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只是怕失手把你殺了

第二章 我只是怕失手把你殺了

易昊仍是半靠在橋下的斜坡上,用手拿下銜在口中的艾草,喃喃道「好臭好臭,哪來的臭味?唔……『濯清漣以滌足兮,水澹澹而除塵。』想來這再清的水如果拿去洗腳,也都會變得惡臭難聞了吧。」

杜濯風大怒,擎出手中長劍,迎風一晃在空中虛劈了兩下,恨恨地道:「以下犯上,污辱同門。我今天代島上的師長們教訓教訓你!」說着踏前一步,喝道:「站起來!」。

李青、大塊頭楊澄等七八名新弟子都嚇壞了:和任何一個地方一樣,島上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杜濯風、吳清澗等人經常仗着實力強大欺負島中其他弟子。特別是杜濯風據說家族勢力強大而囂張跋扈。

李青壯著膽子走上前,拉了拉易昊的衣袖,道:「小易,咱們去那邊修習吧。」

易昊冠玉一般的臉上有層淡紫sè光芒一現即逝,玲蘭似乎看見他原本清澈淡然的眼中露出一絲煞氣,但轉瞬不見。

易昊心裏一直看不慣杜濯風,心想今天既然你騎到頭上了,我就挫一挫你的鋒芒,讓島上受欺負的弟子們出口氣。於是用手中的艾草遙指杜濯風,慢悠悠地說道:「杜師兄,還是不要了吧。」

杜濯風把劍當胸一橫,得意道:「怕了吧,諒你這下階的低能弟子也不敢和我們中階師兄動手。跪下磕三個響頭,我便饒了你。」

「我確實不敢和你動手。」易昊眉毛一挑,俊臉上滿是嘲諷:「因為我畢竟剛開始修行,有些靈力運用不是很圓融,所以……」

「所以,」易昊真誠的說道:「我很怕一時失手……把你給殺了。」

聽完易昊這句話,李青恐懼的退到楊澄等人旁邊,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易昊,像是在看一條菜板上的魚。

杜濯風憤怒的睜大了雙眼,額上的抬頭紋更加明顯了,喝道:「站起來,今天小爺要卸下你一條腿來!」

等易昊真的一起身杜濯風便後悔了―――青影一閃易昊便到了自己面前,和他鼻子貼著鼻子面對面站着。

杜濯風嚇了一跳,腳下卻仍不失章法,暗踩七星斜向後退與易昊拉開距離,同時長劍一振,劍指易昊。

一聲銳響:嗤!

巴掌大小的一團白光脫劍飛出向易昊迎面打來,吳清澗、玲蘭等人看出杜濯風所用正是師父今ri所授勢劍。

這一劍臨危不亂,恰到好處,不禁齊聲叫一聲好。杜濯風耳聽得同門叫好,特別是玲蘭更是眼波流動像是頗為讚賞,不禁大為得意。

勢劍白光飛快的便到了易昊面前三尺,來勢奇猛,杜濯風心想這一下易昊會非死即傷,要怪也就怪你竟敢以下犯上當着玲蘭師姐的面羞辱我。

玲蘭和吳清澗等人都知道剛入門修習感應之境下階階段的弟子是不會學習勢劍的,更不用說去破解勢劍,都在等著易昊中劍滿地哀嚎的樣子。

這道勢劍白光轉眼間就刺到易昊面門,易昊卻如岳臨山峙,一動不動,玲蘭只道是他被嚇傻了,暗暗搖頭,心想畢竟是個新入門的普通弟子,遇見這種霸道的勢劍自然是魂兒都嚇飛了。

勢劍轉眼就到面門,易昊突然做了一件讓人想不到的事情:冷峻的臉上居然笑了一笑,吳清澗和玲蘭都看出這不是嚇壞了的傻笑,而是冷笑,接着易昊張開嘴吧,輕輕一吸,嗚的一聲輕響,這團速度奇快,來勢兇猛的霸道勢劍白光,就這樣被他像吃餃子似的吞了下去。

玉冠這幾名門人一呆,杜濯風也有些發怔,師父傳授勢劍時也曾講過這種霸道劍招的應對方法,但無外乎是靠身法輕靈避過,或是以氣護身硬頂,或是以寶物神兵收去,卻從未說過有像易昊這樣張口吞下去的破法。

杜濯風斜眼偷看了一眼玲蘭,發現玲蘭嬌美的容顏上滿是興奮,兩隻美目波光流轉,充滿欽慕地看着易昊。

忍不住心中一陣怒恨,杜濯風瘦削的白臉因為咬了牙而扭曲著,弓步屈身平平端著長劍對準易昊,左手五指向天劃了半個圓然後按在右手腕上,掐了一個劍訣。

玲蘭見狀大驚,道:「『借勢問天』!」,吳清澗也同時喝道:「師弟不可!」

卻見杜濯風已經將劍緩緩送出,劍身上像是挑着千斤重物一般不住顫抖,劍尖也逐漸變紅遠遠就能感覺到熾熱的氣浪襲人。劍尖越發的紅亮,終於『錚』地一聲長鳴,一團紅光脫劍飛出直shè易昊胸前。

易昊仰身而倒,上身從腰際像被人拗斷了似的躺倒,腰部以下卻仍然站立,那團紅光落空向後飛去,剛掠過面門時易昊突然張口『噗』地一聲吐出一口白氣,正是剛才杜濯風所發的勢劍之勁力。

嘭!地一聲巨響。

易昊口中噴出的白氣正撞在紅光之上,紅光白氣絞成一團撞在橋底,嘩啦啦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洞來,碎石亂飛,塵煙漫起。

這一聲巨響驚動了練劍台上所有的人,眾人迅速圍了過來,早有人躍上橋去俯身查看那炸出的大洞,想要看個究竟。

「易昊,你們在作什麼!」一聲低沉的喝問,易昊知道是那素來不太喜歡自己的師父到了。當下無可奈何的轉過身,等著師父責罵。

旁邊玉冠道長看了看那個孔洞邊緣焦黑之處,鐵青了臉罵道:「你們幾個渾賬東西,是誰用了『借勢問天』?」杜濯風等人都是滿頭大汗不敢作聲,玉冠道長掃了一眼幾人,道:「玲兒,你說。」

玲蘭囁嚅著說是兩人切磋新學技藝,一時興起便試了各自師父教的新招數,一不小心才把這石橋擊了個大洞。

玉冠道長冷笑一聲:「切磋技藝?我看這是要殺個你死我活罷。」然後冷冷問道:「杜濯風,你用了幾成勢能?」杜濯風道:「七……七成。」

玉冠忽地轉身上下打量著易昊,但見他氣定神閑毫髮無傷,不由奇道:「你是如何接下杜濯風七成勢劍的?」

易昊淡淡道:「隨口一接。」

話一出口,周圍眾弟子一片嘩然:一個上得島來不到半年的弟子,連入門都還沒入,島主觀月太師父甚至都沒給他賜名,這樣一個下階弟子竟然能接下中階弟子杜濯風的七成勢劍,不但毫髮未傷,而且只是『隨口一接』!

玉璣道長強壓着心頭的得意,故意虎著臉道:「妄自尊大,比你高一階的師兄勢劍你也敢接,你當師兄這數年苦修是假的么?」一旁的玉冠聽了心中暗怒,卻又不好發作。

玉璣門下柳靜,張月等幾位中階弟子卻是掩嘴偷笑,暗喜這小師弟今天在眾在面前既報了平ri里受玉冠門人羞辱之恨,又給師門增了光。

玉璣威風夠了,語鋒一轉,故意斥道:「一個一個在這兒杵著幹嘛?還不快去把為師今ri所授蓄靈訣好生修習,易昊,你的晚課由大師兄劉凈心親自檢驗。退下吧!」

易昊滿眼笑意,口中應了一聲,在張月等人簇擁下往試劍台靠着劍池的台階處行去,玉冠大為光火,留下吳清澗杜濯風不住斥罵,玲蘭趕緊在一旁好言相勸。

劍池邊沿着池子修建的半圓形台階處,玉璣門下幾十個弟子圍着易昊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和易昊同批上島又同住一個弟子房的李青當然最是開心,拉着易昊的衣袖道:「小易你真厲害,那個杜濯風據說很強,而且嘴特別的欠,經常在我們練功的時候嘲笑我們。」

張月也點頭道:「玉冠師伯比咱們師父輩分高,據說每年擷秀出來的新弟子,都是先由玉冠、玉瓏、玉磬幾位師伯先挑人,到咱們師父挑時,就只剩下我們這些沒人要的了。」臉上滿是沮喪。

擠在一堆竊竊低聲的那群女弟子們不樂意了,模樣最俏嗓門最脆的柳靜站出來走了兩步,嘟著嘴道:「什麼挑剩下的?什麼沒人要的?儂自家資質差不要把我們也拉進來好伐儂,難道我們劉凈心大師兄就比那個什麼『肚覺瘋』差了么?哼!」

她一心急就滿口的吳儂軟語家鄉話,一聽便是江南一帶的小姑娘,一邊說着,還白了張月一眼。

「就是,誰說我們玉璣門下就差了?你看今天小易師弟把那個杜濯風給氣的,連玉冠師伯那張紅臉都氣紫了,哈哈,笑死了。」抱着柳靜胳膊的趙雪兒笑的花枝亂顫。

「胡鬧!」劉劉凈心板着臉說道:「怎麼把師伯也編排進去了。」又轉頭關切的看着易昊道:「中階的『借勢問天』已經非常霸道,你硬吃了一記,可有什麼不適?」

易昊笑了一笑,搖搖頭,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也跟着跳了一跳,狹長的鳳眼也彎了一彎,煞是好看。

劉劉凈心又道:「中階七成的勢劍既然傷不了你,那麼杜濯風倒也不足為懼,只是他們的大師兄吳清澗實力相當強,而且xing子yin沉氣量也不大,我就怕他以後會難為你,你以後要多小心,有什麼不對就及時來找我和師父。」

易昊有些感動,來到島上半年,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關心自己,他誠懇說道:「謝謝師兄。」

然後扭過身來,俊臉上又是那付滿不在乎的神情,甩了甩胳膊伸了個懶腰道:「師父不是說了嗎,讓大家好好練習,都散開去修習吧。」

話音剛落,就聞見一股甜香從身後傳來,易昊把腰一彎兩手垂地,皺了眉無奈地道:「又~~來?」

果然人群后響起玲蘭那甜膩的聲音道:「喲,這還沒出聲呢,你便知道是我了。看來啊,易師弟和我還蠻有靈犀的嘛。嘻嘻。」

柳靜扁了扁嘴,小聲道:「抹這麼多香氛來遮味兒嗎?伊這身上是得有多sāo啊。」這群女弟子聽了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玲蘭卻並不生氣,從易昊身後繞到柳靜等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靜,看着柳靜的胸前的小『饅頭』,甜甜地說道:「只怕你就是想sāo,也沒得sāo吧,啊?我的『小』師妹。嘻嘻。」

柳靜氣得臉都白了,正要還嘴,卻聽易昊冷冷地說道:「玲蘭師姐,你又要來找我請什麼教,解什麼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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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自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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