備碩士論文。雖然偶爾也會有想吐的感覺,但一切都和平時差不多。除了像氣球一樣迅速隆起的腹部。

她的身材原就比較清瘦,又一直在營養師的建議下合理飲食,其實體重的變化並不太明顯。只是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笨拙,家裏上上下下的也都把她當成玻璃娃娃,讓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每天出門必須有人跟着,偶爾去上個課,俞知遠更是小心翼翼,生怕風一吹她就倒了。懷個孕至於嗎?卜晴抱怨的同時,心裏卻覺得比蜜還甜。

一周前,任飛接到崔旭的電話后,派人把御景的戶主資料過了一遍。並重點排查了三期工程的所有的樓棟,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一棟樓里出現過有人居住的痕迹。

同時針對寵物狗的調查也證實,整個御景苑根本就不存在,卜晴所說的那條丑狗。線索自此中斷,鍾碧霄溫順聽從崔旭的建議,暫時住回省委大院。

周末這天,空氣中隱約帶着一絲雨後的涼意。卜晴晚上吃過飯,回了房間查資料寫論文。俞知遠在樓下陪兩位老人聊了會天,起身去二樓檢查為父親準備的病房。

再過兩天,等著天氣徹底放晴,他就可以放心的把父親接回來。宋部長一事引起的震動極大,鍾慶卓身為他的妹夫免不了受到牽連。好在他向來行事磊落,又有家人及俞、崔兩家的關係護航,針對他的私下調查,並未對省委各部造成影響。

能夠無聲無息解決的事,誰都不會有意提到明面上,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那個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媒體的人,用心頗為耐人尋味……俞知遠在堪比醫院病房的卧房裏站了會,轉身離開。

上到三樓卧室見卜晴在忙,他想起早上交代柳媽和陳媽買的東西,丟下句話匆匆下樓。這邊的房子許久不住,以前買的傢伙什,很多都不能再用——例如燒烤爐。

上上下下倒騰了三四趟,燒烤爐子、木炭、烤串、調料、飲料等等的,盡數搬上頂層的露台。俞知遠擦了把汗,回露台後方的休息室把桌椅搬出來,開始蹲到爐子邊起火。

乾燥的木炭有序碼好,他翻了翻褲兜,拿住自己的珍藏版打火機,慢慢將手中的報紙點着。嗆鼻的濃煙升騰而起,火苗也越燒越旺,可惜木炭始終沒有點着……

讓煙熏得涕淚橫流的俞知遠,一籌莫展的在露台上踱了許久,身後傳來推門打開的聲音。他回頭見卜晴正在笑,臉上瞬間湧起點點暗紅:「火不好點。」

「噗……」卜晴大笑着打量他一會,挺著肚子走到桌子那,順手抽了幾雙一次性筷子出來,拆開塑料包裝袋交給他:「用這個。」

「好。」俞知遠笑着接過去,又說:「想給你個驚喜來着,不過搞砸了。」

「我很高興……」卜晴坐到椅子上,隨手翻了下裝在無菌箱裏餐具和烤串,心底是滿滿的感動。

又折騰了十來分鐘,木炭終於全部燒着。俞知遠臉上粘了不少炭灰,看着滑稽又好笑。卜晴趁他不注意,飛快拿手機把這個畫面拍了下來。

將烤爐架到支架上,周圍的空氣驟然升溫。俞知遠汗流浹背的放上生蚝,又了拿了些牛肉和小土豆串放上去,動作嫻熟的烤了起來。

卜晴拿着手機拍了一陣,懶懶靠到椅背上,神情放鬆的跟他搭話。

已經許久看不到星星的夜空,今晚格外乾淨,啟明星在萬里無雲的廣袤宇宙中,一閃一閃的泛著淡藍色的光。一輪彎月斜掛天邊,明亮又幽深。

這樣的夜晚,實在是非常適合來一場浪漫到極致的約會。當然,在自家露台上燒烤,這種沒創意的點子就算了。卜晴發了會呆,鼻尖嗅到烤肉的香味。

俞知遠身上的t恤濕透透的,緊緊貼著即使坐着也挺直的後背,看得她心裏不禁生出一絲心疼。好像,在自家的露台燒烤,也是個非常不錯的點子。

濃郁蒜香包裹着的生蚝,熱乎乎的吞進肚中。卜晴沒形象的砸下了嘴,忍不住湊過去,溫柔的親了親他的下顎:「好香……」

俞知遠享受的勾了下唇,閑閑補充:「睡覺之前必須把嘴裏的蒜味刷乾淨。」

「你存心的吧……」卜晴不以為意的撒嬌:「多放點辣好不好?我好幾個月沒嘗著辣味了。」

「一點。」俞知遠拿起辣子往牛肉撒了一點,麻利刷上別的醬料。卜晴等他都弄好了,拉着他一起坐過來,邊吃邊賞月。

過了一陣,卜晴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瓶子,口氣近乎哀求:「可不可以喝一點別的?」

俞知遠笑容寵溺,貼面親了親她的臉頰,從另外的箱子裏拿出一瓶可樂,小心的給她倒了小半杯:「只能喝一點。」

「俞知遠,你太懂我了……」卜晴高興的大叫,摟着他的脖子就要親過去。

俞知遠伸手遮住嘴,佯裝嫌棄的吐出一句,嘴巴有味。卜晴自己傻樂片刻,規矩的拿起烤串,一邊吃一邊辣得連連哈氣。若不是一早知道他是個工程師,她真要懷疑,他這燒烤的手藝,是不是從藍翔技校培訓出來的。

夜色漸深,俞知遠又吃又烤,胃中漸漸感覺到飽脹。他移開燒烤爐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眯眼望了望頭頂的天空,隨口說起外婆家的遺傳病。

卜晴心裏咯噔一下,掌心立即變得潮濕。她以為他打算瞞自己一輩子,原來不是。關於遺傳病的事,保育院每年新生入學,都要看體檢表。那天在三院,一聽說要檢測基因,她當即就想到這個可能。然而等了十來天,他寧願自己一個人背着,也不肯開口,哪怕提一個字。

俞知遠口氣平緩的解釋著,該遺傳病發作時可能出現的癥狀,緊張發問:「如果寶寶被遺傳,你想怎麼處理?」

「5o%的遺傳概率,說起來很恐怖,其實也很平常。」卜晴握住他的手,溫柔摩挲他微涼的指尖:「你最近一直不開心,是在害怕我會離開你?」

「……」俞知遠沒有吭聲,深邃的眸子默默的望着夜空。

默認即是承認,卜晴的心臟倏然變得抽疼,語氣也跟着冷了下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信任?」

俞知遠的眉頭深深皺起:「這種疾病一旦發病,後半生只能呆傻的坐在輪椅上,讓人伺候一輩子。我不想過那種處處被人同情,還被人嘲笑的日子。」

「面子重要,還是我們將來的日子重要?你拖了一個星期,都不肯跟我去辦理復婚登記,理由居然是個虛無縹緲的猜測。」卜晴氣得口不擇言:「還是,你原本就沒打算要跟我復婚?」

俞知遠知道孕婦惹不得,卻沒想到卜晴居然這麼會聯想。他有些氣惱的將她抱到腿上,埋頭到她頸窩裏呢喃:「你不怕我將來病了拖累你嗎?」

卜晴反手摸着他厚厚的耳垂,心底頓時柔軟得不成樣子:「怕,我怕的要死。可是在我最最害怕的時候,是你一直陪着我,是你給我希望。」

「還有,你既然答應要給女兒選名字,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卜晴眼眶濕濕的,壓抑的汲了下鼻子:「我不想做單親媽媽。」

「別哭,這樣對身體對寶寶都不好。」俞知遠急了,胡亂幫她擦去眼淚,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一陣,終究沒再說話,而是牽着她的手一起下樓回了卧室。

夜越來越深,清涼的微風拂過樹梢,清淺的發出陣陣沙沙聲。

鍾碧霄雙眼睜得大大的蜷縮在床上,努力盯着床對面的巨大窗戶,白色的紗簾隨風跳動着,好似隨時會有人從外面蹦進來。她明明很困,可就是不敢閉上眼。

這裏是省委大院,宋曠然膽子再大,他也不敢摸到這裏來。喃喃自語的自我安慰一陣,她眨了下眼,極度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篤篤篤……」卧室門外依稀傳來敲門的聲音。鍾碧霄嚇了一大跳,迅速將床頭燈擰到最亮,光着腳無聲無息的走到門后:「誰?」

「霄霄你開門,我知道你沒睡,所以給你弄了點甜酒雞蛋。」崔旭嗓音溫柔的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鍾碧霄拉開房門,垂眸望向他手裏的托盤:「你親手煮的?」

崔旭大方走進去,將托盤放到窗下的茶几上,回頭看着她笑:「對啊,第一次煮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鍾碧霄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關了門飛快坐過去,隨手就舀了一口往嘴裏送。崔旭心疼的坐到她對面,小聲提醒:「還很燙,你慢點……」

被燙到舌頭的鐘碧霄沒有抬頭,氤氳的水汽從碗裏直撲上來,悄悄打濕了她的睫毛。崔旭沒注意到她的變化,而是將目光移向窗外。他定定的望了片刻,起身走到近前往外看。

鍾家住的房子在家屬院中部靠後,往裏還有兩棟小洋樓,和小片法桐林子。按說這樣的環境應該放心才是,但崔旭依然害怕,甚至比在御景還要擔心。

那片法桐林,很好的將大院和外邊的馬路區隔,可同樣的也遮掉了部分攝像頭。如果宋曠然真的在寧城,他要有心闖進來,完全算不上是難事。

「我吃完了……」許久之後,鍾碧霄放下羹匙,回頭招呼崔旭:「時間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

「鍾叔今天去了北京,你要是怕的話就別關門,我在外面守着你。」崔旭說着,走回來將托盤端起,居高臨下的沖她溫柔笑開:「要不我就睡你床邊,還可以給你講故事。」

鍾碧霄不置可否的別過臉,有意避開他深情的視線。

崔旭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腳步遲緩的往外走。到了門邊,他不放心的又回過頭,戀戀不捨的望了望鍾碧霄,許久才艱難轉過身。

「崔旭……」鍾碧霄終於鼓足勇氣,小聲叫住他:「我想聽故事。」

「好!」崔旭低頭看一眼手裏的托盤,用肩膀將房門的縫隙頂開大一些,腳步飛快的跑出走道。將托盤送到廚房,他幾乎是哼著歌的折回鍾碧霄的房間。

才下過雨的天氣很清涼,房裏還開着空調,但崔旭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晶瑩的汗珠。他帶上房門,激動得語無倫次的問鍾碧霄,想聽什麼樣的故事。問完,他驚見她手上的動作,頓時氣血逆流。

鍾碧霄身上的絲質睡裙,睡着她的纖細的手,一點一點往下滑落,露出她潔白又光滑的身子。挺翹圓潤的雙峰,微顫著暴露在空氣中,腹部隱約可見半指長的褐色傷口。

「傻霄霄,你這是在做什麼?」崔旭壓抑不住的痛苦瞬間衝出喉嚨,他胡亂扯下床上的夏涼被,大腦一片空白的走過去將她整個人都包起來:「傻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熱的液體,大滴大滴的從鍾碧霄眼中滑落下來。她死死的咬住自下嘴唇,任由崔旭將自己抱回床上。

房裏的氣氛倏然變得沉默,崔旭隔着被子將她鎖在自己胸前,嗓音悲憤又痛苦:「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多年過來,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明白嗎?」

鍾碧霄的嘴唇顫抖著,許久才幽幽開口:「對不起……」

崔旭緊了緊手臂的力道,滾燙的唇第一次落在她的額上:「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用,沒有及時發現那畜生的意圖!」

鍾碧霄蜷起身體,不可抑止痛哭出聲。

崔旭溫柔的拍着她的背,心臟一陣陣抽緊。夜越來越靜,窗外不時響起蟋蟀清脆的叫聲……

轉過天陽光明媚,成群的麻雀在窗外的法桐樹枝,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崔旭半睡半醒的睜開眼,低頭望向懷中。鍾碧霄雙眼緊閉,一臉安寧的沉睡着,臉頰上依稀可見昨夜留下的淚痕。

他嘆著氣,溫柔又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輕抽出她頸下麻木不堪的手臂。

下床使勁舒展了一會四肢,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陣陣急迫的嘶鳴。他拿過來看了一眼號碼,雙眉瞬間蹙起。他放輕腳步走到門外,迅速滑開接聽鍵:「飛哥,你那邊是不是有線索了?」

這頭任飛正在案發現場,他看着從屋裏抬出來的女孩屍體,面容緊繃:「沒,但是市裏接連出了三起性質惡劣的案子,這次有個監控拍到嫌疑人的影像,需要你和霄霄過來辨認。」

「好,我半個小時後到刑警隊。」崔旭說完,掛了電話回房叫醒鍾碧霄。

裹得像只蠶的鐘碧霄睜開眼,聲音迷糊的嘟囔兩句,這才擺手讓他先出去。崔旭盯着她光潔圓潤的肩頭,微微走神,反應過來立刻退了出去。

洗漱完早餐都沒吃的兩個人,駕車離開省委家屬院,直接去了刑警隊。

監控拍到的鏡頭很模糊,但鍾碧霄一眼認出,穿着灰色連帽衫的嫌犯,就是宋曠然無疑。任飛眉頭緊擰,馬上吩咐手下將她帶去人像組合室,配合模擬畫像專家白曉玫,準備繪製宋曠然如今的畫像。

進到人像組合室,鍾碧霄見到白曉玫后微微詫異。她聽任飛說專家,心裏想着對方怎麼也該比自己年長,不料竟是個小姑娘。略去寒暄,她簡單介紹完自己,隨即拉了張椅子坐過去,反覆觀看畫面抖動又模糊的監控錄像。

崔旭若有所思的在邊上陪了片刻,想起鍾碧霄還沒吃早餐,隨即悄悄退了出去。路過隔壁的會議室,他知會任飛一聲,大步跑下樓。

臨近中午,驕陽似火的炙烤著大地,空氣又悶又熱。

俞知遠牽着卜晴的手,隨着武警總院的醫護人員從住院樓里出來,體貼的為她撐起遮陽傘。

躺在擔架上的俞瑞海,在十多名醫護人員的把關下,順利進入總院的救護車。一切檢查妥當,俞知遠和卜晴也回到車上,先行開出總院的停車場。

一起住到裏邊的別墅后,聯排這邊就暫時空了下來,苗大姐主動提出辭職。卜晴感念她照顧奶奶盡心,和俞知遠商量一番,決定留下她繼續幫忙照顧俞瑞海。

家中按照icu規格設立的病房裏,各種儀器設備俱全。俞知遠還專門請了位家庭醫生,一來方便照顧父親,二則萬一卜晴有個什麼不舒服的,也不用勞師動眾的跑去醫院。

總院距離御景有些遠,並且需要經過卜晴頭年租住的小區後門。車子到了那小區附近,意外碰上擁堵。俞知遠通知身後跟車的張秘書,打着方向盤掉頭駛上另外一條街道。

越往前,路況越暢通。等紅燈時俞知遠趁機回頭,瞟一眼幾乎已經看不到的小區,笑說:「晚上請你來這邊吃飯,你想想要吃什麼。」

「這邊沒什麼好吃的啊……」卜晴興趣不大,正說着話手機有電話進來。聽鈴音是彭小佳,她想都不想,直接拿出手機接通:「佳佳,你不是在容市泡溫泉嗎?怎麼有工夫給我打電話。」

這頭彭小佳嚇得臉色發白的躲在假山後邊,說話都帶着顫音:「我剛剛看見宋曠林……」

「宋曠林?」卜晴的語調倏然拔高:「你別慌,盡量和同事們呆在一起,然後把你們入住的度假村名字、地址通過短訊都發過來給我。」

「好,我馬上回房找同事。」彭小佳掛了電話,回頭見單位的趙姐就在附近,立馬提腳追上去。

卜晴望着手機屏幕看了幾秒,彭小佳的短訊一到,她馬上翻開內容查看,爾後轉述給俞知遠。

任飛之前查到他沒有出國,沒想到他竟然有膽子回了他外婆家。綠燈亮起,俞知遠打着方向盤左拐,駛上回御景的路,隨後帶上耳機,緊急聯繫任飛。

交談得知,市郊又發生一起強/姦殺人案。算上今次,最近一周內,寧城攏共發生了三起同樣性質的案子,任飛的壓力比誰都大。俞知遠報備完這邊的情況,轉頭打給杜御書,讓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去容市接應彭小佳。

根據任飛這段時間查的線索看,她會遇到宋曠林,應該是對方故意暴露。

卜晴見他打完電話,臉色就變得陰沉沉的,稍一思索便嚇白了臉。

倘若彭小佳真的出了意外,宋曠林和宋曠然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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