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我女兒沒偷
明哲中學是一家私立高中，雖然算不上貴族學校，但收費也很高，能進入這裏就讀的學生，家境都挺殷實。
雷震匆忙趕到學校，在門衛通報后，剛到高二年級組辦公室樓層，就遇到3班的班主任。
這是個中年女人，姓孫。
孫老師把雷震打量一番，臉上露出不耐煩。
「你是雷舒娜什麼人？她媽怎麼沒來，你做得了主嗎？」
「孫老師，我是雷舒娜的父親。」
「她爸不是被雷劈死了嗎？」
莫名其妙雷震就被銷戶了，他趕緊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我叫雷震，雷舒娜的親生父親。」
不過對方接都沒接，指着他的鼻子就開始大聲訓斥。
「你們家長到底是幹什麼的，管過孩子嗎？成績一塌糊塗就不說了，抽煙喝酒打架鬥毆樣樣俱全。」
「成績差也就算了，還天天跟小流氓混在一起，我就沒見過這麼不知自愛的女孩子。」
挨了訓的雷震客客氣氣，滿臉笑容。
「孫老師，您先消消火……」
「這是消火的問題嗎？你知道她這次幹了什麼嗎？偷同學的東西！」
「偷東西意味着什麼？是犯罪，人家長已經準備報警了！」
「孫老師，確定嗎？」雷震笑容消失：「偷東西不是小事，沒查清楚之前可不能亂說。」
偷竊是最卑劣的行為，一旦坐實在孩子身上，可能一生都要被毀掉。
「還用查嗎？當時宿舍只有雷舒娜一個人，你覺得是誰幹的？」孫老師呵斥道：「總價值十多萬，夠判刑了！」
雷震心中一驚。
十萬塊，數額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倘若真是女兒偷的，對方如果真的報警立案，那就麻煩了。
「我只看證據，不聽一面之詞。」雷震盯着對方道：「孫老師是不是巴不得是我女兒偷的，然後親手把自己的學生送進少管所？」
「哎，你這個家長怎麼說話呢？」
「你要注意措辭，我女兒不可能偷東西。」
雷震不再給這個老師好臉，因為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雷舒娜偷了，也必須沒有偷！
「你……」
孫老師氣壞了，恨恨的朝辦公室走去。
雷震跟上，還沒走進辦公室就聽到裏面傳來女孩的哭聲。
「嗚嗚，就是雷舒娜偷的。」
「LV包包是我爸從澳洲給我買的，卡地亞手鐲是我爸從歐洲給我買的……」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一眼看到站在中間的女孩。
女孩染著黃色的頭髮，穿着松垮垮的奇裝異服，左耳釘了一串耳環，塗着鮮紅的唇膏，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可她的眼中卻透著畏懼，竭力維持自我的倔強。
「小小年紀就學會偷東西了，有人生沒人教的小偷。」
「管中窺豹，由此就可見她家裏都是些什麼人，上樑不正。」
「雷舒娜，趕緊承認，否則一旦立案調查，你就得進監獄……」
被輪番恐嚇的雷舒娜下意識抱着膀子，而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更加孤獨無依，眼中恐懼更甚，但又不停的嘚瑟左腿。
終於看到女兒的雷震眼圈發紅，他把雷舒娜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是我閨女，倔強桀驁的樣子跟老子年輕時一模一樣！
一個西裝革履，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走過去。
「說！」
「是不是你偷我閨女的東西？」
怒吼聲中，雷舒娜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眼睛裏霎時間蓄滿淚水。
她咬着嘴唇驚恐無助的四處張望，似乎在求救，可根本沒人幫她，直到目光落在門口，看到一個中年人邊抹眼淚，邊沖自己笑。
雷舒娜覺得這個穿迷彩服的中年人好怪異，但是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甚至是安全感……
「媽的，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西裝中年人破口罵道：「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承認，否則今天就把你送進監獄，蹲個十年八年！」
雷舒娜嚇得臉色大變。
「是……」
她剛開口要承認，雷震的聲音響起。
「是他冤枉你對嗎？」
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他，雷舒娜的眼淚也在這句話之後落下來。
「你是誰？」西裝中年人滿臉兇狠。
「雷震，雷舒娜的父親！」
雷震走過來，用寬厚的肩膀將女兒護在身後。
「來的正好，你閨女偷我閨女的東西，你想私了還是公了？我這個人還是有德行的，私了的話賠錢，然後在全校面前道歉。」
「公了的話就讓警方介入，該怎麼查就怎麼查，該坐牢就坐牢。」
西裝中年人咄咄逼人，態度強勢。
可雷震根本不在乎，更不在乎女兒是不是偷了，因為就算偷了也必須是沒偷，這是父親對孩子的保護。
對錯無所謂，黑白更不重要，就算我女兒做錯事，也輪不到你們來審判！
雷震的的目光看向西裝中年人的女兒。
「你——」
吼聲如雷，震的杯里的水都盪起微波。
滿屋的人更是心中狠狠一顫，不受控制的露出驚懼，西裝男的女兒更是差點被嚇倒在地，一張臉煞白煞白。
「有人親眼看到雷舒娜偷了你的東西？」
女該縮成一團，連連搖頭。
「你的東西找到了沒？」
「沒……」
兩個問題，一個關係到人證，一個關係到物證。
雷震環視四周，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你們是如何判定我女兒偷東西的？一群成年人恐嚇小女孩，玩屈打成招？」
「一群老師顛倒黑白，欺辱我閨女，是不是覺得她真沒爹？人都做不好，有什麼臉教書育人，你們才是有人生教不好的東西。」
一群人被雷震罵的狗血噴頭，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敢嚇唬我閨女？我他媽……」
西裝中年人捋起袖子，可狠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雷震冰冷的眼神，頓時慫了，將後面的話吞下去。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女兒偷的？」班主任尖聲道。
「我沒證據，但我能以我的榮譽作保證。」
雷震從包里取出個平平無奇的鞋盒，打開之後倒在桌上。
「嘩啦！」
一堆勳章落下，足足鋪滿半張桌子。
我靠——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瞪直：全是功勳章……
「我閨女的上樑不正，二十多年只拿到這麼多。」雷震環視四周高聲道：「我以榮譽保證雷舒娜沒偷東西！」
滿屋雅雀，震撼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