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愛沙尼亞

第二十一章愛沙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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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場旅行,重要的不是重點在哪,而是沿途的風景。Www.

愛沙尼亞首都塔林(Tallinn)國際機場。

和所有的國際機場一樣,大廳裏面總是人來人往,英文和愛沙尼亞的廣播來回播送著,登機牌翻滾著傳送著信息。一群記者散亂站在通道出口處,調試着自己的設備或者交換著名片。

中國駐愛沙尼亞大使館武官穿着筆挺的陸軍軍官常服,站在出口對面。他身邊是武官助理、翻譯和幾個使館工作人員,圍着他站成一個半圓,用身體擋住了記者。

一個女記者背對通道,在對着電視鏡頭用英語說着:「世界各國的特種部隊都有着神秘的傳奇色彩。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比賽可以說是一次各國特種部隊之間的奧運會,有着獨特的傳統。經過2年艱苦的獨立戰爭,愛沙尼亞成為獨立的民主國家,在浴血奮戰中,有一支名為『愛爾納大隊』的特殊偵察部隊,活躍在森林與沼澤地帶,在歷次戰爭中成功地保護了當地居民,並且有效地進行多次偵察任務,愛沙尼亞民眾一直視『愛爾納』為不屈不撓奮鬥精神的象徵……」

「來了來了!」

一片英語等各種語言的驚呼聲,記者們都蜂擁到通道出口。

唐志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跑步跟上,11名身穿中國陸軍常服、戴着統一的墨鏡、背着1迷彩大背囊的彪捍男人在通道的自動傳送帶上排成兩列縱隊,徐徐接近通道口。

塔林國際機場綠色通道出口,一位精幹帥氣的軍人在翹首眺望,他就是愛沙尼亞國防部職業軍人、負責接待中國偵察兵代表隊的塔特列上士。塔特列30出頭,金髮碧眼,個兒很高,腰板本挺,挺刮的軍綠小西裝內襯黑領帶白襯衣,高挺的鼻子和微微內收的唇將突翹的尖下巴襯托得肉乎乎,咧唇一笑露出小巧勻稱的齒和甜甜的酒窩。白膚色夾雜着幾塊淡淡粉色,可能是燙傷留下的疤痕,斑駁的暖色調讓笑意更為多情。

塔特列為人熱情,辦事利索,但小鷹們咋看都不舒服,東道主怎麼派個上士接待中國代表隊?他們不了解情況,愛沙尼亞的部隊編製小,總兵力一萬多人,競賽組委會主席才是個上校。

馬蘭沖着塔特列的背影伸手一抓,咬着巴特的耳根直嘟噥:「喲,夠牛逼的,一個上士接待起泱泱中華偵察兵來了,真他嗎的那咱們不當大菜看。」

巴特,中國隊員,蒙古族,曾代表L軍區和戰友在全軍大比武中,奪取了「全軍三項全能」團體冠軍。三項全能指的是長跑、障礙、投彈,俗稱鐵人全能,加上他剽悍兇狠,又黑又壯,大家給他一個別緻的雅號——「黑旋風」,一聽馬蘭說話,他把胸脯一挺,藏青藍褲子和紅白藍三色條T恤質地柔軟飄逸,令身材顯出了芭蕾舞演員的挺拔,兩腿一叉,兩拳一握,樣子十分好笑,想像水滸的李逵如何站隊,沒有什麼區別。不過,蒙古人的實誠在他身上得到充分的體現,凡遇得罪人的事一律嘿嘿一笑,「管他三七二十一,管好自己就行了。」

馬蘭睜大眼睛瞪着巴特,撇著嘴:「喔喲,你的良心大大的熊形,怪不得你媽把你生成這副德行。」

巴特拿小眼睛回瞪了一下,轉而嘿嘿一笑,不吭聲了。他以自己是蒙古人為傲,更為自己是中國特種偵察兵為榮。原先還是牧場的牧馬人,後來是當兵,還是特種兵,如今飛了大半天,一落地是北歐芬蘭,見到的全是人高馬大,慚愧啊,好不容易當了鐵人,可到了異國第一感覺就是:歐洲人,熊性;亞洲人,沒法說。不過很多女孩對他的熊性還是十分的喜歡,這次要是能拿個好成績回去的話,說不定自己就可以找個漢族的姑娘了,還是女兵。他越想越美,好像沐浴了一身曖哄哄的陽光,心情一好便高興地回擊道:「喔,牛皮,你?你也就拉杆而已。」

塔特列笑呵呵地冒出了怪怪的語調:「臉將宣補,一班殺街,二班推斷,無來做絲放。」

他說的是中國基層部隊的段子。某個連長方言重,佈置任務時宣佈「一班射擊,二班投彈,我來做示範」,戰士們聽成了「一班殺雞,二班偷蛋,我來做稀飯」。段子一出國,經過塔特列的演繹,整個意思不知所云了。

這次出國的隊員,七人是山東的,其餘的是各大軍區選拔的。有半數懂英語,可說得最棒的要數中國駐芬蘭武官以及已經過了四級以及托福考試的唐志,出國前剛拿到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際學院英語專業學士證書。

中國駐芬蘭武官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這會兒也懵了,他搔著光光的頭皮咋也想不出道道,只好扭身問秘書。

他的秘書是個語言大師,會英語、芬蘭語、愛沙尼亞語,還會周邊國家的俄語、挪威語。絞著腦汁,最後他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唉,外星語系吧。

唐志皺了皺眉,兩手一攤,娃娃臉一笑,露出兩個酒窩子,這是哪國語言,沒有聽說,「orry!教授沒教過。」說完兩手一攤。

隊員中另一個寶寶——高峰,也是山東老鄉,畢業於解放軍洛陽外國語學院英語專科,L軍區特種兵中尉,人高馬大,酷似史泰龍,人送外號——「酷斃哥」,別名摳鼻個。更逗沒讓說話便道了一聲暈,主動喊報告:「orry,Idon『tknow。」

其餘的隊員,紛紛擺手搖頭,誰也不知道,也不明白這是什麼語言,大家打着手勢,沒轍,沒搞懂。

兩位裝逼不懂英語的兩位隊長成了頂級翻譯。

一隊隊長,是山東漢子,俠義肝膽,愛打抱不平,練得一身過硬散打功夫,被大家尊稱為「梁山好漢」。他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扭頭調侃中國二隊:「他娘的乖乖,又高級鳥語上了上了,凳子沒做,大菜沒上,偷蛋。」

「你奶奶的,夠厲害啊,剛來就把東歐的雞宰了,總之要感謝你們一隊,接着的活兒方便了,掏蛋的事兒我們自己來吧,不麻煩你們了。」剛踏上愛沙尼亞就撈了個好兆頭,二隊隊長鬍大海,安徽人,更是一個不安分的主,此時見大家沒詞,覺得露臉,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憨得發傻,呵呵回敬完還不過癮,還要炫耀一句,「這樣吧,煮熟了你們也來一個。」其他的隊員反應了過來,跟着哈哈笑開了。

大家笑夠了,肚子咕咕叫了,這才想起離開北京12個小時了,吃了三頓飯,沒有一次塞飽肚子的。在芬航的飛機上吃過兩次,一頓正餐,一份加餐。正餐是麵條,一小撮蔬菜幾小塊肉拌在一起,帶點中式味道。加餐是比拳頭小的麵包夾菜葉,涼的。陝西人肖一峰牛哄哄地告訴諸位,這是歐洲肉夾饃——三明治(andwich)。

肉夾饃是西北的一種風味小吃,兩塊饅頭片中間夾進肉末辣椒。三明治太微型了,一口下去,胃裏沒感覺,嘴裏也不爽。要說肉夾饃,肉末子鮮得狼吞虎咽,青辣椒嗆得胃口大開。第二次飛行坐是的愛沙尼亞航班,因為只有半小時航程,每人只發了一塊巧克力。有人從包裝紙上發現了新大陸,巧克力竟然是愛沙尼亞卡列夫糖果廠生產的。大秘說那是個名牌企業,成立於1806年,已近200年歷史。小鷹們記下了公司地址――「KALEVPlc,13Parnuroad11317TallinnETNIA」,準備下了飛機就去批發幾斤「卡列夫」,誰知沒走出機場竟大開「吃」戒,又是殺雞,又是偷蛋。

隊員中一位神情特殊,挺著身板兒,矜持地微微一笑,厚厚的唇一閉一嘟,不大不小的眼睛稍稍一眯,淡淡的笑意盈滿了涵養。他就是中國二隊的劉輝煌,湖南衡陽人,因為訓練時耍盡小聰明,佔盡小便宜,被隊友們更換了祖籍,成了湖北——九頭鳥。

塔特列纏着劉輝煌教一句中國話,他哪能知道中國有「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一說,纏得起嗎?看劉輝煌NG樣兒,聽不懂英語卻一直微笑着,神態優雅,對着塔特列頻頻點頭連連K,嘟著的厚唇一啟,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了線條兒,嬉皮地說了句「我是一隻山東豹」。一個「是」字舌頭伸得直愣愣,舌尖頂到了上齒,發出了溫湯煮鱉的音調,湖南人的軟綿綿,叫人聽着最親切,像陽光舔著潮冷的心,塔特列更喜歡劉輝煌了,興緻勃勃跟了三遍,把「是」讀成了「戲」,把「只」念成了「雞」,把「山」說成了「鮮」,把「東」說成了「豆」,把「豹」說成了「包」。

馬蘭笑得直不起腰,嘴裏跟着屁屁**,使著壞性子念著「我戲**鮮豆包」,調侃劉輝煌,包子啊,他是包子,你就是菜夾子,要不是就是鍋貼了。劉輝煌一揮手,瞪着小眼睛對着馬蘭連連嚷Go,回頭依然眯眯笑對塔特列。

塔特列不懂意思。幾位會英語的不肯翻譯,都說這話不雅觀,只能內部開小灶,放到國際大餐廳讓人酸了牙床,別是誤會不友好。馬蘭瞪着眼嚷着怕啥怕,山東豹子,西北狼,東北虎,中國最厲害的物種,等著瞧,輪上J軍區競賽,肯定教他我是一隻西北狼,小樣兒肯定念成我戲屁屁西北娘。塔特列明明把「一」讀得很標準,馬蘭偏要調侃成「屁」,對着三位會英語的隊友不屑地一揮臂:「去,奶娃子,前怕虎后怕狼,沒出息。」他瞪了瞪大眼睛,很自信地宣佈,「我來翻。」

肖一峰一聽,趕忙說:「楊得瑟,我來吧。」

馬蘭讓翻譯同志稍息去,挨近塔特列拍拍自己的胸脯,這是「I」。豹是什麼東西呢?念著「豹......豹.....」就是想不起來形象一點的模擬,那玩意兒太沒特點,不像孫猴子撓痒痒。塔特列不停地叨著「包」,揣摩著比劃,終於h了聲,說了句「Iama包」。就差一個關鍵的字沒搞清楚,他着急地問:「Whatis包?」

馬蘭用了很大的勁才憋住笑,好會兒了終於吼出一聲長長的「嗷——」。塔特列h地如釋重負,點頭道「Isee」,喜滋滋地重複了兩遍新學的中國話。馬蘭被逗壞了,一肚子樂氣沒地方發泄,直好對着劉輝煌喊姥姥拜萬歲,鄭重宣佈,明年下一個參賽的軍區下了飛機,聽到的第一句歡迎詞就是「我戲**鮮豆包」。

麵包車西行在瀕海大道PiritaTee。

右邊,波羅的海波瀾翻湧,橫無際涯,陽光灑在海面金光點點。左面,樹木婆娑,綠草如茵,樓宇堂皇華麗。

塔林(Tallinn),愛沙尼亞首都,位於東二區,E24°46",N5°27"。這是一個三面環海、風景秀麗、建築古樸的天然海港,歷史上是連接中東歐和南北歐的交通要衝,被譽為歐洲的十字路口。

整個城市由新城區和老城區組成。

駛進新城區,躍入眼帘的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歌詠場,背靠大海,從遠處看像一艘航船。這裏承載過一個奇迹。188年月,歌詠場聚集了30萬人,用大合唱呼籲愛沙尼亞的獨立。三年歌唱,結束了自彼得大帝以來270年的俄國影響,獲得了國家主權。這種獨立運動被稱為「波羅的海之道」,也叫花的革命,歌唱的革命。

塔林最叫座的是老城區,由上城和下城組成。上城的托姆別阿山古城堡,是塔林的誕生地。

城堡的殘牆斷垣已經無法再現當年的銅牆鐵壁,但高大的炮塔仍然巍然屹立。賺得一樂的**廚房炮塔,登高遠眺的胖瑪格列炮塔……最令人肅穆的赫曼塔炮塔,全市的最高點,一直是統治者權力的象徵,成功的征服者都把勝利的旗幟插在上面。如今獵獵飄揚的是愛沙尼亞國旗,藍黑白三色長條,藍色象徵自由和獨立的曙光,黑色象徵反抗異族統治,白色象徵和平與安寧。

站在粗獷荒野的上城,居高臨下,下城的建築恰好相反:青灰的樓宇華麗典雅,黑色的塔尖刺向青天,厚重的城牆雄偉氣魄。零落於高聳建築群里的是鱗次櫛比的民宅,全是七彩兩層樓,瓦頂金字塔形或三角形。古意盎然的下城,從心境角度品味,宛如積木堆成的童話世界,美麗,可愛;從藝術視覺審視,更像巨幅油畫,着墨濃重,色彩斑斕,層次錯落,構圖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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