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是你應得的)

靈珠(是你應得的)

花朝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中。

她睜開眼,周圍依舊是一片純白虛無。

她偏過頭,就看到了師無射的臉,她怔怔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其實花朝仔細想想,她前世今生,彷彿真的從來沒有認真認識過師無射,她對他的了解是那麼片面,直到今生知道了他是黑球之後,也才算是窺見他的全貌。

但是花朝現在又覺得,她根本沒有真正了解過師無射。

她甚至不知道他為她做過什麼,不知道自己的重生之路是因他而成,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天道寵兒。

師無射察覺到她醒過來,側頭無比親昵也無比開心地用鼻尖蹭了下花朝的側臉。

雖然他沒有笑,但是花朝就是知道,他在開心。

花朝被他一蹭也回神了,這才發現他們依舊身處往生河之中,而師無射抱着她,正在往生河中前行。

花朝頓時又像是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她看到師無射被腐蝕的小腿已經肌理□□,泥濘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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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無射沒有回答,只是又偏頭吻了一下花朝的唇角。

他已經從魔尊的打扮,變回了司刑掌殿的模樣,墨藍色的長袍下擺,被往生河水腐蝕得殘破不堪。

花朝不敢去細看他的足踝小腿是否已經見骨,也不敢掙扎著說要自己下地。

她怎麼敢在這時候鬧着進入往生河,辜負他齊根斬斷尾巴,才好容易拼湊的破碎魂魄?

因此花朝抱住師無射的脖子,只期望魂體的重量輕一些,不會連累師無射行走更加艱難。

但是花朝還是忍不住問:「我手上的蓮花印記,是你的尾巴,對嗎?」

「根本沒有什麼天道,沒有什麼功德厚重,這世界也不是一個話本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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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靠着師無射的肩膀,想說一句對不起,卻覺得這三個字,對於師無射那整整九條尾巴,那血肉被腐蝕再生,再生又腐蝕的慘烈,實在是太輕了。

花朝甚至覺得,她到底何德何能,值得被一個人這樣全心全意愛着?

但是她的自我懷疑還未成型,師無射便開口道:「就快到了,你再忍一忍。別怕。」

他抱着花朝,在往生河中繼續艱難跋涉,他逆流而上,並不回答花朝那些關於這個世界的問題。

到了如今地步,他還是依舊溫柔軟語地安撫花朝,叫她不要急躁,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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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緊了師無射,既然他不肯告訴她那些事情,那她就自己去找答案。

但是她貼在師無射的肩頭上不知道多久,才又問他:「這是你的幻境嗎?」

師無射頓了頓,回答道:「我們現在,已經不在幻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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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這是師無射曾經尋回她魂魄的幻境,以為這條路走到盡頭,她就能知道師無射對她隱藏的那些真相。

「那這裏……難道是真的往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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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道:「別怕,我知道怎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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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難道天象門和黃泉鬼獄勾結,將幾萬修士都投入了鬼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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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也沒有再猜測,因為她感覺到師無射踉蹌了一下,果然花朝迅速低頭再看,師無射的小腿以下,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花朝動了動唇,話還沒說,眼淚已經先流下來了。

師無射輕聲道:「我沒事,別看。」

「我們快到了。」

花朝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什麼,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讓師無射為難。

因此她乖乖抱着師無射的脖子,貼着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這樣艱難跋涉了多久,師無射終於抱着花朝上了岸。

還是那樣觸感奇怪的沙灘,師無射邁上沙灘,便直接跌倒在地。

花朝砸在沙子上,卻還死死抱着師無射的脖子,他的小腿之下腐蝕得可怖極了,若非是天妖之骨,如果只是個凡人,到了這往生河之中,不需要多久,就會連白骨也都被腐蝕殆盡。

他已經不是魔尊了,沒有修習魔族的術法,失去了九條天妖力量之源,他根本無法重新生長出肌膚。

他扳住花朝的臉,不斷地輕吻她。不讓她看,將她扣緊,死死抱着。

兩個人躺在沙灘上,誰也沒有說話,用力抱着對方,恨不得用雙臂將彼此融入對方身體。

時間彷彿變得沒有任何意義,花朝甚至覺得,如果一直和師無射待在這裏,死在這裏,她也已經心滿意足。

但是她還是要設法出去,出去治療師無射的傷。

他失去了九條尾巴,那麼從今往後,她來照顧他,她來保護他。

因此花朝問:「怎麼出去?」

師無射躺在地上,面色難看得如同死人,

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他的雙腿再也站立不起,他的一隻手被他自己生生捏碎。

他躺在那裏,用一種無比依戀,無比寧靜的眼神看着花朝。

久久地注視着她。

突然說:「你還記得你十幾歲的時候,去秘境歷練,因為能力太差,躲在一個山洞裏面不敢出來,怕迎上外面的妖獸嗎?」

花朝聞言確實想起了那時間久遠的事情,但是離奇的是,時隔了這麼多年,她還能清晰地記得那時候的情景。

師無射化身的黑球帶着她引着她,躲過了所有的妖獸走到了結界邊緣。

「那時候的妖獸不是躲過去的,是因為你是天妖本體,他們不敢惹你,是吧?」

而氐人王腹內含珠,有分海引巨浪衝天之能,他是海中之王,性裂如火,偏執殘暴。

這是多麼美麗的一句話。

「到時候……」花朝飛速看了一眼師無射的雙腿和手腕,含着淚說道,「到時候你就不會疼了。」

師無射看着她將水靈珠吃下去,而後心滿意足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很難想像,那時候便不苟言笑,像個小棺材板子的二師兄,幾次看着她抱着自己的本體招搖過市,百般寵愛,心中會是什麼滋味。

「你逼着我開了葷,吃了雞肉。」

「以後換我來照顧你!」

花朝覺得,每一個女孩,都應該有人對她說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我為了不讓自己吃葷,覺醒妖性,費了多少年的力氣,被你一朝給毀了……」

花朝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從未有那一刻,像現在一樣想要迫切地證明自己。

證明她值得,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證明她沒有被師無射看錯,證明她也能反過來保護她。

花朝聞言對着師無射笑了笑,她驟然知道了師無射為她斷尾。又在師無射的溫柔軟語之中,逐漸喪失了理智。

「這裏是鬼獄,是黃泉之下,你在這裏進境,甚至不會引動雷劫。」

師無射笑着,點了點頭,催促道:「快吃,早點出去,外面定然亂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樣。」

「等你用完了,我身上的封印也撐不住了,我還要接回去的。」

他們能憑藉一雙眼睛,就將靠近他們的所有生物的情緒全都看透。

「我是說,會不會花瓣開了……」花朝想到師無射境界後退的事情。

他若非自願,即便將他抓住刨開肚腹,也只能拿到一堆碎裂的內臟。

「那天妖身體,是被我拋棄在秘境自生自滅的,你知道當時我被你綁架回山,心中有多複雜嗎?」

花朝笑着流淚,比起知道氐人族把聖物水靈珠給了她,師無射一句「這是你應得的」更讓花朝開心。

花朝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拿到了這水靈珠。

師無射說,「你總是和我說一些奇怪的話,我不懂你既然本性活潑,為何偏要把自己套在仙女的殼子裏。」

「你快點吧。」師無射竟然撒嬌道,「我腿好疼啊……」

「胡說什麼。你都開了好幾瓣了,我不是好好的?」師無射打斷她,笑着道,「尾巴只是給你固魂。」

他對花朝說:「你把氐人給你的那顆水靈珠吃了。就能出去了。」

她應得的。

「你救下的氐人中那個金色的是氐人王。」

「要你會給嗎?」

花朝伸手摸了摸師無射的臉,說:「九哥,你真好看。」

花朝再不敢耽擱,張嘴吃下。

師無射抓着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親,「接下來,看你的了。」

「哈哈哈哈……」花朝忍不住笑起來,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師無射抬手摸著花朝的臉,溫柔無比道:「氐人王的性命對整個氐人族都至關重要,他若是真的因為丹藥化為了妖寵,成為了人族玩物,那是對這個族群最大的侮辱。」

師無射抓住花朝的手說,「那時候我想着,既然我拜入了清靈劍派,至少不能讓清靈劍派的人死在山洞裏面。」

師無射躺在沙礫上,長發散開,竟然顯得有些鬆散,他陷入回憶,輕聲道:「你那時候白天裝仙女,晚上把我摟在被子裏,不許我出去。」

「你像個幾百年沒有見過妖寵的,一到晚上就把我揉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毛是順的……」

「我最開始,是真的有點煩你,」師無射說,「我整天想跑,但是分離出去的天妖本體,不遭遇死劫就是凡物,我跑不出仙山。」

愛人的忠貞、稀世的珍寶,都是她應得的。

「就是氐人給你的那個,是水靈珠。」

「我想去飛流院偷,但是人身又打不過明月長老,連飛流院的禁制都沖不破。」

任你如何會偽裝,惡意也在他們的面前無所遁形。

「壯壯那麼勇敢,殺了要迫害他和他族人的壞蛋,他將氐人族聖物給你做謝禮,是你應得的。」

他笑起來依舊那麼好看,一雙眼中儘是溫柔,狐媚極了。

她問師無射:「我手腕上的蓮花印記是你的尾巴,這對你沒有影響嗎?」

「等我。」花朝抓着水靈珠看着師無射道,「等我們出去,我讓我爹爹將他珍藏的極品丹藥給你吃,是真的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

「吃下它,你就能進境,」師無射說,「水靈珠屬世間最陰之物,往生河的水,亦是世間最陰之水。」

他的眼睛像是瞬間綻放出了刺目的亮光,但是如同焰火一樣一閃即逝。

她抱住了師無射,窩在他耳邊道:「九哥,我愛你。」

後來他就走不了了。

她毫無預兆地說出這句話,師無射愣住。

師無射笑了笑。

花朝「嗯」了一聲,但是她還有最後的擔憂。

「後來……」師無射笑了笑。

師無射說:「我沒有力氣了,無法為你阻擋雷劫。」

他習慣了被揉搓,喜歡被投喂,離不開她的溫柔雙手,直至愛上她表裏不一的模樣。

這個東西,上一世謝伏用了四百多年,也沒能拿到手,因為氐人是最敏感的凶獸。

「那你怎麼不跟我要?」

花朝把水靈珠拿出來,水藍色的光亮在她的掌心柔和流動。

「但是沒想到把你引出去,你卻一把我把抱住,帶着我一起走,還要養着我。」

「什麼?」花朝抬起頭,眼淚還未乾,紅着眼睛問,「什麼水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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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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