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隻老鼠

洗漱完畢，飛羽走進了廚房。

「媽，您又在忙什麼呢？」

灶台旁，一個相貌平平，身材瘦小的中年婦女轉過身，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笑意。

「你起來了？這七天的考核，累壞了吧？為什麼不再多睡一會？」

「媽，我沒事。對了，昨天晚上回來得太晚，忘記告訴您了，我的鎮岳心法已經突破到第一層了，現在我感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真的嗎？」中年婦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望向少年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慈愛。

「媽，今天你不用忙活了，我來做飯。」

「小羽，你長大了。」中年婦女輕聲說道，難掩一絲驕傲。

「媽，今後，就由我來保護您吧。」飛羽脫口而出。

雖然，眼前這個名叫九姑的中年婦女，只是原主的母親，與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但半年的相依為命，早已經讓飛羽認定——她就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親生母親。

穿越前，母親在自己三歲時便改嫁了，找了一個有錢的外國老頭，遠走高飛，是身為歷史老師的父親，將自己拉扯大的。

清貧的生活，嚴厲的父親，讓自己的童年並不快樂，至於母愛，更是奢侈品。

沒有想到，穿越之後，自己竟然能體會到母愛的親情，從這一點而言，雖然老天爺沒有給自己什麼神奇金手指，但也沒有虧待自己。

飛羽的心思，九姑並不知曉，此時，她只有一個念想。

這孩子終於步上了正軌，天賦有了，鎮岳心法也突破到了第一層，雖然蓄積在下丹田的寒毒還未完全清除；雖然勢單力薄，前途坎坷；雖然仇敵如山，艱險重重，但自己會陪着他，一起走下去的。

「小羽，做飯還是我來吧。家裏的木柴不多了，你有空的話，就上山去砍些木柴回來。」九姑笑道。

「好嘞。」飛羽背起一個竹簍，拿起一把砍柴刀，興高采烈出門而去。

望着少年的背影，九姑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孩子，你現在及冠了，有些事情，該來的，終將會來。」

…………

一個時辰之後，飛羽背着滿滿一竹簍木材，走進了清風寨。

清風寨位於半山腰，是白蒼族的居所，全寨三百餘戶人家，兩千餘人，在蒼山九族中是人數最少的，要不是族長刀淵深謀遠慮，與西蜀雲州將軍林苑搭上了關係，恐怕早就被其他野心勃勃的部落吞併了。

「飛哥哥，你可回來啦，我都等了大半個時辰啦。」飛羽剛剛走進寨子，一個靈巧的身影便奔了過來。

少年急忙卸下竹簍，將一個面容清麗的小姑娘抱了起來。

「小曦，你等我幹什麼？」面對眼前這個下個月才滿十歲的可愛丫頭，飛羽心中充滿了憐愛。

「爺爺說了，說你已經通過及冠考核啦。飛哥哥，你還記得以前我說過的話嗎？」小丫頭抬起頭，奶聲奶氣地問道。

「什麼話？」飛羽一臉茫然。

「你居然不記得了，我生氣了。」小丫頭小嘴一撅，眼淚似乎就要下來了。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飛羽不敢再裝了，趕緊說道。

開玩笑，眼前這個小丫頭刀曦可是族長大人的寶貝孫女，要是被自己惹哭了，那老頭還不得找自己拚命。

「你真沒有忘記？」小丫頭用力憋住了即將落下的一滴眼淚。

「那一天，你跟我說——飛哥哥，

我已經向盤谷大神祈福過了，你一定能通過這一次的及冠考核。」飛羽一本正經地說道。

「還有呢？」

「對了，你還說過，只要我通過了考核，就會送我一樣禮物。難道，你等在這裏，就是為了這個？」

「嗯。」小丫頭刀曦用力點了點頭，示意飛羽將自己放下來，然後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件物品，遞了過來。

飛羽心頭一顫，他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居然會對自己的及冠考核如此上心。

自己上一次收到女生禮物，應該還是在高二吧。

那一天，自己向隔壁班級的一個女神兼學霸寫了一封表白情書，第二天，便收到了回應。

整整九門學科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往事不堪回首！

飛羽蹲下身，輕輕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禮物。

這是一個做工不算精美的小香囊，正面綉著一朵盛開的桃花，背後則是兩隻小動物，似乎是兩隻老鼠，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

「飛哥哥，這香囊是我昨天才綉好的，我整整綉了九天呢，你可不能嫌棄它。」

「不會的，這香囊繡得這麼好看，我怎麼會嫌棄。」

小丫頭樂了，「飛哥哥，你喜歡不？」

「喜歡，喜歡。」飛羽趕緊點頭，這點情商，還是要有的。

「你喜歡就好。」刀曦更開心了。

「這是第一個香囊，-我幫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春天，接下來，我還要綉三個香囊，分別叫做夏天、秋天和冬天。飛哥哥，我綉好之後，再送給你，好不好？」

「好的，我翹首以盼。」飛羽忙應道。

此時的刀曦，笑靨如花，看得飛羽心頭猛然一盪。

想什麼呢，人家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差了你一輪呢，你還算是個人嗎？

見小丫頭心情不錯，強壓下心中邪惡小人的飛羽，小心翼翼地問道：「小曦，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上面繡的兩隻老鼠，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刀曦眉頭一皺，很不高興地回答道：「什麼老鼠？這明明就是兩隻小兔子。你和我，不都是屬兔子的嗎？這兩隻兔子，就是我們倆，大的是你，小的是我。」

「啊，這是兔子？」飛羽愕然了。

「怎麼，不像嗎？」刀曦的眼睛似乎又紅了。

「像，像極了！只怪我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將小兔子繡得如此惟妙惟肖，害得我都沒有敢往這方面想。」飛羽強行解釋道，至於合不合理，此時，真顧不上了。

小丫頭並不笨，某人的生硬解釋，似乎更加刺痛了她。她一轉身，便準備跑回家中，向爺爺告狀去。

突然，一個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

「姓飛的，聽說你射殺了兩隻鐵背山豬，那有沒有膽量，和我比試一下箭術。如果你輸了，立刻就給我滾出清風寨，離刀曦妹妹越遠越好。」

望着走過來的十幾名少年，望着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黑面少年，飛羽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