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貴人

如貴人

「貞妃?貞妃不是早死了么,看來柳公子的記性不太好啊!」秦姿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那麼,在下應該怎麼稱呼你了?威武王妃,這個稱呼你可滿意啊!」柳少白合起扇子,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秦姿冷冷一笑並不答話。

當年威武王軒令傑之所以會敗得那麼慘烈,都是因為柳少白在暗中操縱的,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軒令揚引君入瓮的計策,可他偏偏還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想不通是為什麼,直道剛剛,她終於知道了原因!原來,他竟然也是先帝的血脈,他也要爭那把天下獨一無二的龍椅,所以,他才要對付令傑!

「怎麼樣,你願意和我合作嗎?」秦姿秀眉一挑,岔開話題。

「合作?」柳少白劍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貞妃娘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要報復的目標不只有軒令揚一個,而我,也在其中吧!我怎麼敢跟您合作啊!」

「何時天下第一謀士變得這麼膽小了!」秦姿挑釁道。

「膽小總比死的莫名其妙要好!」柳少白笑道。

「兵行險招這句話柳公子,哦!不,是信陽王不是一向掛在嘴邊嗎?如今,你大勢已去,只有藉助我,你才能起死回生!難道,你不想和我賭一把嗎?」秦姿嘴角彎起一抹笑意。

「如果看起來是毫無勝算的賭局,我又何必呢?貞妃娘娘手中似乎沒有什麼籌碼可以讓我用命來賭吧!更何況,在下對起死而復生這四個字還是很懷疑啊!」

「比起你來說,我更恨軒令揚!你只是害他兵敗如山倒,而他卻要了他的命!這算不算是一個理由呢?軒令揚對你早有防範,可是,對我卻不會!當你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只會防備你,而不是我!」

「他對你沒有防備,貞妃娘娘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那日,他原本是想斬草除根的!只是貞妃娘娘可真是能忍耐,讓他找不着借口除了你!」

「是,他對貞妃自然是有防備的,可是卻對如貴人沒有任何防備!」秦姿微微一笑,轉身將人、皮、面具緩緩戴上。

「如貴人?」柳少白皺了皺眉。

秦姿轉過頭來朝柳少白點了點頭,「不錯,我現在的身份是綰雪閣里的如貴人。本來,憑着我對軒令揚的了解,要得到他的寵愛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是……」秦姿賺眸望着蘇清月蒼白的臉,嫣然一笑,「可是皇后姐姐好大的魅力,他心心念念都是你,即使我對他再了解,也比不上一個稍稍像你的方怡容。這三年來,後宮新人換舊人,後宮佳麗無數,卻讓一個性子像你的人一枝獨秀!他竟然為了你,冷落了整個後宮!若不然,我也不至於在宮裏潛伏了三年還找不着機會下手!」

「你……你……你到底想要怎麼做?」蘇清月驚恐的望着秦姿。

「皇后姐姐這還要問嗎?自然是要軒令揚的命了!」秦姿微微一笑,「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如貴人,又不得他寵愛,但好在,平日裏我善良而又無害,懦弱而又怕事,怕是沒人想到我會突然刺出那致命的一劍吧!」

「你……」蘇清月抿了抿嘴,突然就往外衝去,可沒拋出幾步就被柳少白點住穴道,僵在地上。

「煙蘿,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挂念着他嗎?」柳少白伸手將蘇清月攬在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額頭,嘆了一口氣,「煙蘿,如果不是他們,你的生命里便只會有我!如果不是他們,我們該有多麼的幸福!他們,毀了這一切!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血的代價!」

「怎麼,你打算跟我合作了嗎?」秦姿微微一笑。

「如果,有贏得機會,不妨賭一把!反正,如你所說,我現在已是大勢已去!不過,有一點,我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是借我之力除了軒令揚之後由來對付我了?」

「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有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會對我百般防備!難道天下第一謀士,還會怕一個小女子不成?」

「那等這事完了,你打算怎麼對付我了?」

「那是我的事,不勞柳公子費心!」

柳少白微笑着點點頭,「不錯,只不過,還有一點我不明白,貞妃娘娘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柳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地方雖然隱秘,可是,既然連李瑞都知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了?柳公子還有什麼疑惑嗎?」

柳少白搖了搖頭,「你不怕我對付完軒令揚立刻有對付你嗎?」

「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啊!」秦姿不屑的笑道。

「看來,娘娘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了!好,我們合作!」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打算怎麼做?」秦姿平靜的看着柳少白。

「那你既然趕來找我,又亮出你如貴人的身份,那麼,自然已經想好辦法了,不是嗎?」柳少白嘴角彎起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落在秦姿身上。

「這個,是自然的!呆會兒,我去引軒令揚來此,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不過,也有可能連軒令揚和蘇清研也一起引來了也說不定!所以,我想問一下,你對付得了那麼多人嗎?軒令明和軒令揚的武功可不弱哦!可能還有更多的高手!」秦姿微微一笑。

「我沒有把握可以贏過軒令明。」柳少白略一思索,淡淡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只負責在你糾纏住軒令揚的時候突然刺出一劍,可如果你擺不平軒令明,那麼,這個方法似乎不行啊!」秦姿劍眉一揚。

「這個,就不勞貞妃,哦,不!是如貴人費心了!」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眼神晶亮晶亮的,自信滿滿的看着秦姿。

「自然是要費費心的,不然,倘若你連我也一起算計進去,那我豈不是太虧了嗎?」秦姿冷冷的盯着柳少白,「如我防備你一樣,你也會防備着我!雖然,我們目前有共有的敵人,可是,我們彼此也是敵人!我還是要知道的清楚比較好!」

「只不過是些小小的機關而已!還要一些時間佈置一下,當然,如果如貴人怕在下暗中做手腳的話,你也可以參與,反正在下正缺人手。」

「原來天下第一謀士也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啊!」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也算不得什麼!怎麼,如貴人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妥嗎?」柳少白見秦姿的目光落在蘇清月身上,瞭然一笑,「放心,我點了她的穴道,她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不是這樣!」秦姿走到蘇清月面前,斜斜的望着柳少白。

「你不是擔心這個?」柳少白皺了皺眉。

「這些東西還輪不到我來擔心,只是,你不覺得用皇後娘娘來做誘餌不是更好!只要在皇後娘娘身後放滿機關,到時候不論是軒令揚來了還是軒令明來了,統統只有一個字,那便是——死!」秦姿雙眸閃過一絲陰寒。

蘇清月抿著嘴,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只能哀傷的望着他,無聲的乞求他不要。

柳少白看着蘇清月,眼眶中泛起淚花。

煙蘿,你竟然會因為他們而這麼難過,如果換成了我,你會嗎?這句話,柳少白只能放在心裏,卻不敢說出來。

「當然,如果你心疼的話,那麼我……」

「好!」柳少白冷冷的打斷秦姿的話,淚光緩緩在眼眶裏隱去。

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五官,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淡漠和疏離來。只是,這一切都是對她而言,對別一個女人,卻不是。

雲煙望着站在門口的軒令明的側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從他被逼娶自己的那日開始,他對她連對一個路人都還要冷漠,甚至在成婚的第二日一聲不響的離去,只留下一座空曠的明陽王府和一個虛有其表的明陽王妃頭銜給她,從此對她不聞不問,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的存在一樣。他從不曾知自己是怎樣卑微的看着他,望着他,他甚至根本就沒想過要知道!從他離開明陽王府,整個帝都的人是怎麼看他的笑話,她是如何隱忍的呆在明陽王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他!可他,竟然絲毫都不曾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她!

帝都傳言他為皇后而謀反的消息,她是怎樣的肝腸寸斷,傷心欲絕,他寫信讓他回來,卻換不回他隻言片語,哪怕只是拒絕的話都不曾有過!人人都說明陽王淡若春風,卻不知他心如鐵石!

只因為聽下人們說他與皇后一起,擺了柳少白一道,如今還在宮裏頭。她擔心他受傷,但心皇上害為難他,於是便不顧勸阻匆匆入宮,卻不料只換的他一張冰冷的面孔,甚至連一個字都不屑於說。

軒令揚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的雲煙含淚望着軒令明的背影,心裏不禁嘆了一口氣,正欲說話,卻只見站在門口的軒令明突然沖了出去。他一驚,也連忙起身跟了出去。

幾個太監扶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子走了進來,瞧那女子的衣着,應該是宮裏的妃嬪,見到軒令揚連忙伸手抱住他的腳,撇著嘴淚水就涌了出來。

「怎麼是你?你不在宮裏好好獃著,跑出來做什麼?」軒令揚皺了皺眉,見她頭髮凌亂的披着,一臉的狼狽,不禁望着扶她進來的幾個太監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回皇上的話,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經過上林苑的時候發現如貴人從裏面沖了出來,一臉的驚恐,好像是……撞邪了一樣!奴才正想把如貴人送回宮去,可如貴人吵著要見皇上!」一個小太監怯身身的道。

「皇上,你救救妾嬪吧,好……好可怕啊!」如貴人伸手抱住軒令揚的腳,將臉緊緊貼在軒令揚身上。

「好了,我們先送她回宮吧!」軒令揚不耐煩的伸手推開她。

「是,皇上。」幾個太監應了一聲,伸手扶起如貴人正欲離去。

「等一下!」軒令明伸手阻止那幾個太監,緩緩地蹲下身去,在將要碰到她裙腳時,只見她一縮,怯怯的望着軒令明。「別動!」軒令明喝斥一聲,從她髒亂的群擺上撿起一隻碧玉耳墜。通體晶瑩的碧玉珠嵌著銀色鏤空的鳳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直瞅得軒令揚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這是月兒的,這是月兒的耳墜!」

「你從哪裏弄來的!」軒令明伸手握著如貴人的肩膀,目光如炬。

如貴人不斷地搖頭,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見過皇后了,是不是!」軒令揚推開軒令明,伸手提起如貴人,眼神鋒利如同匕首。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貴人不停地搖頭,瞳孔里充滿了恐懼,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往下落。

「剛剛太監說是在上林苑找到她的!」一直站在軒令明身後沒有說話的雲煙突然淡淡開口。

「上林苑?」軒令明與軒令揚同時轉過臉望着雲煙異口同聲道。

雲煙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如貴人面前,伸手扶起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你放心,皇上在這裏,你別害怕!」

「不害怕,皇上在這裏!」如貴人望着軒令揚,一字一句道。

「對,別害怕,皇上讓我問你,你在上林苑看到什麼呢?」雲煙有耐心的問道。

「看到……看到什麼了?」如貴人手指放在唇上,瞳孔里全詩驚恐,「看到了……鬼,有鬼,皇上,有鬼……」如貴人突然發瘋似的扯著軒令揚的衣角。

「什麼鬼?你說清楚啊!你到底看到什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快點告訴朕啊!」軒令揚扶起她,焦急的追問道。

「有個宮女偷了我的釵子,我就去追,然後……然後到了上林苑,囊額宮女就倒在地上,然後好像有道人影從林子裏閃過,我好害怕……我想叫那個宮女起來,卻發現她脖子全是血……一定有鬼,黃……」如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軒令揚和軒令明都朝門外沖了出去。雲煙見狀,一臉的焦急,連忙祝福身邊的一個小太監通知永寧王,跟着也跑了出去。沒有人注意到,如貴人淚水盈盈中閃過的那一抹詭異的光芒。

去吧!軒令揚,你要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說過,我會報仇的!你還記得嗎?還有你,柳少白!你也一樣,我會讓你們統統都付出代價的!

斑駁的陽光穿破金黃的樹葉靜靜的閃在這個安靜的院落里,偶爾有風吹過的時候,會有兩篇樹葉在枝尖打個旋兒,然後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柳少白坐在池子裏的假山石上,與蘇清月背對而坐,蘇清月向著門口,他向著斑駁的牆壁。池子裏的水早就乾涸了,裏面積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柳少白眯着眼睛,和蘇清月細細碎碎地說着在自己小時候血衣的經過,點點滴滴,星星點點。蘇清月心不在焉地聽着,目光憂傷的落在門口,生怕門口響起那些腳步聲來。

蘇清月垂著頭,無聲的流淚。在這乾涸的池子裏,堆積的黃葉下面佈滿了無數致命的機關,就連她的四周都有無數枝淬毒的暗箭,稍一踩動機關,那就會……可是,她偏偏有口不能言啊!令揚,你千萬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緊閉的門突然被打開,軒令揚與軒令明同時出現在門口,蘇清月的眼神瞬間黯然下去,化成滿滿的絕望,淚水奔涌而出……

「月兒!」

「清月!」

兩道聲音同時齊呼出來。

「軒令揚!你居然能找到這裏了?」柳少白凌空而起,輕輕的落在蘇清月旁邊。伸手將她攬住。

「放開月兒,或許朕能饒你一命!否則……」軒令揚目光凌厲的落在柳少白身上。

「否則如何?軒令揚你也敢配稱朕嗎?別忘了你的身份,見不得光的野種,你骨子裏留着的是多麼骯髒的血脈!只是我,我才是先帝嫡親的血脈!你,什麼也不是!」柳少白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小,得意的看着軒令揚慘敗的面容,森寒地目光復又落到軒令明的身上,「還有你,你根本就不配做軒氏皇子!居然將祖宗打下的基業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你不配姓軒!從今而後,東旭國只有我才有資格君臨天下!你們,都不配!」

蘇清月望着軒令揚慘白的面容,還有因屈辱而生的絕望,淚水奔涌而出。好想將他攬在懷裏,告訴他不要在意,可是,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悶痛,快要窒息了!你們快回去啊!這句話,無論怎麼努力,卻始終都喊不出口。

「柳少白,皇帝不是憑血統便能做的,你既然是父皇的血脈,就不應該挑起戰亂!你野心勃勃,精於算計,又怎會不知戰亂會對百姓造成多大的傷害了?其實,誰做皇帝都好,只要能造福百姓,其他的,那又有什麼關係了?有些秘密就讓他永遠是秘密好了!」

「你閉嘴!這只是你軟弱無能的借口而已,你怕殺了他會讓煙蘿恨你是嗎?所以,你才假惺惺的在旁邊做個好人!當初,你肯跟我出來,追其原因也不就是因為想要奪取天下,以得到煙蘿嗎?」

「柳少白,你既然要江山,朕……朕給你便是了,但月兒,你放了月兒……」軒令揚忍着心痛,一字一句道。

「我不只要江山,還要你的命!軒令揚,我還要你的命!你那下賤的母親害死了我的母妃,還有我舅舅一家三十幾口!你母親運氣好,沒等到我報仇便死了!母債子償,你要替她償還我母妃還有慕容一家三十幾口的血債,表妹……你說是嗎?」柳少白蹲下身來,溫柔的望着蘇清月。

蘇清月淚流滿面的望着軒令揚,想要搖頭,想要說不,最終卻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悲傷的望着他。

「表妹你不要投就是默認了!表妹,你別傻了,他是我們的仇人,收起你的愛吧!」柳少白伸手撫著蘇清月的臉,突然轉過臉來,眼光如匕首一般慈祥軒令揚,「你知道你讓她有多難過嗎?愛恨兩難,痛不欲生!著一些,都是你的罪孽!你還好意思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月兒……我……」上前一步,眼睛赤紅赤紅著,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軒令明伸手扯住軒令揚,目光落在柳少白的右手上,一道銀光隱隱閃過。

柳少白也冷冷的盯着他,右手握著一柄銀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皇上。」院子四周突然出現九個黑衣人,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姿勢單膝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

「暗夜……」柳少白掃了一眼四周,左手一甩,本就是一個極平常的動作,可袖中突然射出一枚暗器記在左邊的牆壁上,然後突然有無數暗箭射了出來。暗夜中人人飛身而起躲開那些暗箭,待落直時,地上堆積的落葉突然紛紛揚起,出現無數用樹枝削成的刺。一時間好幾個輕功微弱反應慢的人紛紛被尖銳的刺刺傷腳,倒在地上,腳底涓涓的鮮血流了出來。唯有無塵,無痕、還有輕塵三個人躍到牆上,方堪堪避過一劫。

「暗夜,也不過如此而已!」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袖中銀劍出鞘,目光落在軒令揚身上,「軒令揚,今日我要用你的雪來祭奠我的母妃!」

兩道人影如風一般在空中飛速移動,光影交錯間只聽到兵哭相交的聲音,劍氣橫掃,地上捲起無數的落葉來。軒令明趁著這個間隙,足尖一點,朝困住蘇清月的假山飛去。衣襪翩飛,純白色的衣服在空中劃開完美的弧度,卻成了蘇清月瞳孔里無比的絕望,那深刻得讓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卻不能阻止軒令明緩緩朝她逼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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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亂:鳳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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