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胡攪蠻纏
陳草朝程濤抬手示意，道：「沒事，我有分寸。」
「你看，司馬師姐出絕招了。」
「這小子慘了。」
「……」
司馬嫣然全身靈氣透體而出，散發出威嚴之氣。全身衣裳無風自舞，更顯其超凡脫俗。
程濤大驚失色，上前一步，道：「陳草，我先擋一陣。你去丹藥閣，有師尊庇護便不會有事。」
「還沒有到動手的時候，先不急。」
陳草平靜一笑，雙手叉腰，大聲叫道：「大家看看，大家好好看看。不問青紅皂白隨意出手傷人，這不是蠻橫不講理是什麼？常常以本小姐自居，這不是任性霸道是什麼？我告訴你，我就站在這裏，絕不還手。讓大家都看看，看看一個驕橫跋扈的小姐，怎麼蠻不講理，肆意傷人，胡作非為，任意妄為，我行我素，自以為是……」
「你給我住口」，司馬嫣然氣得一聲嘶吼。她收起掐訣。要是在無人之地，她一定下手殺了陳草。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身邊到處都是師兄師弟師妹。要是強行出手，倒還真是背負了那麼多罵名。
司馬嫣然氣得嘴唇發白，手指發抖，真想活活掐死陳草。她道：「好，你要講理，那我今日就給你講講理。」
陳草呵呵一笑，道：「對嘛。這才是大家風範。才有堂堂青門大師姐風範。我最喜歡講道理了。以理服人，多好啊。以理服人，這師姐不就是少了很多無謂殺戮啊。」
「少廢話」，司馬嫣然露出一臉厭惡之情，道：「酒樓之事，暫且不提。就說眼前之事。這棵相思樹是太上長老親自栽種，你無緣無故毀壞它。你說，是不是你不對？」
陳草幾步走到相思樹旁，道：「如果說這棵樹真的是太上長老親自栽種。且是他耗費修為澆灌，才有今日參天氣勢。那麼今日定然是我不對。」
司馬嫣然冷哼一笑，一臉得意道：「你自己都說不對了。本姑娘出手教訓你，有何不妥？」
「別急着下定論，我話還沒有說完」，陳草一臉平靜地看着司馬嫣然，道：「可是，如果剛才所言之事莫須有傳說。這樹壓根就不是太上長老栽種。它之所以有參天氣勢，完全是因為地下靈泉常年灌溉所致。我今日又是尋找靈泉之地開闢洞府修鍊。看到此處有靈泉，於是破開，司馬師姐，你說我這樣做有錯嗎？」
「這下面不可能有靈泉」，司馬嫣斷然道。
「咱們先不討論有沒有。就說如果有，我的做法是不是就沒有錯？」
「那是自然」，司馬嫣然一臉自信。那年自己尋找靈泉之地開闢洞府，動用了十幾隻嗅靈。自己從小來過這個相思樹無數次，從未探測到此樹下面有靈泉。而且不說她，就連其他同門弟子也想盡辦法尋找靈泉，同樣在這裏沒有找到過。
陳草道：「那好，我現在破開相思樹。底下要是有靈泉，便是我對你錯。如果沒有，便是我錯你對。」
「此樹乃太上長老親自栽種，豈容你破壞。」司馬嫣然道。
陳草道：「我敢肯定，這顆樹並非太上長老親自栽種，而是底下有靈泉。這靈泉數目非常之多，堪稱整座山脈第一。」
「要是沒有。你毀壞太上長老栽種的相思樹，如何承擔？」司馬嫣然怒道。
「司馬師姐以為如何懲罰才好？」
「廢掉修為，逐出師門。」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程濤更是臉色慘白。他發出一道神識道：「陳草，別鬥了。認個錯吧。」
陳草臉色依舊平靜，道：「如果有，那邊是師姐錯了。如何責罰？」
司馬嫣然冷哼一笑，道：「我若錯了。便是冤枉你，頂多就是賠禮道歉。」
這話有些不公平，但是沒有人發出異議。誰願意和掌教之女作對，自討苦吃？
「要你一生道歉也夠了。」
陳草說完雙手掐訣，斬龍劍發出一聲龍吟，砍向相思樹。
「沒有想到這小子有這等好法寶。」
「是啊，算得上五等最佳法寶了。」
看着斬龍劍，許多圍觀弟子露出垂涎之色。
咚咚咚……
斬龍劍一下下砍在相思樹上。這樹十分堅固，砍了數十下才將其砍斷。
「沒有靈泉」，圍觀之人道。
司馬嫣然露出無比暢快的笑意，道：「你還有何話說？」
陳草自若一笑，道：「不急，只是砍去樹榦而已。待我拋出樹根便知一切。」
陳草繼續掐訣，斬龍劍射入地底，傳來陣陣轟隆之聲。片刻之後，整個地面竟然微微顫抖。斬龍劍遲遲不出，一直在地下砍伐。
足足一炷香之後，相思樹所在山崖，傳來崩塌之聲。然後方圓四丈範圍倒塌。一聲咆哮龍吟，斬龍劍頂起一顆碩大無比的樹根衝天而起。
那樹根之大，前所未見。每一根竟然有人的身軀那般粗大。如虯龍盤旋，實在驚人。
大家迫不及待看向山裏。樹根已經刨除，現在便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司馬嫣然最為緊張，雖然她自覺勝券在握，但心裏還是有些隱隱擔憂。當下第一個發出神識，探入到地底。
雖然相思樹已經刨除，但地底香味太濃，幾乎令人窒息。神識混在濃濃香氣之中，竟然有點麻木，失去功效。
司馬嫣然沒有發現靈氣氣息，一陣竊喜。神識繼續向地底衝擊。隨着深度加大，相思樹的濃濃香味慢慢變淡。
與此同時，陳草的魂識也探入其中。由於香味太濃，他的魂識根本無法問道靈氣氣息。隨着漸漸深入，陳草暗暗心驚。
「難道自己猜錯了？」
司馬嫣然的神識出現一定麻木感覺，或者受到香氣影響，繼續往下兩丈，並未發現靈氣。當下收起神識。
鏘……
碧玉匕首發出一聲脆響，司馬嫣然傲然一笑，道：「沒有靈泉，你擅自毀壞太上長老親自栽種的相思樹，受罰吧。」
陳草魂識離體，肉身便如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不可能，一定有。」
陳草的魂識繼續向底部探去。
司馬嫣然見陳草不說話，道：「沒話說了吧。今日本姑娘就廢你修為，將你逐出師門。」
說罷，司馬嫣然手持匕首，步步靠近。
程濤一把站到陳草身前，抱拳道：「陳草初來，什麼都不懂。請司馬師姐大人大量，饒他這一回。」
「要是饒了他，這青門還有什麼規矩可言。程濤，讓開。不然連你一起責罰。」司馬嫣然抓住如此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她生平頭一次被人辱罵，此仇不報，一來無顏在眾同門之中立足，二來那小自己心頭之恨。
程濤仍然站在陳草身前，他噗通一聲下跪，道：「司馬師姐，饒他這一回吧。求你了。」
「古人云『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為這種人卑鄙小人下跪，值得嗎？」司馬嫣然一臉不屑。
程濤不善言辭，生性淳樸，也不知如何應答，道：「司馬師姐，陳草生性單純，是個好人。況且他天資不凡，他日定時我們青門鼎力之人啊。」
「就憑他也配鼎力二字？」司馬嫣然已經來到程濤身前，道：「讓開，否則連你一起責罰。」
程濤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慌亂道：「我絕不讓開，請師姐恕罪。我願意身為牛馬，報答師姐大恩。」
「如此沒有原則之人，看來你也是廢物。那就一併廢了」，說罷，司馬嫣然運轉法決，靈氣積聚在匕首之上，綠光陣陣，威力不凡。
就在司馬嫣然出手瞬間，一股靈氣衝天而起。
陳草的魂識繼續往下，終於看到靈泉，數目不多。只有一個。但是大得驚人。一般而言，靈泉只有井口一般大小。但是這個，竟然如一片小湖。濃濃靈氣繚繞，簡直如同仙境。陳草驚呆了。
陳草猛力一吸，將洞內相思樹的殘餘香味吸入體內。這靈氣才散發出來。
相思樹的香味太過濃郁，陳草魂識歸為後。整個人踉踉蹌蹌，站立不穩。頭腦暈乎乎，昏沉沉。覺得地天之間，到處都是香味。自己的嗅覺失去作用了。
「天啊，好大的靈泉。簡直是靈湖啊。生平僅見，一大裝光啊」
一人驚嘆，眾人神識探入，全部驚得目瞪口呆。
程濤大喜，立即站起來。握著陳草雙手雀躍如孩童一般大叫：「有靈泉，有靈泉啊！」
司馬嫣然頓時茫然，臉色刷一下白了。